女装被校草发现后 第15章

“可是还有鞋。”蓝辞坐在副驾驶看着宁渡,宁渡动作一顿,“等我。”

蓝辞看着宁渡下车,再次打开车前箱。

“三七半,应该合适你。”

前两天开这辆车和临望出去过,临望买的鞋没拿下去,临望和蓝辞身高差不多,想来脚的大小也差不多。

蓝辞接过,是一双很简单的米色的板鞋。

“宁渡有一个情人,叫临望。昨天刚回国。”

听安的话响在耳边,残忍真实,蓝辞看着手里的鞋。

心里已经有了某种判定。

他波澜不惊地拉开裙子拉链,灯光下,昏暗的车厢里,脊柱弯出一个漂亮的弧度,两半蝴蝶骨对称的犹如蝴蝶的翅膀。

冷白色皮肤在光线昏暗的车里,冷白刺眼。犹如天上清冷的月,宁渡的视线就落在那上面。

蓝辞穿上属于宁渡的衬衣,西裤,卷起一层层裤腿和袖子。

再抬头,那双眼睛映着宁渡的脸。

爱欲、私欲、占有、嫉妒。

知其不可,而继续。

这就是人性恶劣的一面。

情人而已,不是男朋友。

蓝辞面容清冷,连透过眼睛都望不进他的灵魂。

宁渡伸手,扣上他胸前最上方的几颗扣子。

“回家。”

白色的跑车驶入环城高架。蓝辞打开了车窗,风吹进。

车载音乐播着如夜色般温柔的歌曲。

风远远地吹着我的脸我的手我的发我的心我的眼睛,

你远远的呆在那个城那个路那个房那个灯那扇窗口,

我静静的放着你给我的CD音乐当作背景,

怎么唱,

都不再煽情,

唉哟唉哟唉哟…

你说你说我们要不要在一起,

柔情的日子里,

生活的不费力气,

傻傻看你,

只要我们在一起。

夜风从广袤的城市涌来,吹进车厢,吹起蓝辞的黑发,宁渡安静地开着车。凌晨的城市早已陷入沉睡,只有加班的人和夜生活的工作者这个时间还醒着。

风穿过蓝辞的手指,丝滑滑的凉。

车停在家门的梧桐道。

“晚安。”宁渡侧过脸。

“嗯。”蓝辞解开安全带,“回去注意安全。”

“蓝辞。”宁渡喊住蓝辞。

蓝辞握着车门的手一顿,侧过身体。

“怎么了?”

路灯下,宁渡的目光落下蓝辞眼下那抹淡淡的青。

“早些休息。”

蓝辞手指磨着门把手,他看了宁渡几秒。

宁渡被他的目光看的笑了下,他解开安全带。越过狭小的座椅间距。

下一刻,蓝辞的唇腔被入侵,宁渡问他。

“你看起来很想要我吻你,是吗?”

“€€€€蓝辞。”

第15章

该如何去形容宁渡。

西岭千秋雪,东吴万里船。

带着满身的风雪,远渡而来,温温柔柔地落。难辨真假,难猜其意,只要稍稍放松,就可能沦陷在他好似点点星光流淌汇聚的墨色眼眸里。

“别用这种目光看我,真的很像在朝我索吻。”宁渡从蓝辞身上退开,含笑看蓝辞。

蓝辞怔怔地看着,眼睛都好似忘了眨。宁渡被他眼底涌动的情绪看得有些不明所以,只能笑着逗他。

蓝辞敛去第一次如此震颤的情绪,胸腔不明显地短暂起伏了下。

“晚安。”蓝辞没说任何,拉开车门,没有任何停留地下车。

宁渡看着他不宁,逃似的躲他,连说话都不愿接,只觉得这人未必太喜欢隐藏了些。

欲望、情绪、想法。

都是。

搭在方向盘上的手随意抬起,在空中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偏头,却见副驾驶的车座地上放着一个袋子。

宁渡挑了挑眉。

-

蓝辞住的地方并不算C城的繁华区,反而是最宜居的一个区。江水横穿C城,划江分了两岸,其中一岸是老城区,房子都已非常老旧。这一片的建筑设计颇有特色,对江的一面是上个世纪的古典建筑风格,而顺着梧桐道向内走,里面建筑低矮,最多不多六层。房子虽破,却热闹。

隔着菜市场和不远处的商场。

从梧桐道向右转,是居民楼。蓝辞不是C城本地人,确切的说,他不是属于这里的人。不属于居民楼,不属于酒吧,不属于胡玉楼,也不属于宁渡合约上能够随意威胁的对象。

他属于和宁渡一样高的地方,在过去。

但那个故事太长,太残酷。蓝辞很少去回忆,他习惯了当前的路,也习惯了朝前看。

居民胡同整齐有序地停着自行车、赛车,昏黄的灯光从路灯上方倾斜,照亮回家的路。

蓝辞登上五单元的楼梯,感应灯刺啦刺啦响着,一闪一闪,有些接触不良。

C城居民素质普遍高,楼道里也从不堆放杂物,反而很干净。蓝辞在三楼停下,拿出钥匙。

房子的钥匙一共有三把,现在也只剩下了两把。一把在他这里,一把在姥姥那里,还有一把……

蓝辞低头,把钥匙插进锁孔,向右一转。

咔。

门开了。

蓝辞拉开门,看到了靠着门前的储物柜的抽屉。

还有一把放在储物柜的抽屉里,早已落满了灰。

这里其实算不上他的家。只是租的房子,合同一年一续,房东是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太太,早年C城房价便宜,她在C城买了很多房子,意料之外成了成功的投资,随着这些年房地产的发展,她卖了好几套供儿女出国读书。

后来儿女都留在国外工作,她一个人也住不完这么多房子,索性都租了出去,当了包租婆。

因为她不用房子,所以蓝辞从四岁搬来C城就一直住在这里,还算的稳定,没有那么漂泊无依。早些年房租一直是母亲在付,后来母亲病逝,就轮到了蓝辞和姥姥一起付。

那时候生活压力很大,当同龄人想着今天去哪玩,明天买什么乐高比较好的时候,蓝辞唯一的生存目标是不让自己住桥头,不让自己因为吃不上饭去乞讨,更不想就那样辍学。

因为不想就那么轻易的认命,所以就得斗,就得活。活就是蓝辞唯一存在的意义。因为他明白,既然有这一条命,就不能那么轻易结束。

但凡有一息之尚存,就没有放弃之可能。

母亲在的时候,还有人可以依靠,可以遮风避雨,但唯一的庇护离开了,那么剩下的风雨就得自己扛。

扛不下来,连买墓地的钱都没有。

蓝辞不想那么轻易的死,更不想那么狼狈的死,他来这个世上的时候,来的花团锦簇,堪称捧在手里的璞玉,一朝风云变,就算流落在外,也还是玉。

不能就那么轻易的碎了,更不能自轻自贱。

所以,蓝辞即使是去夜店跳舞,也从不觉得有错。因为他想活,他不想住大街,更不想亲人跟着他流浪,生病住不起医院。

再和亲人分离一次的痛苦他已经无法承受第二次了。

母亲的病逝就是给他上过的最好的人生课。不要因为自己的无力,看着自己珍视的东西从自己手里一点一点流走。

而自己却没有一点办法。

蓝辞不想再那样了。

医院的消毒水味很难闻,母亲合上眼睛的那一刻真的很疼。

蓝辞打开灯,换鞋。今天是九月二十一,姥姥的药应该快吃完了。

蓝辞穿上拖鞋,走到电视机柜前面,蹲下身,拉开抽屉。里面放着两个医药包,一个装着感冒药、创可贴等居家常备的药,另一个是姥姥专用的医药包。

不用拉开拉链,从外表看,里面的药已经没有了。蓝辞看了看,记下已经吃完的药,准备明天去买,顺便把安眠药也买了。

母亲去世以后,他遭受的精神打击比身体打击还大,加上出去工作,却没人敢要童工,蓝辞只能去一些小的饭店做服务员。

日复一日,为了最简单的活,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从那时候起,他就再也没睡过一个好觉。

吃着安眠药的时候还能睡上五六个小时,不吃,就是整夜整夜地难眠。

可再多的苦也习惯了,有时候也觉得坚持不下去,就会想母亲住院,医院里到处都是生病求医,企图延缓生命的人,看看这些人,蓝辞就觉得,再苦,也还有一副好身体,也不会苦过病痛和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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