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装被校草发现后 第32章

“不了,生病戒咖啡因。”蓝辞道。

听安了然,点了点头。

“在忙事情?”蓝辞看听安手边的书,全英版,有关政治经济的书。

听安也低头看了眼自己的书,随后露出一个笑。

“蓝辞,我要走了。”

听安说话总是那么单刀直入。蓝辞愣了两秒,“走?”

“我考上了苏黎世联邦理工大学。”听安笑着托起自己的下巴,脸上的笑容是蓝辞从未见过的,如同太阳一般明媚耀眼。

蓝辞对听安并不了解,只是酒吧有交集,知道她和许则川的关系,但更多的他不知道。他沉默地看着听安。

半晌,他张了张嘴。

“……恭喜。”

听安轻轻一笑。

“我啊,其实没上过大学。”听安看着蓝辞,讲起自己的过去。

“我高中那会儿被我妈卖给别人结婚,我不愿意,就逃。从小地方来了C城。但我没有读过大学,只能去做一些很低微的工作,靠高劳动获取低薪水,我不要愿意。”

“嗯……”搭在桌子上的右手轻轻敲,“我觉得如果一直这样,那么我的人生一成不变。我不想要这样无知被动的一生。”

蓝辞猜到了听安想说什么。

有些鸟儿,是注定不能被关在笼子里的。

向往自由的心也是。

听安从蓝辞眼睛里读到了自己想要的意思。她继续说了下去。

“所以我换了方式,剑走偏锋,但还算好用。”

“你找了一个阶梯。”蓝辞淡淡道。

听安唇角轻松地扬起,点头:“对,声色场合二代最多,也最喜欢玩,许则川就是。”

听安想去他和许则川第一次见面,那人斯文又尔雅,暗色调的灯光里看向她侵略又玩味的眸光。

那时候听安就知道,许则川是最好的选择。

“我很明确自己要什么,许则川也给的大方。大家交易一场,我做他的情人,他给我要的东西,给的够多了,我就可以走了。”

听安把平板转向蓝辞。

“我是一个小人物,手里没有资源,我想要的靠我自己十年二十年都无法得到,但有人可以轻松给我。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不公平,但我不介意去争取,至少我还有得到的机会。”

新年假期的咖啡厅人很少,只有寥寥几位客人。法式浪漫情调的音乐飘荡在空中,蓝辞看向屏幕上的offer,然后望向对面坚韧的人。

“你的梦想是读书?”

“不。”听安摇头,“我只是不想无知。人终极一生都在探索自己,而我只是刚好对苏黎世联邦理很感兴趣,从我听到它名字的那一刻,我就爱上了它。所以我想知道,我为什么爱它,而想知道最好的方式,就是亲自去看看。”

暖风把人吹的晕乎乎,在温室里人很容易产生惰性。但蓝辞却只看到了听安眼里闪烁的向往和自由的光。

自由,多美好的词汇,闪烁着银色的光辉。有多少人曾为它前赴后继,又有多少人把它遗忘在内心的角落,困在物欲的生活。

“你觉得我们是一样的人。”蓝辞道。

听安毫不否认:“当然。我在这个城市除了萧姐没有别的认识的人,见到你的第一面,我的感觉就告诉我,你和我一样,有一颗向往的心。不管向往自由还是什么其他。”

“我们很相似,同样在底层挣扎,同样有自己内心想守护的东西,只不过能力有限,好像总需要外界其他的手段来帮助我们。”说到这里,听安顿了两秒。

“但我并不觉得这是无力,我只会借着这道梯往上爬。刀锋边缘锋利无比,就算会把人割伤,至少我们曾经为了想要的东西,感受过在活。”

“人总不能一直待在淤泥里,总要抬头看看月亮,万一哪一天就真的和它一样美好了呢?”

听安看着蓝辞。

“你说呢,阿辞。”

听安的话让蓝辞心头一颤。

他忽然明白了听安叫自己来这里的原因。

“蓝辞,希望你可以振作,别把自己困在过去,未来,值得你去期待。你自己,也值得更好。”

女孩子大约是最坚韧最顽强最勇敢的,她们从不放弃,即使上帝并没有给她好的牌,但她依然可以打的完美,打的不屈。

谁说宝石会蒙尘,若有一日流水过,阳光之下,如星星般耀眼。

“谢谢。”蓝辞道,“但我现在……确实没有想过那么多。”

听安也知道自己或许过于直接,没有委婉。但她对于朋友一向如此。

“我不习惯对想要交朋友的人掩饰,很喜欢直入主题,希望你不要觉得我唐突和冒犯。”

蓝辞摇头:“没有。我欣赏你的勇气和以小博大的魄力。”

听安合上电脑,她把蓝辞当朋友,也能观察出蓝辞对自己不讨厌,甚至蓝辞有时候会下意识朝自己索取意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们是一种人,蓝辞自己也知道。

否则蓝辞这样孤冷不和大众人群掺杂的人,是不会连续两次出来和她见面的。

蓝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潜意识在朝她靠近、寻求意见。

蓝辞也清楚听安抛来示好的橄枝,毕竟这种话,不是可以随便对别人说的。有些人听了会嘲讽,有些人听了无感,是个聪明人,不会把这种事讲出去。

既然讲了,那就是信任。

蓝辞想起了自己和宁渡。

“我和宁渡,关系就像你和许则川。”蓝辞缓缓张口,“至少我认为,我们和交易没有任何区别。”

蓝辞想起昨晚花房里冲动的亲吻和夜晚睡前的交谈。他有些不知怎么形容他的困惑,以及他和宁渡不清不白的关系。

“但宁渡总表现的很在意我,我并不觉得那是真心,只是认为宁渡在玩一场徐徐图之的游戏。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厌倦,但我不想陪他玩。”蓝辞垂下眼睛,看向自己的手指。

“我不知道自己以后何去何从,我只是很累,我走了很远很远的路,想去触摸一盏灯,但当我真正走到那盏灯前时,我却发现我想要的早已离我而去。”

“我想过和妈妈的以后,也想过和姥姥的以后,或许只是很平常的日子,一日三餐,有稳定的工作,有人等我回家。可是未来和我想的不一样,只剩下我一个人,这样的未来,我不知道该怎么期待。”

话音带着哽咽,以前从不哭的人,学会了掉眼泪。所爱之人会给予自己力量,会让自己坚定的往前走,但当这样的力量消失,蓝辞陷入茫然,原来自己是那样脆弱,是那样需要呵护。

他一个人走了太久孤独黑暗的道路,想去触摸一个光明的未来,可是入逆水行舟,不断被推回过去。

命运的残酷把他一次次打垮,低谷从没有底,只会让他一次次粉身碎骨。他绝望无人知道,他的渴望无人听见,深渊里唯一的阶梯是混乱。

这样的一线生机,蓝辞不知道如何去抓。没有下定决心的人,无法取得想要的结果。

不会爱的人最需要爱,最需要爱的人最脆弱。爱是蓝辞的养分,也是他最致命的弱点。一把刀的锋刃很不容易越过,因此圣者说救赎之道是困难的。蓝辞若想走出他的困境,仍旧需要打磨。

一颗蓝色的宝石不会蒙尘,当它碰上锋利的刀锋,会折射最耀眼的色彩。

人的一生会遇到很多困难,大概会分为四种。亲情生死、友人别离、情关难渡、物质精神。

而蓝辞遭受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如果不知道就试着接受当下,宁渡在表面上至少是个不错的情人,能为你提供很多帮助,不是吗?”听安笑着道。

第33章

情人。

蓝辞站在高大的书架前,目光落在中间一层。黑色的标示牌上面白字写着“玛格丽特杜拉斯”。

那一层书架上整齐的摆放着那位名叫玛格丽特杜拉斯作者的各类书,正中央,是正对外摆放绿色封皮的一本薄书。

€€€€《情人》

“比起你年轻时候的面容,我更爱你现在饱受摧残的容颜。”

修长的手指勾下绿色的书,是本已拆封供来这里读书之人阅读的公众书。

宁渡随手翻开几页,浏览又不失准确的捕捉书里的段落。

“很久之前看过的书了,也不怎么记得清,阿辞对它感兴趣?”

不知何时忙完工作的宁渡一席黑色大衣站在蓝辞身侧,他比蓝辞高出一头,挺拔的身姿立在书架之间的走道,一时间,连走道都狭隘逼促了起来。

“正好看见。”蓝辞话音低轻,抽回自己神游的神思,垂下眼眸。

宁渡一点的时候给他发信息,问他在哪里,他没有看见,等看见了,只剩下信息页面一句在书屋等我。

他站在书架前看着这条信息看了几秒,关掉了屏幕。

宁渡合上书,察觉到蓝辞心情的低落。抑郁症的人好像总比普通人的情绪要低,蓝辞可能是和听安聊了什么,声音才会染着哑。

但宁渡并没有问。

“你忙完了?”蓝辞抬头看向宁渡,主动换了话题。

宁渡把书放了回去。

“嗯。忙完就想着见你,你不回我信息,我就自己来了。”

宁渡说的自然,蓝辞的心底却如同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层层涟漪。

“你问了安安?”

“我不是监控你的行踪,只是问了你最后要去的地方。”

宁渡的坦诚和真诚从来都让隐藏的人感到震颤,以至于被他的坦诚逼得向后退,想要躲。

宁渡太细致入微,也太体察人心,他太善于捕捉人心底最幽微的心思,所以才会在蓝辞对他产生质疑之前,率先解释自己的行为。

他需要掌控和谐的关系,确保蓝辞的心理健康、身体健康。

他需要的是一个各方面都健全的伴侣,而不是一个随意玩完就结束的床伴。

蓝辞没再说话,取下一本《论爱欲》,出了走道。

宁渡看着他抽出的书,意外地挑了下眉梢。

《论爱欲》

蓝辞看起来倒像是真想和他论爱欲。

埋单的时候宁渡从书架深处走来,放下两本书。

《克林索尔的最后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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