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弱小可怜但能吃 第94章

“这是喝了多少?你们聊得火热,我也不便上前,对了兴掌柜他们已经吃完从后门走了。”

酒水喝多了口便容易干,秦夏灌了半杯茶,顺势往虞九阙身上一靠。

嗅着小哥儿领口间淡淡的兰花香,恍惚间觉得酒意更浓了。

虞九阙伸手摸了一把他的下巴。

“大白天的,你这是作何?”

秦夏半阖上眼。

“我是掌柜,谁能管我?”

说完这句有些任性的话,他又将刚刚和鲍淳他们说了什么,捡着要紧的跟虞九阙讲了一遍。

虞九阙发觉,自己居然知晓三年前的“裁撤冗兵”,多半是在宫中时的记忆。

然而当着秦夏的面,他却只当不知。

殊不知秦夏却在想,书中虞九阙摄政期间,可是出台了不少类似于这个的制度,搞得举国上下怨声载道,没有不骂他的。

他确实很会钻营,贪恋权力,但面对朝廷的弊病时,也是真的有豁出去,不在乎身后名的魄力。

用他自己的话说,他早就注定遗臭万年,哪里还有什么身后名?

后来就连小皇帝都要承认,自己的一些想法,是在虞九阙这个大奸宦曾经的想法之上完善修改。

不然这样一个反派,也不会引得那么多人又爱又恨了。

因秦夏喝多了酒,靠在虞九阙身上没一会儿,就被小哥儿催着去后院躺着歇息。

他本以为自己沾了枕头,最多睡一个半个时辰,不成想睁眼时天色已暗。

他揉了揉额角,在昏暗的床帐间坐起身。

掀开帐子,就见桌头摆了一碗兑好的蜂蜜水,虽然凉了,但这个季节喝并不觉得不舒服。

蜜水入喉,秦夏清了清嗓子,穿鞋起身。

推开屋子的门,就见灶房和院子里都点起了灯,郑杏花和庄星已经忙了起来。

空气中有一股说不清的香味。

等他走到灶房,虞九阙正好端着一个小碗从里面走出来,见了他便笑了笑,夹起一筷子碗中的吃食递到他的唇边。

“下午我和小瑶出去拾了好多玉兰花,让郑嫂子炸了些,你尝尝,味道如何?”

第057章 寿宴掌厨

以花入馔, 古已有之。

吃花对文人墨客是风雅之事,对于普通百姓而言,纯粹是饭桌上多了一样食材。

花朵能做的菜样式也不少, 简单一些的便是直接油炸, 还可和面摊饼、加糖做点心馅、酿蜜或是酿酒。

秦夏就着虞九阙的筷子吃了一口。

外面裹了鸡蛋, 香香脆脆, 口感自有一番温润。

玉兰花还剩一笸箩, 油炸的虽然滋味不差,到底太油腻,郑杏花怕做多了没人吃。

秦夏看过后, 打算把余下的做成玉兰花饼。

“做好了就放在这, 晚上谁饿了, 就拿一个垫垫肚子。”

他做的玉兰花饼是豆沙馅的, 因为玉兰花的花瓣足够大,可以拿来充当“饼皮”。

花瓣清洗干净,沥干水分,两片夹在一起,中间抹上豆沙后轻轻压实, 外面裹上生粉和薄蛋液,下锅煎熟,出锅后尚且能保持一定的花形。

豆沙和花瓣的馥郁交叠在一处, 香甜可口。

这顿玉兰花吃后没两日, 一场急雨就打落了树上余下的大部分花瓣, 宣告着今年花季的彻底终结。

同时也终于到了宋栾宋老爷的大寿前夕。

秦夏提前一晚在食肆外贴了告示,写明次日外出做宴, 暂停营业。

他点了郑杏花和庄星一道去宋府,又叮嘱邱川和邱瑶看好家门。

当天夜里。

因次日要早起, 秦夏和虞九阙提前回了家,打算做一顿家常菜,安生地歇一歇。

难得有闲暇,虞九阙在院子里洗两件换下来的脏衣裳。

大福围着水盆转悠,另一边上回抱回家的狸奴里,有两只也在草窝里盘着尾巴睡大觉。

不知是不是醒悟了外界险恶的道理,比起之前,这几只狸奴留在家中的时间越来越多了。

大福对此接受良好,没表现出什么攻击性,秦夏和虞九阙也就放下心,不去管了。

院子内水声阵阵,衣服难免沾了些油烟,虞九阙正在努力搓洗。

灶房内秦夏则正剁着从食肆带回来一条新鲜的小排,预备换个没尝过的吃法€€€€山楂小排。

从灶房的口袋里掏出一把山楂红果,挨个洗净去核备用。

小排,也就是猪肋排,剁成近乎等长的小块,先和料酒一起下锅焯水,撇去浮沫后捞出,放入油锅炒至微微发黄。

盛出后单炒一个糖色,再将小排放入,加入山楂、倒水转小火焖炖。

在这个过程中,山楂会微微变软,将独特的酸甜汇入排骨酱汁当中。

一柱半香后,再加入几颗完整的山楂拌匀,大火收汁,装盘后撒上白芝麻作装饰。

再配两道炒菜,一道紫菜蛋花汤,一大锅米饭,完事时虞九阙也已经洗好了衣服,挂去了院子的晾衣绳上,下面的水珠滴答了一地。

偏偏大福还觉得好玩,在那里不断地穿梭来去。

吃饭前也不忘给这些个小家伙都准备好食水,大福一个鹅吃饭时把碗撞得响个不停,相比之下,两只狸奴就斯文多了。

进到屋内。

比起山楂小排,虞九阙显然更好奇紫菜汤。

这些干紫菜饼也是上次买来的干海货中带的,起先就说要拿回家做汤,结果每次回家都忘了带,今天好歹是记得了。

紫菜能凉拌、能煎蛋,但秦夏最喜欢最常见的紫菜蛋花汤。

海菜这东西,还是要放在汤中,才能尝到最直接的鲜味。

“看起来和干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干海菜在虞九阙看来,有点像茶饼,黑黑碎碎的一大块。

没想到进入汤锅后,那些黑色的“碎碎”就舒展成了轻飘飘的“海草”。

其实除了紫菜汤,秦夏还将干紫菜混上虾皮和香蕈干,用臼子捣碎成粉,做了些提鲜的调料。

这样做出来的调料算是低配版的味精,古时没有提炼味精的技术,但是他觉得以紫菜和虾皮代之,应该也能复原个五六成的精髓。

虞九阙舀起一勺汤,吹了吹热气,这才挨着碗边喝了一口。

一种以前从未品尝到的鲜美直击向味蕾,惹得他都愣了一下。

“还喝得惯么?”

秦夏担心虞九阙不习惯这个味道,所以汤做得并不多。

但虞九阙本就不挑食,遑论紫菜汤的味道真的不差。

“喝得惯,我觉得好喝。”

他把喝过的汤碗往旁边推了推,先给秦夏夹了一筷子小排,还不忘捎带了一枚山楂。

随即也挑了一块离自己最近的到碗里,入口吃肉之前,先抿去了外面的那层酱汁。

酱汁本就红亮,因为多了山楂的缘故,红得更“正”了些。

这道菜是酸甜口的,为了不让山楂在里面显得突兀,除了炒糖色时的糖,秦夏在后面一步时还加了些蜂蜜。

不多不少的一勺,既能平衡肉的咸、山楂的酸,又不至于让甜味打了头阵,平白吃着腻口。

开食肆的日子,两人对坐在家吃晚食的机会并不多,一桌好菜加鲜汤,为这个安宁的夜晚增添了一抹烟火气。

常言道,饱暖思.欲。

虞九阙执意让秦夏熄了灯,黑暗中,互相解开衣上的盘口系带,肌肤相亲之际,交换一个深深的吻。

大福今天和两只狸奴一起睡在堂屋,听到传来的€€€€动静,狸奴动了动耳朵,睁眼打了个哈欠,复又睡去,大福则睁着豆豆眼多看了有一会儿,见屋里的人没有出来的意思,很快也没了兴趣。

事后,秦夏做好清理,抽去垫在下面的被单丢去一旁,又去床下用提前打好的水浸了帕子。

他本想替虞九阙擦干净,不过今日的小哥儿倒没有累得直接睡过去,既然清醒着,自然不好意思让秦夏上手,哪怕两人片刻前什么事都做过了。

“我自己来。”

他轻声说罢,接过帕子,借着被子的遮挡用完,想还给秦夏时,一想到帕子沾了什么,又迟疑了一下。

秦夏索性强拿了过去,能听出他话音里的笑意,“害臊什么,我又不嫌。”

虞九阙脸热,在被子里翻了个身,往里缩了缩,只露一双眼睛在外面。

秦夏回来时,两人又挨到了一处去。

睡意渐起,很快便一道入了梦乡。

清晨。

秦夏起得比那日去桑府做家宴还早,毕竟宋府的寿宴摆了足足三十桌,分里院和外院。

里院都是有头有脸的客人,外院则是给那些甭管收没收到帖子,随点礼就想进来蹭饭的人准备的。

故而一早就说话,秦夏只需管着里院的十几桌,外院的交给府中原本的厨子应付。

和桑府一样,宋家派了人来接。

且因为一共三人,所以来的是一辆马车。

现下芙蓉胡同里的人也都见怪不怪了,看一眼就知道秦夏八成就被哪家老爷请了去做宴。

以前好些人还看不起当庖厨的,总觉得一辈子围着灶台转,算什么大出息。

除非是老子那一辈就做了,继而传给儿子,不然没几个人家会送孩子去厨子身边当学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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