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弱小可怜但能吃 第139章

小哥儿的笑容里多了三分狡黠。

在秦夏的眼中,找回记忆的虞九阙更加鲜活了。

“离你出发还有一阵子,我去给你做点东西吃?”

虞九阙揉揉肚子,用力点头。

他还真的饿了。

回来一趟,吃两顿饭,不亏。

而当秦夏问及他想吃什么时,小哥儿道:“想吃清汤面,能做么?”

“能,当然能。”

虞九阙吃光了五碗汤面,小腹微凸。

秦夏在上面摸了一把,顺手包了几颗消食的山楂丸子。

“乍一看还以为我要当爹了。”

手指动了动,油纸的一角被折进缝隙当中。

冬日里天亮得晚,然而五更天的梆子早已敲过。

秦夏把几个小巧的纸包塞进虞九阙的怀中,里面装的是品饴坊出的几样糖果子。

“最近我不常在家,没备什么吃食,这些是我和兴掌柜新开的糖果子铺卖的糖,你没事的时候可以含一颗。”

为了多装一些,虞九阙腰间的荷包里也被他装上了糖。

“这里面是薄荷糖,可以提神的。”

他想着这个或许办差的虞九阙最需要,所以放在容易拿的地方。

“我省着点吃,吃到下次回来的时候。”

虞九阙摸了一把鼓起的荷包,眉眼写满恋恋不舍。

“要走了?”

“嗯。”

皇命当头,儿女情长只能退居其后。

且再不走,就避不开胡同里早起的人家了。

走到门前,虞九阙停住步子,突然说起另一件事。

“豆子的亲事怕是推后了。”

秦夏颔首。

“延了三月,出了正月就办酒。”

他似有所觉。

“到时你……”

虞九阙没法把话说定。

“我会尽量,最迟不过春末。”

有这句话就足够,秦夏要的不是承诺,只是一个盼头。

“好。”

虞九阙的手已经搭上门栓。

“我会给你寄信。”

他补充道:“现下可以多写一点了。”

“好。”

秦夏的温声回应,正是虞九阙想要的。

这令他知晓无论什么时候回来,这里都有秦夏在。

有秦夏的地方,就有他的家。

小哥儿的身影消失于暗夜。

未几,熹微的晨光自天边升起。

在树上待了半夜的丁鹏悄无声息地回到了院中。

胡同里各家各户的门渐次被推开,打着哈欠的汉子挑着水桶出门。

“嘎嘎!”

吃了太多蚯蚓干,睡过头的大福这时才跑出门,满院子乱转。

“嘎嘎!嘎嘎!”

它发现四处都找不到熟悉的身影,一顿乱叫,吵醒了后院的母鸡和前院的狸奴。

“你个懒鹅。”

秦夏半点睡意也无,他在院子里伸了个懒腰,对着大福道:“让你吃完就睡,你小爹回来了又走了。”

大福气得扑腾,上来拧了秦夏一口。

€€€€

腊月前,酒坊的三种果酒已到了可以上市的时候。

考虑到果酒的受众,秦夏特地定做了一批巴掌大的小酒坛,一坛正好装得下二斤。

又雇佣画工绘制花笺,图案分别是葡萄、柿子和枣子,上书“秦记”二字,贴在酒坛之上。

陶科拿到这么精致的酒坛,只觉得手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秦掌柜,这么一点就卖五钱银子,会不会太贵了?”

原来李家酒坊卖的烧酒,这么一坛不过一钱银子。

“酿果酒的本钱远比酿粮食酒的本钱要高昂,且还有时令之限。好果子才能出好酒,咱们今后若想维持住酒水的品质,本钱只会多,不会少,如果一上来价钱定低了,往后再涨就难了。”

秦夏一眼扫过这些精致的酒坛,另外又拿过两个看起来朴实至极的坛子。

“何况咱们有两种葡萄酒,便宜些的卖三钱一坛,一般的人家并非日日吃酒,赶上一次也买得起。”

后续从村子里收葡萄时,因数量不够,陶科做主从另一处村子里也收了一批葡萄,不过却是本地葡萄。

酿出来的风味差了几分,但也不至于不能入口。

秦夏保留了这批酒,打算降价出售。

“三钱银子的,我倒是有把握能卖得出去,这五钱银子的……”

陶科犯愁,他那巴掌大的小酒肆,摆上这样贵的酒,怕是一年半载都无人问津。

他看向秦夏,恳求道:“秦掌柜将酒带回齐南县定是不愁卖的,但春台也是大县,总也得想个办法,在这边将名声打出去。”

秦夏对此只道:“陶掌柜稍安勿躁。”

这批酒筹备了近三个月,他不至于连这点事都没料到,只是还需等一个恰当的机会。

没多久,这机会就来了。

春台县有一财主姓韩,专做线铺买卖。

铺子里的各色麻线棉线、丝线绣线,多达百种。

加之其乐善好施,在春台县颇有美名,当地人都尊称他为“韩员外”。

称呼商贾财主为“员外”,大抵就像是称呼读书人为“相公”,听起来好听就罢。

韩员外膝下有一爱女,年过及笄,月尾逢其生辰,因大约是女儿出阁前最后一个在家过的生辰,他有意办得热闹些。

要做像样的生辰宴,总该从外头请掌厨,春台县的酒楼韩员外吃也吃腻了,家中还有府城请来的厨娘,日子久了,也不觉得稀奇。

偶然间他听交好的掌柜提起,齐南县有一秦记食肆,掌柜秦夏很是有一番灶头上的本事。

做的菜肴新奇且味美,次次不重样,绝非那等靠几道拿手菜混一辈子的所谓“名厨”。

只是秦记食肆生意红火,秦掌柜也不是见钱眼开的主。

“想请他过府掌厨可不容易,一来得有人牵线搭桥,有人情横在中间,他就不好推辞,二来得赶上他正好有空闲,一个月能赶上两回,都算是幸事。至于银钱也少不了,总得有个五十两往上,人家才会舍下家里的生意出来接活。”

韩员外一听,这样的人物,他焉能不请来一次?

五十两算什么,五百两他都掏得起。

当即托了这掌柜去秦夏面前说项。

这正是打瞌睡有人送枕头,秦夏欣然应允,到了日子,就带着三种果酒,一样两坛,并品饴坊的糖果匣子八拼三样,由马车接至韩家府上。

此行因郑杏花走不开,他带了庄星和素哥儿两个哥儿打下手。

其实他一个来做席面的,本不该送什么生辰礼。

但因送的都是吃喝之物,应了身份,韩府管家也就做主收了下来。

又见那些个酒坛和糖果匣子模样精致讨巧,闺中姐儿定然喜欢,遂差人送去了小姐院中,询问届时要不要摆去席面上吃用。

韩家女今日过生辰,早就聚了一票手帕交的姐妹在一起顽乐,铃儿般的笑声阵阵,只等着席面做好,一道去吃席。

前院的小厮进不得小姐居所,两个小丫鬟前去接过,又由个嬷嬷领着进来。

“小姐,这是今日老爷转为您请来的掌厨秦掌柜,从自家铺子带来的生辰贺礼,还请您瞧瞧。”

韩家女本来没什么兴趣,“一个厨子能送什么像样的东西?也巴巴地往后宅递。”

她的生辰礼,大都是姐儿家喜欢的,胭脂水粉、头面钗环,再不济也是裙衫手帕荷包这些个。

旁边的几个姐儿也都喊着没必要瞧,“嬷嬷,我们正在这儿打双陆呢,您老别打岔。”

嬷嬷含笑道:“老奴我本也是这么想,可看过又改了心思,若非真的精巧,也不至于代那厨子来讨诸位姐儿的嫌。”

说罢就示意小丫鬟将东西呈上。

韩家女仔细一看,果然起了兴趣。

“这都是什么?这可是酒?”

她第一眼先注意到了几个小酒坛,和从前见过的酒坛不同,只见这坛子做工丝毫不粗劣,细腻有光,上面贴得纸封绘有图样,凑近了闻一闻,却无酒香,而是一股淡淡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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