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弱小可怜但能吃 第149章

“大掌柜,时辰到了,坑里的烤鸡是不是可以拿出来了?”

秦夏让虞九阙在车里等着,他下去看看。

在火上烤了这么久,叫花鸡外壳的泥巴已经变得黑黢黢。

丁鹏几人拿了树枝,合力将其弄了出来,然后用石头砸去壳子。

里面的荷叶浸透了鸡肉渗出的汁水,变得湿漉漉、香喷喷。

耳畔登时响起几下口水声。

拆开荷叶,秦夏拿了其中一只的大半只走,剩下的留给其它几人分。

他回到车上,献宝似的给虞九阙看。

“这道菜有个名字,叫做‘叫花鸡’。”

荷叶下的鸡肉呈现金黄色,靠近火的一片颜色更深,皮薄的地方有些焦。

秦夏撕了一块油纸,按住烤鸡的身子,另一只手用筷子向下分肉。

先下来的是鸡腿,他给了虞九阙,自己啃鸡翅膀。

“好嫩!”

说这话的是在车外土坑旁吃饭的护卫之一。

他起先还觉得这道烤鸡其貌不扬,只怕味道也寡淡,然而一口咬下去,鸡肉像爆了汁一样,令人倏忽睁大眼睛。

“我从没觉得烤野鸡这么好吃过,以前出门赶路时用树枝子烤的,吃起来柴得很,和这个一比,简直就是在吃柴火棍。”

另一人也如是说道。

相对而言,丁鹏是吃得最专心的一个,连鸡头和鸡脖子都没放过。

这两个地方,旁人都不爱吃,倒便宜了好这口的他。

“丁鹏,我现在可算知道了,你小子在齐南县跟着秦掌柜,过的是什么神仙日子。”

“秦掌柜去盛京也是要开酒楼的,以后不怕吃不到。”

他虽这么说,另两人却是摇摇头。

“盛京的酒楼里,恨不得一盘菜吃掉咱半个月的月钱,哪里是轻易能去的了的?”

还是趁现在赶紧多吃几口吧。

下回再见,恐怕就是高攀不上的东西了。

秦夏吃了一个鸡腿、一个鸡翅,又吃了两块鸡肉,算是真的吃饱了。

他空出手来,把鸡肉撕成鸡丝,放进虞九阙的饭碗里,好让他拌饭。

晌午过后,一行人重新上路。

大福挤进了秦夏和虞九阙的车厢,赖着不走,两人只好任由它去,还分给它一个可以趴着的软垫。

马车摇摇晃晃,晃睡了大鹅,也晃困了吃饱喝足的夫夫二人。

“睡一会儿?”

“好。”

秦夏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把小哥儿揽进怀里,又扯过披风当被子,阖眼小憩。

……

车轮辘辘,官道漫长,大半个下午就这么过去了。

人虽在车厢里,也能感受到随着天色变晚,温度正在一点点地变低。

大福追寻着热源,挤到了两人腿边。

秦夏有些心绪不宁,挑开车帘向外看去。

窗外夜如浓墨,两辆马车已挑起了灯笼,照亮了前路。

道旁的林子如今看起来,不再像白日里那么可亲,黑洞洞的,像是暗藏了什么危险。

算算时辰,前面不远就是今晚要住宿的县城。

他盼着是自己多虑了。

危险来临时,大福的反应甚至比人更快。

它骤然张开翅膀,警惕地看向车厢外的方向,恰在此时,秦夏听见了兵器相交的金石之声,以及并不寻常的破风声。

前方,丁鹏一声怒喝。

“有刺客!保护督公!”

竟是一嗓子将虞九阙的身份喊破。

秦夏看向身边之人,却见对方面上并无意外的神色。

若他所料不错,外面的人定是冲着虞九阙来的。

而自己也在场,虞九阙不会将他置于险地。

这般淡定,绝对早有预料。

“有些漏网之鱼。”

虞九阙主动开了口,说话时任由秦夏握住自己的手。

“这是我此番出京的条件,不过放心,我不止带了区区三个人。”

车厢外,喊杀骤起。

第089章 路上的夜宵

对方来势汹汹, 虞九阙同样准备充足。

秦夏不知来者属于哪一方势力,左不过是在皇位争夺之中落败的失意者。

以虞九阙的地位,确实足够被他们视为除之而后快的眼中钉。

故而新帝一方以他作饵, 将余党诱而除之。

秦夏面色凝重。

这其实是他第一次真切地意识到, 自己来到了一个怎样的时代。

自己安坐车中的这一会儿工夫, 车外兴许已有数条人命被了结。

小说里轻飘飘的几句话, 是此间无数人真实的人生。

成王败寇。

通往龙椅的白玉阶, 永远是鲜血铺就的。

这些距他很近,又很远。

近是因为,他的夫郎是当朝督公。

远是因为, 他毕生梦想, 只是做好一个庖厨。

月色如霜。

一行十二个死士, 全部身死, 就地处理。

这群人功夫了得,万幸的是厂卫没有因此折了人,只是伤了不少,几乎人人挂彩。

当中有个伤势较重的,恰好是从齐南县一路跟来的护卫之一, 几个时辰前他还在感慨盛京的酒楼吃不起,要趁今日多吃几口叫花鸡才够本。

虞九阙看过众人伤势,嘱了人尽快将他们送去最近的医馆救治。

空中的血腥气不散, 他一一交代完毕, 方才转身回马车。

刚走没两步, 便皱着鼻子把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信手扔给丁鹏。

“拿去烧了。”

披风下摆沾了地上的血渍, 他可不愿这等腌€€入了秦夏的眼。

偏在此刻。

虞九阙一步踏入草丛,触发了一处对方藏于此处的机关。

暗器飞速射出, 旁人来不及出手相助,原本还能借助披风一挡,奈何唯一趁手的东西刚被他扔出去。

他身手远不及从前,勉强躲开,终究是被擦了一下,在手背上留下一道血痕。

血珠沁出,颜色暗红。

死士随身带着的东西当然是要命的,虽只这么一点口子,虞九阙已经有些站不稳,觉得眼前阵阵发黑。

他深觉不妙,赶忙掏出随身带的御赐解毒丹咽了一粒。

眩晕不多时有所解除,却是喉头一甜。

随后呛咳一声,吐出一口暗色的血。

……

两个时辰后。

深夜,县城中的一处规模不大却干净的小客栈,被厂卫尽数包下,唯一的一间上房留给秦夏和虞九阙。

被“请来”的老郎中颤颤巍巍地来,颤颤巍巍地走。

这样的郎中已经来了三茬,每一个都拍着胸脯保证,虞九阙脉象中没有中毒的征兆。

而手背上的伤口,里面的污血也已被挤出,浅浅包扎了一圈,再无什么问题。

一干厂卫这才安了心。

要是督公有个三长两短,他们的脑袋也不用要了。

虞九阙吐过血后只觉得口中发苦,喝了口茶,又皱着眉放下。

从方才最后一个郎中离开,秦夏也跟着走了,好半天还没回来。

坐也坐不住,他起身开门,就见丁鹏守在门口,见了他立刻行礼道:“督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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