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一青觉得无语树下无语果,“哈喽?您有事吗?就是季茹导演在S大的公开讲座啊,咱们还说可以参观一下S大校园来着。”
“哦哦哦哦哦对。”白皎赶紧点头,“我没忘,我记着呢,就是刚才没反应过来。”
“还在想你初贺哥啊?那要不你就问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呗。”
白皎被一语戳中心事,“你不介意吗?”
宋一青蛮不在乎地摊摊手,“这有啥的,要去的话就一起去呗。”
白皎犹豫了一下,心里很想问,但不知道为什么,又踌躇着,内心飘忽不定,不敢开口。
“那许安然呢,她会不会介意啊?”他憋了半天,又问了一句。
“啊?介意啥啊,跟她说一声不就得了。”宋一青有些奇怪。
“我...我......”白皎结结巴巴,“我就是担心你们万一介意,不愿意什么的......”
“我愿意啊,我觉得没什么啊,许委那边我问了一下就行了呗。”宋一青说着,招手就要喊许安然,动作快得白皎都来不及阻拦。
“许委,快来快来,有事!”
许安然抱着收上来的作业本,“怎么了?”
宋一青推了推白皎,“白皎说想问问他家初贺哥要不要一起去讲座,问问你的意见。”
白皎脸红起来,急冲冲打断,“不是我说的!”
“哎好好好,我说的我说的,是我说可以问问初贺哥的,行了吧?”宋一青看向许安然,“所以怎么样?”
许安然其实一直都对白初贺挺好奇,可能是出于学霸和学霸之间的惺惺相惜,而且她经常在班里负责组织活动,倒也乐意。
“可以啊,要去的话就一起去,人多也热闹一些。”她点头。
宋一青打了个响指,看向白皎,“怎么说?”
白皎磨磨蹭蹭地开口,“你想初贺哥去吗?”
“......”宋一青黑线,“不然我问什么呢?”
白皎又望向许安然,“那...那你也想吗?”
许安然给他整不会了,“什么想不想的,不就一起去个讲座吗?”
她心里有点奇怪,白皎这句话问的怪怪的。在她概念里,无非不就是同学之间一起结伴去参加个活动,白皎这个语气,倒像是要约会一样,问得她不知道怎么回答为好。
“那我...那我...”白皎连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那我去€€€€”
“嘶。”宋一青皱眉,“奇了怪了,公主,你在扭扭捏捏什么啊?你这副小样儿,不就是想你家初贺哥一起去吗?”
“我不是€€€€”
“得得得。”宋一青是个急性子,实在不懂白皎今天为什么纠结这么久,“是我想让白初贺去的,可以了吧?是我想跟白初贺一起去,跟你白皎绝对一点关系都没有,完全是我的主意,是我想邀请他。”
白皎被宋一青一番话弄的面红耳赤,还想争辩一下,但宋一青推着他起身,“好了好了,你快去问,就说是我宋一青问的,别搁这儿别扭了。”
白皎被宋一青一把推向白初贺,踉踉跄跄地站好,一张脸涨得像苹果,“初,初贺哥。”
白初贺似乎已经做完题了,抬头看向他,“嗯,怎么了?”
“那个,就是,宋一青说,宋一青和许安然说,然后,就是宋一青让我问问你,那个......”
白初贺脸上没有任何疑惑和不耐烦,就这么耐心地听着,反而让白皎更加难为情。
最后,白皎心一横,“就是我想问问你,星期六有没有空,能不能和我们一起€€€€”
手机振动声响起,白初贺看了一眼,立刻抓着手机起身,“我接个电话,等我一下。”
“好、好的。”白皎只好点点头,无意间瞥见白初贺手机上的来电显示上标着“牧枚”这两个字。
吴叔的话再一次划过脑海。
“你哥哥也是一样的,到时候谈了对象,肯定什么都可着那人来,就没时间顾其他的喽。”
白皎没有动,站在原地等着白初贺,但牙齿却不由自主地收紧,咬到了嘴里的软肉,传来一阵刺痛。
教室外,白初贺走出来后才按下接听键,“喂?”
牧枚在电话那头,“初贺?没打扰到你吧?”
白初贺说了句没事,“刚才在和白皎说话。”
牧枚忍不住惊讶了下。
平常这么问白初贺的时候,白初贺一般只会回个有事或者没事,从来不会说这么清楚。
看来是她打过来的时间不太凑巧了。
正事要紧,牧枚也没揶揄白初贺,“就明天季茹导演那个讲座的事,我前几天去大庆哥那儿吃面,大庆哥说他也去看看,说好久没见了想见见,顺便也听听季茹导演那儿有没有小月亮的线索什么的。”
白初贺没什么意见,“好。”
“然后吧。”牧枚的声音变得委婉了点,“我前几天查了一下,讲座不在咱们海市这儿,在隔壁南市的分校区。去那边的高铁票比较紧,都售罄了,只有火车票了,咱们要不坐火车过去?”
牧枚说完后就安静下来,等着白初贺的答复。
白初贺不喜欢火车,甚至到了抵触厌恶的程度,这件事她和何复都知道。
但这次没有办法,他们已知的最有可能有小月亮消息的人只有当年那位女摄影师,如今的知名导演季茹。
名人不是那么好见的,如果错过了这场讲座,恐怕下次就很难有机会了。
半晌后,话筒里传来声音。
白初贺的声音响起,“嗯,那就坐火车。”
第55章
牧枚又说了些什么,白初贺没仔细听,等她说完后挂断电话,在班级外的走廊上伫立了一会儿。
S大的另一个校区在南市,南市在海市隔壁,是那年他和小月亮与大庆三人心心念念想要去的地方。
只是谁都逃不过命运的玩弄,大庆为了分散尾子洞那些人的注意力,向另一个城市逃去。小月亮登上了火车,却不知道什么原因而走失。
最终,按照计划抵达南市的只有白初贺一个人。
他从那一年之后,再也没有坐过火车。考上海珠的中学后,也选择坐着颠簸的大巴回到海市。
现在他又要去南市了,就像当年计划的一样坐火车过去。
曾经选择兵分两路的大庆这次也会与他同行,一切都像是对他们小时候那个匆忙拙劣的计划的修正,但还会有小月亮的身影吗。
走廊上的学生熙熙攘攘,嬉笑推搡着向另一头走去,只有白初贺一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一个抵抗着时间的推进,执意要留在过去的幻影。
“初贺哥?”
教室门口传来一声底气不是很足的声音,叫着白初贺。
白初贺这才慢慢回神,回头看见白皎站在前门的门口,只露出半个身体,脸上的表情犹豫不决,似乎在担心打扰到他。
“嗯。”白初贺的答应一声,把手机揣进兜里,转身走过去。
白皎抓着门框,不知道要不要开口。
白初贺好像相当重视牧枚的电话,接完之后似乎在想什么事情。白皎本来并不想打扰他,但上课铃快响了,宋一青和许安然还等着白初贺的答复。
但白皎总觉得,现在并不是一个和白初贺提起这些的好时机。
白初贺走得近了,白皎憋了半天,犹豫和别扭作祟,最后嘴巴里憋出一句,“要上课了。”
他说完,听见白初贺开口,“星期六我有事,下次陪你去。”
白皎嘴巴刚刚张开,听见白初贺说的话后又慢慢闭上。
他原本有一瞬间很开心,心想原来白初贺还记得自己刚才说的话,但下一句就是拒绝的声音,让他那点开心立刻变得微不足道。
“哦...哦,好吧。”白皎站在门口,声音有些不由自主地微低,随后又觉得自己的反应太大,抬头漾出一个笑脸,“没事,那就下次再出去玩。”
“嗯。”
白初贺坐回座位上,视线避开了白皎的笑脸。
白皎也乖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觉得脚底下软绵绵的,脑袋里的思绪也跟着发飘。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像是在梦游。
“怎么样啊公主。”宋一青看见哥俩回来后立刻凑了上来,看见白皎的表情一愣,“你...你这什么表情?”
“啊?”白皎茫然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怎么了?”
宋一青冲许安然一伸手,“许委,镜子镜子。”
许安然把自己的小镜子给宋一青,宋一青捏着那块巴掌大的小圆镜,明明白白地摆在白皎的眼前,“你看。”
白皎的视线落在镜子上。
清晰明了的镜中,他的脸上是一副备受打击的表情。
许安然的声音飘进耳中,“没事的,只是时间对不上而已,小白你不用这么伤心啊。”
白皎心里有些空白,“我...我伤心吗?”
“嗯,你看起来特别难过。”许安然点头,又补充了一句,“难过得像条小人鱼。”
...
白皎一整个上午,除了老师讲课的时候,几乎所有时间都用来整理自己混乱的心情上。
课间时,宋一青根本没怎么在乎这档子事,大大咧咧的说一个讲座而已。许安然心细,虽然不知道白皎为什么会这么难过,但还是安慰了白皎好几句。
最后,连宋一青都发现白皎不太对劲了,午休的时候一屁股坐在白皎的桌子上,挡住了白皎看向白初贺的视线,一边端详他一边道:“公主,你是不是昨天着了凉还没休息好,我怎么感觉你今天一直在走神呢。”
“唔。”白皎不知道怎么说,“可能是有点。”
宋一青立刻警觉道:“感冒了?”
“应该没有。”白皎的视线被宋一青挡得严严实实,他放弃了观察白初贺在干什么的想法,“没事的。”
“没事就好。”宋一青装出神经兮兮的模样,“不然宋阿姨可又要紧张坏了。”
宋一青的语气没什么恶意,但那种把白皎说成几岁小孩的口吻还是让白皎有点不好意思,“哪儿有那么严重。”
“哪儿不严重。”宋一青立刻反驳,“之前咱们上初中的时候,你有一次发烧,你妈直接杀到学校来了,吓得我以为你得什么大病了。”
白皎越听越难为情,但宋一青说的这件事他完全没有印象,“什么时候啊,我怎么不记得?”
宋一青拍了下脑袋,“哦,我忘了,那时候午休,你在医务室睡觉呢,你妈直接冲到教室问你在哪儿,把我们都吓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