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正胡思乱想着,就被傅竞川抱到床板上,他怕傅竞川,就往床角缩了缩,双臂还绕在前胸,形成了一个防备的姿势。
现在他是傅竞川的阶下囚,掌中物。
只要是傅竞川想要碰他,他都只能承受着,没有逃离的可能。
傅竞川的侧脸全都是血,看起来有些狰狞,只是看了一眼,身为罪魁祸首的江律就把头转开了,他小声问:“你要关我到什么时候?”
“你逃多久,我就关你多久,这很公平。”傅竞川说,“你跑了四百三十八小时五十三分钟零三十二秒,那我就关你四百三十八小时五十三分钟零三十二秒。”
江律在心里暗骂傅竞川是疯子。
以前他就知道傅竞川是疯子,现在更是深刻感受到疯子折磨人的手段。
傅竞川爬上床,搂抱着他,手上也不规矩,“你出去有什么用?又没有人会在意你。”
江律只觉得心跳的速度更快了,他低头,认真地思考着傅竞川说话。
周韵是世界上唯一会毫无保留在意他的人,现在周韵死了,确实没有人会在意他了。
“小律。”傅竞川吻着他脸颊,动作很轻,像是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我跟别人不一样,只要你听话,留在我身边,我会永远爱你。”
江律的耳朵轰鸣,像是有火车从他的耳边驶过,他有些不确定地看着傅竞川,“你说什么?”
傅竞川知道他想听什么,他重复地说了好几遍,像是在安抚暴躁失控的小狗,“我爱你。”
江律心脏狂跳不止,他吞咽着口水,全身上下的肌肉都紧绷着,他有一霎的失神,然后又垂下眼睛,不再跟傅竞川说话了。
傅竞川是他们这段关系里的掌权者,他心思缜密,似乎一下子就能看穿江律在想什么。
他喉咙攒动着,似乎是在笑。
他可以不折手段,慢慢驯养江律,让江律逐渐变成只能依靠他生长的菟丝花。
灯光昏暗,傅竞川俯身,压着男人紧实的胸膛。
新一轮的征伐,逐渐开始了。
【作者有话说】
呜呜呜对不起宝宝们~解开啦~
◇ 第30章 闹脾气
江律醒了。
他的眉头皱得死紧,额头浸着汗液,身体像是被刀劈开,每一寸骨头都痛得惊人,特别是耻骨的位置,疼得快要痉挛了。这种剧痛持续十几分钟,才逐渐得到缓解。
他艰难地睁开眼睛,在看到挑高天花板的那一瞬间,他的脸上露出惊谔的表情。他的眼珠在周遭打转了一圈,质感很好的围合式沙发,罕见的古董摆件,赏心悦目的艺术插花,顶级的投影屏,高品质纯羊毛的地毯,以及大面积的落地玻璃窗。他看着窗外,那里有一片大海,海水汹涌,浪涛像是不知疲倦一样,不断拍打着岩石。有几只白色的海鸥,伏着身子,从海面上掠过,发出了一声声尖锐的叫声。
傅竞川将他从地下室放出来了,他的脸上也没有露出任何的喜色。
现在只不是从一个牢笼,换到另外一个牢笼。
本质上,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他掀开被褥,发现脚踝被铁链束缚着,但铁链很长,可以在卧室里自由活动。
他趿拉着拖鞋,走到窗前,去看海。
从前周韵说,她喜欢看大海,想要住在海边,可以听着涛声,鸟叫,还能看最美的日落。
因为周韵,所以他也喜欢海边。
他跟傅竞川提过一嘴,说想要住在海边,现在傅竞川就把他关在海边了。
为了更直观地看大海,他推开玻璃窗,站在窗外,看着湍急的海水,一时间入了神,以至于连傅竞川来到他身后,他都没有发现。
“醒了。”傅竞川的声音从响了起来。
江律吓得脸色一白,呼吸慢了些,他还没来及开口,傅竞川就靠过来,手指搂着他的腰,他浑身僵硬,连动一下都不敢。
傅竞川扬起下颔,“喜欢这里吗?”
江律不敢摇头,“喜欢。”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的。”傅竞川靠近他,呼吸喷在他脖子上,“这套房子原来是赵驰的,他为了讨好我,就将房子送给我了。”
江律脸上并没有感动的表情,“这是哪里?”
傅竞川看着男人流畅的下颔线条,喉咙滚动了下,露出了一个不太明显的笑容,“这是还没有完全开发的小岛,出入需要乘坐船、或者是飞机。”
“你是打算关我一辈子吗?”要是傅竞川说要关他一辈子,他肯定会恨他的。
“我没有这样想。”傅竞川拥他入怀,“十八天后,你想出门,我可以带出去。”
听到这话,江律的肩膀总算是松懈下来。
傅竞川并没有说,要一直关着他,十八天以后,他就能出门了。
他缓缓地呼出一口气,整个人都安心地倚在傅竞川的身上。他的目光落向窗外,海鸥掠过海面,停在沙滩上,低着脑袋,张开嘴,像是在吃东西。
傅竞川在他的耳旁说话,“你在看什么?”
他指着窗外的海鸥,“我在看海鸥。一只、两只、三只……”
“哪里有什么海鸥?”傅竞川皱眉,惊诧地看着他。
“我明明看到了。”江律揉着眼睛,再次看向了海面,他确定自己看到了九只海鸥,有一只还在天空上飞。
傅竞川斩钉截铁地打断他:“是你看错了,没有海鸥。”
男人神色恹恹地垂下头,他不想再看海鸥了,又重新回到床上躺好,整张脸都埋进被褥里,被褥里有洗涤剂味道,还有傅竞川身上的铃兰花香。他吸了一口被褥,绷紧的神经像是舒缓了很多。
“砰€€€€”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进。”傅竞川倚靠在玻璃窗上,他抬起薄薄的眼皮,眼睛看起来很冰冷,像是没有温度的刀子。
这里分明是文明社会,但那群女佣像是封建社会的人一样,对着傅竞川鞠躬行礼。
傅竞川淡声:“放到那儿吧。”
女佣颔首,战战兢兢地走到傅竞川指定的位置,将菜逐一摆上桌,她们收起托盘,站在旁边,像是没有要走的意思。
傅竞川看了男人一眼,走过去,提起男人的后颈,动作算不上温柔,“起来吃饭了。”
江律傻愣愣的,脑子还没有转过来,身体已经习惯性地服从傅竞川的命令,在桌上坐了下来。
桌上铺着蕾丝花边的桌布,中间有一个黑琥珀的花瓶,上面插着桔梗花。
桌面摆着几道菜,都是比较清淡的口味。清汤鲈鱼,是用小火煨了三个小时,才熬出来的汤,肉质紧实,汤汁鲜美;白灼芦笋,没有加其他调料,就放了盐巴跟食用油,口感清爽,还能解腻;还有一道是滑蛋牛肉,鸡蛋是嫩滑的,牛肉鲜嫩多汁,上面还撒了一点绿色的葱花,看起来很有食欲。
除了几道菜外,还厨房还准备了一份切开、洗净的水果,是哈密瓜跟蓝莓,可以在饭后吃。
江律看着一桌子的菜,没有什么胃口,在吃饭之前,他抬头看着佣人,又看着窗外海鸥,轻声问:“你们有看到海鸥吗?”
女佣们摇头:“不好意思,先生,我们没有看到海鸥。”
江律近乎泄气一般,揉着手指,“有九只啊。”他不死心地看着,距离他最近的一个女佣,“你也没有看到吗?”
“没有的,先生。”女佣面色如常地回答。
江律攥着筷子的手,都在发着抖,他不明白,为什么窗外有海鸥,可是傅竞川、女佣们都说没有看到海鸥。
到底是他出现了错觉,还是其他原因?
傅竞川屈起手指,敲着桌沿,“专心吃饭,不要胡思乱想了。你可能是压力太大,产生了幻觉。”
这句话是具有威慑性的,江律不敢再问女佣了,只往嘴里塞着米饭。
他以前的胃口很好,一次性能吃好几碗的米饭,但他现在只觉得味同嚼蜡,连半碗米饭都吃不下去了。
“不要只吃米饭,不吃菜。”傅竞川以长辈的口吻来教训他,“小律,不准挑食。”
“我没有挑食。”江律小声地反驳了一句,然后用筷子夹起盘子里的白灼芦笋,这是他最喜欢的一道蔬菜,但他只吃了一口,就把芦笋吐出来了。
他的脸色很难看,怕傅竞川生气,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
傅竞川冷着脸,看他:“你在跟我闹脾气吗?”
“我没有闹脾气。”江律低着头,看着碗里吃剩下的半碗米饭,“我就是感觉有点反胃,就吐了。”
“既然不想吃饭,那我们就做点别的。”傅竞川看他的眼神,像是风雨欲来前的平静。
江律放下筷子,老老实实坐在凳子上,像是做错事情,即将被大人惩罚的孩子。
傅竞川摆手,“都下去。”
女佣们如释重负,躬身退出了卧室,临走前,还将厚重的门给关起来了。
傅竞川站起来,抱着江律,往床上带。
他把江律压在身下,掀开了江律身上的睡衣。
江律浑身的肌肉绷紧,他顿时想到在地下室的“惩罚”。
昏暗的灯光下,束缚的铁链,痛哭与求饶,汗水淋漓的皮肉,晃动的、纠缠不清的身影,以及被弄脏的被褥。
只要一想到这些,他就会害怕、颤抖。
他的呼吸变缓了,双目呆滞地望着傅竞川,表情僵硬,声音像是吞了铁钳一样,“我很疼。”
傅竞川脸色阴沉,“我都给你上过药了,怎么还喊疼。”
江律感觉自己像是罪大恶极的人,他不敢看傅竞川的眼睛,就把脸埋在傅竞川的胸口,“我用手可以吗?”
傅竞川看他的眼神,像是在责怪他:“你好娇气。”
窗户是靠海,又是单面的可视玻璃,所以傅竞川并没有将罗马帘关上。
敞开的窗户,带来别样的刺激。
江律的手又酸又麻,就连被褥都抓不住了。
傅竞川换了裤子,抱着他,“前几天,我回水榭找爷爷了。”
江律失神地躺在傅竞川怀里,没有接过话茬。
“我要跟赵家退婚,但爷爷不同意。”傅竞川也不在乎,“爷爷是老一辈的人,他注重血脉的传承,不让我跟赵家退婚。他提议,等我跟赵佩莹结婚后,就把你接到身边养着,说这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那你答应了吗?”江律的脸上总算是有了表情,他不愿意做插足别人婚姻的小三,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他都不愿意。
要是傅竞川没有跟赵家小姐解除婚约,他还是会逃跑的。
哪怕逃跑的代价是他所不能承受的。
傅竞川从烟盒里捡了支烟,烟嘴部分是宝蓝色的,烟身是白色的。他倚在床边,手指拨开钢制打火机,“哒”地一声,燃烧的火焰像是熔浆一样喷发了。他隐藏了一部分的,挑着眉,说:“我当然没有答应了。”
“爷爷很生气,他让保镖押着我我去祠堂,逼我下跪,跟列祖列宗认罪。我在祠堂跪了五个小时,膝盖都要跪断了,爷爷才同意我跟赵家退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