畸形关系 第29章

女客人秀美微拧着:“一亿三千万。”

委托席又加了一千万,喊价:“一亿五千万。”

傅竞川举起号码牌,打破僵局:“三个亿€€€€”价格翻了一倍,全场都肃然了。

喊价的女客人蹭地一下,站起来,她转过头,看向傅竞川,似乎是不忿。她身旁的男人攥着她的手臂,提醒她别失了颜面。她平缓气息,抚着裙摆,坐在椅子上,这次她没有再喊价了。

拍卖师见惯不怪,他偏过头,面带笑意地看着委托席,“三个亿,还有再加的吗?”

委托席那边很快就给出答案:“三亿一百万。”

这明显就是要跟傅竞川打拉锯战。

傅竞川对这件竞品势在必得,他让陈宝生举牌,继续喊价:“三亿一千万。”

拍卖师仍在笑:“委托席还要加价吗?”

委托席停了数秒,举起号码牌,喊价:“三亿一千一百万。”

傅竞川头也没抬,让陈宝生一直举着牌,“四亿。”

拍卖师还算沉得住气,“御制珐琅彩垂枝花捶瓶,四亿一次……”他的目光,在场内逡巡过一遍,还是将目光落到委托席上,“四亿两次。”

委托席那边沉默了很久,在拍卖师即将一锤定音时,又站出来喊价:“加一百万。”

傅竞川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场内的客人,大多数都知道他的身份,不敢跟他抢东西。

委托席这边的客人就很有意思了,明知道是他想要这件竞品,每次都只加价一百万,像是要恶心他一样。

傅竞川抬眼,看着委托席,又悠哉悠哉地举起牌,喊价:“五个亿。”

拍卖师这会儿算是闻到了浓烈的火药味,他还算冷静,“御制珐琅彩垂枝花捶瓶,五亿一次……”

拍卖师像是刻意放缓了速度,想要继续抬高价格,但委托席这边却没有给出更高的价格。

他的目光还场内打转着,“五亿,两次。”

这次停了更久,在场的人都屏息凝神,见没有人给出更高的价格,拍卖师落下锤,声音震人,“最后一次€€€€恭喜买家,获得我们的御制珐琅彩垂枝花捶瓶。”

傅竞川面不改色,他像是早就笃定了一切。

江律看着竞品拍卖的过程,则是心惊肉跳,冷汗直冒,他不禁唏嘘道:“你为什么一次要加价那么多?”

傅竞川把玩着手机里的核桃,“我有钱,闹着玩儿。”

他当然不是嘴上说说的闹着玩,委托席那边的人,一看就是要为难他的,要是他不把价格抬高点,对方肯定还会继续为难他、让他难堪,他倒不如一次性加几千万,让对方知难而退。

傅家是名门望族,钱、与权,一样都不缺,他也犯不着为了几千万落了面子。再说了,买东西是为了讨傅老爷子开心,花再多的钱,那全都是值得的,但他却没有跟江律说那么多。

拍卖会结束,场内的客人,全都陆陆续续走出拍卖厅。

傅竞川不喜欢拥挤,等场内客人都散去了,他这才推着轮椅,出了拍卖厅。刚走到门口,傅竞川停了下来,吩咐陈宝生,“你拿着号码牌,去后台取货,我去停车场等你。”

陈宝生办事利落:“是。”他转身就去后台,找场内的工作人员钱货两讫。

停车场就在拍卖厅不远处的位置,走几步路就到了。

傅竞川身旁的保镖,为傅竞川拉开车门,把手垫在门框上,江律急忙过来,要扶着傅竞川上车,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发冰冷的子弹,穿透灌木丛,在半空中划开一道弧线,径直射向傅竞川!

◇ 第43章 以身涉险

江律透过挡风玻璃,看到一发子弹裹挟着凌厉的风声,破空而来。

变故发生在一瞬间,他的心脏都提了起来。

他疾步冲上前,伸出劲瘦、有力的手臂,以极快的速度,抱紧傅竞川,往地上翻滚了好几圈。

几乎在同时,子弹穿透挡风玻璃,发出刺耳的崩裂声,像是雪崩时发出的声音。

他的心脏像是漏掉一拍,骤然发紧。

他大口喘着气,愣愣地看着挡风玻璃,又转过头看傅竞川,脱口而出:“你没事吧?”

傅竞川被压在身下,脸上露出与往日无异的波澜不惊,他掸了下肩膀的碎屑,冷漠道:“没事。”

他抬起头,看着男人额头被剐蹭到的一道血痕,皱了皱眉,语气里像是在责问,“你受伤了。”

经过傅竞川的提醒,江律这才意识到额头出血了,他满不在乎地说道:“小伤,不碍事。”

他起身,掸了几下身上的碎屑,站起来,又俯下身,扶着傅竞川从地上起来,傅竞川的脸色铁青,眉头紧拧着,像是又生气了。

“砰€€€€”傅竞川身边跟了几十个保镖,当他们听到枪响后,穿着防弹衣、护目镜,面不改色地从车上跳下来。

他们配合默契,无需商量,自动分成两个队伍,分头行动。

其中一个队伍,从停车场的小路,绕到灌木丛后面,进行围堵、包抄;另外一个队伍,利用地形优势,擎着机关枪,对着灌木丛的方向进行无差别扫射,机关枪发出振聋发聩“突突”声。

浓烟滚滚,火药味在空气中不断蔓延着,隐隐还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灌木丛后面的“刺客”全都不成气候,没过一会儿功夫,这群“刺客”就被保镖生擒了。

保镖收起“刺客”的枪支弹药,用粗绳将他们的手脚,全部都捆了起来,又拿着抹布,堵了嘴。

这群刺客,拢共有七八个人,全都跪在傅竞川的跟前。

其中一个刺客,挣扎得过于厉害,被踹了好几次,才肯跪下来。

那人原本是戴着黑色口罩,却被保镖一把扯了下来,露出一张生得还不错的脸,下垂眼,落尾眉,鼻梁高挺,嘴唇薄厚适中。口罩被扯下来后,他惊恐地瞪大眼睛,他看着不远处的傅竞川,吞咽了下口水,耸着肩膀:“傅竞川你他妈就是个混帐东西……”

陈宝生钱货两讫,领着兄弟,从后台走出来,就看到停车场乌烟瘴气,又看到林家小少爷林以檀、以及他身边的下属被粗绳捆了结实,刚想问发生了什么,就看到林以檀口误狂言。他气得要命,忙跑了过来,抬起手,给了林以檀一记响亮的耳光,又狗仗人势地骂道:“你他妈把嘴巴放干净点!”

林以檀的脸都被打偏了,他还有点懵,牙齿里还掺着血,“你敢打我?”

陈宝生又给了他一记耳光。

林以檀崩溃,“你疯了吗?我可是林家的小少爷!”

陈宝生跟着傅竞川二十几年,这点胆量还是有的,“那又怎么样,再敢骂川哥一句,我就把你的皮给剥了。”

林以檀就是个欺软怕硬的,见陈宝生态度强硬,只敢缩着脑袋,混着血水,把话都咽进肚子里。

傅竞川也没有阻拦陈宝生帮他教训人,看到林以檀老实了,他才抱着手臂,抬起眼皮,问:“为什么要来刺杀我?”

提起这件事情,林以檀就来气,胸口窝着火,他这会儿也不怕傅竞川了,挺着腰,挺有气势地说:“你自己做的事情,转眼就忘了么?”

傅竞川纳闷:“我做什么了?”

林以檀往地上淬了一口,“装什么。”他眼底烧着火,“你仗势欺人,故意扣下我们家的货船,又污蔑我们的船有问题,还跑来我们家院子里,烧了把火,现在我爸、我大哥,他们全都被活活烧死了,你满意了吧?”

这段时间,只要闭上眼睛,他就会想起那个夜晚:烈火焚烧着住了几十年的院子,火舌在眼前不断跳跃着、舞动着,像是能够吞天噬地。家中的老仆背着他,穿过了火海,老仆被突然倾塌的墙壁砸死了,他是哭着爬出火海的,等他离开火海,仆人告诉他,他的父亲、大哥全都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火给烧死了。

“谁说是我放的火?”傅竞川屈起手指,冷着眼,看着跪在地上的林以檀,“别是被人枪使了,还在替人数钱。”

林以檀愣了下,像是不可思议:“什么?”

傅竞川呼出一口寒气:“蠢货。”

林以檀脸色都白了几分,却还是倔犟地抬起头,看着傅竞川,“你把话说清楚!就算是死,也得让我做个明白鬼。”

他哽咽着,像是流露出几分真性情,“我不想看着父亲、大哥含冤而死。”

傅竞川提点他,“挑拨你来杀我的人,就是放火之人。”

林以檀惊得瞪大双眼,他感觉到口腔里弥漫着腥血,“是他?”

傅竞川蹙起眉头,又问:“谁?”

“飞哥。”林以檀重复着念了好几遍这个名字,脸上又露出了坚定的神色,他跪着向前,“傅少,放火的人是飞哥!”-

车窗被子弹打穿,被送去修理厂紧急维修,傅竞川也没有嫌弃,直接坐进保镖的“大奔”里。他倚靠在车窗旁,周遭的景物,像是几十年前的老电影一样,一帧又一帧,在他的眼前飞快地掠过,快得他无法捕捉到具体的画面。他摇上车窗,感受着车内的颠簸、摇晃,他累了,揉着额头,闭上眼睛。

轿车一路驶过高架桥,汇入主干道,这个时间段,主干道的车流并不多,司机踩着油门,一路狂奔,回到海岛别墅。一到别墅,傅竞川就吩咐管家去请家庭医生,管家不敢多问,立刻去请家庭医生。

家庭医生是个中年男人,他长着标准眉,瑞凤眼,蒜头鼻,小圆唇。虽然他长相普通,但他却是三甲医院的前副院长、全科医学科的主任。他走进客厅,目光在客厅内逡巡了一圈,复又低眉顺眼地看向傅竞川,礼貌性地喊了一声:“傅先生。”

傅竞川指着男人,“帮他看看。”

家庭医生低头称是,走到江律的身边,检查起江律额头的伤口。

他认真地跟傅竞川说明病情,“江先生伤得不算很很严重,可以先用双氧水,清除局部的细菌、异物,再用无菌纱布进行包扎。”

傅竞川像是没什么表情,“麻烦帮他包扎下。”

家庭医生得到雇主的允许,从随身带来的金属医药箱中,翻出了双氧水、医用棉签、消毒过的纱布。

为了方便消毒,家庭医生让江律坐在凳子上,再拨开江律额头上的碎发,用双氧水消毒了几遍,把伤口的细菌全都除掉了,最终拿起无菌纱布,往江律的额头上,缠绕了几圈,利落地打了个结。

家庭医生的手法娴熟,态度又很好,江律都没有感觉到疼痛,额头的伤口就已经包扎好了。

管家出去送家庭医生,客厅一下子又安静下来,只剩下傅竞川、江律。

傅竞川放下茶碗,看向江律额头的纱布,“过来。”

江律不知所措地站了一会,又挪着步子,走了过来,还没靠近傅竞川,傅竞川就伸出手臂,把他扯进怀里。

他僵硬地坐在傅竞川的腿上,脸上红得快要滴出血了,但他又不敢吭声,只能被傅竞川欺负着。

傅竞川摸着男人的耳垂,问:“为什么要救我?”

他突然呆楞住了,摇了摇头,又说:“不知道。”他恍惚了一阵,“我看到窗户上有子弹射过来,也没想太多,直接上手救你。”

傅竞川喉咙里挤出笑意,他很肯定地说:“你喜欢我,所以你救了我。”

江律被傅竞川的这个逻辑,给震惊到了。就算站在他身边的不是傅竞川,是其他人,他应该也会出手相救的。

他会救路边的边鹤,也会救傅竞川。

傅竞川又板起脸,严肃地教育他:“你今天能救我,我很开心。不过要是下次再遇到这么危险的事情,别为了我以身涉险。”他靠近男人,占有欲很强,“你全身上下,都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受伤,听到了吗?”

江律被唬得一愣一愣的,“我知道了。”

傅竞川就像是发情期很长的猛兽,他的呼吸蓦急促起来,看向江律的目光,也变了味道。

他把江律压在沙发上,去亲江律的嘴,又甜又软,让他心猿意马、失了分寸。

江律没想到傅竞川在大庭广众下,还会做出这么放肆的事情,他发了会儿呆,嘴角都被破皮了,他忙扭动着身体,踢踹着傅竞川,小声说:“不要在这里,他们会看到的。”

佣人、管家,全都进进出出的,他不想被其他人看到,这会让他感觉到很羞耻。

傅竞川耐心告罄,要霸王硬上弓,“怕什么。”

他来了兴趣,又去亲男人发红的眼角,“他们都不敢看过来的。”

【作者有话说】宝宝超好!

小傅坏坏的,就知道欺负老婆!

◇ 第44章 《煤气灯下》(二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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