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求生游戏 第48章

陆延就这么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睡着了。半梦半醒间,他好像听见了门锁打开的声音,心想喻泽川还真回来了啊。

但很快陆延就发现了不对劲,因为他的脖颈猝不及防抵住了一柄冰凉的刀刃,房间里多了两名不速之客。

陆延瞳孔收缩,一瞬间吓得心脏骤停,他倏地睁开双眼,猝不及防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风度翩翩,却也狰狞阴沉€€€€

蒋博云没有被喻泽川捅得肠穿肚烂,他不知怎么查到陆延的住处,带着一名保镖悄无声息潜了进来。

陆延的脸色几经变换,最后终于扯出一抹笑意:“蒋博云?”

妈的,最后一天了,这货怎么还是找上门了?!

蒋博云一定焦头烂额到许久都没睡好觉,眼下满是青黑,他向来衣着光鲜,此刻身上的衬衫却皱巴巴满是折痕,看起来颓废失意。

蒋博云盯着陆延,阴森森问道:“陆延,U盘呢?!”

蒋博云快被最近接二连三发生的事逼疯了,先是林安妮捉奸害得他和林氏决裂,后面又发现陆延偷走了他的U盘,现在海景楼盘已经成为卖不出去的垃圾,他急需用U盘当做把柄逼迫那几个股东帮他填补资金漏洞。

而且里面的东西万一流出去,他不止会身败名裂,还要坐牢。

陆延故作不知:“U盘?什么U盘?”

蒋博云一把掐住陆延的脖颈,歇斯底里的模样像极了当初的喻泽川,恨声道:“U盘!你从酒店偷走的U盘!陆延,把东西交出来,否则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事!”

最近发生的事实在太不对劲,而且细究起来都和陆延有关系,否则他怎么会千方百计想偷走U盘,林安妮又怎么会那么巧到酒店捉奸,紧接着楼盘就出了问题。

陆延这才发现喻泽川以前掐自己手下留情了,蒋博云这厮掐起来才是真的不要命,他额头青筋暴起,艰难攥住蒋博云的手:“U盘……咳咳咳……U盘我放到……放到公司里了……”

陆延总不能说东西在林安妮手里,谁知道蒋博云会不会发疯乱杀,情急之下只能编了个借口。

蒋博云显然不信:“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会放公司吗?!”

陆延剧烈咳嗽了一声:“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没听说过吗?”

蒋博云闻言掐住他的手终于松懈了几分力道:“在公司什么位置?!”

陆延大脑飞速运转:“就在我以前的工位上……抽屉第三层……”

蒋博云并没有立即相信陆延的话,而是回头看向身后的保镖:“把房间搜一遍!”

那名保镖应声,立刻开始在房间搜索,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连卫生间都没放过,然而就是没发现U盘的丝毫踪迹,只能对蒋博云道:“董事长,没有发现U盘。”

蒋博云眼底悄然闪过一抹杀意:“你先找根绳子把他捆起来,立刻开车去公司拿U盘,不管拿没拿到都要给我回电话。”

陆延心中暗叫糟糕,早知道就编个远一点的地方了,从这里去公司一来一回最多四十分钟的路程,万一对方没找到,自己岂不是死翘翘?

但已经晚了,陆延被捆在了椅子上,嘴上还贴着胶布,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蒋博云在陆延面前来回踱步,冰凉黏腻的目光令人害怕,他听起来像是在问问题,却全程都在自言自语:

“陆延,我到底哪里对你不好,你要这么背叛我?!”

“是不是鼎游集团让你来的?!他们给你什么了?钱,还是房子?!”

他情绪激动时甚至会一把扣住陆延的后脑,精神疯癫道:“我打拼那么多年都是为了今天,谁如果毁了我的地位!我就拉着他们一起死!!”

他一字一顿,满是警告威胁:“一起死,你懂吗?!”

陆延心想自己最近是不是水逆,怎么一天到晚净招惹疯子。他现在更紧张去拿U盘的那个保镖,万一对方找不到东西,蒋博云说不定真的有可能杀了自己。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眼看着半个小时就过去了。

蒋博云的手机放在桌上,忽然响了起来,低沉的震动声落在陆延耳朵里和催命符无异,让他连心都悬了起来。

蒋博云一直在焦急等消息,见状立刻接通电话,也不知那头说了些什么,他的脸色忽然变得格外难看,怒不可遏将手机砸到了地上。

“砰€€€€!”

屏幕碎裂成蛛网。

“陆延,你敢耍我?!”

蒋博云是真的气疯了,保镖说陆延的工位早就被清空了,抽屉里面什么都没有。他走到陆延面前,用刀刃抵住他的右腿,毫不犹豫狠刺了下去,布料划破,鲜血一点点溢出,打湿了暗色的裤子。

陆延痛苦闷哼一声,却再没了动静。

他一向很能忍,这点疼痛还在接受范围之内。

蒋博云用力拔出刀,有星点鲜血溅到了眼睛里,他却眼也不眨,死死盯住陆延:“我再问你最后一遍,U盘在哪里?!”

陆延闻言虚弱抬头看向他,脸色因为流血过多显得有些苍白,也不知为什么,他直到现在还能笑得出来:“不好意思,我忘了,U盘被我寄回老家了。”

“你如果现在开车去拿,明天应该能到。”

只剩最后一天了。

陆延只要想办法活到今天晚上,任务就算完成了。

但很可惜,蒋博云不像喻泽川那么傻,随便哄两句就会信他的话:“寄回老家了?你用什么发的快递,单号呢?”

哦嚯。

陆延当然没有,于是他的腿上又挨了一刀。

真他妈的疼。

蒋博云的耐心彻底告罄,那柄沾血的刀最后缓缓上移,抵住了陆延咽喉,只看他眼中的狠意,丝毫不让人怀疑他会在下一秒狠狠刺进去:

“陆延,我给你最后三秒。”

“三、”

“二、”

“一!”

刀尖高高扬起准备刺下,说时迟那时快,陆延忽然挣脱绳索,一个飞扑过去和蒋博云扭打在了一起。

陆延原本可以轻松解决蒋博云,但因为腿上挨了两刀行动受限,在地上几个翻滚,终究还是被对方压在了身下。

蒋博云一手扼住陆延的喉咙,一手扬起刀刃,这下是真的起了杀心,然而就在他准备刺下去的时候,身后忽然袭来一阵剧痛,猝不及防被人踹翻在地,整个人飞出了好几米远。

“砰€€€€!”

是喻泽川。

他不知从哪里赶回来,推门就见陆延和蒋博云扭打在地,一脚将后者狠狠踹翻在地,待发现地面的狼藉和鲜血后,眉眼狠戾到令人心惊。

“陆延!”

陆延失血过多,连视线都开始模糊了。他只感觉自己身上陡然一轻,紧接着被人从地上扶起来,耳畔响起了一道低沉焦急的声音:

“陆延?!你没事吧?!”

陆延闻言艰难睁开双眼,无数个虚影重叠在一起,组成了喻泽川那张熟悉的面庞。他见状心中陡然一松:“你去哪儿了?我给你发那么多消息,你一个都不回……”

喻泽川见陆延浑身是血,慌得六神无主,连手都在抖,哪里还有心思回答问题:“你先别说话,我帮你叫救护车!”

陆延闻言忽然攥紧他的手腕,因为鲜血的缘故,指尖触感黏腻,却带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力道:“先报警……报警把蒋博云送进监狱……”

“喻泽川,你别杀人,好吗……”

“千万别杀人……”

陆延的伤虽然严重,但死不了,只要现在把蒋博云送进监狱,喻泽川就不用手上沾血,而他的任务也能完成。

陆延直到刚才看见喻泽川的那一刻才发现自己是后悔的,后悔没有在对方出门的时候把他拦住。命运是一条横冲直撞的火车,他无法使这辆车停下,却可以在下一个岔字路口让它走向另外一条截然不同的路。

不知何时,蒋博云摇摇晃晃从地上站起了身,他万万没想到喻泽川居然还在a市,也万万没想到对方和陆延勾搭在了一起,刹那间什么疑惑都想通了,仇恨的火焰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燃烧殆尽。

蒋博云怒吼出声:“喻泽川!你去死吧!!”

身后陡然袭来刀刃的破风声,喻泽川条件反射躲过,回头就看见蒋博云满脸杀意,当即和对方扭打在了一起。

愤怒是最好的力量催化剂,再加上手中有刀,蒋博云在癫狂情况下竟和喻泽川打得不相上下,屋内的东西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不知过了多久,喻泽川终于拼着挨了一刀的代价将蒋博云踹翻在地,他死死掐住对方的脖颈,从蒋博云手中抢过刀刃,浓稠的鲜血几乎让他握不住刀柄,眼眶猩红,满是恨意。

“蒋博云,你早就该死了!五年前你就该死了!”

喻泽川花了一夜时间好不容易平复下的恨意,终于在此刻掀起滔天巨浪。他想起自己去世的爷爷,想起毁于一旦的公司,想起自己五年的牢狱,恨不得将面前的人千刀万剐。

蒋博云死到临头,喉间溢出癫狂笑意:“我该死?我是该死,可是喻泽川,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有多蠢!”

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吐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你以前被我骗,现在被陆延那个贱人骗,你知不知道当年的账目就是他帮我做的,你居然和一个仇人勾搭在一起?!”

蒋博云笑完了就开始恶狠狠咒骂,丝毫不顾喻泽川阴沉骇人的脸色:“喻泽川,你就是个神经病!谁会喜欢一个神经病,我当年和你在一起恶心死了!”

“你不就是有点臭钱吗?大少爷了不起吗?天天摆着个臭脸给谁看!”

“你这辈子永远得不到别人的真心!你活该!”

蒋博云嘴里吐出的每个字都化作最恶毒的诅咒,狠狠砸在喻泽川的心上。他呼吸急促,气得浑身冰冷颤抖,倏地举起刀刃刺了下去€€€€

没有想象中的鲜血喷涌。

刀尖在距离蒋博云咽喉一厘米的位置停住了。

空气中仿佛有一道无形的阻隔,让喻泽川手腕颤抖,怎么也刺不下去。

蒋博云见状嘴角扯出一抹诡异的弧度,无声动唇:“喻泽川,你注定要死在我手上€€€€”

“刺啦!”

是利刃划破衣物,刺进血肉的声音。

蒋博云身上原来还藏着一把刀,他恶狠狠刺进喻泽川的心脏,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溅得他满脸都是,整个人笑得癫狂难以自制:“哈哈哈哈哈哈哈喻泽川,你去死吧!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

“你想和陆延双宿双栖,做梦去吧!”

蒋博云的笑声在房间里格外刺耳,忽然像被人掐住嗓子似的戛然而止,变成了破旧风箱似的痛苦喘气声,只见数尺高的鲜血从他的喉间喷涌而出,怎么捂也捂不住。

蒋博云吃惊瞪大眼睛,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喉咙,他眼睁睁看着浑身是血的喻泽川冷漠抽刀离开,然后一步一步,踉跄走向了旁边的陆延。

陆延原本都快失血昏迷了,听见蒋博云抖出账目和自己有关的事,又瞬间吓醒了,偏偏双腿受伤,无处可逃。

他倒在地上,眼见喻泽川苍白的脸颊满是鲜血,眼神阴郁,好似恶鬼一样朝自己步步走来,浑身如坠冰窖。

完了,对方肯定是来杀他的。

陆延没想到自己重来一局,还是要死在喻泽川的手上,他慌得六神无主,耳畔只能听见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怎么办?他要先下手为强吗?

喻泽川心脏中了刀,离任务完成只剩下半天了,只要他现在动手,有足够的胜率可以活下来。

陆延呼吸沉重,在脑海中反复演练自己该怎么做,然而身体却一动不动,仿佛早已被死亡驯服,接受了即将悬在头顶的刀尖。

他控制不住疯狂胡思乱想,直到一具温热的躯体轰然倒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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