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求生游戏 第87章

侍卫格外警觉,只收了礼,却没放人进去:“更深露重,殿下早已休息,只怕不便见客,还望公公替殿下多谢风陵王美意。”

这些将士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里面住着一国储君,自然万分谨慎。

鹤公公笑了笑,手中拂尘一挥,意味深长道:“咱家不进去也罢,只是有两位故人想与玉晰太子叙叙旧,还望行个方便。”

马车上下来了两名男子,一人是赵玉嶂,一人是商君年。外间的侍卫都曾效力军中,自然不会不认识他们两个,见状心头一惊,齐齐下跪行礼:

“末将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国相大人!”

赵玉嶂负手而立,颇有几分太子风范:“平身吧,孤漏夜前来实是无奈之举,心中挂念故国,想与兄长叙旧,否则今日一别,下次再见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商君年微微颔首,明显与这名守门小将是故交:“金将军,别来无恙。”

“担不得国相大人一句将军,末将受之有愧。”

金将军看见他们,明显放松了戒备:“玉晰太……太子今日在宫中不慎受了些伤,还在屋内休憩,请容末将通报一声。”

他语罢转身就要上楼,肩上却陡然多了一只手,商君年制止了他的通报:“无碍,本相与你一同上去,省得来回麻烦。”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商君年虽已入仙灵为质,但余威仍在,金将军曾经在他麾下效力,一时竟生不出什么反抗心思,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两个上了楼,反应过来连忙跟了上去。

彼时赵玉晰正躺在床上休息,陆延的那一脚踢得不轻,他服了太医开的止疼药,方才觉得好了一些,但仍是冷汗涔涔,不能轻易动弹,心中暗暗发誓要将陆延碎尸万段。

商君年在金将军的带领下走到赵玉晰休息的那间客房,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通报,而是直接推门走了进去,如入无人之境。

金将军欲言又止,却反被赵玉嶂按住肩膀,压低声音道:“孤与皇兄有些话要说,将军下楼守候便是,军机大事,你怕是不方便听。”

语罢直接关上了门。

赵玉晰躺在床上,听见房门开合的动静,还以为是上来伺候的婢女,略微撑起身形道:“再去煎一碗止痛药……”

话未说完,他瞧见了阴影中那两抹熟悉的身影,声音戛然而止。

商君年掀起衣袍在床榻边落座,不疾不徐,仿佛只是会见老友:“玉晰太子,多年不见,可还认得我这个故人?”

赵玉晰惊恐瞪大眼睛,显然没想到商君年会被放进来,他开口就要喊人,然而下一秒咽喉就多了把冰凉的匕首,尖端刺破皮肉,带着难以掩饰的杀意。

赵玉晰一惊,瞬间变成了哑巴。

商君年面无表情盯着他,片刻后,唇边缓缓勾起一抹冰凉的弧度,无端诡艳。他低沉的声音犹如毒蛇绕颈,缠得赵玉晰一度喘不过来气:“太子不念着我,我可念着太子呢,昔年在巫云的‘关照’之恩,君年没齿难忘。”

赵玉晰咳嗽两声才说出话来,他想起自己从前对商君年的折辱,紧张得无以复加:“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商君年只是笑,他不是个爱笑的人,所以笑起来的时候更让人无端发寒:“我问,你答,听懂了吗?”

刀已经架在了脖子上,赵玉晰只能点头。

商君年:“你此次前来,帝君可曾让你除我?”

赵玉晰犹豫一瞬道:“有,父皇恐你泄露巫云密事,让我斩杀你后再归国。”

意料之中,倒也没什么可伤心的,商君年又问:“可曾让你换玉嶂回去?”

赵玉晰:“不曾,父皇一字未提他。”

赵玉嶂不知是不是觉得心寒,在阴影中转过了身背对着他们。

商君年平静问道:“可曾让你联合另外两国,刺探仙灵虚实?”

赵玉嶂额头冷汗直冒:“不曾。”

他话音刚落,忽地被人捂住嘴,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刺入右腿,疼得他撕心裂肺,鲜血喷溅而出:“唔!!!!”

商君年苍白的脸颊溅上血迹,愈发显得鬼魅阴鸷,他盯着赵玉晰的惨状,一字一句沉声道:“若再不说实话,我便斩掉你的双手,一个废物皇子在巫云会落得何等下场,还需要我提醒你吗?”

赵玉晰瞳孔收缩,明显想起了一些可怕的事,他在商君年的注视下浑身颤抖,冷汗涔涔,这个疯子已经离开巫云已经那么久了,却好像什么事都瞒不过他的眼睛:“有……有,父皇说仙灵已有颓势,让我刺探虚实,倘若为真,便联合天水一起造反,只是天水尚未答应。”

商君年:“我再问你最后一件事,你是如何当上太子的?”

赵玉晰哆嗦道:“自玉嶂离国后,老七,老九他们便争起了储君的位置,互相残杀,死的死伤的伤,现在巫云只剩下我一个成年皇子,再就是十二弟和十三弟,但他们不过稚子之龄,父皇便立了我为储君。”

赵玉嶂闻言一惊,箭步上前:“你也太毒了!别以为我不知道,肯定是你把他们斗废的!”

赵玉晰捂着伤口,脸色苍白的冷笑一声:“赵玉嶂,你装什么圣人,废太子玉拓不就是你斗废的吗?”

屋内灯烛燃尽,光线渐渐暗了下来,赵玉晰只见商君年忽然目光晦暗地看向自己,似笑非笑道:“他斗废的?”

鼻间嗅到一股异香,眼皮子忽然沉重起来,赵玉晰竭力想睁开双眼,却怎么也使不上劲,他失去意识前,耳畔只记得商君年低沉飘忽的声音:“你猜错了呢……”

“啪。”

一声轻响,烛火灭了。

这天晚上,一伙来路不明的黑衣刺客忽然趁夜袭击了驿馆,他们人数虽然不多,但身法鬼魅,人人都配着杀伤力极大的暗器,内里藏针,数根齐发,如暴雨侵袭,死伤无数。

等巡城兵马司火急火燎带人赶到的时候,巫云国太子赵玉晰已经被人劫走,连带着前去探望的赵玉嶂和商君年也没了踪迹。

只剩一个老太监坐在驿馆门前捶胸顿足,哭得活像死了爹:“哎呦喂王大人,不好了,人没了人没了!这可让咱家和风陵王殿下怎么交代哟!这群挨千刀的刺客抢谁不好,把殿下的美人儿都给抢走了!”

王司马认出鹤公公,连忙翻身下马跑了过去,急匆匆问道:“您刚才说什么?殿下的美人被抢走了?!”

鹤公公一个劲拍大腿,这辈子都没哭得这么伤心过:“可不是被抢走了吗,两个都没了!两个!那群挨千刀的刺客,怎么不把咱家也抢去算了!”

王司马:“……”

一夜之间丢了三个大人物,这件事可谓在王都掀起了滔天巨浪,消息传入皇宫,帝君连夜就派了御林军全城搜查,就算把仙灵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人找出来,殊不知他们要找的人此刻正关在风陵王府的地牢里。

“只要玉晰太子能完完整整地把神女剑心法默写出来,我等自然会送你完璧归赵。”

赵玉晰被枷锁困在椅子上,面前是张木桌,桌角燃着一豆烛火。四周幽暗漆黑,站着一群戴鬼面獠牙面具的黑衣人,面具后是一双双空洞漆黑的眼,盯得他寒毛直竖。

他不知道这群人为什么要绑架自己,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神女剑法,但身体的疼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赵玉晰,他的小命就攥在对方手中。

赵玉晰已经受了一轮酷刑,他哆哆嗦嗦拿起毛笔,心想倘若神女剑心法流传出去,父皇必然会猜到原因杀了他,但若不写,自己的小命只怕也要交待在这里,倒不如随便糊弄一番,反正这群人也没见过真正的心法。

赵玉晰擦了擦额头冷汗,一边写,一边乱编,最后终于凑满了厚厚一摞纸,声音惊恐道:“我……我写完了,你们什么时候能放我走?”

其中一名黑衣人上前抽走了那份心法,却看也未看,直接在他面前放了一份新的宣纸,冷冰冰命令道:

“再写一份一模一样的。”

赵玉晰:“……”

第77章 变故

赵玉晰挨了一顿毒打,原本还算俊秀的脸已经面目全非。他虽有城府,却非天纵之才,自然没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就算临时瞎编,也记不住一本书那么厚的剑谱,更遑论他身受重伤,早已神思恍惚,哪里还编得出东西来。

赵玉晰被迫把神女剑心法抄了一遍又一遍,如此不算,还要倒着写一遍,写完了还得逐字逐句解释意思,随机抽取一段接下句,如果接不出来又是一顿毒打。

赵玉晰崩溃抓头,一度绝望到想死。

“这份应该是真的。”

地牢门外,商君年摘下了脸上青面獠牙的鬼面具,不知是不是因为那面具太过可怖的缘故,与他清冷妖气的脸庞形成了鲜明对比,极具视觉冲击。

陆延翻看着手中那摞厚厚的纸:“招式连贯,没有不流畅的地方,多半是真的了,我等会儿就进宫去交给父皇。”

商君年总觉得陆延对这件事好像有些过于急切了,却也没有太过在意:“那赵玉晰怎么办?”

陆延将心法塞入袖中,似笑非笑道:“你想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哪怕他只剩一堆白骨,本王也自有办法把事情圆过去,保你们无虞。”

赵玉晰如果死了,巫云皇帝膝下无子可用,赵玉嶂就是板上钉钉的储君,陆延不介意助他们一臂之力。

商君年抬眼看向陆延,唇角微勾,说的却是令人胆寒的话:“若我想要他死呢?”

陆延声音低沉:“那他就不能活。”

……

一阵马蹄声飞快掠过了朱雀街,就在满城士兵大肆搜捕刺客,寻找赵玉晰等人的下落时,陆延却带着一队人马匆匆入了宫。

彼时万年殿前已经跪倒了一片臣子,其中不乏许多随行的巫云老臣,都在恳求帝君捉拿凶手,陆延步入大殿的时候,他们的目光齐刷刷看过来,都暗藏惊惧。

昨夜陆延与赵玉晰发生冲突人尽皆知,紧接着驿馆被袭,赵玉晰无故失踪,毫不夸张的说,整个王都包括帝君在内的人都怀疑是陆延干的。

今天万年殿前聚了一堆人,无非就是想让帝君严惩陆延,搜查风陵王府。

“老三,你来得正好,昨夜使臣驿馆遇袭,玉晰太子无故失踪,你可曾听说啊?”

帝君永远都是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看见陆延也不生气,反而还命人赐了座,谁料陆延直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眼眶通红,一副心痛至极的模样:“父皇!求父皇给儿臣做主啊!”

帝君掀了掀眼皮,太阳穴突突作痛:“你又有何冤屈?”

陆延硬挤出了两滴眼泪哭诉道:“昨夜那些刺客不仅劫走了玉晰太子,还劫走了儿臣府上的两名美人,求父皇追查那些刺客,尽快把人救回来呀!”

旁边不知是谁冷哼了一声:“只怕是贼喊捉贼!”

陆延扭头看向那名说话的巫云使臣,瞪大眼睛道:“你这个糟老头,说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是本王派人劫走了他们吗?!”

那名老臣冷冷道:“三更半夜,您府上的美人为何无缘无故去了太子下榻的驿馆,这其中缘由恐怕只有您自己知道!玉晰太子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等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陆延嗤笑反问:“什么叫本王府上的美人?那两名美人一个是你们巫云送来为质的太子,一个是你们巫云送来为质的臣子,他们想和玉晰太子叙旧,难道本王还能拦着不成?”

“你!”

就在堂下众人争执不休的时候,一名身穿盔甲的小将忽然火急火燎跑了进来,单膝下跪对着帝君禀报道:“报!龙泉司奉命追查玉晰太子的下落,终于在京郊发现了踪迹!”

帝君倏地掀起眼皮:“人可安好?”

那名小将抱拳道:“回禀陛下,玉晰太子受了点皮肉伤,性命无甚大碍,玉嶂太子与商国相也在附近几里的溪边找到了下落,只是昏迷不醒,现已送回府中医治。”

陆延闻言下意识皱了皱眉,按照原定计划,龙泉司众人发现的应该是赵玉晰的尸体才对,怎么对方还活着,难道商君年并没有动手?

帝君沉沉嗯了一声:“命太医尽心医治,等醒了再来给朕回话。”

“诺!”

那名小将离开后,巫云使臣也纷纷找借口退出了大殿,急着去看望赵玉晰的状况,只剩陆延一个人孤零零地跪在堂下。

帝君命人关上殿门,这才负手走到陆延面前,听不出情绪的问道:“东西呢?”

陆延一愣:“啊?什么东西?”

帝君见不得他这幅装模作样的态度,眉头紧皱:“别告诉朕你将赵玉晰劫走囚禁在地牢里,一夜时间什么都没逼问出来,倘若当真如此,朕倒要考虑考虑那半颗血蟾丸的去处了。”

陆延这才笑了笑:“什么都瞒不过父皇。”

他语罢从怀里掏出那两份整理好的剑谱,恭恭敬敬递给了帝君:“回父皇,东郦与巫云的剑宗心法皆在上面,儿臣已经仔细查验过,确认无误,只是还缺了天水的……”

帝君接过那两册剑谱,随手翻看了几页:“天水剑谱已经被玄鸿献上来了,倒是给你省了一桩事,白白便宜你半颗血蟾丸。”

陆延闻言瞳孔微微收缩:“玄鸿?他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献上剑谱?”

帝君深深看了陆延一眼:“自然是为了换质子归国,你觉得朕该答应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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