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做好了。
云忱没有什么胃口。
但他知道这是鹿怀序最后一次给他做饭,无意识地不断往自己的嘴里送,眼泪掉到碗里也浑然不觉。
[云忱:终于能放开吃饭了,好爽!]
[系统112:……]呜呜呜你们知道看美人落泪看到一半变成吃货干饭是什么心情吗?
我要毒哑我的小宿主谁也别拦我!
鹿怀序坐在对面,一直隐忍克制着什么。
终于,他忍不住了,伸手抽走了云忱的碗:“够了。”
云忱怔了下,嘴里的食物还没来得及咽下,一颗眼泪顺着白皙的脸颊滑落。
微痒的触感从脸颊传来,云忱这才发觉自己哭了,慌忙抬手擦了眼泪。
鹿怀序瞬间心软,把碗还了回去:“喜欢就再多吃一点。”
云忱清醒过来,放下碗站起身:“饱了,我们走吧。”
云忱走到门口拿钥匙,看似轻松,实则紧绷着神经不让自己露出痛苦的神色。
鹿怀序还坐在餐桌前,看到云忱真的要带他走,又开始撒娇:“云忱,我想你再陪我去一次……”
啪的一声响。
云忱拍了一下鞋柜,厉声打断了他:“鹿怀序!”
确认这个少年是在拖延时间,云忱发了脾气。
鹿怀序依旧坐在餐桌前,只是刚刚摆出的撒娇神情慢慢冷了下来。
云忱捏了下眉心:“过来。”
鹿怀序:“我问你,你真的要送我去警局?”
云忱:“是。”
鹿怀序:“如果我不去呢?”
云忱:“我会报警。”
鹿怀序不说话了。
云忱最后看了执迷不悟的少年一眼,转身去拉门锁。
铁质的锁芯被云忱掰的呛啷一声,却是纹丝不动。
云忱又用力扯了几下,回头,睁大了眼睛:“你做的!”
鹿怀序的眼睛深沉沉的:“你爱我吗?”
云忱:“鹿怀序,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是在犯罪。”
鹿怀序冷笑一声,也不装了,无所谓地向后仰了下身子:“杀死几个垃圾而已,犯了哪条罪?”
云忱将鹿怀序的变化看在眼底,只觉得这个人陌生极了,那点心软也尽数化作了愤怒与悔恨,胸膛飞快起伏,大声道:“无可救药!”
鹿怀序眸光骤然一冷,涌动而出的杀意让人遍体生寒。
云忱拉不开门,就去拿自己的手机,被鹿怀序紧紧扣住。
云忱:“放开!”
鹿怀序:“你为什么要报警。我那么爱你,如果是你杀了人放了火,我只会帮你,保护你,怎么会把你交出去?”
熟悉的无力感涌上心脏。
云忱气息很乱,胸膛剧烈起伏几下:“这就是你说的爱?”
他直视着鹿怀序的眼睛,想从里面找到一丝人类的情感,可惜一无所获。
云忱紧紧攥着拳,绝望道:“如果你的爱背弃法律,蔑视除我以外的一切生命,那你的这份爱我要不起。”
这些话鹿怀序听不懂。
在他的世界里,爱就是要无条件地维护对方,保护对方。
在云忱的手握住手机的那一刻,鹿怀序明白云忱真的不会心软,失控感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涌来。
他眼底的寒光已然控制不住,努力克制着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你爱我吗?”
云忱嘴角扯了扯,冷冰冰道:“不。”至少不是你说的那种。
鹿怀序惨笑了一声,眼底彻寒:“好,我知道了。”
【叮,鹿怀序黑化值+5,当前黑化值95】
第304章 杀死那个病人31
鹿怀序松开了手。
云忱拿起手机,手指摁着红键许久不见反应,这才发现他的手机电池早就被耗光了电量。
他转身要去找充电器,就看到鹿怀序幽灵般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鹿怀序把他堵在墙壁和自己之间,无视他的所有挣扎,手帕堵住了他的口鼻。
“唔。”云忱身体渐渐失控,麻软了大半。
鹿怀序一手裹住他的腰将人扔到沙发上,看着云忱的身体无力顺着狭窄的沙发往下滑,最后摔在地板上,无力挣扎。
云忱睁大了眼睛:“你……”
鹿怀序膝盖抵在他腰侧,手扣着他的脖颈细细摩挲着,迷恋的眼神不再加以掩饰,喃喃道:“好看。”
云忱被吓到了:“鹿……放开……”他的舌头已经彻底麻掉了,几乎说不出话来,只能无力地任人摆布。
云忱的衣服被脱下来,换上了鹿怀序之前穿过的裙子。
鹿怀序离开又回来,整理了一下云忱乱掉的头发,把那个粉色的发卡给他戴好。
做完这些后,鹿怀序趴在他旁边,语气天真:“真好奇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好失望啊,还以为你和别人不一样,会欣赏我的作品呢。”
“还有啊,我一直想告诉你,你是我最漂亮的娃娃。”
“你不懂没关系,我来教你,娃娃不会出卖主人。”
“出卖主人的娃娃会被剪碎,扔进垃圾桶里。”
云忱无力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是那么的不真实。
他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哦不。
他一直是这样的。
云忱想起鹿怀序第一次见他时的模样,和后面鹿怀序不断示弱向自己靠近的一幕一幕,终于明白了一切。
他惹上了一个变态……
鹿怀序伸出手,轻轻抚摸云忱,像是在哄孩子睡觉一般:“不要怕,这次我会保护好你的。”
“不会让你被坏人抢走。”
云忱庆幸自己在经历了那么多梦境后没有被同化,还留存着理智。
他闭上眼,抛开曾经对鹿怀序产生的一切感情,开始专心寻找逃离这里的机会。
这个药会让他麻上好几个小时。
他可以假装不清醒,等鹿怀序放松警惕的时候从卧室的窗户逃走。
鹿怀序哼了一声:“在想怎么逃走?”
云忱作为一个心理医生,总是在窥探别人的内心。
故而当鹿怀序准确地念出他内心所想时,心跳迅速加快,呼吸也急促了一些。
鹿怀序仔细擦掉他额头的冷汗,幽幽道:“假装睡着然后跳窗,还是骗我说想姐姐了要打个电话报平安?”
“徐云忱,我说我不懂心理学,不懂吊桥效应,骗你的。”
“你逃不掉的。”
鹿怀序把他的腿扶起来,放在自己肩膀上:“这里是三楼,为了防止你跳窗伤到自己,先把你的腿*软吧。”
云忱艰难地从喉咙里发出声音:“别碰……啊。”
云忱晕晕醒醒,已然分不清是疼还是麻木。
他身子恢复一点力气的时候,感觉自己被鹿怀序抱起来放在淋浴间的瓷砖上,温热的水流从头顶冲来。
温水让他剩下的半个身子也恢复力气,拼尽全力想要逃走,脚踝却被一只凉冰冰的大手紧紧攥住。
就是这只手,夺走了那么多条鲜活的生命。
云忱只觉得胃里一阵接一阵的恶心:“别碰我!”
鹿怀序拿着淋浴头正帮他冲掉身上的沐浴露,闻言眼神一凉。
云忱被他摁着做时,反反复复重复的就是这三个字。
别碰我。
鹿怀序:“为什么不让我碰?”
云忱没有回答,却是努力挣脱了他的手,将脚踝送到淋浴的温水下冲洗。
这个简单的动作深深刺痛了鹿怀序。
鹿怀序冷笑一声,突然捏起云忱的下巴:“原来你是在嫌我脏。”
没关系,你很快就不这么觉得了。
我会让你的手也沾上鲜血。
让你变得。
和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