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忱心里顿时空落落的,人都蔫了不少,答了皇帝几个问题后领赏离开。
不过这一次,宋承弼捕捉到了云忱的眼神。
那份敬仰并不单纯,其中裹挟了占有与爱意,宋承弼的心顿时乱了套。
可这么多年的隐忍,他已经怕到了极致。
宋承弼不敢问。
因为云忱哪怕有一丁点的沉默与犹豫,都会要了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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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皇帝狩猎遇刺,重伤昏迷。
敌国得了风声,大军压境。
宋承弼让云忱带禁军留守京城,自己赶往边疆坐镇。
几次交手后,宋承弼摸清了敌方虚实。
最后一场对峙中,宋承弼中了对方的毒箭。
对方看见宋承弼落马,激动不已,又不敢轻举妄动,于是买通宋承弼的手下打探虚实。
宋承弼将计就计,打开军帐,让军医进进出出,还让人去银城里四处打探懂解毒的郎中。
瑾王受伤濒死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
宋承弼知道,敌将马上要按耐不住了,于是做好埋伏,耐心地等待。
还没等来敌军,先等来了个风尘仆仆的小将军。
带云忱进来的将士便是敌军耳目,宋承弼躺在床上没有睁眼,感觉到一只凉冰冰的手颤抖着,摸上自己的额头。
那份颤抖牵扯着宋承弼的心都跟着痛,心里焦急念着:我没事的,云忱,搭一下我的腕脉就知道了。
可小将军慌的很了,忘记了那些,跪在床边不知所措地喊他殿下。
好在流萤及时过来了,把将士叫了出去。
宋承弼立刻想要睁眼,却听到那哽咽的声音念了起来:“殿下,我来看您了……我其实,一直在看着您。”
“有些话,我以为这辈子都会烂在肚子里,可我忍不住了。”
“殿下,我敬佩你,仰慕你,把你当做目标追赶……更想靠近你。”
“我也分不清我的心意,但阿姊说……我是心悦你。”
“你当年救我回府,送我礼物,又在军营里处处护我,是不是也有那么一点……”
说着,小将军苦笑了一声,手离开了宋承弼的侧脸:“怎么可能呢。”
紧接着,宋承弼的手被握住。
云忱的内力一点点输送过来,声音不再发抖,变成了和自己一样沉稳可靠的调子:“殿下,你不会有事的。等你醒了,我也不会再说那些胡话。”
云忱用内力护稳他心脉后,将彭谷先给自己的丹药打开,送到宋承弼嘴里。
可昏迷的人不会吞咽,云忱迷茫地怔了下,想要去给他倒杯水来。
刚站起身,手腕就被紧紧握住了。
军帐里,就他们两个人。
云忱想到了什么,身子一寸一寸地僵硬起来,一时间连回头看的勇气都没有。
宋承弼看着他瞬间就红了个透的侧脸,心里软的一塌糊涂,放轻了语气道:“去哪儿?”
云忱:“拿……给王爷,拿水,喂药……”
宋承弼咽下药,唇角忍不住上扬,轻柔地提点他道:“云忱,我当初在军帐里喂你吃药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云忱愣了下,那总出现在梦里的模糊场景慢慢清晰起来。
那是他第一次上阵杀敌,病的浑浑噩噩。
但只要一喊冷,就会被人温柔抱起,唇上紧接着一软,送来清苦的药汤和甜丝丝的蜜糖……
宋承弼等不及了,拉他过来,亲吻他的嘴唇:“想起来了吗?”
云忱想起来了。
他的脸已经红了个透,心里不断哀求着宋承弼别说了。
别说了!
可宋承弼当他还没想起来,绞尽脑汁地提醒:“药很苦,拿水的时候,记得拿一块糖……”
话没说完,就被小将军摁在床上,抓起被子来蒙住了他的头,气急败坏:“别说了!”
被子底下,王爷的声音憋闷,委委屈屈:“知道了。”
“呼吸不过来了。”
“我不说了。放我出来吧,忱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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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5章 if线:假如蔚泊简重生了01
蔚泊简先用匕首捅穿了手掌,紧接着绞烂了自己的心脏。
濒死之际,蔚泊简恍然看到云忱坐在木屋里,低头亲吻他手腕上淡粉色的蔷薇花。
留不住它,只能毁了它。
云忱眼泪掉下来,周遭的风雪倏然无声。
蔚泊简眼睁睁看着爱人消逝,终于也体会到了云忱毁掉蔷薇花时的无奈与不舍,已经痛到麻木的心脏再次痉挛,寒意彻骨。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张开手,挡住吹向云忱的风和雪,仿佛这样就能挡住他所有的苦难,嘴唇翕动,最后一次向神明祷告。
如果……
如果能再重来一次的话。
希望云忱能无忧无虑地活着,一切痛苦折磨都由自己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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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啸的风声逐渐远去,整个世界安静下来。
就在所有声音都远去的时候,一阵压抑的哭声传来,将蔚泊简的意识拉回。
蔚泊简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堆干草上,头顶是一根根圆木头搭成的屋顶。
哭声还没停,蔚泊简动了下脖子,只觉得浑身酸痛发冷,骨头断了似的没力气,喉咙也干的冒火。
猎人的体质大多数不如吸血鬼,但比普通人类要强的多,蔚泊简还从没病成这样过。
没等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一个高大的男人走进屋子,沙哑厚重的声音叫了声:“小简。”
蔚泊简瞬间愣住了。
这是记忆里父亲的声音。
蔚泊简抬头,使劲儿眨眨眼睛试图看的更清。
男人的确是他的父亲,但不是猎人,而是一个人类。
出神的功夫,蔚泊简被男人抱了起来,男人的大手去摸蔚泊简的额头时,几乎将他整张脸都挡住。
蔚泊简这才发现,自己现在是个四五岁的孩子,身上穿的也是人类的衣服。
可自己不是已经……
况且,这个年纪的自己应该已经被带去了蔷薇城堡。
这是梦吗?
为什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
“唉。”男人叹息一声,把蔚泊简放回草堆里:“他病的太重,我们已经没有钱给他买药了。”
木门被推开,一个女人走进来,是蔚泊简记忆里的母亲。
女人只是低着头哭,似乎是不忍心再过来看将死的孩子。
蔚泊简想问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可疲惫的身体无法支撑他思考太多,不一会儿就闭上眼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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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蔚泊简昏昏醒醒地躺了三天。
根据夫妻俩的话,蔚泊简大致搞清楚了状况。
这不是一场梦。
他重生了。
他和父母如今都是人类。
或许是报应吧,他们非常的穷,住在山里一间废弃的小木屋里,经常挨饿,每天都要为食物的奔波。
而自己的身体很弱很弱,饥寒交加下,就快要病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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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重生成人类的身体,但意志方面还是很强大的。
蔚泊简睡了几天,慢慢恢复了精力。
毕竟是自己的父母。蔚泊简怕他们担心自己,拖着还有点沉重的身体爬起来,想去告诉父母自己没事了,不会死,让他们不要担心。
结果刚走了两步,门从外面嚯的打开了。
那一刻,蔚泊简和父亲的目光对上,只觉得那眼神看起来陌生极了。
男人盯了蔚泊简片刻,忽地拎起蔚泊简,大步朝外走,将他无情地扔在了外头的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