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又失败了 第162章

陈子轻在一个拐弯中随着惯性歪向柏为鹤,他撑住皮椅稳定身子,忽然就问道:“柏先生,你觉得我是婊子吗?”

并没有漫长到磨人的等待。

几乎是陈子轻问完以后,柏为鹤就出声:“不是。”

陈子轻叹气:“他们都说我是。”

柏为鹤含着一口烟雾吐到车窗上面,侧过面庞看他:“你在乎他们?”

陈子轻坚定不移地把头摇成拨浪鼓:“不在乎。”

柏为鹤染着烟草味的喉间隐约震出了点薄弱的笑,他目光深沉却不浑浊,好似在说,那你问什么。

陈子轻眨眼,我问你,是想打听你对我的看法。

两人仿佛来了一场不可言说的眼神交锋,时常约莫三五秒。

柏为鹤吸了口烟:“我对你的初评是不自重,没分寸,轻浮,庸俗。”

陈子轻木着脸,哦。

“初评没有婊子这个词汇。”柏为鹤语气平淡,“之后更不会有。”

陈子轻想知道之后的评价除了不自重变成自重,其他都换成什么内容了,他最终还是没有问柏为鹤要答案。

“噢……”陈子轻回应柏为鹤,他听着雨打在车顶车窗上的声响,不知怎么就想起了自己在婚宴上见到柏为鹤用左手拿筷子的一幕。

“柏先生,去年我结婚那天,我拉你袖子的时候,你明显愣了一下,当时你想的是什么啊?”

柏为鹤将烟掐灭,放进车内烟灰缸里。

他要如何说?

你拉住我衣袖的那一瞬,我的生理跟心理同时为你鸣响?

它们强烈地叫嚣着告知我,你在勾引我?

身为一个婚礼上的太太,对着一个来参加婚宴的客人。

多不恰当的印象。

.

到目的地的时候,陈子轻都没从柏为鹤的口中得到回复,他跟着柏为鹤进入一家高档休闲会所。

站在更衣室里,陈子轻一脸懵逼:“要泡温泉啊?”

柏为鹤脱下西装外套:“嗯。”

陈子轻看他脱了,自己也跟着脱。

蓝色马甲,白衬衫,裤子,袜子,不一会就成了一条尾巴红艳诱人的白鱼。

柏为鹤蓦然道:“不泡了,吃点东西就去拍卖会。”

刚披上浴袍的陈子轻:“…………”

于是温泉泡浴临时改成了中餐。

陈子轻坐在桌前咽口水,来国外吃红彤彤的辣油菜,这感觉真好,他礼貌地柏为鹤的朋友们打了招呼,专注地吃了起来。

柏为鹤的朋友们个个尊贵,有梁丰控股,华宏老总,H.D董事,还有诚曰金融创始人。

其中都有柏为鹤的资金注入,因此他们既是朋友,也是伙伴。

柏为鹤没怎么吃,他神态放松地和朋友们闲聊,话题很日常,普通人也能随时进入,不会让人感到格格不入。

几人并没有刻意打量独自享受美食的柏太太。

柏为鹤接了个电话,他看一眼还在吃的人:“我叫秘书把你的手机送过来了。”

“啊?”陈子轻放下筷子,“周秘书来了啊,其实没必要的,送就送了吧,到了吗,我去接一下。”

陈子轻刚起身,余光就瞥到柏为鹤的手指敲在湿毛巾边沿,他下意识拿起自己的那条毛巾擦擦嘴。

毛巾上沾到了红油,两片嘴唇依然是红的,艳的。

唇珠微微肿了点,像成熟的小葡萄,被他同样红肿的舌尖掠过,往里收着用牙齿咬了咬再放出来,泛着湿。

他抬起被辣出水光的眼望向柏为鹤:“我出去等周秘书啊。”

从双眼皮到挑上去的眼尾,再到上下眼睑,全部都笼着一片湿腻腻的红。

柏为鹤的眉间隐约拢了一下:“不用出去。”

陈子轻还没争取,包间外就响起了敲门声,周秘书到了。

周秘书满头大汗地进了包间,他自然地朝着老板的几个友人挥挥手,叫上柏太太到窗边。

“你的手机没电了,我自作主张给你充满了电,没开机。”

“谢谢。”陈子轻给手机开机,他看到了大量短信,很多未接来电,这都是关机前收到的,关机后的没显示。

这部手机是厉正拙给他的,以他来这个世界得出的经验,手机里除了有监听系统,还有定位,夏桥正能不知道?

夏桥正找厉正拙要,厉正拙没给吗?也有可能是耍他说不清楚,他明知被耍了也无可奈何,只能继续打电话,继续盲目地搜找。

“这么多通电话,有急事?那真是耽误了。你的手机跟你的背包都在我那边,我让朋友叫去完了,不然就能听见你的手机响,把手机给你送过去。”周秘书用帕子擦着脑门的汗,“或者替你接一下电话。”

“没事儿。”陈子轻把手机往口袋里揣,没揣进去,他想起来自己还是晚宴上的那身衣服,没兜。

周秘书“嘶”了一声。

陈子轻惊讶地睁大眼睛,周秘书开车接他的时候穿的长袖,这会换成短袖了,一条胳膊上包了纱布。

“周秘书,你这怎么伤了啊?”

周秘书苦笑,最近让你前夫喂了枪子。

说不说?

周秘书不动声色地观察老板,戴了助听器,这个距离能听见的吧。

老板的面上看不出意思,这就是意思。

周秘书对着柏太太欲言又止:“是傅总打的。”

陈子轻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也不怪傅总,是我自身问题。”周秘书讲了事情原委。

陈子轻不认同地蹙眉:“你有什么问题,你一点问题都没有,就是傅延生发疯。”即便有问题也不能随便开枪吧,傅延生的毛病一点没变,没救了,他那种人。

周秘书唉声叹气:“算了,不说了,过去了。”

陈子轻也叹了一声,幸好只是胳膊,不是脑袋瓜子,他真没想到傅延生跟心腹费莱尔反目了。

那晚的事他有印象,他在车里被傅延生扯头发,怕被官方助手警告就大力挣扎,激发起了体香,担心傅延生失心疯把他拆开吃掉就跑了。

下车没跑多远撞上费莱尔,被他打晕了。

陈子轻醒来是在别墅的床上,费莱尔把他打晕之后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

所以是费莱尔抱他上车的时候,柏为鹤跟周秘书就在附近车里,周秘书还用手机拍下了那个画面。

“我跟傅总解释了,也清楚地表达可以配合他查证,他应该是看出我的坦然,知道不是我把照片发给他从中搞鬼,不想承认是自己误会了,就对我开了一枪。”周秘书无奈至极。

文人遇到土匪,有理说不清的感觉。

陈子轻能体会周秘书的心情,傅延生一言不合就动用暴力,二十出头的年轻家主,竟然都没有面对错误承担后果的能力,很可怕。

周秘书该说的都说了,洋洋洒洒地离开了。

陈子轻送他出包间,自己在走廊的木椅上查看短信,看一条删一条。

“柏太太,不介意我坐在旁边吧?”

头顶响起磁性的声音,恰到好处的礼数令人心生好感。

陈子轻停下删短信的动作抬头,他仰视稳重俊雅的商圈大佬:“不介意。”

柏为鹤的友人坐了下来,陈子轻不看短信了,他紧张兮兮犹如置身考场,随时做好答题的准备。

“今晚的菜合柏太太的口味?”

“合的合的,非常好吃。”

“辣了些。”

“我口味重,喜欢吃辣的。”

“那巧了。”

……

“柏太太,听说你与为鹤的婚礼在冬季补办,到时我会带家人去观礼。”

陈子轻目瞪口呆,柏为鹤为了圆谎言,连这都造出来了吗?

但是,冬天来之前他肯定已经走了。这个烂摊子只能由柏为鹤一个人收拾了。

“柏太太,指甲不能啃了,再啃就到肉了,破了出血了,你先生会心疼。”

大佬气场太大,一句调侃都像是批评。

陈子轻尴尬地放下手指,蜷进手心里蹭掉上面的唾液,他无意识地挺起线条风骚的腰背,匀称而直的两条腿并拢,规规矩矩地坐着。

大佬坐了会,去吸烟室和几个朋友分享信息。

“是张白纸。”

“三十三岁,心理年龄刚成年不久。”大佬眼光毒辣,心思敏锐。

有人赞同这一观点:“比为鹤大四岁,像他儿子。”

……

四个大人物各自吸烟,那位柏太太既美,又妖,还纯。

前两样是皮囊,纯是灵魂。

去年傅氏总裁大婚,他们之中有人刚好在垡城,受到了邀请,本想跟为鹤一起去,临时有事改变了行程,让助理去了。

助理回来说傅太太多么貌美,还拿出了拍下的视频。

后来傅太太意外身亡,助理伤心醉酒,那位友人间接知晓了这件事。

因此他今天一见到柏太太,就把已知的信息透露给了同行的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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