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易燃淡声:“不值钱。”
迟帘严重不赞成他的态度:“你未来女朋友那里怎么说?”
季易燃简明扼要:“不谈,不会有。”
迟帘进游戏:“话不能说满。”
似是深有体会,接着又说:“尤其是我们年轻人,要给自己留后路。”
一把游戏大顺风开局,没打一会对面就举白旗了,迟帘有种这么早结束真是太好的感觉。
“老季,我还是回去睡吧。”
迟帘揉着脖子边走边说:“符的事,我帮你找着看看。”
“尽快。”季易燃脱了背心跟裤衩去睡觉,他喜欢裸睡,一点衣物都没有,也不能有光,一片寂静的深黑才可以让他放松。
“行行行。”迟帘人已经出了房间,他寻思,要不让顾知之画两张符给季易燃,凑合着试试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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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帘回去的时候,没见到顾知之在等他。
“老子不稀罕。”迟帘故意重重关门,脱鞋,走路,他意识到这很幼稚,一边庆幸顾知之没发现,一边自我反省着去楼梯口。
刚到那儿,迟帘不知道哪根筋刺溜一下错位,调转脚步去了一楼唯一住人的房间。
门没关,开着的,窗帘拉一半收一半,月光就也只进来了一半。
迟帘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他先是在床边站了一两分钟,之后就弯下腰背,伸手去捏床上人的鼻子。
陈子轻张开嘴呼吸。
迟帘恶作剧地把手拿下来,拢住他的口鼻,他喘不过来气了,他睁开了眼睛。
“…………”
迟帘猛地把手撤开,垂下来握成拳头塞进口袋,仿佛做贼心虚试图遮掩证据。
我操,我要怎么解释自己在这里?还有我这手,它又要怎么解释?
梦游?顾知之会信吗?
“我会信。”陈子轻说。
迟帘缓慢地垂眸,他与躺在被窝里仰视他的人对视,翘卷的眼睫眨了下。
陈子轻温柔地说:“你梦游了,回去睡吧,晚安。”
咚咚咚€€€€
迟帘的心脏如遭重击地乱跳起来,他要转身出去,可他却往前走,鞋子磕上床板,整个人前倾着栽向陈子轻。
脸朝下,撞进了陈子轻的怀里。
让他死了算了。
……
迟帘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楼,怎么回的房间,深夜,他在被窝里发帖。
【我对着室友埋肚子了,这合理吗?】
【室友是男的,我也是男的。】
【他不臭,他身上有香皂味,肚子也不硌人,是软的。】
-合理啊,这有什么不合理的。
迟帘舒口气,他安详地就要准备睡去。
帖子来了新消息。
-你只是弯了而已。
第111章 茶艺速成班
陈子轻发现迟帘开始躲着他了€€€€肢体躲,眼神躲,能躲就躲。
这招迟帘在姑姑家里用过。
有点不同的是,迟帘会在他以为注意不到的角度,偷偷盯着他看。
他没问迟帘怎么了,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也没露出不解或者奇怪的表情,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
两人都在家里,迟帘有事不来找他,而是给他发微信。
迟帘:我要两张符,驱邪的。
陈子轻:好
四楼,色调炫酷的游戏房里,迟帘瞪着手机上的回信,就一个字,连个符号都没有,操,把他当什么了。
这辈子没受过这种委屈。
迟帘把手机反扣在桌上,戴上耳机去游戏里打僵尸,一通乱杀撒气。
那晚发的帖子他不敢看,后面全是复制粘贴,满页的“你只是弯了而已”,都他妈在跟风笑他,严重伤害了他这个纯情男高生脆弱的心灵。
什么叫弯了而已,那能是而已?
妈的,重点错了,重点是他没弯,就算全世界都弯了,他也不会弯,他是直男,笔直笔直的一条。
帖子已经被他删了,记录都清掉了,生怕被人发现。
迟帘将鼠标摔在桌上,他大张着腿,身体被掏空似的瘫在电竞椅里:“老子不可能弯了。”
在这个世上,谁有本事把老子掰弯,谁能?
顾知之五毒俱全,茶起来不管他死活,缺点比山高,优点比沙细,他只是对顾知之的做作矫情茶气脱敏了,不代表别的吧,脱敏仅代表脱敏。
老子怎么会弯……
为什么要去偷看顾知之睡觉,为什么会埋肚子,为什么上网发帖求问合不合理。
鬼上身,绝对的鬼上身,跟他本人无关。
火星撞地球的几率有多大?
迟帘抬起双脚踩在椅面上,手抱住膝盖把脑袋埋进去,感觉自己被整个世界抛弃了。
不对,是被直男的世界踢出了大门,并恶意地送上祝福€€€€祝你弯成蚊香。
迟帘脑中灵光一闪,他把朋友圈背景图换了,换成国旗。
€€€€钢铁直男。
他不承认,这是他最后的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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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帘一换背景,狐朋狗友都来吃瓜,还有人给他发最新一期二次元漂亮妹妹让他选,他抽掉了一包烟,就点着夹在手上的那种抽法。
到早上的时候,迟帘一身烟味,装深沉地拎着书包下楼。
陈子轻在摆放阿姨做好的早餐,闻着味道抬头:“你怎么抽了那么多……”
迟帘去玄关把运动鞋一换,走了。
早饭没吃,也没等他。
阿姨从厨房里出来,有点忐忑:“小顾,不是我的问题吧?”小雇主连续两天不吃早饭,脸色差死了,她不太敢询问,毕竟以往准备饭菜打扫卫生都尽量避开时间不出现在他面前,是他自己起得过早了,他们才会碰上面。
“不是,别扭期,很快就会没事的。”陈子轻安抚地说,“阿姨您回去吧,等我吃完会收拾。”
阿姨“诶”了声:“冰箱里有我买的无籽葡萄,你们回头想吃就用小苏打泡泡。”
“好的,阿姨慢走。”陈子轻坐下来吃早饭。
现在是黎明前的黑暗,希望迟帘挣扎拧巴的阶段不要太长。
陈子轻在听书软件上搜了个磨耳朵的英语故事听,原主是理科生,一中高三(1)班也是理科班,无缝连接的稀烂。
从鸡尾变成了凤尾上的鸡毛。
陈子轻用叉子叉着蛋卷吃,原主奶奶等着他考完期中的喜报,在那之前还有周考,随堂小测,以及的月考。
学习成绩真没法进步一点,原主奶奶只会失望痛心,不会宰了他这个唯一的孙子。他的心理压力基本来源于第一遗愿,来源于原主。
陈子轻东张西望:“哥,原主的鬼魂还在吗?”
系统:“你正式为他的遗愿付出行动的那一刻,他就走了。”
陈子轻松口气,走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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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六点,陈子轻出门上学,今天是他请病假后返校的第一天,但愿一切都能顺利。他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前去路口打车,遇到了谢家的车,这次依旧没停,但是放慢了车速。
谢浮刚降下车窗,陈子轻就一路飞奔着跑走,跑出了没有因为生病请过假的速度。
然后,
以狗吃屎的姿势摔趴在地,腿抖了抖。
谢浮的眉骨抽了下。
司机问道:“少爷,要载顾同学一程吗?”
谢浮的唇边衔了抹笑意:“平地都能摔的人,小脑萎缩有智障的概率,少接触,会被传染。”
司机:“……”少爷心情很好的样子。
他提速,车子从蹲在路边的男孩身侧开了过去。
谢浮睨了眼后视镜,蹲在车后的人背脊轮廓清晰,他大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掉头就往回跑,像是忘带了什么,丢三落四。
竟然真的有那种人,一无是处,浑身上下毫无闪光点。
堪称一大奇观。
阿帘没按嘴上说的那样找老季帮忙,他的心理路程,怕是十个本子都记不下。
那么一个怎么都拿不出手的人,把阿帘掰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