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安全协议的时候,陈子轻手都是抖的,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
谢浮趴在他身上,闷声笑。
“你别笑了!”陈子轻恼羞成怒地瞪他。
谢浮还真就不笑了,他签了自己那份,带他老婆去穿装备。
不多时,他们上飞机。
陈子轻没有教练带,他跟着谢浮,腿始终是软的。
开舱的瞬间,陈子轻想临阵脱逃。
谢浮扣着他的腰,把他往舱门口抱:“怎么一副要死了的样子,怕什么,真死了,不还有老公陪你。”
“别开这种不吉利的玩笑!”陈子轻抓着身前的带子,他挂在谢浮身前,整个人悬空在外面,嘴巴紧紧闭着快要窒息,听力被风声和引擎声强占,谢浮跟他说了什么,他一个字都听不清。
万丈高空,摔下去还剩什么。
不会的,我是个宿主,我的去留不能靠常规的生老病死和意外事故决定,所以我没事。
我没事,谢浮也就没事,我跟他是绑着的。
那我们这次跳伞肯定顺利。
陈子轻一番心理建设仓促做完,谢浮就拢着他往下一跳。
失重感狠狠砸向他,维持了大概几秒,他跟着谢浮加速下落,全程紧闭双眼。
砰€€€€
谢浮开伞了。
陈子轻下坠的速度减慢,再次迎来失重感,又很快就消失了,他在谢浮的指导下克服心理障碍,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
谢浮握住他的手拉到唇边,凑近吻了他一下手心。
他在这个短暂的吻里获得了安全感,试着在半空中旋转的时候张开手臂。
大地的景色在他的俯瞰中一览无遗,美得让他目瞪口呆。
这是值得被永存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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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的时候,陈子轻有种强烈的不真实,他觉得自己还在天上飘。
谢浮的声音在他耳边,也在远处,他的脑子钝钝的。
直到谢浮的气息,口腔的温度将他裹住,深入他紊乱的呼吸,他才逐渐找回神智,想起自己在空中比较稳的期间,高举双手伸到旁边,对谢浮比了什么。
谢浮含他唇舌:“爽吗。”
陈子轻做着吞咽的动作,眼睛又亮又湿:“爽……”
谢浮深深吻他一会,笑着说:“那再爽一次?”
“不要了不要了!”陈子轻连忙拒绝,那种兴奋紧张,心率飙升的感觉,太刺激了。他踩着地上的伞面一屁股坐下来,攥住谢浮的手缓解。
谢浮用一只手拍照发朋友圈。
【带老婆跳伞】
配图是摄影师在高空取景,他老婆在4000米高空对他比心。
这怎么不是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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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帘把这条朋友圈刷了大几十遍,得出他们很相爱的结论,恋爱的酸臭味从短短几个字里跑出来,要毒死每一个看朋友圈的人。
但是迟帘没被毒死,他还不如毒发身亡。
发小的朋友圈只有一个人,很干净。他自己的朋友圈乱七八糟,好像他私生活不好,全删了。
包括和表姐打赌输了,发的那张合照。
迟帘心不在焉地回应找过来跟他算账的表姐,他寻思,没什么大事,暂时鬼附身而已,过完年说不定就正常了,过完年要是不正常,他就去找天师驱鬼。
小年那天,谢浮的朋友圈有新内容,他发了个纹身店的定位,配文€€€€带老婆来纹身。
实际发这个朋友圈的时候,纹身已经纹好了,并且去的也不是图上的纹身店。
纹身的位置在陈子轻锁骨往下一点,纹了一行小字€€€€谢浮的老婆。
看朋友圈的人不清楚情况,都熟练地点赞评论,大致内容是什么价位,谢少是懂浪漫的,神仙爱情。
迟帘出来和朋友们玩,他刷到谢浮的朋友圈内容,失手打翻了饮料,身前跟裤子上脏乱不已,而他却没有发觉。
包括朋友们拿纸巾帮他收拾,他都没给一个眼神,两只眼睛要把屏幕盯出窟窿。
纹什么,纹在哪?
肯定是生死不渝的誓言,私密的部位。
谢的老婆会哭的吧,拉着他的袖子哭,毕竟那么作。
……
迟帘花重金请有名望的老天师帮他驱鬼,老天师说他没有被鬼气缠身,他说出了自己这段时间的鬼迷心窍。
老天师慈祥地告诉他,这叫情动。
他妈的,想吓死谁。
迟帘连夜去季易燃那里,还通知了孟一€€。
人是视觉动物,没接触的情况下都是以貌取人,可是那个顾知之的外形相貌实在不在他审美区域。
他明明喜欢白香软的妹妹。
顾知之黑,干扁硬邦邦,看着也不香,他怎么就……
世界末日来了吧。
迟帘见到季易燃跟提前到的孟一€€,他抹了把因为激烈奔跑而潮红的脸,抛出一枚重磅炸弹:“老季,一€€,我龌龊,我看上发小的老婆了。”
孟一€€把身子一偏,不敢让迟帘看到他脸上见鬼的表情,天塌了地陷了,他是维系不了发小情了。
季易燃不用偏身,他本就面无表情。
“他妈的!”迟帘绝望地抱住脑袋,蹲了下来。
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那碗葱油面,还是那些纸折的玫瑰,或者全心全意注视发小的目光……记不太清了。
总之是不对劲了。
越来越不对劲,越来越控制不住,越来越荒唐。
崩盘了,完了。妈的,他完了。
“老子现在天天监视老谢的朋友圈。”
迟帘将自尊扒拉下来踩脚下了,他抬头露出布满血丝的眼睛,自我唾弃,陷入深深的谴责中:“我他妈真不是东西。”
孟一€€还是那副不敢直视他的坐姿。
季易燃也还是没有表情。
迟帘苦笑,两个发小一直一语不发,是被他说的话给冲击到了,他可以理解。
换做是他,早就鄙夷地开骂了。
“你们当我没来过,我会想办法把这念头掐死埋起来。”
迟帘站起身往门口走,他突然狠狠甩自己一巴掌,回过头,把心一横,咬牙说:“我要是挖老谢墙脚,你们怎么看。”
第128章 茶艺速成班
迟帘问出那个问题以后,季易燃依旧垂眸,孟一€€却是把身子转了过去,看一眼自寻死路的发小。
他脸上带着自己扇的巴掌印,显得滑稽好笑,就像他年少这段时光。
孟一€€一个大老爷们都有点鼻酸。
“阿帘,我们到外面说。”孟一€€起身,他一个十八岁大小伙,走出了七老八十的步履阑珊。
到门口时,孟一€€往房里偏偏头,余光从季易燃身上经过。
三个发小,老谢最文明最正当,因为他是在顾知之跟阿帘分手后的相处过程中,产生的好感和心意。
那个时候双方都是单身,合理合法合情。
而老季默默喜欢不出手,有他卖力劝导的因素,更多的原因是家里限制太大,不可抗力。
老季有股子想看阿帘在老谢跟他老婆的感情里折腾,等着不战而胜的意味。
有点阴。
至于阿帘,他跟顾知之谈过一段时间,失忆了被动分手,确实是个不快的结局,他再次喜欢上前对象会让人生出一种“命中注定”的震撼,可现在顾知之是他发小的未婚妻。
阿帘想抢过来,这就不该了。
孟一€€走到小洋楼外点烟:“阿帘,你不声不响的把自己掰弯,看上发小老婆,跟其他发小出柜,要挖墙脚,还问他们怎么看。这套连招打下来,buff叠满,我跟老季心理素质但凡差点,就能被你创伤。”
迟帘拿过他的烟盒,拔了一支烟叼在齿间:“你们不是很淡定吗。”
潜台词是,你们淡定得让我感到意外。
孟一€€眼皮一跳,他真怕阿帘发现老季也……
已经够乱了。
“兄弟,顾知之不是在跟老谢谈恋爱,他们是订婚了,圈子里,圈子外都知道他是老谢的未婚妻,是谢家的准儿媳,你想挖的是墙脚吗,你想挖的是地基。”孟一€€扣打火机,将一簇橘红火苗送过去,给他把烟点上。
迟帘深吸一口烟,呛得直咳嗽。
孟一€€大概是被发小们得情感大战给刺激到了,这会儿有些许不符合性情的感伤。
€€€€阿帘怎么都学不会抽烟,就像他怎么都喜欢上顾知之。
迟帘咳得眼眶发红,身子颤动气息抖起来,他一开始是正常的发小立场,觉得那个顾知之配不上老谢,后来立场无声无息的变歪,那歪的弧度日益增大,最后彻底掰不回去,成了这死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