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又失败了 第401章

垃圾歌曲+1

老婆的爱+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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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外传来敲门声,伴随孟一€€的询问:“我方便进去吗?”

“方便。”谢浮道。

孟一€€拎着大果篮推门走了进来,他这两天过去,整个人看着沧桑老成了不少。

别的不想说,经此一役,他从此加倍致敬每一个教导学生的老师。

孟一€€放下果篮,很有分寸地关切了几句就走。一,他暂时没法平静对待和二个发小命运紧紧捆绑的顾知之,二,他有任务在身,不能多停留。

今儿有太阳,不灼热,有风,很冷冽。

迟帘戴着白色棒球帽蹲在医院楼下,黑色外套里面的红色卫衣抽绳被他咬在齿间,一下一下地磨着牙,他不敢进病房,又想看看顾知之。

孟一€€的作用在这个时候体现出来了,他不但进去了,还偷偷拍了照片带出来,发给迟帘。

照片上的人靠坐在病床上面,他穿的是蓝色条纹病服,头上还戴着网纱帽,脸颊少了一圈肉,几乎贴上了青涩的骨骼。

他的视线没对上镜头,眼角眉梢不含纠结抑郁,他是平和的,豁达的,安宁的。

一张平面照都这么吸引人,更何况是真人。

迟帘一眼不眨地看着。

“阿帘,这下放心了吧。”孟一€€说。

“谢了。”迟帘把照片存进相册,手机往外套的口袋里一揣,他起身跳下台阶,脚上红黑运动鞋的鞋带随意系着,往上是一截白袜,袜筒掩在黑色运动裤收起来的裤腿里。

是符合这个年纪的穿着,青春又帅气,学生时代很受欢迎的校草级别。

孟一€€冲他背影问:“回你家还是去你奶奶那边?”

迟帘说:“回家。”

“你家没人,你回去干嘛?”孟一€€脑子抽了蹦出一句,“阿帘,你不会是要去找老季吧,你知道了?”

孟一€€意识过来的时候,迟帘已经掉头冲到他跟前,一拳砸在他脸上。

剧痛在孟一€€脸上蔓开,妈的,他把在老季喜欢顾知之这件事上,自己是个知情者的事给暴露了。

阿帘怎么知道的?

这好像没什么疑点,他又不是智障,只要他冷静下来,随便回想一下顾知之受伤以后,老季的各种反应就能找出名堂。

孟一€€试图缝合几个发小间四分五裂的友情:“阿帘,都是兄弟,你别……”

迟帘挥完拳头,一句咒骂都没留下就走了。

孟一€€抹了把旧伤未好又添新伤的脸,阿帘这是气狠了,不想骂他了,他能理解。

“我这是造的什么孽,我趟这趟浑水。”孟一€€任命地掏手机给季易燃通风报信,让他能避就赶紧避,阿帘现在就是条被主人丢弃在路边的狗,撒开了咬人。

只有他主人能让他乖,但他主人早就有了新的狗,家里没他的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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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易燃没避开迟帘,他也避不了,他伤势惨重地在床上趴着,迟帘进他房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画面。

房里有很浓的香火燃烧味,床斜对面的桌上摆着一只香炉,里面一缕缕地飘着青烟。

“真没想到,你也喜欢顾知之。”迟帘把门一关,“一个你,一个老谢,你们都要吃我碗里吃剩下的东西,你们是不是有病?”

季易燃面容苍白地开口:“他不是东西。”

“连个名分都没有就护上了,这么爱。”迟帘两只手抄在口袋里,他皮笑肉不笑地抬脚去踢椅子,把椅子踢到床边,一屁股坐下来,腿往床沿一搭,“那晚的酒吧,老同学,是你安排的一出戏吧。”

季易燃泛青的唇漠然一抿:“是。”这是他在人生课堂领到的忏悔。

迟帘没有真凭实据,他只是猜了猜,却在季易燃的回答中得到了验证,不禁哈哈大笑:“怪不得你坐在驾驶位上是那个逼样,原来是你傻了,你没想到到最后见血的是顾知之。”

“玩过头了吧你。”迟帘清楚自己的状态有些癫狂,他接受。

“要不是你横插一脚,我都不知道我活在谎言里。”迟帘前一刻还在感激,下一刻就暴力狠踢床板,“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失去理智的跑去谢家,跑到他面前和他谈,一时失手弄伤了他!”

这有点无理取闹的意味,自己没通过撒泼人性讨要到心上人的爱,从而发怒酿成大错,就把所有过失算在设局人头上。

季易燃不反驳不辩解。

迟帘看穿他的想法:“指着我打你,骂你,嘲笑你,好让你减轻负罪感和愧疚感?”

季易燃依旧是那副姿态,他眼下有很深的阴影,随时都会沉睡过去。

迟帘冷笑:“你不想顾知之跟谢浮恩爱,就用我去干扰,我边挣扎边发小挖墙脚,锄头的破坏力达不到你的期待度,你索性让我拿回发小老婆前男友的身份,这算盘打的。”

季易燃眉目冷峻,没有表情。

“我退出了,你还没进去,我看你要怎么从老谢嘴里夺走他的食物。”迟帘凉凉地说,“准确来说是药。”

他讥笑:“顾知之能影响到老谢的身体健康,什么病我都不用查,基本可以确定是精神病。”

转而就没了笑意。

他这颗心脏的每次悸动与抽痛都是顾知之带来的,那家伙也能影响到他的生命安危。

还有季易燃。

为了顾知之违背家规,被打得奄奄一息,肯定还在祠堂罚跪了。

迟帘想到这,忍不住笑骂:“我他妈真服了。”

“我的左边邻居发小是精神病,我前任的未婚夫,我的右边邻居发小是个表面道德的阴比,我前任的暗恋者,”迟帘笑得身子直抖,“就我这经历,我写成一本书不得畅销死。”

季易燃突然道:“他不讨厌我。”

迟帘被戳中心底伤口,瞬间鲜血淋漓,脸色难看地反击:“你猜我把你的损招告诉他,他怎么看你?”

季易燃说:“你没证据。”

迟帘慢悠悠地举起手机:“录音算不算证据?”

季易燃:“我的房间有干扰设备。”

迟帘点开录音一听,全成了杂声,他气得要把手机砸出去,却在做出这个动作的前一刻滞住,改成了丢在床上:“妈的,你狠。”

季易燃沉默不语。

迟帘习惯发小的寡言,此时却觉得是在嘲笑自己的无能狂怒,他站在失败者的位置幸灾乐祸:“连我都能看出来你的心思,谢浮肯定早就知道了。”

季易燃没有浮现出一丝惊慌。

迟帘的面部有点扭曲,季易燃知道谢浮知道。

玩他妈的套娃。

敢情所有人都知道这个那个事,都有自己的考量和谋划,只有他是个二逼。

他冷不丁地看向床头钱夹。

原本只是随意瞥一眼,没往心里去,是季易燃的反应让他嗅到猫腻,他伸手去拿钱夹。

一股大力钳制他的手腕,他甩手就是一拐子。

两人打了起来。

这是他们认识多年的首次交手。

迟帘不是季易燃的对手,但他有伤在身,让迟帘赶上了千载难逢的机会。

所以哪怕季易燃近似疯狂地想要拿回皮夹,依旧被迟帘抢先一步夺走。

季易燃摔下床,他趴在地上重重喘息,鬓角跟额头都被冷汗打湿,宽厚的肩背上下起伏不定。

迟帘打开皮夹:“我看看里面有什么,让你这么拼命。”

季易燃闭眼。

迟帘看了,就一点纸票,他机敏地拨开夹层,指尖从里面慢捻出一物,是张黄符。

“顾知之给你画的。”迟帘一见到黄符就笃定地说句,“你这么抢钱夹干什么,你对他的心思我不都知道了吗,你他妈还遮遮掩掩,演窝囊废演入戏了?”

季易燃说:“把符给我。”

迟帘把皮夹扔地上,他两指夹着黄符,懒洋洋地左右晃动:“想要啊?”

季易燃的嗓音带上嘶哑和从未有过的冷冽:“迟帘,把符给我。”

迟帘恶意地撕碎:“给你。”

黄符碎片在季易燃的瞳孔中纷纷落下,他握紧拳头,骨节突起森白,青筋从他手背蔓延到小臂,他的喉咙溢出压制的痛苦和愤怒。

迟帘抬着下巴,居高临下地俯视狼狈至极的发小,他终于在这一刻报复了季易燃利用他去找顾知之,导致顾知之受伤的仇怨。

然而他的心里并没有多痛快。

因为顾知之的头破了是改变不了的,但凡能改变,他可以给自己的头开瓢。

迟帘狠狠擦了几下眼睛。

季易燃吃力地去捡符纸碎片,宝贝地收拢在怀里,他的背上一片血红,那是在跟迟帘动手途中导致伤口崩裂的结果。

“我是自私,我在不能保护他的时候没控制好自己的欲望,这才被我爸妈我跟他在谈恋爱,夫妻俩联手把拆散我们了。”迟帘走到一处,“你更自私,你爸的手段比我家里要恐怖不知道多少倍,没人比你更清楚你爸的权威,你这都敢出手。”

迟帘冷声警告:“季易燃,你再不藏好你的尾巴,顾知之会死得很惨,想想你爸是怎么在季家的权力斗争中上位的,你的叔叔伯伯们又是怎么个死法。”

季易燃捡符纸碎片的动作顿住了。

“你这次触犯家规是怎么打发你爸的?”迟帘说,“谢浮在电话里求你快点下来帮他开车,你顾虑发小情,一时忽略了家规?”

季易燃继续捡碎片:“你走吧。”

“不用你说,我也没想在你这吃午饭。”迟帘走之前还要恶心一把季易燃,“比起谢浮,你才是最虚伪的。”

“我在你面前说喜欢上发小的老婆丑陋肮脏,你当时还有脸说不会,真能装。”接着迟帘又说,“我因为你的计谋得知我和顾知之认识,我和他谈过,我气你的隐瞒把你揍趴下,你屁都不放一个,真牛逼。”

迟帘啐了一口,他拿开脚,将踩在脚下的最后一小块符纸碎片捡起来,亲手递给先看他吃肉,再看谢浮吃肉,自己连口汤都没喝到的季易燃:“你利用我那笔帐,两清了,我的好兄弟。”

话落,迟帘就要往门口走,腿忽然被抓住,他受阻停在原地。

季易燃没抬头:“他的纹身,是什么?”

迟帘的眼前有点晕眩,那行小字不知道什么时候化作玻璃碎渣扎在他心口,疼的时候才会发现。

“别问我。”迟帘咬牙强忍心脏发出的疼痛,“你想知道就自己去扒他衣服,也不用扒衣服,扒领子就行,在锁骨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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