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洗了手就准备出去,蒋桥徒然拦住他:“不问我为什么这么讨厌你?”
虽然上庙村跟下庙村只隔几条田埂,但他们小时候没在一块儿玩过。因为蒋桥小时候是个胖子,而这个李南星从小就只跟长得体面的人玩耍,不会和他玩。
直到他上大学,变瘦,变帅。
蒋桥等着答案。
陈子轻说:“不想问。”
这三个字的意思明了,我无所谓你怎么对我。我只是答应你爹给你捎带东西,带话,没别的了。
蒋桥有种一拳砸在空气里的感觉,他颇有几分恼羞成怒的意味:“李南星,别让我发现你勾引我,不然我让你小叔子在大学上不下去。”
又威胁。
陈子轻翻了个白眼:“我怎么可能会勾引你。”
紧接着就正儿八经地说了一句:“你这样的,我又不稀罕。”
蒋桥差点没忍住地问“那你稀罕什么样的”。
上一世是宁向致和他那样的。这一世不稀罕宁向致了,也不稀罕他了。
他倒要看看,这个人今生会稀罕谁。
梁铮?占尧生?
蒋桥狠狠咬住一根烟,两只眼睛瞪着背对他往外走的人,视线移到对方的一把细腰下面。
那地方像一团棉花里藏着吸铁石,手指抓住就会被吸进去,像豆腐,滑嫩可口。
也像小时候只有过年才能吃上的肉。
他不喜欢吃瘦的,就喜欢吃肥的,越肥腻越好,咬上去,满嘴肉香。
蒋桥控制不住地跟了上去。
李南星的欲望很重,他没有相好的,平时怎么解决?
蒋桥的脚步越走越快,烟蒂被他咬断,大半根烟掉下来落在地上被他踩过,小半截在他嘴里,他嚼烂了吐掉。
陈子轻意识到不对劲,他回头:“蒋桥,你跟着我干什么?”
下一刻就冲梁津川所在的位置喊:“津川!”
沙发上的梁津川起身过来。
陈子轻小跑到他跟前:“我上好厕所了,我们走吧。”
梁津川若有似无地朝着蒋桥的方位偏头。
蒋桥浑然不觉,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正在用一种饿狼的眼神,看着那具他这辈子不愿再碰的淫烂身体,黑心的恶果,害他成为笑话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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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很丰盛,可以说是奢侈,都是些市面上不常见的食物。
这一桌除了占尧生,剩下的全是乡下人出身。
几人各有心思。
梁铮想的是,他没有爹妈支撑,只能靠他自己。就他现在混的德行,连给占尧生提鞋都不配。
周彬同样在想占尧生的庞大家世,占家的辉煌终止在2008年,老的跳楼,小的逃去国外,就那么败落了。
知道未来的他相当于占尧生的免死金牌,前提是占尧生有值得他救的地方。
目前他们互有好感,准确来说,是他利用重生附带的预知能力给自己涂上神秘色彩,成功吸引了占尧生的注意。
周彬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蒋桥,下庙村村长的儿子。
现如今的蒋家大少爷。
蒋家跟占家是世交,蒋桥不听家里的安排和占雨发展成对象,自己找了个相好的。
听占尧生说是蒋桥小时候被人抱走了,两年前才找回来,蒋家人很是重视,几乎是他要什么就给什么,他不想要什么,就不要什么。
周彬没打电话跟家里说这件事,他们只会种田种地,能给个什么意见,听都听不懂。梁铮肯定也没告诉他爹。
外头的事,就在外头应对。
蒋桥在看不会切牛排的人,他跟自己的小叔子坐得太近,桌底下的腿一定是挨着的。
转而一想,小叔子没腿,是假肢。
假肢……
蒋桥气血翻涌,李南星会用假肢磨自己吗?
“嘭”
蒋桥抬腿翘起来,他的动作幅度过大,膝盖撞上桌子。
桌上的餐具都跟着颠动。
“不好意思。”蒋桥青着脸地道歉。
屋主占尧生不在意,其他人自然就没什么好不满的。
陈子轻装作不会切牛排,他拿着刀叉捣鼓半天,气馁地垮下肩膀。
梁津川将切好的牛排推到他面前,拿走他的盘子,吃被他切戳得乱七八糟的那份。
陈子轻顶着几道视线垂头吃牛排。
“占先生,你看他们叔嫂感情多好。”周彬说。
占尧生认同地说:“确实好。”
……
占尧生留他们过夜,他说景区夜里没什么人,别有一番景象。
周彬第一个表态:“那待会你陪我走走。”
“好。”占尧生温柔地应答。
周彬脸红。
陈子轻把占尧生跟周彬的相处收进眼底,看来占尧生之前在水房说的正在接触的人就是周彬了。
人生不可能有交集的两个人,交上了。
多半跟周彬重生这件事有关。
陈子轻以为梁津川不可能留在占尧生这儿,惊讶的是,他留下来了。
他们没走,蒋桥跟梁铮也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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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这晚,周彬死了。
周彬死在自己住的房间,他穿着睡袍倒在床边,头上套着一个塑料袋。
看样子是死于窒息。
陈子轻站在房门口探查周彬的尸体,脑子里乱糟糟的,周彬那么个大活人,怎么就死了啊?
【叮】
陈子轻一惊。
【恭喜陈宿主激发支线任务二,请查明杀害周彬的凶手】
陈子轻快速捂脸遮掩脸上的表情。
支线任务二这就来了,竟然是涉及到了周彬的死。重生是个王炸牌,他还没到大杀四方的时候。
跟不跟鬼有牵扯啊?
四合院的配置一股子厚重庄严的古味,谁知道有没有沾着哪个时期的冤魂。
……
占尧生通知警方过来,大家都没走,都要接受调查。
陈子轻坐在凉亭里,半个身子趴在护栏上面:“周彬怎么能死了呢。”
梁津川沉默半晌,开口说:“怎么就不能死。”
陈子轻看他。
梁津川轻描淡写:“谁都能死,谁都会死。”
陈子轻嘀咕:“话是这么说的,可是周彬死得也太……要不是他把自己玩没了,那凶手就在我们这几个人中间。”
梁津川:“不是我和你,别的不管我们的事。”
陈子轻在心里叹气,不管不行,他要做任务啊。反正他首先去掉了梁津川的嫌疑。
梁津川忽然亲他脸颊。
陈子轻一呆,害羞地东张西望:“你怎么不说声就亲我啊?”
梁津川蜻蜓点水地亲了下就离开了,他说:“阳光在你脸上,我想亲你。”
陈子轻不懂这两者有什么关系,他清两声嗓子:“那我们亲嘴吗?”
梁津川捏他的脸,眼底不见动情的痕迹,言辞十分的冷漠:“现在不亲。”
陈子轻:“……”还真能忍。
梁津川松开手,凝视着他脸上的浅淡红印:“闲着也是闲着,你去
问占尧生要点鱼饵,我们喂鱼。”
陈子轻“啊”了一声,脱口而出道:“你不会趁我走了就打自己吧?”
梁津川说:“不会。”回去打。
陈子轻将信将疑:“那你在这里等我。”
梁津川朝他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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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消失在长廊,躲在暗中的梁铮就冲到了亭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