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接下来几天都没见到占尧生,他趁一个午休时间把梁津川拉去水房,问起鬼的事。
哪知梁津川说,鬼在地上躺着。
陈子轻傻眼,他指着最后一个水龙头问:“不是站在那?”
梁津川眉目困倦:“不是。”
陈子轻昏头昏脑地,那水龙头偶尔滴水,还有他摸过的手是怎么回事?
系统毫无预兆地跳出来:“是别的任务世界跟这个世界重叠了一个小数据碎片。”
陈子轻:“……”他很无语,“你怎么不早说?我以为那里站了个鬼。”
系统:“那是我司的技术员失职。”
陈子轻懂了,444没脸说。他一言难尽:“两个世界的数据碎片重叠对我会有影响吗?修没修好啊?”
系统:“没影响,修好了。”
陈子轻松口气,不干他事就不操心了,他犯嘀咕,这个世界那个世界的,竟然还能产生数据重叠……
怪吓人的其实。
万一哪天重叠部分不是碎片,而是一大块,那不是崩了啊?
“回吧。”陈子轻拉着梁津川,脚忽然像是被一只手拽了一把,他下意识做出踢的动作。
猜是那只鬼干的。陈子轻没有管。
这次的小插曲像是打开了什么墨盒,一楼的老师用水房都会被拉脚。
有鬼。
多半是以前在水房突发疾病死的老师,死后留在那里了。
老师们有些害怕,要学校请道士超度送走。
学校只能那么做,而且还是偷偷摸摸的进行,怕被学生们看见。
教他们相信科学,打击封建迷信的校领导老师们搞这出,那脸面不就被打得啪啪响,以后还怎么教书育人。
虽然一码事归一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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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房里安生了,陈子轻还在等占尧生那边的进展。
首城有几个东山路,占尧生动用了很多人逐一搜查,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的一支势力在一个赌博的地方逮到了个嫌疑人,是抢劫犯团伙里的其中一个。
起先那个抢劫犯很不配合。
直到他被夹掉十根手指甲,拔掉所有的牙齿。
据抢劫犯透露,那晚他们闯进去发现了很多钱财,得知房客是个有钱人,这才翻箱倒柜的把人找出来带走,绑架她干一票大的。
路上她要逃跑,有个弟兄失手杀人,他们只能分尸灭迹。
老家传说,只要不把头跟身体的其他部位埋在同一片地方,死人的怨灵就找不到他们。
占尧生把抢劫犯打得血肉模糊只剩一口气,叫他带路。
找到占雨那颗头的时候,被占尧生的人叫来的陈子轻跟梁津川也在现场。
占尧生相比招魂那次要平稳许多,他问陈子轻:“我妹妹有没有跟我说什么?”
陈子轻重复梁津川的耳语:“她对你挥了挥手。”
占尧生愣愣的:“投胎去了吗?”
“是吧。”陈子轻说,“她这辈子已经结束了,要开始她的下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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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雨全尸下葬。
葬礼过后,占尧生就去警局自首,交代他的杀人事件。
陈子轻是从西装男口中得知的这个事。
西装男名叫王建华,不是拉皮条的,他开公司,手底下几十个人。
陈子轻很诧异:“看不出来。”
“我这是接地气。”西装男坐在他的小店里,习惯性地递烟。
递过去才想起来大师肯定不抽烟,就要把烟拿回去。
陈子轻在他前一步有了动作。
“你怎么在占尧生身边做事?”陈子轻夹着烟送到嘴边。
王建华见他挺娴熟,心想,大师更接地气。
“有个地皮在争,”王建华给大师点烟,“想拍占大少爷的马屁看能不能被批下来。”
陈子轻了然:“都是为了混口饭吃。”
王建华深有体会:“可不是,有时当大爷有时当孙子,身份自由切换,都是为了混口饭吃。”
二人吞云吐雾期间,迎来送往了几波客人。
王建华目睹大师做成买卖的几率高达百分之九十:“大师,你这店……”
陈子轻摆手:“别一口一个大师了,你叫我南星就好,天南地北的南,星星的星。”
“那行,我就不见外了。”王建华笑道,“南星,你生活上有困难吗?上回我和你说的我有门路,你没忘吧?”
“倒是没忘。”陈子轻吸着烟,“就是暂时没那个打算,我主要是照顾小叔子,次要是赚生活开支,小店在学校附近,他有个事我也能及时赶过去。”
王建华顺了顺他的中分头,小叔子就是大师的哥哥,叔嫂才是他们的真正关系。
“南星,你对你小叔子也太上心了。”王建华惊叹,“我走南闯北见过的世面多了去了,没见哪个嫂子比你更有良心的。”
陈子轻刚要开口,就听见他来一句:“长嫂如母。”
想到梁津川那么大个人还爱叼着奶嘴玩,陈子轻老脸通红,让一口烟给呛到了。
王建华夸张地站起来,满脸的自责:“我这烟不行,辣口,下回我带好烟给你抽。”
陈子轻让他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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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没多久,又有客人上门,挥着手嫌弃烟味难闻。
陈子轻赶紧掐了烟头。
“我不打扰你发财了。”王建华也掐了,给他一张新名片:“有需要就打给我。”
陈子轻把新名片塞进兜里,他送走客人,数了数票子就提交了答案。
支线任务二完成了,积分奖励进账户,还有一张“读心”技能卡,不限时,限制范围,一米之内有效,超过一米就没用。
支线任务好,每次的奖励都不止有积分。
陈子轻一边收拾店里的杂物,一边盘算他在这个任务世界的进度,这回真的只差日常了。
一串脚步声行至店门口,陈子轻喊了声:“欢迎光临。”
脚步声没进来。
这不对劲,陈子轻转头一看,来人是蒋桥。
“你怎么,”陈子轻快速把手上的纸板塞角落的麻袋里,“有什么事吗?”
蒋桥没说话。
去年冬天在医院,他扬言往后他走他的阳光大道,不再有交集。
今年夏天就出尔反尔了。
原因在于圈子里有人聊到这家店,尽管裁剪跟布料都一般,但老板会搭配,眼光独到十分有个性,配的衣服穿出来会让人眼前一亮。
蒋桥起了疑心,因为寡夫死在1996年的大年三十晚上,根本不知道将来流行的是什么。
可他眼前的这个店里,每套衣服都很时尚,得是20年以后了。
寡夫不是重生的。
只是为了不露出破绽,才顺着他当时的,“你和我一样”的定论往下走。
那么,住在寡夫身体里的人是谁?
寡夫人呢?
寡夫死了,死在农药之下。
蒋桥眼底闪过意味不明的色彩,他握了握拳头,转身离去。
陈子轻莫名其妙地,蒋桥搞什么,突然过来,一声不吭的站了会就走。
当陈子轻环顾店里衣服的时候,他一个激灵,哦,他在蒋桥面前暴露出自己不是重生的事了。
暴露就暴露了吧。
“随遇而安。”陈子轻虔诚地默念十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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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陈子轻就遇到了不能让他静心的事。
这天陈子轻照常送梁津川上早八,他寻思不进货就没开面包车,骑着自行车来的店里。
老远就瞧见街上有一辆警车,街边围着很多人,他好奇地找一个人询问:“前面怎么啦?”
那人啃着油条张望:“有个店夜里被烧了,火才扑灭。”
陈子轻唏嘘:“啊,怎么烧起来的啊,是老板自己不小心还是让人给点的?”
“现在还不清楚,一个店全烧没了,太惨了。”
陈子轻认同地叹气:“确实太惨了。”
前面有人往这边来,见到他的瞬间,眼睛瞪得像铜铃:“李老板!”
“李老板!烧的就是你的店啊!”
陈子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