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温热的体温窜上他指尖,毫无边界感,仿佛他们多亲密。
周今休撤回手,不经意间瞥到男人耳垂上的小红痣。他的手指莫名有点痒,指骨很快就燥起来。
当他回神,他已经把手放在那颗小红痣上面,若有似无低揉几下,碾了碾。
“为什么要来找我。”
周今休咬碎薄荷糖,清凉的气息重而密底打在副驾上熟睡的人耳旁,“你不该来的。”
“你要毁了我。”
周今休的手指在他脸上轻轻抚摸:“我年轻有为,人人都说我前途无量,我怎么能被你毁掉。”
“我心怀大爱,看不上小情小爱。”
周今休坐回去,他趴在方向盘上向前看,像是在看自己的未来。
他的生命早就不是自己的了,但心还是自己的。
怎么办。
他的工作性质特殊,注定不能过简单普通的生活。
庄矣疯了,严隙疯了,裴清然的儿子裴予恩疯了。
只有他没疯,他笑看他们作践自己。
现在呢。
周今休拍了拍上司光滑的脸颊:“你把我毁了,你让我连狗都不如。”
嘭€€€€嘭€€€€嘭€€€€
不知哪对情侣在不远处放烟花,盛大而璀璨。
陈子轻听见动静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大爱心和一圈圈小爱心。他下意识去拉驾驶座上的人:“今休,你快看。”
周今休偏头:“我不是在看吗。”
“我是让你看烟花,你看的是什么……”陈子轻的话声戛然而止。周秘书看的是他。
距离零点进入一小时倒计时,天上开着一朵朵的烟花。
他们四目相视,不知怎么谁都没有动,心跳骤然加速到欲要从嗓子里蹦出来撞击在一起,将暧昧发挥到了极致。
“一秒,两秒,三秒,四秒……九秒,十秒,十一秒……”
这一瞬间,陈子轻毫无预兆地拿到了周今休的个人资料。
€€
周今休把车开进秋水湖,门外三条狗在等主人回来。
性格乍一看温和的那条狗迎上来开车门。满身烟酒气重得呛人的威猛大狗立在墙边,没过来。
而年龄最小的狗得到的关注最多,他准备的新年礼物礼物是玉做的,永恒的烟花。
陈子轻把玩烟花玉:“用你爷爷奶奶给你的卡买的?”
裴予恩咬牙:“是我在国外打工赚的钱。”
“哦。”
陈子轻随着地问,“我跟你爸一人一个?”
裴予恩立刻表明:“只有你有。”
陈子轻装作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裴予恩凑到他耳边,忍着不咬上去,一字一顿道:“我说,只有你有。”
他低着声音,有点不自在:“这是独一无二的烟花,世上不会再有第二朵。”
“哦。”
裴予恩咬了咬后槽牙,额角跳动:“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
陈子轻说:“你心里有数,别明知故问。”
裴予恩的喉结上下一动:“你还觉得我从始至终都,”
陈子轻打断他:“磕头吧。”
裴予恩瞳孔一颤,全身紧绷僵硬,目光都不知飘到了哪个地方。
陈子轻把烟花玉往桌上一丢:“算了算了,强扭的瓜不甜,我还是回家给你爸磕头……”
扑通
少年直挺挺地跪下来,对他磕了三个头:“小叔,我的压岁钱呢。”
陈子轻让庄矣去拿。
“我要你给的,不要他拿的。”裴予恩较劲。
陈子轻就从台灯上强行抠下来一块黄金给他:“行了吧。”
【操,庄惘云就这么敷衍老子。】
【我是非他不可,只有他愿意喂的野狗吗。】
裴予恩见他要把黄金收回去,赶紧伸手去抓,宝贝地放进口袋里。
而后将被他扔掉的烟花玉递给他,带着明显的讨好:“我今晚想和你睡。”
陈子轻接过玉,笑着说:“我只跟儿子和老公睡,你是哪个?”
少年顿时就从脸红到脖子。
陈子轻福至心灵,裴家父子还是像的,这脸红的毛病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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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三的时候,陈子轻安排了一场五人群体活动€€€€两副牌的斗地主。
周今休中途看了下手机,不知道怎么就把手中的牌放准确,起身走出室内,朝黑暗中越走越远。他回来的时候,眼睛眉毛头上都有雪花。
于是一伙人去花园赏雪。
那会儿陈子轻没多想,直到两天后刷到新闻,认出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护工。
一般刑事案件,尸体的照片都会进行处理,可护工那张被传播的却没处理,而且死者的死因死状都尽量模糊含蓄,护工的详细到触目惊心。
故意的。
搞这么大的热度,全网覆盖,生怕有人看不到。
陈子轻在网上刷了片刻,了解到护工破烂的死尸体被丢在河边,他是被拔掉十个指甲,剪掉舌头,打断软身上下每根骨头,活活疼死的。
这是虐杀
。
古时候的严刑拷问,十大酷刑也就这样了吧。
陈子轻啃/咬嘴角,护工跟周今休是朋友,那晚周今休打扑克牌途中离开了一会,应该就是知道他了的死讯。
他们只是雇主跟护工关系,周今休不能去认领尸体。更不能送他最后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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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找了个不突兀的正当理由去看方跃,他让严隙在楼下车里等着,自己上去。
方跃胡乱把沙发上的脏衣物塞底下:“七爷,我才回来,助理还没怎么给我收拾,您别介意。”
“这没什么的,我能理解。你通告多,哪有时间整理这些,人又不是机器。”陈子轻心不在焉,周今休回公寓后就联系不上了,他过来看看。
……
方跃一个家庭作坊能够走到今天,心思必然细腻,有过人之处,而且是个八面玲珑的性情,他很快就带老板去隔壁串门。
陈子轻示意方跃周今休:“你觉得他心情好不好。”
方跃递樱桃:“不就老样子。”
陈子轻松口气,那就是周今休没露出不对劲的地方。
方跃是冲浪高手,自然也刷到过那个新闻,陈子轻没来得及阻止,眼睁睁看着他打开照片问周今休:“周秘书,网上说这个人最早的伤口是十多天前的,老样子他没能回家过年,太惨了,你不帮着查查吗,怎么说他也做过你的护工。”
周今休的眼底掠过锐利的冷光,他撩起眼,轻描淡写地笑:
“护工而已,这我怎么会记得。
”
“也是。
”
方跃把手机放一边,不讨论了。
陈子轻吃方跃送到他嘴边的樱桃,周今休的举止找不到一处违和,他太会伪装,连相关的心声都没有。
没心情在心里说点什么。
不过,陈子轻还是注意到周今休的低气压。
周今休的状态无关情爱,只是在为一条年轻生命的逝去而无声祭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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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最大的一场雪来得悄无声息,世界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周今休终于找到了不用出门活动消遣的理由,他在公寓里从早到晚的睡觉,房间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早上醒来,周今休发现上司躺在旁边,自己深深地把头埋在他脖子里时,口鼻贴着他脉络,有短暂的时间分不清今夕是何年。
“梦中梦?”
周今休眉头紧锁地抬起脸,布满血丝的眼无声地盯视许久。
掐住他光洁的下巴,将他的脸转左,又转右,向上抬,向下扳,捏他的鼻子,翻他的眼皮,摸他的嘴。抓他的头发,揪他的耳朵,手从他皮肉温软的细白脖颈慢慢往下摸,途径他平坦不见隆起的胸口。
这是一具成熟的男性躯体,特征明显,是他的同性。没有半分女扮男装的可能。
且比他大十一岁。走过一段婚姻,给别人养过儿子,家庭背景复杂,喜欢乱勾搭人,身边有几条狗,想找个会哭着求他把腿张开,张到最大的老公,想和他做,把他当替身,能在丢了他之后去把他捡回来,自己去捡。
处事风格是一棒子后面紧跟着一颗枣,明目张胆的欺骗耍弄,以及勾引,或许还有个特异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