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员工的自语:前段时间有个常客吃完离开的时候突然在门口摔了一跤,后脑勺着地,人就那么没了,家属那边也没怎么闹,按理说这不是什么忌讳的事,可不知道为什么,从那以后我就觉得餐馆里怪怪的,心里也有股子没来由的不安,不知道他们几个有没有这种感受。我不好张这个嘴,希望能快点搞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陈子轻眨眨眼,这次的主线任务竟然不是靠关键词,而是类似场景触发。
发布任务的某个员工,也不知道是谁。
陈子轻陷入沉思,120区嘛,鬼是绝对会有的,虽然他没在餐馆里察觉到一丝阴气。但刚才绊倒他的……
那员工的不安,跟死去的常客有关系吧。
陈子轻整理好思绪回过神来的时候,茉莉已经不知何时回到餐馆里了,站在他面前的是张慕生,门口是看热闹的钱伟,和送常客离开的吴妈。
他的脚扭了,脚踝肿了个大包,稍微牵扯一下就疼得浑身冒汗。
“慕生哥,我脚疼,你带我去诊所找个老大夫看看。”
张慕生:“最近的诊所在隔壁街上。”
陈子轻看着径自往路口走的男人:“你就让我自己走,不背我啊?”
张慕生没回头,背影高高大大的:“我身上汗多,油味重。”
潜台词是,你不是嫌脏吗,还要我背你?
陈子轻挪动了一下扭到的脚,痛得“嘶”了一声:“那你不能回去洗了澡,再过来背我吗?”
经过的路人都驻足,一道道视线在他身上聚集,大多人都是正常的,他们认为他瞎闹腾,不想好好过日子。
张慕生背对他站立,不清楚是什么神情。
陈子轻浑身都是使不完的作劲儿:“我给你妈打电话。”
下一刻就在人来人往中说:“算了,我不打了,我现在就收拾好东西回大成,我看出来了,你根本没把我当你没过门的媳妇!”
张慕生:“你跟餐馆里的人说你不是。”
陈子轻一怔:“当时你听见了?我那不是害羞吗,我怎么好意思到处和人说我们的关系。”
张慕生缓慢转身:“所以你是我未过门的媳妇?”
陈子轻对上他的眼睛,莫名就噤声了。
张慕生带着烈日的躁热走近,抬手伸向他,那一瞬间,他的身体控制不住地朝旁边偏移。
陈子轻后背一僵,我躲什么,原主的嫌弃这么强烈的吗?以张慕生的综合条件,真不至于啊。性格工作收入之类不说,起码是个大帅哥吧,打人不打脸,何必把瞧不起的优越感表现得这么明显。
张慕生放下手:“碰都不让我碰。”
陈子轻怀疑自己听出了讥诮的味道,似乎还有别的,更有攻击性的东西,锋利尖锐森寒血腥。他还要作:“你给我什么了啊,现在就想占我便宜!”
张慕生的瞳孔比常人要黑,他没表情时,在眼皮那道疤的衬托下透出一股子凶相。
陈子轻被晒得要冒烟:“慕生哥,我让你回去洗了澡背我为什么就不行,你妈说了,我要你怎么样,你就怎样。”
张慕生:“哦。”
哦?就一个哦?陈子轻头皮都麻了。
四周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陈子轻的脚越来越疼。他跟张慕生四目相对,突然出其不意地做出一个动作。
€€€€拉过张慕生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陈子轻明显感觉到了张慕生眼底一掠而过的暗沉,意味不明令人不适,他使劲扣着那只手,让宽厚干燥的掌心紧贴他汗湿的脸颊。
“我现在让你碰了,你能背我了吗。”
第301章 作精进化实录
张慕生不认账。
陈子轻都让他碰了,他也没回去洗了澡再过来背自己。
而是以中午餐馆太忙,没那么多时间为由,叫了个三轮,让师傅送他去诊所,他坐在三轮上面,扭着脖子看头也不回就朝餐馆走的男人,重重地哼了一声:“老实人。”
到了诊所,老大夫给陈子轻检查了一番,说是没骨折骨裂的现象,叫他养养,少活动,一礼拜左右就能好个七七八八。
陈子轻没看完就回去,他在诊所和老大夫扯闲篇,顺便冷敷脚脖子。
“大爷,我外地的,昨儿才来西宁,跟你打听个事儿,我听说之前福来多餐馆门口死了个人,都闹上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不?”
“闹啥啊,没闹,那叫意外。”老大夫嘬口茶,“往地上那么一倒,没了,知道这叫什么不?”
陈子轻摇头。
“叫福报。”老大夫说,“都没受什么罪,一般人可没那福气。”
陈子轻“哦”了声:“那确实是福。”
他吸溜几口甜丝丝的冰袋水,把它放在脚踝上面敷着:“餐馆门口死人影响生意呢,有的人在乎这个,觉得晦气,就不去吃饭了,走路都不从门前经过。”
老大夫不认同道:“你这就迷信了,他那是摔死的,既不是命案,也不是什么邪乎的死法,能有什么关系。”
陈子轻说:“餐馆的生意没受到影响?”
“这么跟你说吧。”老大夫捋了把稀疏的胡须,“人没的那天晚上我刚好去吃饭,都没座。”
他语重心长:“小伙子,大城市人的相信科学,不迷信。”
陈子轻瞥了眼某处,要是你诊所没挂调风水的铃铛,那我就信你了。他嘀嘀咕咕:“当天下雨了地滑吗,怎么就摔了呢。”
“没下雨,天好得很,时候到了吧,人各有命,出生的那会儿就定了。”
老大夫那是一点老眼昏花的毛病都没有,陈子轻都没注意到看病的,就见他又是伸头又是招手喊:“诶,有人,别去其他地儿看,里头有人,哪不舒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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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下午餐馆不忙了,陈子轻却没给张慕生打电话,他忍痛打三轮回小区,下来时瞧见对面有个网吧,心血来潮地走进去办了个卡。
几块钱就能包夜通宵,白天则是按时收费,不划算,因此这个点的网吧里没什么人,光线有些昏暗,空气里弥漫着浊气,整个网吧都像是一个大型的烟灰缸。
陈子轻没往里走,他在前面的一台电脑坐定,熟悉又陌生地摸了摸笨重的主机,像是在外漂泊的流浪汉见到乡亲父老,不禁生出几分动容和感慨。
把手上沾到的灰擦擦,陈子轻按下圆形按钮开机,眼前的电脑屏幕慢慢亮起来,他在这等待的功夫里什么都没想,直到图标一个个的显现完成,有个充斥着时代记忆的游戏图标映入他的眼帘。
“这架空的世界,怎么也有现实世界的游戏……”
陈子轻凑到电脑前,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确定没看错以后,他握着鼠标移过去,点击。
当游戏界面出现,陈子轻不自觉地输入账号,接着是密码,他骤然愣在椅子上面,嘴唇抖动着发出喃喃:“一个世界算一世的话,我已经过了那么多世,怎么还记得成为宿主前玩游戏的账号密码。”
“可能是对宿主的一种存档跟随吧。”
陈子轻怀揣着奇妙的心情打了会游戏,意犹未尽地退出来,他打开网页,上网搜餐馆的名字,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福来多”三个字打上去,弹出的网页显示重名的一堆,得加上西宁和路段才行。
陈子轻就交了一小时的上网费,他抓紧时间搜索,还逛了几个论坛,都没找到讨论的内容。
看样子真就是个平平无奇的事故。
陈子轻坐在电脑前发呆,网管来提醒他时间到了,要不要续费,他撑着桌子起身,递出去上网卡说:“不续了。”
这样不行,陈子轻准备去常客的住处走一趟,看看有没有什么名堂。他还没找三哥要常客的住址信息,三哥就在他脑中出声。
系统:“小弟,你不是才来这个世界吗,干嘛这么急。”
陈子轻走出网吧:“我就想先去看一下,其他的事后面再说。”
系统:“你的态度很积极。”
然而他的下一句并不是“你积极成了这样子,怎么还一次次失败”这类打击人的话。
陈子轻扶墙站立,把身体的重心放在没扭伤的那只脚,他跟三哥说起自己做宿主以来的一路失败。
系统:“小弟,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微笑面对世界。”
陈子轻想也不想:“那是一定的啦。”
他通过三哥要到了常客的住址,就说出第二个事:“我想买缓解疼痛的道具药。”
系统:“不用买,我剥去你的痛觉神经,一个半小时后复原。”
陈子轻哪里见过这阵仗,他连意思都没搞懂,脚踝的痛感就消失无踪,一点感觉都没有了,现在他一口气跑十八楼都不带喘的。
乖乖,还能这样啊。
“谢谢三哥!”陈子轻道了谢就赶紧前往目的地。
……
常客叫周庆,他是外地人来西宁务工,十多年前在这个城市买了个老破小,妻子贤惠,女儿懂事,街坊四邻说他是个好丈夫,好父亲,一家人本该其乐融融,只可惜发生了这场悲剧,妻子没了丈夫,女儿没了父亲。
邻居们都讲他可怜,五十多岁也不算大岁数,怎么就因为摔了一跤把命给摔没了。
阎王爷一下都不能等,说把他收走就收走,连让他跟家里人见一面的时间也不给,惨的呢。
周庆夫妇感情要好,父女关系和睦,他早两年就退休了,女儿在西宁一家学校教书,妻子整天在家以泪洗面,精神恍惚,还要一段时间才能走出丈夫离世带给她的悲痛。
“是个命苦的。”小区里的大妈唏嘘。
陈子轻在树荫下乘凉:“下个月不就七月半了吗,他的妻儿可以给他多烧些纸,让他在地底下不愁吃不愁穿。”
大妈说:“烧是肯定要烧的,还要去餐馆外面烧,他人就是在那没的。”
“家里以后不好过,没找餐馆要赔偿吗?”
大妈摆摆手:“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老婆孩子像他一样,都老老实实的,不是那种脸皮厚的人,他们都讲道理的,哪能乱讹人,又不是在餐馆吃了什么东西被毒死的,派出所查得明明白白,就是个突发性的脑子里什么血,反正人很快就去了。”
“这样啊。”
陈子轻在周庆家附近打探到的信息,跟发布任务的某员工透露的差不多,没别的情况。
没调查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他只能等着看某员工的直觉灵验,等对方心里那股不安落实,发生不寻常的事情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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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琴湖风景秀丽,位于大学城的附近,不少的情侣都会把约会地点选在这里。
夜幕来临之后,幽静的湖面上水波荡漾,湖边的路灯倒映在湖面上,星星点点,泛起银色的幽光。
环湖的小路上偶有几对身影闲散地走过,他们手挽着手,映着湖面上的星光。
下了班的钱伟骑着摩托,带着后座上的女友潘云一路呼啸,最终停在了爱琴湖公园的门口。
“咔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