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是个屁的哥哥
裴钰不语。
席唯换了个说法,“或者说,他想把这条信息递给这院子里面的谁?”
裴钰喝了口酒,依旧不开口。
席唯点点头,“谢谢,我知道了。”
聪明人之间的交流点到即止,裴钰还了人情,悬着的心落到地上,席唯也确认了心中的想法,两人都得到了自己想得到的信息。
“京圈的水很深,你要小心。”
裴钰站起来,跟席唯点了点头,像来的时候一样,无声无息地走了。
起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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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池惊鸿自来熟地招呼人关窗子,换了白酒来继续喝。
和牛撤下,厨房送了些地道的小菜,还有谢青山特意提前让醒好的酒。
谢临川不知道从哪学的,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先得抓住他的胃,放着现成的点心不送,鼓捣了半天,废了几斤的原料,总算弄出一份稍微满意的食物,鼓足勇气递给了席唯。
席唯就着光一看,是一份煎得刚刚好的鹅肝,堪称色香味俱全。在谢临川略带紧张期待的目光中,席唯大大方方的接过来尝了一口,毫不意外的美味,甚至超过了他的预期。
“可以啊,有大厨水平,比起小时候进步巨大。”
“那还用说?等会儿还有硬菜。”谢临川暗暗松口气,作出十分漫不经心的样子,说着又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刚裴家那小子跟你说什么?你俩坐那嘀咕半天。”
席唯瞥了谢临川一眼,“他夸我来着。”
谢临川“嗤”了一声,“这种男的,就是嘴上什么都好,一根手指头都不会动,他们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知不知道?”
席唯若有所思的样子,“哦,就是传说中的渣男咯。”
谢临川赞许地揉了揉席唯的头发,“对,就是渣男,除了老子不是渣男,这几个都不是好鸟,你信我就行了。乖,哥给你弄好吃的去。”
“好。”席唯忍俊不禁,推了推镜框,掩饰嘴角压抑不住的笑意。
谢临川走后不久,池惊鸿一屁股坐了过来,搂着席唯的脖子,吐着酒气说,“我说师兄啊,你就是在这种环境里长大的?”
席唯道,“差不多,不过小时候那几个爱打架的刺儿头没来,现在应该都在部队里头。”
池惊鸿感动的捂着嘴巴,“太好了,真的太好了,我太羡慕你们国内的上流阶层了,不公开搞小姑娘,一家就生一个,有什么仇都暗地里报,即便是再想把人剁了也不当面掏刀子,见了面还能笑嘻嘻,真的好讲究哦!”
池惊鸿抹了一把脸,“我小时候睡觉,枕头底下都得藏一把剪子,太难了€€€€”
席唯无动于衷,嫌弃的掸了掸自己衣领上池惊鸿抖出来的酒水,“京圈也有个人作风不好的,美帝也有一家生一个的,请不要把你爸个人作风的问题,上升到国际层面,谢谢。”
池惊鸿“嘁”了一声,“大使馆那个外交官给你当正好。没意思,还是阿嘉好玩,阿嘉€€€€”
孙嘉那边似乎开了个扑克,闻言一摆手,“快来,复哥输红眼,要尿遁咯!”
沈复正站起来,闻言气得笑骂一声,“我一个挣死工资还年年降薪的,还能玩过你们这群做买卖的?这把算我输行吧,小池啊,你来替我!”
“别啊,明年我的进出口条子还等你批呢!还真不玩啦?”孙嘉笑骂一声,鄙夷的看着下桌的沈复,“不行你降多少工资,我给你补上行不?那小子他能会玩吗?”
“来啦来啦!怎么不会玩呢,斗地主还是德州扑克?我在维加斯实习过!持证的!”池惊鸿乐颠颠的跑了过去。
孙嘉嬉皮笑脸地叫道,“是么?那双扣会么!”
池惊鸿惊呆了,“扣……啥玩意?”
沈复将池惊鸿按在了座位上,“你就打吧!跟老孟一组,带顺子炸弹的,比谁跑得快!”
池惊鸿顿时秒懂,“明白!”
孙嘉笑的直咳嗽,点了点沈复,“那行吧,这把哥带带你,输了可不带哭鼻子啊!”
池惊鸿口袋里翻了翻,拍出来一张耀眼的运通卡,“谁哭谁是弟弟!”
沈复脱了身,就拿着电话急匆匆地去了另一个屋,似乎是有个电话要打,也就没人跟着他闹了。
很快,池惊鸿就感受到了双扣的恐惧,大呼小叫起来。
气氛再度热烈。
这地方隔音装得好,房子里天花板都要震掉,外头看着还以为屋里头安安静静的,玩得挺文明,其实池惊鸿输得鬼哭狼嚎,肺管子都要叫破了。
那边的沈复出了门就收起了手机,端着酒杯,熟门熟路地从门廊里头转悠过去,穿过一道月亮门,进了更加僻静的第四进院子里。
第三进院儿里还有些灯光点缀,第四进的院子里就只有两盏橘黄色的宫灯还亮着,看起来似乎没有人。
沈复向里瞧了一眼,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推开正房的门,直直的走了进去。
刚一进去,门哗啦一下就被关上,沈复被抵在门框上,脖子被一只大手紧紧地箍住了。
沈复毫无畏惧之色,仰头将杯中酒喝进口中,黑暗中伸手一拽,就拽住了一条做工精致的领带。
将那人顺着领带拽到身前,沈复仰起脸凑了上去,两片薄唇如想象中一样抿着,沈复灵巧地撬开那张无动于衷的唇,将口中温暖的酒液渡了进去。
那人似乎被激怒了,低下头来毫无保留的攫取起来,沈复的进攻很快就丢盔卸甲,叫那人反给入侵了领地,一道酒水顺着他的嘴角流进了衣领里,浸润出来一条诱人犯罪的线条,隐入衬衫的末端。
那人黑暗中的眼眸微深,大手毫不犹豫地伸向了沈复的衣摆下方。
沈复张开嘴巴,大口呼气,“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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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称呼转瞬就被谢青山死死的捂住,喘息声在他的手掌心里就变成了浓重的鼻音。
沈复贪婪地将那人的一根指头含进嘴里,用牙齿撕磨,细密的痛感像电流一样刺激了背后的人,他再无收束,将沈复拖离门口残存的月光,拖进身后浓浓的黑暗里。
“呜€€€€”
鼻音骤然高亢,转而化成一声长长的叹息,黑暗剧烈地涌动起来,交叠的身影在身后的墙壁上拧成可怕的形状,像是张牙舞爪的兽,在撕扯它的战利品。
暴虐,又流露出一种残酷的美感。
良久良久,男人发出了满足的闷哼。
沈复如同一个暴力把玩后濒临破碎的艺术品,被随意的遗留在桌面上
谢青山颀长的身影却整洁如初,连衣领都没有乱,只是随手将被捆在了沈复手腕上的领带解了下来,便施施然的离开了这一片残留着旖旎的空间。
领带滑下桌面,落进了无人在意的角落。
沈复嘴角发红,眼睛里仿佛还有残存的水汽,轻轻一动,就发出“嘶”的一声,他缓了一缓,将衬衫合拢,掩盖住自己胸口上肆虐过后留下的红痕。
沈复颤抖着腿着找到自己的鞋子,膝盖上还有深红色的红痕,他一点点将衣服穿好,令人惊心动魄的瓷白色身躯也掩盖在制作精良的布料下,再不可见。
谢青山毫无怜惜之色,仿佛刚刚是口渴喝了杯茶一样,重新坐在了椅子上,就着月光,从架子上拿出一本书来,再没看沈复一眼。
沈复一步一顿的走到了门口,扭过头,冷笑了一声,“姓谢的,你可真无情啊。”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谢青山温润地笑了笑,“当了家主之后,不是说再也不用这种方式来求我了,一别经年,你的身子还是那么的令人回味。”
沈复恼羞成怒的抢白,“别说了!”
谢青山宠溺的举起双手,抬起头,“好好好,今天小阿福吃亏了,需要我送你吗?”
沈复冷漠地打开房门,“不需要。”
“毕竟,我们之间的关系,只剩下肉体交易。”
谢青山单手支着下巴,“怎么会呢?我这个当哥哥的,可是很关心你身体啊。”
沈复骂了一声,“你算个屁的哥哥,有把弟弟睡上床的哥哥?”
第20章 上,上交?
谢青山面色坦然,“有啊,我不就是?”
沈复冷哼了一声。
谢青山对沈复十分包容,柔和地说道,“这回来找我,是什么事?”
沈复倔强的闭着嘴。
谢青山看着沈复,“你知道的,我对你的请求一向有求必应,阿福。我拿了你的好处,理当给你一个报酬。”谢青山的视线扫向沈复的领口深处。
沈复下意识的扣紧了领口,表情有些难堪。
谢青山思索了一下,书册卷起来敲敲手心,“让我猜猜,嗯……是小唯的那件事吧。你的人绕一大圈说动那个小医生实名制举报,试出来什么了?”
沈复沉默了一瞬,忽然泄了气,他抬起头直视着谢青山的双眼,道,“他盯上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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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没人注意到某人的离开,或者说注意到了也没人在意。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沈复过了很长时间才回来,看起来似乎洗了脸,衣领的扣子也敞开了。
水迹残留在他的领口,让领口看起来有一点凌乱。
这在一向注重仪表的沈复身上是很罕见的。
但他顾不得了。
安排在裴钰身边的线人失联了,沈家近些年发展趋向商界,以沈复的关系网没有人敢对他伸手,可沈家的手伸不到那座可怕的大院,他不得不求谢青山帮他扫除掉隐患,而谢青山始终避而不见,逼得他只能不请自来。
好在,谢青山没有拒绝他。
沈复隐忍着身体上不时传来的痛苦,重新倒了一杯酒坐了下来,又仰躺在沙发上。
余光里,就看到谢临川端着东西走到席唯身边,小心翼翼地说了两句话,席唯给了他一个笑脸,谢临川的喜意就毫不掩饰的挂在脸上。
沈复灌了一大口酒,又被酒呛得咳嗽起来,他忍不住揉了一下眼角,扯开嘴角咕哝了一句,“果然,不是一家的种,差的真不是一点半点啊……”
席唯若有所思地看向沈复那边,这时候沈复好像已经醉醺醺地蜷缩在了沙发里。
谢临川不满地将他的脑袋扳了回来,大力把沙发拉过来,一屁股坐在了席唯的对面。
“你看他干嘛。”
席唯将他的手打开,“不看他,看你好不好?”
谢临川得意挑眉,“对,看我,我帅吧?”
席唯“噗嗤”一下笑了,“谢临川,你还没到三十,怎么突然就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