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为 第23章

席唯自然的上了车,偏头问道,“要不要去吃个早饭。”

谢临川脸上挂着两个漆黑的眼圈,表情诡异地点了点头,“对,早饭自然是要吃的,你想吃点什么?”

席唯对吃的很随意,抻着懒腰说,“就来两个包子就行吧,倒是你,吃饭又挑,要不去私厨给你弄点适口的?”

谢临川摇摇头,“不用,我有别的吃。”

说着就把车开到了席唯常吃的一家早餐店,席唯安全带都没来得及解开,谢临川已经风一样的下车,打包,扔下一百块钱,火速上车,然后在众目睽睽下直接开走了。

席唯一脸哑然,捧着两个包子,“你公司有事吗,今天怎么这么着急。”

“不是公司,但有事儿倒是真的,有大事!”

谢临川板着脸,督促席唯,“快吃,下一顿不定什么时候了。”

席唯总觉得谢临川好像哪里很奇怪,又察觉不到是哪里奇怪,只得一口一口的把包子吃了,临下车之前,又在谢临川的监督下喝了一杯果汁。

谢临川念叨了一句,“碳水、蛋白质、维生素都有了,差不多够用了。”

席唯正开指纹锁,闻言抬头道,“谢临川,你是不是困出毛病了?”

谢临川抬起头,饥肠辘辘的眼神仿佛是发现了大餐的饕餮,透着一股蓝光,幽幽的说,“我不是困出毛病了,是饿出毛病了!”

席唯楞了一下,有些歉意的说,“啊?要不咱们出去吃……哎?谢临川,你干什么,你松开我!”

谢临川打横将席唯扛到了肩膀上,气势汹汹地冲进了浴室,“不用出去,我吃你就行了。”

席唯哭笑不得的拍着谢临川的肩膀,“不是,你不是说还有事儿……”

谢临川把席唯剥了个精光,把两个人一块挑选的按摩款浴缸按了急速出水,将席唯的身体打的半湿,闻言抬头恶狠狠的一笑,“当然,传宗接代的事,怎么不算大事呢。”

席唯还要再推谢临川,谢临川已经从口袋里摸出一瓶贼专业的润滑油和一大盒的小雨衣,“这回,我可不会再用错地方了。”

席唯一惊,“你怎么……”

谢临川将自己的衣服扯掉,火急火燎的扑进了浴缸里,一口叼住了席唯,“这就要感谢一位知名不具的善良网友了……别的事儿晚点再说,先让我垫吧一口,饿了这么多年了……”

说着谢临川直接潜入了水里,带起一串气泡。

.....

“好像,不用润滑了……”谢临川十分满意的亲了亲席唯的耳廓,在席唯的低鸣中,浅浅的试探,轻柔的厮磨,让席唯越发难耐,越发渴望寻找一个解脱,谢临川痴迷地看着在他的手心里美的惊心动魄的席唯,将席唯面对面地搂在怀里。

席唯似有所觉,狭长的眸子带着如丝般的魅惑,雾气蒙蒙睫毛的扫过谢临川的鼻尖,“谢临川……”

谢临川将自己的欲望全然坦荡的置于席唯自己的选择之下,“嗯?”

席唯垂眸,恍若是从云中俯瞰人间的神,他缓缓张口,在谢临川的耳畔低低地叹息,“抱我……”

谢临川一直竭力忍耐的意志力顷刻间土崩瓦解。

......

席唯在被谢临川又一次带到云端的时候,迷迷糊糊地想道,谢临川说得对,的确是要先吃点东西的……

第23章 虎口

那天之后,席唯一天没有下楼,在他又一次试图用工作逃避谢临川的新招式的时候,谢临川说要代他跟院长请假。

房间里到处都留下了席唯和谢临川胡闹过的痕迹,席唯揉着腰,十分嫌恶的看着端了牛奶进来的谢临川。

谢临川经过那场持续了一天一夜的成人之战,早已对席唯的眼刀子免疫了,兴致勃勃地打开手机,“宝贝,你看看这个,要不试试?”

“不看,我要睡觉。”

席唯一仰头咕咚咕咚的将牛奶喝了个干净,嘴周围印上了一圈可疑的白印,谢临川看着席唯的眼神迅速的暗下去起来,席唯心道不好,杯子一放就要跑,被谢临川箍着小腰拖了回去。

“好媳妇,我尝尝你这个牛奶啥味儿的……”

“你王八蛋,我要睡觉……唔……”

“睡睡睡,你睡你的,我睡你就行,乖哈……”

卧室门“砰”的一关,门板缝隙里却漏出了门后激烈纠缠的光影,席唯的声音很快就变得气喘吁吁,再不成句,索性咬了牙齿,间或流露出一两声忍耐不住的气音。

谢临川在席唯身后一声一声的哄,“唯崽乖,叫一声,叫一声咱们就睡觉了……”

“真,真的?”席唯喘着气,眼角的水迹叫他看起来十足的弱势,仿佛谢临川是个欺男霸男的恶棍。

谢临川弯腰搂住席唯,压抑着汹涌的情绪,“嗯,快叫,叫小川哥哥。”

席唯犹豫了一下,昏昏沉沉的思绪里只剩下谢临川的那句‘睡觉’,他耐不住诱惑,轻启薄唇,“小川,川哥……小川哥哥……唔!慢……慢点!”

谢临川的眼睛都红了,似乎要将席唯拆吃入腹,融进他的身体里去,席唯被谢临川激烈的动作崩断了最后一根弦,再也忍不住的喘息起来。

他最后的记忆,仿佛是在惊涛骇浪的上方,被颠来复去,起起伏伏,然后,他就失去了所有的知觉,陷入了沉沉的梦乡……

‘谢临川还算说话算话,真叫他睡觉了’,这是席唯昏睡过去之前唯一的想法。

.

这一天的亲密接触,终于叫谢临川成功地在席唯的身上留下了他的印记,他原本始终清淡的脸上,挂着还没有褪去的潮红,腰臀胸口,到处都被谢临川不厌其烦的一遍遍亲吻着,每一寸皮肤都留下了属于谢临川的气息。

谢临川抱着沉沉睡去的席唯,动作十分轻柔的帮他擦干净身体,换好床单被褥,将席唯妥帖的藏进了被子里。

光影洒在席唯裸露在被子外的肩膀上,在肩胛骨下方ьEǐЬEī形成了一个完美的阴影,他安然的睡着,浓密的睫毛遮住了琥珀色的眸子,还带着薄汗的发丝散落着,透着与平时的他截然不同的率性和纯稚,谢临川轻轻地在席唯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他在这个世间,终于有了一位可以相伴终生的爱人。

谢临川躺在席唯对面,定定地的看着席唯的睡颜,觉得无比的满足。

睡梦中的席唯下意识地在身边摸了摸,毫无防备地钻进了谢临川的怀里,又在睡梦中,将身上的被子搭在了谢临川的身上。

“小川哥……睡吧……”

本想叫席唯好好睡一宿的谢临川看着怀里不着寸缕的席唯,再看看自己瞬间给出了反应的小老弟,顿时陷入了十分煎熬的困境之中。

黑夜之中,谢临川认命的叹了口气,“这他娘的还怎么睡?”

.

第三天,席唯逃出了虎口。

柳叶刀最新版本送达医院,席唯榜上有名,院长亲自交待席唯去一趟。

在谢临川有如实质的哀怨目光中,席唯到底还是去上班了。

临出门的时候,谢临川黏在席唯的身后,要去抱席唯的小腰,“宝贝啊……咱俩商量个事儿?”

席唯的手下意识的扶在腰上,警惕地后撤了一步。

“站那说,你想干嘛?”

谢临川犹豫了一下,“就是,实验室那边的申请卡住了,我得亲自去药监局那边骂一下,要不咱们晚上早点下班?”

席唯冷笑了一声,“想得还怪美的,我今儿晚上值夜班。”

说着门一甩就下了楼。

“怎么又有夜班了啊?还让不让人过日子了!”谢临川骂了一声,悻悻地追了上去,“宝贝你等等,我送你去!我保证不动手动脚!别打别打,拉手怎么能算动手动脚呢?”

在摆脱了谢临川之后,席唯可以说是神清气爽的去上了班,去得太早,七点出头就到了医院,手续也不用他自己弄,在院长那露一面就行。

《柳叶刀》的子刊也不是随便哪个医生都能上的,再加上席唯本身的能力也在那,席唯一到医院就被院长给表扬了,顺带通知他,主任医师的职称也评下来了,以后不用再坐普通号,医院直接给他开了个专家号。

工资……也上涨了那么可怜的仨瓜俩枣。

专家号的好处在于,席唯出门诊的时候,一天就开25个号,也不用天天坐诊,但坏处是排了班没啥事就得去坐,因为没有人能替他了。

这种消息对于平时生活的十分随性小资的席唯来说,本算是个苦差,不过席唯现在对于任何要求他上班的人和事都十分包容,能加班就加班,能不回家就尽量不要回家。

年轻力壮刚吃到肉的狼崽子是多么的可怕,席唯一点都不想再感受了。

记挂着池惊鸿刚转正,席唯先去池惊鸿那边看了一眼,刚好郑佳怡的基因检测的结果也出来了,池惊鸿扫了一眼单子,忧心忡忡地把结果递给席唯,“师兄,你的猜测是对的。”

“基因检测结果显示,TT15基因的三核苷酸串联重复序列异常扩展,已经达到了69,她的确有亨廷顿病,应该已经多次发病了,我早上查房的时候,郑佳怡表示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病情,但她坚持要出院,并且拒绝服药。”

席唯看报告的动作顿了顿,“她的监护人呢,怎么说的,之前她没使用过药物治疗?”

池惊鸿摇了摇头,“她没有监护人,唯一的亲属也在医院住院,就在你那边,听说是文工团退下来的一位老太太。药物治疗的话,她的个人物品里头有多巴胺阻滞剂和抗抑郁药,但看起来她只使用了安定类的药物,其他药有的都没开封。”

席唯楞了一下,手缓缓的揣进了口袋里,“文工团退下来的,我那儿就一位,是沈复的姨奶奶。”

池惊鸿瞪着眼睛,左右看了看,小声说,“她是沈复的亲戚?”

席唯缓缓摇了摇头,“不一定,没听说沈家这一代有女孩,”他的声音一顿,“除了当年那位……”

“当年那位?那她算是你仇人啊。”池惊鸿犹豫了,“要不她要出院就让她走吧,这几天我也侧面打听了,老沈家好像没什么好人的样子。”

“没什么好人你跟人家聊得火热。”席唯凉飕飕地瞟了池惊鸿一眼。

池惊鸿哀怨道,“我那不是深入敌后,获取第一手资料么?”

席唯挑挑眉,“获取什么资料了,说来听听?”

“资料还有待窃取……”池惊鸿想了一下,凑近席唯耳边小声说,“不过我感觉沈复有点奇怪。”

“哦?哪里怪了。”

“说不清楚,就感觉他身上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这要是在酒吧里,我可能会觉得他也是个弯的也说不定。”

席唯下意识地说,“他是有未婚妻的……”

想到沈复跟暮云相处的时候略带怪异的感觉,席唯也不说话了。

“这事儿跟咱们没关系,他直不直无所谓。”席唯不含烟火气的迈着小步,沉吟着说,“等郑佳怡能动了,你带着她去看看那老太太吧,看看她什么表现,你跟她说,老太太是糖尿病晚期合并多发性器官衰竭,前些日子查出了中枢神经病变,出现了老年痴呆的前兆指征,清醒的时间不多了。”

看着窗外不断落下的枯叶,席唯轻声道,“一老一小的,都不容易,也许这样能唤醒她的求生欲望。”

“师兄,有时候我觉得你莫得感情,有时候又觉得像个圣人。”

池惊鸿叹了口气,哭丧着脸说,“有时候想想真的,唉,你说人活着怎么就这么难呢。”

席唯拍了拍池惊鸿的后背,让他抬起头,平静的望着医院走廊里各色各异、行色匆匆的人说,“你是个医生,如果你塌下来,病人的天就塌了,要么就把那副样子收起来,要么就转去病理科看切片更适合你。”

“果然是个莫得感情的杀手,”池惊鸿不情不愿的挺直了腰杆,嘟囔了一句,“真不知道你家老谢怎么受得了你。”

席唯优雅地横了池惊鸿一眼,相当不屑开口的样子,扭头就去了门诊楼,那句谁受不了谁压在嘴里,到底没好意思说。

怀抱着某种不好言说的怒气,席唯忍着不适开门坐诊,若隐若现的低气压之下,席唯身边三米都凉飕飕的,一个眼风扫过,就叫人直打哆嗦,忍不住回忆起被教导主任支配的恐惧。

那些花钱托关系插号的票贩子一个字儿都没敢跟席唯说,一上午,连一个托人加号的都没有。

花了一上午时间,把林林总总的诸如各类头疼脑热的小毛病一个一个的诊断好,摘到纸面上,该检查检查,该开药开药,闷着头一口气把所有的挂号病人都给看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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