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书房吗?
徐应小心翼翼地跟在柳亦久身后,朝书房看了一眼。
柳亦久显然对自己的替代品没有兴趣,转身离开,并不看徐应做了些什么。
“杂物间里有些东西,可能是你的,你去找找看。”
“好的。”徐应说着,在杂物间里忙活着。
徐应注意着柳亦久的情况,对方接了好几个电话,去阳台去了。似乎那个电话有些棘手,柳亦久来回踱步,同时抓着头发,看起来一时半会不会注意到这边。
徐应观察了一会儿,就大着胆子跑去了书房。
他一拧门把手,竟然就这么开了。
里面黑乎乎的,似乎没有人。但徐应还是有一种敏锐的直觉,闪身钻了进去。
“关哥?关哥,你在吗?”徐应压低了声音。
没有人说话,徐应不敢看开灯,只好弯着腰,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手机手电筒。
走到书桌的时候,徐应一不小心,被什么东西绊倒了。用手摸过去,才发现是一个人。
正是关汀。
关汀一言不发,仿佛变成了一个洋娃娃,什么话也不说。
“关哥……你、你还好吗?”徐应屏住呼吸,伸手探了探关汀的鼻息。
还好,还有呼吸。
徐应松了一口气,低声对关汀说:“关哥,我带你走好不好?”
第045章 释然
徐应很着急,想得到关汀的答复。
但不知道为什么,关汀竟然完全没有反应,除了还有呼吸以外,几乎没有别的任何动静了。
书房外传来柳亦久的脚步声,还有声音:“李应?你东西找到了吗?”
徐应急了,说:“关哥,我要被发现了!这里有窗吗!怎么逃走啊!”
关汀先前一直没说话,此刻终于有了反应,说:“别管我了,你救不了我。”
徐应一愣,看见关汀眼里浓浓的绝望和失落。
就好像……已经完全放弃了似的。
“……不行,关哥,无论你说什么,我一定要带你走!”徐应这么说着,心里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那柳亦久说到底,也只是个弱鸡的学者。自己和关汀一块儿努力,难道还跑不出去吗?
只是撕破脸之后,很容易就会被沈康时知道,之后真的能走掉吗?
最好的情况,是自己带着关汀悄悄溜之大吉,等沈康时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做什么了。
关汀没有说话,而此时柳亦久的声音已经变得狐疑起来:“李应?你在哪里?你在杂物间吗?”
柳亦久的脚步声已经朝着杂物间走过去了。
就在徐应为自己快要被发现,心脏提到嗓子眼的时候€€€€
柳亦久接了个电话。
“什么?醒了?!……我马上过去。……先不要通知别人。”
说话的声音隔了一层门,徐应听得断断续续,没法判断出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只能屏住呼吸。
接完那个电话之后,柳亦久的语气就变了,急匆匆地喊了一句:“我先走了,屋里有监控。你收拾完之后直接关门就行。”
徐应支起耳朵,听见柳亦久风风火火地离开了,甚至连确认自己在不在杂物间都没来得及。
发生了什么事情吗,竟然这么着急。
徐应小声吐槽:而且我姓徐,不姓李啊。
大门被带上,徐应听了一会儿,确认现在整个屋子里都只有自己一个人。
他拉着关汀的手,说:“现在,让我们逃吧。”
至于监控什么的,柳亦久可能不知道徐应也在这里住过,只是在吓唬他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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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应拍完电影之后,有一小段的休息期。
红姐给徐应接了个旅游综艺,行程会涉及多个国家,里边还有跟徐应关系比较好的艺人,算是一种放松。
等到电影上映的时候,这综艺估计也要播出了,正好可以当作宣传。
不过话又说回来,徐应的电影几乎是以柳亦久为原型的,讲述了冷门历史专业的学者,从国内到国外求学的艰辛。现在柳亦久深陷学术不端风波,这部投入巨大的电影到底会变成什么情况,组里其他人都不能确定了。
徐应把关汀带回了自己小区,就放在自己房间里。
从沈康时那边回来之后,关汀的状态一直不太妙。
脸色苍白、身体瘦削、表情无神……这样的外在表现不用多说。
徐应跟他说话,他要么不做反应,要么是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说的话也很简短,似乎对于关汀来说,连说话已经很吃力了。
关汀在自己这里的事情,徐应不敢告诉任何人。
而他状态有点反常,红姐起了疑心,来徐应住的地方查过几次,徐应都借口一些事情,把关汀藏了起来。红姐虽然怀疑,但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嘱咐徐应,这段时间好好在家休息、保持状态、争取在旅游综艺上惊艳众人云云。
另一方面,徐应却是跟林启逸通过气。
他知道关汀在沈康时那里,也多亏了林启逸。现在他遇到了状况,也只好跟林启逸求助。
林启逸在电话那头沉默许久,最后告诉徐应,关汀做过心理咨询,的确是有一些问题。但当时医生给出来的诊断结果并没有这么严重。
“看来我选择集团和家族,而放弃他的事情,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阴影。如果你在他身边的话,请尽量让他开心一点…… ”
听到电话那头林启逸的声音,徐应几乎有些瞠目结舌了。
但他沉默了一会儿,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吞进了肚子里,然后问林启逸:“那个……我把关哥带走这么久,沈总那边怎么没有反应?”
徐应现在像个鸵鸟一样躲在家里,但心情是忐忑的。
近距离围观沈关柳三人的爱情闹剧之后,他才明白电视剧里那些三角恋都含蓄了。
他不觉得沈康时爱关汀,但同样的,他也不觉得沈康时会任由自己带走关汀,而不做出任何反应。
“说起来,有件事情你还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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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汀坐在沙发上,看着阳台外的景色。
徐应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走了过来,问:“关哥,酸奶喝不喝?”
徐应有些过于小心了,语气尽可能平淡,但动作却很轻柔。
关汀本想拒绝,因为他最近并不想吃东西。不只是酸奶,连日常的食物都不想吃,单纯没胃口。
也就是不想让徐应担心,才勉强吃一点。吃多了会吐,徐应反而更担心。
关汀犹豫了好一会儿,把酸奶接了过来,说:“谢谢。”
然后攥在手里,并不喝。
他知道徐应是好心,才会关心自己。
只是现在的精神状态,让他已经有些不太理解,为什么徐应会对自己好了。
更甚至……他情愿徐应不要担心自己,不要时时刻刻想着自己,不要用这样担忧的表情看着自己。
跟在徐应身后进来的是小贝。
不止是把关汀“偷”出来了,徐应还把小贝也接了回来。
小贝一进来,就直勾勾朝着关汀走过去,开开心心地围着关汀绕圈圈。它跳了起来,把两只爪子搭在关汀膝盖上,看上去格外好奇。
关汀的动作一直淡淡的,但小贝进来之后,他的反应大了一些。
他伸手去摸小贝的脑袋,小贝高高兴兴地咧开嘴笑了。
徐应本来担心小贝会扑过来吓到关汀,见关汀的动作,也没有作声了。
指尖传来毛茸茸的触感,狗狗的身体温温热热,膝盖好像被狗狗用柔软的腹部保护起来了,有种很本真的治愈感。
关汀感到自己的内心被什么东西给充盈了,慢慢又干涸变得润泽,变得温暖。
徐应松了一口气,接过关汀手里的酸奶,插好吸管,喂到关汀嘴边。
“……”
关汀动作停顿了一会儿,终于提起力气对徐应说:“其实,你不用对我这么好的。”
徐应说:“插个酸奶就是对人好啦?关哥你当年……”
徐应嘴快,刚想说“你当年是怎么对沈总的”,好在即将说出口的那一瞬间他意识到了,硬生生地停住了。
过了两秒钟,徐应才接话道:“你当年借给我高定礼服的事情我还记得呢,现在还有出圈神图在外面,好多人夸我盛世美颜。”
关汀没说话了,但眉头舒展了一些。他似乎思考了两秒钟,最后妥协一般地张开了嘴。
徐应松了一口气。
关汀却想:如果不吃的话,好像会更麻烦。
就这样,关汀竟然喝完了酸奶。
徐应隐约知道,关汀现在陷入了巨大的情绪暴走之中,做任何事情对他来说都是负担。
思前想后,徐应洗了一小碟蓝莓,放在关汀手边。
小贝闻了闻蓝莓,似乎很感兴趣。
关汀拿了一颗,放在手心里,给小贝看。
小贝围着那一颗小小的蓝莓看来看去,最后把脑袋放在关汀膝盖上,“嗷呜”了一声。
关汀无意识地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