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能秘书决定辞职 第58章

但€€€€这又有什么不好呢?徐应想。关汀本来就值得,你于润才是瞎了眼。

“你嘴巴放干净点!”徐应回手挡住于润。

见徐应要帮关汀出手,于润便也没想饶过他,这愤怒发泄在谁身上差别并不大。

于润虽然长得高大强壮,但未必真有多高的武力值,无非是占了一个气势足。而徐应身为演员,平时饮食健身都有专人指导训练,看着挺瘦但底子并不虚。

两人扭打在一起,竟然堪堪打了个平手。

两人真刀真枪地扭打成一团,豪华的宴会厅一片混乱,尖叫声、哭泣声不绝于耳,有想拉架的却一时半会也插不进手。

一个明星、一个富商之子,在场也都是有名有望的人,却一点办法没有,张秘书想止住这场混乱,却又怕掺和进去挨上两拳头,犹犹豫豫没敢上前,任由徐应跟于润你给我一拳我踹你一脚。

背后好像有闪光灯和快门声,徐应也顾不上了,揪住于润的头发想往地上撞,而于润掐住了徐应的脖子,徐应被扼住呼吸,憋红了脸。

关汀没料到徐应会帮自己到这个地步,谁也没敢上前时,只有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推开了于润,徐应好容易呼吸到新鲜空气,赶忙撤到一旁大口喘气咳嗽。

于润已经红了眼,等的就是关汀送上来的这一刻,恶狠狠地俯身在旁边宴席上拿起一个酒瓶€€€€

“砰!”一声酒瓶打到天灵盖的闷响。

酒瓶掉在地上,啪的一声碎成了渣,鲜血的殷红在地上缓缓聚成一汪,一个高大的身影失力站不住,晃了两下跪倒在地上。

于润的手还维持着挥舞酒瓶的动作,人却是愣住了。

怎么是……沈康时?

于润冲着关汀下死手,拦住已经来不及,于是沈康时结结实实地替关汀挡下了这一酒瓶。

“沈哥你……我……”于润回神过来意识到自己闯下大祸,结结巴巴话都不会说了。

沈康时看也没看他一眼,捂着伤口缓缓起身,眼睛只盯着关汀。

是旁人从来没有见过的,猎豹一般的眼神。虽然受伤的是他,却气势慑人。

“关汀,你……”沈康时张嘴说话,只觉得头仿佛天旋地转般地疼,旁人都紧张围过来,要赶紧送他去医院。

沈康时甩开了聚上来的人群,眼前人影憧憧一时清晰,一时模糊。他只跌跌撞撞往人群外那个身影走,额角流的血滴到地面,淌出一条长线。

关汀其实目睹了全部的过程。

关汀觉得,自己是应该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的。

可€€€€看到血的那一瞬间,自己仿佛被施了什么恶毒的咒语一般,突然大脑一片空白。

关汀站在那里,身边的所有声光电热好像一起在攻击他脆弱的精神。他直愣愣地站住了,看在旁人眼中,他好像突然傻掉了一样。

其他人要么注意这沈康时的伤势,要么忙着善后,只有简文彦敏锐地捕捉到了关汀状态的异常。

简文彦冲上去,将关汀搂在怀中。关汀像木头一样任他动作,没有一点回应。

两人贴得很近,简文彦察觉到关汀心跳得极快,并且浑身都在细小地颤抖。他明白,关汀应该是恐慌症发作了。

关汀几乎无法自主地做出任何动作,简文彦脱下了自己的西装外套,盖在关汀头脸上,为他隔绝了所有的嘈杂,但愿这样能让他感觉好一些。

该赶紧带他走,离开这是非之地€€€€简文彦回头望了众人一眼,突然俯身将关汀打横抱起。

众人哗然。影帝表情冷峻,但似乎并不觉得自己在做什么惊世骇俗的动作一般,稳稳将关汀抱离了宴会现场。

身后快门声此起彼伏,他恍若未闻。

沈康时徒劳地追赶上去,他本还想问问关汀:你在想些什么呢?

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可见到的只有简影帝将关汀带走这一幕。

沈康时觉得头痛,痛得要命,浑身都使不上力气,但双腿却执意带他往那个方向追去。

身后好像有人在大喊大叫,有人要拉住自己,有人在哭,嗡嗡响成一片。沈康时在一片嘈杂中却似乎听不清任何声音,他努力晃了晃脑袋,试图集中注意力。

€€€€是柳亦久的声音,他带着哭腔:“康时,你受伤很严重,救护车已经过来了,你快跟着医生走……”

终于听清了,可沈康时的大脑似乎又过滤掉了这些语句。

柳亦久抓住沈康时的袖子,想拉住他别往外走,沈康时只觉得碍事,挥手将他甩开。

柳亦久哀哀流泪大哭,可这哭声很快也被甩到身后,逐渐不再能听见。

沈康时踉踉跄跄追出宴会厅外,前面简文彦抱着关汀出门的身影越来越远,直到看见两人上了一辆早已等候多时的保姆车。

简文彦先将关汀放下,稳稳扶住他上了车,然后关上门自己从另一侧绕了过去。

关门之时,他看到了头上还流着血往这边过来的沈康时,嘴角一动,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

这似乎不可以称之为笑,应该是€€€€嘲讽。

这是狮子面对战败的野兽时的表情。

第061章 流星

保姆车上,关汀比往常更沉默。

关汀倚靠着椅背,双眼紧闭。只有胸腔呼吸的起伏昭示这他活着。

简文彦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而是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

关汀的手冰凉,简文彦紧握在手中,又用力捏了捏。手中纤白的指尖还有着一些细碎的颤抖,好似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那颤抖终于平静了下来。

车子行驶得很平稳,关汀好像睡着了一样安静。简文彦想了想,吩咐司机:“去山上。”

简文彦在影视界深耕多年,再加上自己本身家庭背景就深不见底,他名下各地的房产数不胜数。

指挥司机去的山上,是他最私密的一处别墅,坐落在城市边缘一片安静的山林间,平时并不在那处会客应酬,是他独自休闲度假的自留地。

安顿好一切,夜已深。

简文彦并没有催促关汀早去休息的意思,反而提出了一个有些突然的提议:“去后山看星星么?城市里很难见到的星空。”

关汀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但似乎神情有所松动。

简文彦自顾自说话:“今天天气不错,而且月光也不太亮。这边山上没有其他人,光污染很小,很好的观星点……”

说着边收拾好了垫子,自然而然地牵过关汀的手,拉着他出门往后院山上走去。

山坡并不陡峭,多走几步就到了一处平坦开阔之处,简文彦将垫子铺开,很放松地躺下伸了一个懒腰。

“你也一起。”简文彦对关汀点点头,示意他也躺下。

关汀有些僵硬,但还是顺势并排躺在了同一块垫子上。

天空辽阔,没有月光,也几乎没有云。两人关掉了所有光源,任由自己被黑暗和寂静吞噬,只是静静地望着天。

很快眼睛便习惯了黑暗,目之可及的星星越来越多,像碎银一样撒满天空。

关汀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张大着眼盯着天空,像是要从星星的排布中看出什么名堂来一般。

简文彦也陪着,并不出声打扰。

不知道过了多久,简文彦突然“啊”地轻轻叫出声来。

“你看到了吗?”他声音有些惊喜:“刚刚有一颗流星。”

“……嗯。”关汀鼻腔里出声,回应了他。

简文彦暗喜,还愿意交流就是好事。

“近期没有流星雨的预报,刚刚这是一颗偶发的流星。”简文彦侧头看了看关汀,他的面容在星空下显得有些不真实。

“你刚刚许愿了吗?”简文彦问。

“……没有。”关汀依旧惜字如金,精神倒是看着恢复了不少。

“我们很幸运。你在这时候许愿,会实现的。”简文彦不知道是在和关汀说话,还是在自己感慨什么。

关汀答:“我不相信这些。”

或许是错觉,黑暗里简文彦微笑了一下:“偶尔相信一下,没有什么坏处。”

关汀没有接话,但似乎并不抗拒这个话题。

“即使假装相信也无妨。”简文彦想起徐应告诉自己的关汀的身世,心里钝钝地痛了一下。

在甚至不敢拥有“愿望”的那些日子,关汀是怎样捱过的呢。

关汀在世上可能没有任何一个亲密的亲人或朋友可以依靠了,简文彦想。

“……不用什么委屈都一个人承受的。”简文彦不想把话说得那么直白,好像将拯救变成了一种要挟。

但他实际想说的是:如果需要,你可以依靠我,关汀。

关汀只是躺着,看着头顶的星空。星空渐渐变得模糊了,关汀伸手抹了抹眼睛。

泪水不断地涌出来,甚至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流泪。

“你在沈家干了多少年?”简文彦问。

关汀想了一想,艰难地回答了他:“是沈家抚养我长大的。”

沈家对我有恩€€€€关汀几乎要脱口而出,但他吞了回去。

长久以来,这在心中几乎是一个等式。留在沈家是为了报恩,无论对外还是对自己,关汀都是这样说的。

不,不是恩情的原因。关汀明白自己不再需要这个借口了。

简文彦没有察觉关汀这一瞬间的停顿一般,自顾自说了下去:“那真是已经太久了。”

言外之意是:现在离开还不算晚。

很突然地,关汀好似也被他话里的展望打动了,心中浮现了一些从未想过的未来。

比如离开沈氏以后,去别的什么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比如尝试一些从来没有做过的工作,或许也很有意思。

比如什么也不干也可以,自己的积蓄足以一辈子衣食无忧。就看花看鸟,吹吹风,晒晒太阳。

简文彦的声音好似魔鬼的引诱之语:“把那些伤心的事情都忘记吧,把伤害你的人也忘记,会有新的人来爱护你。”

关汀从想象中回过神来,沉思片刻,问道:“你是不是都听到了,包括我……流产的事情。”

这个词关汀本来有些难以启齿,更何谈将它与自己关联在一起,问出来耗费了不少力气。

简文彦轻松地耸耸肩:“该听到的,不该听到的,都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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