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灵均将面和芝麻糊端到柳元弦面前,“吃一点,就一点点,不然半夜饿的胃疼。”
“..........”柳元弦没说话,抬头看了江灵均一眼,就在江灵均以为柳元弦又会和他吵架表示拒绝的时候,柳元弦忽然站起了身,走到桌前面,坐下,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江灵均慢慢放下心来,坐在柳元弦面前,看着他吃。
柳元弦没有吃很多,吃了两颗虾仁,几口面,还有两根青菜和一口芝麻糊,就说饱了。
江灵均没有勉强,把柳元弦吃剩的食物解决了,拿到楼下的洗碗机里自动清洗,随即和柳元弦上床睡觉。
半夜的时候,江灵均迷迷糊糊间能听见柳元弦咳嗽的声音,很快,床边一空,柳元弦进了浴室,似乎是在捂着唇,努力压抑着咳嗽。
没多久,浴室里传来马桶抽水的声音。
江灵均微微清醒了一点,睁开眼,缓缓从床上坐起来。
柳元弦打开浴室门走出来,看江灵均坐在床上,便哑着声问:
“吵醒你了?”
“没。”江灵均摇了摇头,打开被子,示意柳元弦进来。
柳元弦躺进被窝里,被江灵均从身后抱住腰。江灵均将脸埋进柳元弦的后颈,声音闷闷的:
“明天去看医生,我陪你去。”
柳元弦沉默片刻,应了一声,等着江灵均睡去。
他没有什么睡意,直到天蒙蒙亮,就小心翼翼地推开睡着的江灵均,穿好衣服,下床洗漱。
他先是去厨房做了早饭,紧接着开始打扫卫生,做完一切后,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江彻寒起床下楼的时候刚好看见柳元弦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懵了一会儿,才道:
“妈?”
柳元弦转过头去,看见江彻寒,于是笑道:
“宝贝儿子。”
“妈。”江彻寒走过去,坐在柳元弦的身边,双手抱紧柳元弦的右臂,靠在柳元弦的肩膀上,像是在撒娇:
“妈妈这么早起来做什么呀?”
“起来给我的小宝做早饭。”柳元弦摸了摸他的头发:
“怕饿着我们团团。”
“不用那么早起,不是有阿姨吗?”
江彻寒说。
“阿姨有事,这两天请假了。”柳元弦说:
“而且你爸那个病,也不喜欢有旁人在家,索性还是我自己来。”
江彻寒小猫一眼蹭了蹭柳元弦的脖颈,“妈妈.........”
“宝贝不要撒娇。”柳元弦笑,“有事求妈妈吗?”
江彻寒蹭柳元弦的动作一顿,随即垂下头,眼睫轻颤,片刻后方道:
“妈妈,我和您说一件事。”
“你说。”柳元弦见他神情认真,便将电视声音关小了一点。
“我........”江彻寒看着柳元弦,咽了咽口水,努力措辞道:
“我最近谈了一个男朋友,他的生日是在情人节.......所以我想情人节那天去容港陪一陪他。”
“这样啊。”柳元弦有些意外,想了想,还是同意了:
“去吧。”
他抚摸着江彻寒的头发:“我同意了。”
“真的?!”江彻寒闻言又惊又喜,眼睛睁的大大的,又圆又亮,扑上去抱住柳元弦:
“谢谢妈妈!”
“傻儿子。”柳元弦被扑了个满怀,咳嗽几声,随即推了推江彻寒:
“去吃饭吧。”
“好。”江彻寒问:“妈妈,一起吃吗?”
“我吃过了。”柳元弦撒谎道:“你吃吧。”
“好。”江彻寒不疑有他,起身去了餐厅。
过了一会儿,江灵均也醒了,在柳元弦的监督下吃过药之后,起身去上班。
江彻寒吃过早饭后没什么事,就去了三楼健身,在跑步机上没跑多久,薛千湘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江彻寒瞄了一眼来电人提示,戴着耳机接起电话,“喂?”
“早上好,江彻寒!”薛千湘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听起来活力满满:
“你在做什么呀?”
“我在健身。”江彻寒说:“你在做什么呢,宝贝?”
“我在看着管家布置东西呢!”薛千湘兴奋道:“马上要过年了!新年快乐!红包拿来!”
江彻寒被薛千湘的声音逗笑,“嗯”了一声,喘息道:
“等会儿就给你发红包。”
“嘿嘿。”薛千湘又磨了江彻寒一会儿,片刻后,他试探着道:
“江彻寒,春节过后的情人节是我的生日,你不会忘记了吧?”
“没忘。”江彻寒关掉跑步机,扶着边缘慢慢走,直到跑步机停下:
“我已经买好机票了,待会发给你看。”
“耶!”薛千湘开心道:“太好了!”
他说:“我到时候去机场给你接机,好不好?”
“好啊。”江彻寒说:“对了,你想要什么礼物,我给你准备。”
“..........江彻寒,你怎么这样啊!”薛千湘大声抱怨道:
“生日礼物当然是要惊喜呀!你提前问我了,还怎么准备惊喜!”
“.........”江彻寒第一次谈恋爱没经验,摸了摸鼻子:
“我怕我送的礼物,你不喜欢嘛,就提前问一下。”
“你送什么礼物我都喜欢啦。”薛千湘害羞道:“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江彻寒眯着眼睛看着窗外照进来的太阳,片刻后“嗯”了一声:“那我好好想想,送什么礼物,一定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
“好耶!”薛千湘在那头估计是跳起来了,把身下的椅子弄倒了,反应过来后赶紧小声说了一声“对不起”。
“对椅子说对不起啊,”江彻寒取笑他:“你是三岁小孩吗?”
“哼哼。”薛千湘并不反驳,磨着江彻寒说了半小时的话,约好第二天晚上视频,这才依依不舍地挂断电话。
江彻寒跑完步后又去举了一会儿重,然后去冲澡。
晚上的时候岑惜语上门拜访,和江灵均进了房间聊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这才双双出来。
柳元弦一直守在门外,见岑惜语出来了,忙迎上去,问:
“岑老师,我先生他.......”
“江先生的情况还算乐观。”岑惜语笑道:
“我和江先生聊了聊,感觉他的心态非常积极,想要恢复的愿望也很强烈,一般只要他自己愿意接受帮助,三年内,应该可以调整的非常好。”
“.........三年?”柳元弦怔怔地看着岑惜语:“需要这么久吗?”
“心理方面的问题,是需要长时间的治愈的。”岑惜语道:
“不过您放心,我会尽力和江先生的主治医生配合的。”
“.......好吧,”柳元弦紧锁的眉头微微松开:“谢谢岑老师。”
“不客气。”岑惜语说:“那我就先告辞了,下周末见。”
“再见。”柳元弦说:“这次的费用我会打到你卡上的。”
“不用了。”岑惜语笑道:
“有人已经替您将江先生这两年的心里咨询费全部付清了。”
“.........”柳元弦一怔:“谁?”
“那个人不肯透露姓名,让我向您保密。”岑惜语说:“恕我不能告诉您。”
“..........”柳元弦默了默,随即道:
“知道了。”
他说:“还是谢谢您,辛苦了。”
“没事。”岑惜语侧身打开了门,走了出去。
柳元弦目送他离开,许久后,才缓缓关上门。
他坐在沙发上,回想着当初和薛千湘聊天的一幕幕。
他有些犹豫,不太敢确认这个一次性付清江灵均心里咨询费的人,究竟是不是薛千湘。
但是,他去容港找心理咨询师的事情,他只告诉了团团,而团团应该也只告诉了他的男朋友,所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帮助他们、并且足够有分量让岑惜语改变主意的人,只能是薛千湘。
薛千湘........容港大学........
容港.......薛家.......
他坐在沙发上恍然好久,直到江彻寒出来倒水,他才叫住了江彻寒,忐忑不安地问:
“团团。”
江彻寒下意识回过头,问:“怎么了,妈?”
“你跟你那个男朋友,是同校同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