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江彻寒一眼,道:“如果你是他男朋友的话,可以考虑给他一次中度以上的标记。这样,就既可以解决发情期高烧昏厥和乏力的问题,也能防止药物的毒性。”
alpha和omega的浅度标记,是指接吻等唾液交换的行为;中度标记,是指alpha用犬齿刺入omega的腺体,注入信息素,完成腺体标记;深度标记,通俗来说,就是做爱。
江彻寒还没有对薛千湘做过中度以上的标记,听见医生平静的表述,下意识瞄了薛千湘一眼,又匆匆移开视线,脖颈悄悄红了起来,颇有些面红耳赤的意味。
薛千湘显然也有些不好意思,但他现在对江彻寒还有气,所以一直忍着,没有在医生面前吱声,也不对江彻寒解释什么是信息素过敏症。
等医生开完药之后,江彻寒去取了药,回来的时候,薛千湘剩下的点滴也差不多打完了。
护士来给薛千湘拔掉留置针,江彻寒一手拎着药和抑制剂,一手伸出想要牵缓缓从床上下来的薛千湘,却被薛千湘直接无视了。
江彻寒:“..........”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却又不敢吱声,但他知道薛千湘生气了,不放心他一个人走,只能跟在薛千湘身后,不远不近地保护他。
薛千湘走出医院大门,被冷风一吹,忽然打了一个寒颤,下意识用掌心摩挲着双臂,大脑忍不住清醒了些。
面前的一切街道、车流都很陌生,再一次提醒薛千湘这里是京海,而不是他熟悉的容港。
京海不是薛家的地盘,他即使受了委屈,也没有办法再回到家里,寻求父母的帮助。
而他愿意为其抛之一切的人,却和别人有了孩子。
要继续留在京海吗?
还是回容港?
可是爸爸妈妈会原谅他吗?
薛千湘站在京海的冷风中,在这一瞬间,心如堕冰窖,连血液都一点一点凝结了,冻住大脑,他无法思考,左右为难,最后,竟然有些想哭。
身后忽然传来极其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薛千湘的肩膀一重,有暖和的大衣盖住了他的全身,暖融融的,还带着alpha的信息素香:
“我先送你回去吧。”
“.........”薛千湘仰头看着绕到他面前的江彻寒,半晌才负气道:
“不想去你家。”
“那我送你去酒店好不好?”江彻寒俯身看他,与薛千湘平视,语气放的很温柔,像是并不在意薛千湘的突然变脸:
“外面冷,你还有发情期,就算你生我的气,也不能伤自己的身体。”
薛千湘不说话,也不做动作,就这样面无表情、梗着脖子看着江彻寒,像是在单方面和江彻寒冷战。
他不说话,江彻寒也摸不清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思来想去,还是担心薛千湘占了上风,只想赶紧送他到安全的地方,便主动伸出双臂,带着他往前走。
薛千湘顺着他的力道踉跄着往前走了几步,片刻后又站住,强行停下了:
“我用不着你。”
言罢,薛千湘将江彻寒的大衣丢到地上,双目沉沉,看着江彻寒:
“我不想要一个既要又要的人,做我的男朋友!”
江彻寒:“..........”
他没有说话,僵硬地站在原地,指尖动了动,似乎是想要俯身下去拾起衣服,但是最后还是站着没有动。
许久,他嗫嚅着唇,缓缓低下头,任由路灯在他头顶打下淡淡的光晕:“.......对不起,珍珠。”
猫咪垂头丧气:“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不要说对不起,”薛千湘看他:“江彻寒,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他生活上冷,但心更冷,嘴唇气的发白:
“我可以接受你不喜欢我,但是你心里有别人,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要等到我喜欢上你的时候,你才告诉我,你之前还有一个青梅竹马?脚踏两条船好玩吗?”
“............”江彻寒原本还十分愧疚的看着薛千湘,闻言,他缓缓抬起头,目光逐渐从惊讶变成迷惑,最后变成不解:
“珍珠,你在说什么?”
“在说你的青梅竹马!”薛千湘提高了语气,头顶冒火:
“你不是宁可和我分手也要和他在一起吗?那就分手吧!我可不想和另外一个omega分享我的丈夫!”
何况那个omega还怀孕了!
言罢,薛千湘转身就想走,却被不知所措的江彻寒一把抓住了手腕:
“等一下!”
江彻寒一把将薛千湘拉住,不顾薛千湘的挣扎,掌心攥着薛千湘的肩膀,强行将暴躁的兔子按住,誓要弄个明白:
“你说清楚一点,什么青梅竹马?”
他迫切的想要解释,急的眼圈发红,眼睛里的红血丝更重了:“我哪来的青梅竹马?你是我的初恋!我就你一个男朋友,我从来没有别人好不好!”
薛千湘平生第一次说脏话:
“你放屁!你男朋友都大着肚子找上门来了!你还说你不知道!”
“可我真的没有青梅竹马啊!除了你之外也没有别的omega!”江彻寒急的都快指天发誓了,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上几分:
“我对天发誓!我除了你真的没有别的omega!我也只有你一个男朋友!”
“.........只有我一个男朋友?”薛千湘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那那个大着门找上你的omega是怎么回事?你们什么关系?难道是...........炮友?”
“怎么可能!”江彻寒瞪圆眼珠子:“谁知道外面的人身上是不是有什么病!我真的从来没有在外面乱搞过!就、就算你不嫌脏,我还嫌脏呢!”
薛千湘:“..........”
这下轮到他懵逼了。
他瞪着江彻寒,江彻寒也瞪着他,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在冷风中面面相觑片刻,片刻后,还是江彻寒捡起地上的大衣,给扛不住的薛千湘披上,软下语气:
“我真没有背着你乱搞,那个omega我也不认识。”
他抓耳挠腮:“我真的除了你之外,没有别人。”
薛千湘:“.........”
他这次没有把江彻寒给他的大衣丢在地上,而是顺从地让江彻寒给自己披上大衣,若有所思地盯着江彻寒看了一会儿,见江彻寒的神情不似作伪,想了想,又道:
“那你怎么证明,那个omega的孩子不是你的?”
“这,这要怎么证明?”江彻寒傻眼了:“你想我怎么证明?”
他身上又没有守宫砂,破处了会自动消失!
当然,如果薛千湘一定要这样才肯相信自己没有在外面乱搞的话,他也不介意去点一个。
.........问题是他上哪点守宫砂去!
薛千湘也不知道江彻寒要怎么证明,只能半信半疑地看着江彻寒,不吱声。
情感上他愿意相信江彻寒,但理智却又不得不逼着他把事情搞清楚。
毕竟,他赌的代价太大了,他赌不起,也不敢再赌。
见薛千湘对自己不那么抗拒了,江彻寒怕他发情期间着凉,想了想,还是上前一步,牵住了他的手:
“走吧,我带你回家。”
薛千湘没留神被他握紧了手,下一秒,他就听见江彻寒闭着嘴,但熟悉的声音却从耳边传来:
“珍珠的手好软哦!好想捏!”
言罢,薛千湘就眼睁睁地看着江彻寒抓着他的指尖,不动声色地轻轻捏了捏,像是在玩什么新奇的玩具一样。
薛千湘:“..........”
这是他第三次在江彻寒没有开口的时候,能听见江彻寒的声音。
第一次是意外,第二次是幻觉,那第三次是什么?
薛千湘有些震惊地看着江彻寒,下意识用没有被牵住的手掌心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嗯,还是有些烫。
是不是三次都是烧出幻觉了?
还是........他能在身体发热的时候,就是能听到江彻寒的心声?
这个发现过于让人震撼,以至于薛千湘完全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江彻寒,要是不认识他的人,甚至会觉得他看起来有些智力发育不健全。
江彻寒见此更紧张了,害怕薛千湘本来发烧就脑筋不清楚,在冷风吹久了就更不清楚了,赶紧拉起薛千湘的手,薛千湘倒也没挣扎,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被江彻寒带回了家。
“珍珠,你要不要去洗澡?”
回到家后,江彻寒拉着不声不响、完全陷入思考的薛千湘坐到沙发上,摸了摸薛千湘的额头,担忧地看着薛千湘因为思考和发烧而略显呆滞的表情:
“你出汗了,要不要去洗个澡,待会儿睡觉休息的时候更舒服些。”
“不........我不洗。”薛千湘迟疑片刻,在自己烧出幻觉和真的能听见江彻寒心声的怀疑里,选择了验证。
毕竟,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思及此,薛千湘甩了甩脑袋,试图将脑中的昏沉甩出去,随即拉住江彻寒的手,正经道:
“待会儿我问你几个问题,你不要回答,让我猜。我猜完了,你再说正确答案。”
“呃.........”江彻寒闻言,很慌张地看着薛千湘,片刻后很是谨慎道:“珍珠.........你是不是真的烧傻了?”
“少废话。”薛千湘拉着江彻寒的手,紧紧不松,随即盯着江彻寒的眼睛,一刻也不肯放松,耳边还留神听着江彻寒的心声,随即郑重提出了第一个问题:
“江彻寒,你.........究竟还是不是处男?”
江彻寒:“...........”
第52章 “你怎么还要这种问题!”
薛千湘话音刚落, 江彻寒整个人一呆,紧接着瞪圆眼睛,忽然炸毛, 像是一只猫一样从沙发上窜了起来, 猛地挣开薛千湘的手:
“不儿........你,你这是什么问题啊!”
薛千湘猝不及防地和江彻寒断开肌肤接触,没办法再听到江彻寒的心声,下意识站起来,瞪着江彻寒:
“你这个样子........是在心虚什么?!”
“我心虚什么了, 我哪心虚了!”江彻寒站在沙发上, 下意识往后退, 活像是怕薛千湘对他做什么一样,脸红到脖子根, 一边说话一边梗着脖子, 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