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不知道?
妈妈有叫薛千湘离开自己吗?
但按照妈妈对薛家的讨厌程度........倒也不是不可能。
思及此,江彻寒彻底不说话了。
见江彻寒不说话,薛千湘的心里凉了半截: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江彻寒将水杯和药放在一边,移开视线,面对着墙,沉默片刻,最后,才在薛千湘的催促声中,缓缓开口道:
“我.......不想和你分开。”
薛千湘的心微微放下一点,但依旧高悬:
“那你打算怎么办?”
他说:“你知道的,我们之间.......反正,我不可能和他共处一室的。”
他可没有那样的“正宫”度量,和小三共事一夫。
“等过了这段时间,一切都走上正轨了,我会和他说,到时候结婚之后和你一起搬出去住,把你们俩分开。”
江彻寒应该是有仔细考虑过他和薛千湘的未来,但对于薛家和江家之间的恩怨情仇,他也没有很好的解决方案,依旧束手无策,只能采取这样距离产生美的方式:
“我平时还是和你住在一起,周末就回家看看他。”
“.........???”薛千湘惊呆了,不可置信道:“你和我住在一起,周末却要回去看他?!”
江彻寒低下头,虚虚看着不远处的一家人的相册:
“........嗯。”
他说:“我知道这样很过分........但是他毕竟是我最亲近的人之一,即使和你结婚了,我也不可能不回家看他的。”
“你!”薛千湘气的心脏病都要出来了,一喘气就眼前发黑:
“江彻寒!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他咬牙道:“我眼睛里容不得沙子!我做不到这样!你要么选择我,要么选择他!如果你想要和我结婚,那就首先要和他一拍两散!”
江彻寒:“..........”
他豁然抬起眼,看着薛千湘,脸色惨白惨白的,半晌,才在薛千湘急促的喘息声中,无助道:
“珍珠.........”
“没什么好说的,反正我话就放在这里,有我没他,有他没我。”薛千湘不可能和云渐阑分享江彻寒的,江彻寒竟然还想和自己结完婚之后,继续和云渐阑保持关系,薛千湘快要疯了:
“江彻寒,你自己选一个吧。”
“不.........”江彻寒垂下头,指尖插入发中,像是很焦躁,又很摇摆:
“他身体不好.........珍珠,我不可能丢下他的。他对我来说很重要。”
“那我呢?!我抛下容港的一切,抛下我能拥有的一切,来京海找你,现在你告诉我,你不能放弃他,那我怎么办?我是你的第二选择是吗?”薛千湘气的眼前阵阵发黑,快要晕过去:
“你和他认识多久了?”
“.........十多年了。”江彻寒声音放的很低,姿态也是:
“珍珠,我知道你们肯定不可能和平共处........所以我们结婚之后搬出去住,逢年过节和节假日我再回去看看他,这样也不行吗?”
“不行不行不行!”
薛千湘快要崩溃了,他完全没料到江彻寒竟然还有一个他不知道的青梅竹马,头昏脑涨的他脱口而出一句:
“你现在就给他打电话,说要和他分开,并且你们以后不再联系。不然,不然我们就..........”
江彻寒看着他,眼圈发红:
“不然.........就怎么样?”
“不然我们就分手!”薛千湘捂着胸膛,双目赤红:
“江彻寒,你心里清楚,我永远不可能和他和平共处的!永远不可能!”
江彻寒:“.............”
是啊,薛家和江家的恩怨,哪里是短短的一段时间相处,就能消解的。
过去发生的事情,就像插入所有人心里的一根刺,隐隐的泛着疼,让人辗转难眠。
可是柳元弦是生他养他的母亲啊,还生了重病,得了胃癌,马上就要做手术,江彻寒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开柳元弦呢?
他定定地看着薛千湘,许久,才像是下定了决心,缓缓地站起了身:
“珍珠..........”
他声音低低,不敢看薛千湘不可置信的眼睛:
“对不起。”
他嗓音发抖,手腕也发颤:“我还是没办法离开他。”
薛千湘崩溃地捂住脸:“.........江彻寒!”
“珍珠,他对我很重要,非常非常重要,是我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之外,最重要的人。”江彻寒说:“我曾经很认真地思考过我们的未来,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消解过去发生的事情,消解你和他之间的心结,所以我只能将你们分开,但是我做不到和他彻底断联。”
江彻寒声音低低:“对不起.........珍珠。”
薛千湘被江彻寒的话气的耳朵嗡嗡的,四肢都要不听使唤了,只觉一股热血直往大脑冲,他在那一瞬间竟然完全思考不了,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凭本能,呆滞地看着手足无措的江彻寒,喃喃道:
“所以江彻寒..........你是想为了他,和我分手的意思吗?”
“我不想和你分手。珍珠,我喜欢你,我真的很喜欢你,我一点也不想和你分手。”江彻寒眼眶发烫,整个人像是个湿淋淋的无措猫咪:
“但是我真的没办法和他分开........但如果你坚持要分手的话,我........尊重你的选择。”
他最后几个字说的很艰难,几乎是踌躇犹豫很久,才慢慢往外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单词,嗓音破碎,几乎不成声调:
“珍珠.........对不起........”
“.........”
薛千湘听着耳边让他难以置信的话语,如同被铁锤击中,登时头脑昏涨,最后满脸是泪,像是第一次认识江彻寒一样,满脸失望地看着他。
难道真是他........赌错了?
薛千湘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走了眼,更不敢相信江彻寒竟然不是他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
明明他之前对自己这么好.........他那天生日宴失约,他还始终相信他有苦衷,始终给他找理由,甚至为了这个理由,毅然决然地抛下容港的一切,来找江彻寒。
没想到........江彻寒竟然脚踩两条船,甚至还恬不知耻地在他面前表明要坐享齐人之福。
你大爷的江彻寒!
薛千湘烧的大脑昏涨,无法准确思考,也没办法捕捉到江彻寒语气里的不舍和紧张,盯着江彻寒开合的嘴唇,忽然从床上跳起来,抓起床上的枕头,猛地砸向江彻寒的头。
但他手中的枕头还未落在江彻寒的身上,就忽然眼前一黑,手中的枕头脱力掉落在地,他整个人也闭上眼睛,直挺挺地栽倒了下去。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薛千湘能看清面前低着头任他打的江彻寒听到动静,猛地抬起头来,见他晕倒,登时面色大变,几乎是一个箭步,冲上来紧紧抱住他。
“珍珠!珍珠!”江彻寒掌心捧着薛千湘昏迷的脸蛋,抖着唇喊他的名字,心疼的看着那烧红的皮肤和脖颈,半晌,江彻寒红着眼睛将薛千湘打横抱起,随即迅速冲出了家门。
薛千湘的脸贴在江彻寒的身上,无意识间还能听到江彻寒奔跑时急促如鼓点的心跳。
他缓缓睁开眼,眼皮眯成一条缝,恍惚地看着江彻寒紧闭的下颌线和紧张的脸庞,迷迷糊糊之间,忽然听到一声崩溃般的呼喊:
“珍珠,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薛千湘看着江彻寒紧闭的唇,头痛欲裂,耳边再度传来清晰的碎碎念,像是猫咪紧张时不断团团转,在喵喵叫一样:
“珍珠,珍珠..........”
薛千湘被吵的耳朵疼,像是上一次发烧时,耳边听到的江彻寒的声音一样,烦躁地喃喃道:
“江彻寒.........你真的好吵........”
江彻寒抱着薛千湘跑下楼,没听清,于是乎低下头,看着薛千湘,凑过去道:“珍珠,你说什么?”
薛千湘看着满脸紧张的江彻寒,动了动苍白干裂的唇,正想说话,但还未来得及开口,几秒钟之后,就缓缓闭上眼睛,歪头彻底烧昏迷了过去。
第51章 “我对天发誓!”
薛千湘是在一阵浓郁的消毒水味中醒来的。
睁眼时, 眼前的景象已经变成了陌生的天花板,白炽灯在眼前投射出一圈又一圈的模糊光晕,晃的眼睛疼, 薛千湘情不自禁地眯起眼睛, 被刺激的留下生理性的泪水,下意识抬手想要捂住眼皮。
然而,他抬手的动作却不慎牵动了手上的留置针,差点将一旁的点滴架扯翻,架子晃动的声音引起了帘子外面的人的警觉, 很快, 就有脚步声传来, 紧接着,病床边缘的帘子被拉开, 露出一个陌生的白大褂, 还有江彻寒憔悴却又惊喜的脸庞。
“醒了?”医生上前, 用口腔体温计量了量薛千湘的体温, 随即掀开颈带, 看了看薛千湘肿胀的腺体,欣慰道:
“终于退烧了。”
“谢谢医生。”江彻寒站在医生旁边,眼圈红红的,反复感谢道:“谢谢您。”
“没事。”医生说:“你等他挂完这瓶水就可以回去了。我开一点抑制剂回去给你们, 你们每隔三个小时打入一次, 别忘了。”
“.........每隔三个小时打入一次?!”江彻寒震惊:“医生, 抑制剂是不是不能这么用?”
“他体质特殊。”医生看了还在状况外的薛千湘一眼, 道:
“抽血化验结果来看, 他应该患有严重的信息素过敏症。”
“信息素过敏症?”江彻寒愣住了:“这是什么?”
“对。”薛千湘这下有反应了,没接江彻寒的茬, 而是慢半拍地转向医生:“医生,我这是发烧了吗?”
“不是。”医生说:“你来发情期了。”
薛千湘:“..........”
他愣了两秒,随即缓缓瞪大眼,满脸写着不相信:
“医生,你搞错了吧?”
他说:“我自信息素分化开始,就从来没有来过发情期!”
“不可能搞错的,你看你的腺体都肿成什么样子了?你这次高烧,就是发情期来临的症状。”医生看着薛千湘:
“不过抑制剂能用还是尽量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