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高岭之花种田养娃打天下 第5章

“爹,你咋想,我看眼下就挺好。”向老二见老父这副模样,忍不住问道。

老向头道:“话是这么说,万一那两人真的带帮手来怎么办?”

“爹你刚刚没在村头,村里那群人凶得很,扬言那两人来一次打一次。”

“就怕闹到官府去,先前老婆子回来不是说还签了卖身契吗,他们真上门来要人,我们根本就说不上理。”

老向头这话一说,其他三人瞬间脸色发白。

“爹,这可咋办?”

“眼下只能把那扫把星给藏起来,等真的到了那一步,也只能坚持银货两讫,人我们已经给了他们了,至于他们把人弄丢了那是他们的事。”

“可这么一来,村里那些人不知道要怎么看咱们了。”

“这年头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鬻儿卖女也不是什么稀奇事,这种事在咱们大柳树村也不是头一回,李四家不也把那二女儿给卖给了张地主家吗。”老向头不以为意道。

“可咱们这是卖给人贩子€€€€”

“都是卖,有啥不同。”

二房媳妇周氏仍有些不安道:“若是他大哥回来,得知咱把梨花给卖了,不愿去充当恩军这可咋办?”

老向头一听,声音顿时提高了几倍:“他敢€€€€”

十几年前老向头不小心受了伤,就让十六岁的向大根顶着充军,老汉的伤不过养了两个月就好了,后面也没把大根给换回来,如今都快二十年过去了,向家的兵役全都靠他撑着。

这也是向家轻易不敢分家的原因,一旦分家,二房三房也沿袭恩军军户,都需要各自派人去服兵役。

“老大耳根子软,他每次回来不过一两天,你们软着性子多哄些好话,至于熊氏那边,她翻不起风浪,那几个孩子傻里傻气不会告状,这么些年都这么过来了,不也是什么事都没有。”

“还是爹厉害,有爹在家里坐镇,咱就啥也不用担心,只要老大一天不死,就得服一辈子兵役,就算真死了,大牛也该到年纪了,到时候把大牛往军营一送,又能顶个几十年。”

即便如此,老向头还是眉头不展,道:“老二,大郎是念不了书了,二郎跟着老三在城里,我就不再操心他念书的事了。可你这一支三郎和五郎还是得送去学堂,将来若是能高中,就能脱籍不再承恩军,以后孙辈也能安枕无忧。”

向老二赶紧点头应道:“儿子知道,先前说家里银钱不够,如今卖了梨花能有十两银子入账,明年孩子们束€€也有了,就不耽误事了。”

老向头叹了口气:“老三考了这么多年还是个童生,也不知道能不能成,银子倒没少花,再这么下去咱们家什么时候才能出个进士,脱籍一事就更谈不上了。”

向老二忙道:“爹,三郎和五郎自小聪慧,肯定不会让你失望。”

周氏也连连附和。

老向头眉头皱成了个川字型,这种话不仅向老二跟他保证了数回,向老三上次也跟他信誓旦旦地保证,可如今还是什么也不成。

第6章

晚上熊氏母子五人回到家中,孩子们和往时一样端着碗在堂屋等饭。

由于生产力低下,本朝素来只有朝食和晚食之分,中午那一顿加餐的兔子肉让大房母子五人吃得心满意足,但往日他们都叫饿,今天要是不做言语反而会引起向婆子的怀疑,于是熊氏还是让几个孩子还是和往时一样喊着饿。

向婆子骂骂咧咧的让老三媳妇将粥盛出来给他们几个。

梨花看着碗里同样清晰见底的粥,道:“早上是粥,晚上也是粥,一顿比一顿稀,哪有力气干活。”

向婆子骂道:“村子里谁家不是这样,家里没几两米了,就数你最能吃,家里的米就是被你吃光的。”

梨花心中叫着系统问道:“系统,厨房里还有什么好东西?”

系统扫描了一下道:“厨房炒了一盘鸡蛋,蒸了一碟腊的猪耳朵,其他就是青菜和米饭。”

梨花冲着向婆子道:“你别血口喷人,我一天两餐,每餐半碗粥,外加两筷子的野菜,没见半点油星子,更别提盐巴了。”

说着冲着厨房的方向嗅了嗅,“我怎么闻到腊肉的味道,还是腊的猪耳朵。”

向婆子双目一瞪,“哪里来的猪耳朵,家里都好几个月没油吃的,就数你长着一对狗鼻子一副猪肚子。”

梨花又再闻了闻:“狗鼻子就狗鼻子吧,我好像还闻到炒鸡蛋的味道。”

杏花和二牛闻言也皱着鼻子一起嗅了嗅,这着实把向婆子给吓了够呛,当初特意把大房的屋子分在西屋,不只是另外两房嫌弃着靠近牲畜的棚子味儿大,主要还是离厨房远,平日都是把粥端过来,二房和三房吃什么大房那边也够不着,好操作。

可梨花这个小蹄子居然能闻得到今晚煮的是猪耳朵和炒鸡蛋,莫非真的是长了狗鼻子。

“哪里来的鸡蛋,鸡蛋要留着拿去城里换钱,一天天脑子里劲想吃的,猪都没你能吃。”向婆子一口一个贬低着梨花。

熊氏听着婆婆如此说自己的女儿,心中很是不快,道:“娘何必这么说梨花,好歹她也是你孙女,平日我们母子几个下地干活也不曾有过半分偷懒,今年一年过半就没吃过一顿肉,孩子们不过是说说,也值得你这么大动肝火,你就算对媳妇不满也别把脾气发到梨花身上。”

向婆子不喜欢熊氏,更不喜欢她顶嘴,骂骂咧咧道:“要不是你不会教孩子,孩子才会像你这样跟长辈顶罪,没大没小。”

梨花见母亲被说,嗖的一下站起来道:“我鼻子向来很好,有没有猪耳朵我去厨房看看就知道了。”

向婆子忙一把拦住了她,“去什么去,我说没有就没有。”

熊氏见到向婆子这样,心里也跟明镜似的,要是以往她或许只是怀疑,可梨花昨晚端回了那一锅猪蹄后她就深信不疑了,如今女儿说有猪耳朵和鸡蛋,那肯定就错不了。

心寒极了,冷冷道:“有没有娘心里明白,我们母子几个也不求吃肉,可这粥未免也太稀了,跟喝白水一样,光喝水哪里来的力气干活,能别往粥里冲水我们娘几个已经求之不得了。”

“今年家里收成不好,粮食都是省着吃,你看别家哪个不是喝这样的粥,就你们母子几个金贵,还想学大户人家吃干饭。”

熊氏道:“不说收成好不好,大根在军营里服役,每次回来都把军饷交给你,一个月也有三贯钱,可我们母子几个连银子碰都没碰过,饭也吃不饱,这事说出去怕是都没人敢信。”

“你这个泼妇,当初说好了老大的军饷是要放到公中一家子用,你现在又想夺回自己屋,你这是怎么当人家儿媳妇的,想要把家里闹个鸡犬不宁是吧,当初我怎么瞎了眼了让老大娶了你这种女人做媳妇。”

熊氏一听眼睛就红了,当初嫁给向老大,就是图他老实,可没想到就是因为他老实,被向婆子夫妇吃得死死的,出去当了快二十年的兵,拿回来的那一点银钱还都全都上交公中,也不知道自个儿屋里媳妇孩子吃不饱穿不暖,真真是个好大儿。

就在这时,屋外响起了一道浑厚的声音:“怎么家里这么热闹,莫不是知道我要回来了,都在念叨着我的名儿。”

梨花等几个小鬼一听这声音,都蹦了起来,二牛和杏花更是放下手中的外快朝门外跑去,嘴里喊着“爹€€€€”

大牛十三了,这两年个性沉稳了不少,只是站起身来看着屋外,没有像弟弟妹妹那样无状。

梨花如今也成了个大姑娘,更不能像两个小的那样。

可脑海里系统的声音跳了出来:“梨花,你爹身上带了三两银子,应该是几个月来的军饷。”

梨花一听,想起每次父亲回来都会第一时间把省下来的军饷交上去,向婆子当着他的面对她们母女几个是那一个亲热,等她爹走了,又和以前一样对她们打打骂骂,毫无半点情分可言。

自从昨日向婆子做出那样的事情,梨花就对她恨得牙齿痒痒的,怎么可能愿意这笔钱落入那婆子的手中,立即丢下筷子,跟在杏花的后面朝门外跑去,嘴里也跟着喊爹。

脑子里一边问道:“系统,我爹把银子放在哪个口袋了?”

“在右边腰间的一个小布袋子。”

梨花跟着弟弟妹妹跑到外面,看到向大根一把抱住了两只小的,她也一脸高兴地跑过去,一把抱住父亲的右手臂,高高兴兴地叫了声爹。

向大根好久没见到几个孩子,见他们一个个瘦得跟豆芽菜似的,心痛不已,隔着二牛也揽住了梨花道:“好孩子,爹总算见到你们了。”

二牛也笑嘻嘻地抱住他爹的脖子就是一顿蹭,梨花趁着这个时候摸走了父亲右边的小布袋。

这时候,屋里几人也出来了,向婆子一扫刚才尖酸刻薄的嘴脸,笑眯眯道:“老大回来了,快进屋。”

向大根这才一手牵着一个带着孩子们进屋,梨花屁颠屁颠跟在后面,她摸着怀里硬邦邦的碎银子,心里别提有多踏实,他们大房家的孩子,就没摸过银子,别说碎银子,连铜板都没摸过一个。

向大根进了屋,看到一旁脸色不太好妻子,再看到桌子上清澈见底的粥,脸上有些不是滋味。

向婆子哪里看不懂他的神色,忙上前道:“大根,这些年家里收成不好,你又好些日子没有回家,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这不,也就一点粥能喝了。”

二牛一听,想起刚刚大姐说的厨房有别的吃的,如今父亲回来,就急着想让父亲做主,嚷嚷道:“爹,你别听奶骗你,厨房有猪耳朵和炒鸡蛋,但是奶都不给我们吃,只让我们喝粥,早上也是这样的粥和野菜,爹,上次你走后,我们就没吃过肉了。”

向大根一听,脸色十分难看,怪不得妻子的脸色不好,家里居然是这样的光景。

向婆子忙训斥道:“你这小兔崽子瞎说什么呢,哪里有猪耳朵来着,大根,你别听小孩子胡说八道,家里什么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咱家地少人口又多,你三弟还有三郎五郎都要念书,现在连束€€都交不起,哪里来的肉吃,苦也只能苦一段时日,等将来老三考了功名,家里就不会这么拮据了。”

梨花道:“三郎和五郎年纪比大牛还小,凭什么他们能上学大牛不能去,凭什么是我爹辛辛苦苦去当兵养的二房和三房。”

向婆子脸色不太好,道:“大牛脑子愚笨,就算去念书也是浪费银子,还不如在家帮忙干活,再说了,你爹是老大,做老大的哪能不爱护弟弟们,你三叔他们在外念书也伤脑子,比你爹还辛苦,再说你们母子几个在家,哪一处不需要你二叔三叔帮衬的,胡咧咧就会瞎说。”

梨花瞪大眼睛道:“帮衬?帮衬什么,地里的活都是娘带着我和弟弟妹妹去干,他们都没下地,帮了哪门子的衬€€€€”

“老大媳妇,你是怎么教孩子的,没见过哪家的孙女敢这样顶撞长辈的。”老向头出来了,第一句就指向了熊氏。

熊氏先是瞟了一眼丈夫,看着他有些闪躲的眼神,才慢悠悠道:“梨花这孩子是傻了些,但就是不会撒谎,你们不爱听真话我让她不说就是。”

老向头瞪了她一眼,冲着向大根道:“大根,这年头闹灾荒,你又许久不回来,家里日子也苦,各房的日子都一样苦,哪有苛待哪一房的说法。”

听到老父亲的话,向大根脸上顿时露出内疚的神色,道:“近日我们兵营事情多,大家都走不开,这不才挤出时间来,回来看看孩子们。”

说着摸了摸腰间,突然神色一变。

向婆子见他去摸腰间,心想着定是和往时一样把发下来的军饷上交,可见他摸了摸却没摸出什么,瞬间脸一沉,道:“大根,你近一年没回来,总不该连银子都不拿回来孝敬父母吧。”

大根赶忙站起身,上上下下摸了一通,果然没摸到小布袋,顿时额头上冒出细细的汗珠,这可是他十个月辛辛苦苦省下来的军饷,进村的时候摸着还在,怎么这会儿却不见了。

他心想着刚刚和几个孩子玩闹,说不定掉在外头了,于是起身又出门去刚刚的那地方找了一遍,还是没找到。

只得硬着头皮道:“爹、娘,银子不知掉哪儿了,找不见了。”

向婆子一听,声音顿时高出了好几个分贝:“什么€€€€银子不见了?”

向老汉眼睛也紧紧锁住了他,眼底晦暗不明。

向大根道:“明明进村的时候还在,不知道掉哪儿了,不行我再按着原路回去找找。”

向婆子哪里信他,尖声道:“大根,你莫不是把想银子藏起来留给大房吧,你忘了我们是怎么把你拉扯大的,又给你娶了媳妇生了儿子,如今见我们老两口干不动了,就想抛下我们不管了!”

向大根瞪大了眼睛望着向婆子道:“娘,你怎么能这么想儿子。”

“你都敢这么做,老婆子还有什么不敢想的!

我看你就是存心已久!”

第7章

一向憨厚老实的向大根直接被母亲两句话给问懵了,口中喃喃道:“我回来的时候是带着银子的啊。”

“带着银子,可现在银子呢,你这么个五大三粗的人,又当过兵,谁敢偷你的银子!”

屋里正在吃饭的向老二等人听到老大回来了,也跟着跑出来看,没想到这么久没回来的向大根居然没带银子回来,还敢谎称银子丢了,向老二简直像是踩了他的尾巴一般,黑着脸道:“大根,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爹娘这些年养你不容易,你不想着爹娘,也得顾着你媳妇孩子,你看她们吃的都是什么,照出人影的白粥啊,大根,我真是看错你了。”

老二媳妇和老三媳妇也在一旁指指点点,嘴里说着他的不是。

连向大郎也吊儿郎当地道:“大伯,你那银子莫不是在外头养了小的吧,真是替大伯娘不值。”

“你€€€€”向大根简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弄丢了银子,也不知道自己拿不出银子,家里的人居然是这样一番态度。

“我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家里的事情,我只是不小心弄丢了银子。”

熊氏见状道:“她爹,丢了就丢了,反正你那银子真的交上来了,我们母子该喝粥还是得喝粥。”

梨花也跟着道:“爹,你不知道,他们在小厨房猪肉吃,我们大房就没吃过一块肉,你的钱,可没有一个铜板花到我们身上过,上个月娘生了病发热,问奶要几个铜板去买药,被奶好生骂了一顿也没拿到铜板,还是我们用布子泡了水给娘降的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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