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高岭之花种田养娃打天下 第12章

向婆子先是错愕,但她岂是那么容易认输的人,站在曾家的院子外边插着腰,话头一转,不管不顾开始满嘴喷粪,从天上骂到地下,从祖宗十八代骂到曾子曾孙,从东骂到西,从南骂到北。

董芸也没回应她,转身搬来了个小凳子坐在院子门口嗑起了瓜子,大黑狼狗一改方才凶狠的模样,温顺地盘在她脚下,一旁的芙宝扒拉在门口露出笑嘻嘻的小肥脸蛋。

这一看过去,院里院外形成了截然不同的两幅画面,一边岁月静好一边泼妇骂街。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村子里的男人看着院子门口的美人咽着口水,谁也没听清向婆子骂的是什么,全都被当成背景音乐了。

向婆子骂了半天口干舌燥也没有得到回应,气得不行,再看到董芸安稳地坐在院门口,丝毫没有出来的意思,终于失去了耐心,再看那大黑狗一副温顺的模样,她胆子也变得大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脚步,试图往院内踏进去。

她想狠狠抽那小贱蹄子一巴掌,以泄心头之恨。

可谁知那大黑狗见她稍微一靠近,立即从一条温顺狗狗变成了狰狞的凶犬,它站起身龇着牙冲她咆哮,仿佛在警告她,只要她敢跨过门槛,它就会毫不留情地咬断她的腿。

人群中有人忍不住为董芸辩解道:“向婆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孙子被自家孙女打,你来找芙宝她娘做什么?”

另一个人也跟着附和:“是啊,人家又没有招惹你。”

向婆子气急败坏地骂道:“大郎说了,他不过是路过曾家附近,就被那贱人指使梨花那赔钱货把他打了一顿,我不找她我找谁。”

人群中顿时嘘声一遍。

“路过?谁信啊,这条路尽头就是芙宝她们家,你大孙子要去做什么,大伙儿心里跟明镜似的,这算哪门子的路过,怕是去爬人家墙头吧,啧啧啧€€€€”

“就是,这向大郎一天天游手好闲的,见到人家小寡妇漂亮就去爬人家墙头,真不要脸。”

“照我说,打了活该。”

向婆子瞪着眼睛骂道:“你们谁看到我孙子爬她们家墙头了,敢不敢站出来跟老婆子对质。”

众人顿时噤若寒蝉。

这疯婆子像只疯狗一样,见人就咬,谁也不想没事干就去让疯狗咬一口。

向婆子得意道:“看到了吧,没人站出来,那就说明我孙子没有去爬她的墙头。”

说着冲着人群里的几个孙子孙女道:“你们几个,去把那贱人给拉出来,那贱人仗着一条狗护着,不敢出来跟老太婆对质。”

向大郎向三郎几人面面相觑,不敢上前。

向老二媳妇周氏原不在家,这会儿才听说儿子被打了,急匆匆跑来,听着向婆子添油加醋地说了一堆,也跟着骂起来。

她来得晚没见过那条大黑狗的势头,见到没人敢上前,不管不顾就朝院子大门走进去,跨了门槛就去拽董芸的胳膊。

就在她碰到董芸的一刹那,大黑狗早已闻风而动一跃而起,汪的一声一把将向家老二媳妇扑倒在地,张口咬向女人的喉咙。

众人吓得尖叫,有人甚至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随着一声娇叱,大黑狗听到指令后立即停了下来,但炙热的气息喷在周氏的脸上,吓得那女人眼睛都不敢睁开。

“杀人啦€€€€杀人啦€€€€”向婆子又惊又恐,吓得大叫起来。

其他人也纷纷后退,如果刚刚他们以为那条狗不过是条普通的狗子,那么现在,他们已经不敢这么想了。

更有些光棍地痞暗自庆幸,幸好以前刚摸到曾家小院的门边就被曾婆子给骂走了,若是偷偷溜进院子被这条狗逮到,这时候坟头草怕是已经有几尺高了。

“杀人了€€€€杀人了€€€€董寡妇放狗咬死人了€€€€”

向婆子大叫着,向家来的几人此时早已脸色苍白,一个也不敢轻举妄动,而院子里面,倒在地上的向老二媳妇一动不动,俨然已经被吓晕过去了。

“你们几个蠢货,大郎,你还不快去把你娘给拖出来€€€€”

向大郎浑身是伤,哪里还有力气去把母亲拉出来。

但他最忌惮的还是那条大黑狗。

就在一群人吵吵嚷嚷中,有人叫道:“村正来了,快让路€€€€”

“咦,梨花也跟着来了,难道刚刚是她去请的村正?”

“老向头也来了,向老二也来了,这下热闹了。”

张村正走到人群前边,看着眼前一幕,没好气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向婆子赶紧挤过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道:“他三叔,那姓董的贱人放狗咬死我二儿媳妇了,她还让人把我孙子给打成了这副模样,我要她给我们向家偿命,他三叔,你可得帮我们做主啊。”

张三爷当然不信地上的周氏就这么死了,死人身体僵硬,可不是眼前这个样子,皱了皱,“芙宝娘,你来说。”

董芸这时候才站起身,不紧不慢地道:“她没死,不过是吓晕了过去。”

说着瞥了一眼猪头一样的向大郎,轻哼一声,“今日晌午我和芙宝正在厨房做饭,听到外边墙头有声响,出了房门一看,墙上坐着个男人,正是向家大郎€€€€”

话说到这,却被向婆子一下打断:“你胡说,我们家大郎怎么可能去爬你墙头,是你这个贱人,水性杨花到处勾引男人€€€€”

张三爷听到这,喝道:“还不住口!”

向婆子不服气,道:“我说的哪里错了,这个贱人她就是水性杨花,不然怎么会勾引得村里的男人围着她家的院子团团转€€€€”

老向头看着张三爷的脸色,赶紧扯着向婆子往后退了几步道:“说事就说事,你扯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反正我家大郎就是没去爬她墙头,她污蔑我大郎,我不服。”说着扳着一张脸站在一旁,愤愤不平。

董芸这时候才出声道:“你说完了吗,没说完继续说,别等着我说了一半你再来打断我!”

“你,你这个小贱人€€€€”

张三爷再也忍不住,冲着老向头道:“向老弟,你管不管,你要是管不了现在就去衙门报官,到时候她还是这般,先打上二十大板再说话。”

老向头此刻只觉得头大如斗。在来的路上,他已经大概猜到了事情的经过,也清楚自家老婆子打的是什么算盘。他的想法和老婆子如出一辙,那就是:孙子被打,这种不光彩的事情,肯定要把黑说成白,名声要紧,而且还要拿到银子,绝不能让别人白白打了。

可如今,这老婆子一副胡搅蛮缠的模样,已经惹恼了村正,若还是这样下去,不仅没能帮孙子刷洗清白,恐怕连银子都拿不到。

这般想着,他猛然抬起手,冲着一旁的向婆子就是狠狠一巴掌下去。

向婆子哪里料到自家老头子会来这么一出,就被这一巴掌给打得晕头转向,那些还未来得及出口的污言秽语就这么卡在喉咙中。

等她回过神来,脸上是火辣辣的痛,心有不甘,但对上老头子那警告的眼神,也只得咬咬牙闭上嘴,捂着脸站到一边,恶狠狠地盯着董芸,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

张三爷见状,这才开口道:“芙宝娘,你接着说。”

董芸点了点头,道:“刚才我已经说了,我和芙宝听到外边有动静,赶出房门的时候,看到有一男人坐在我家的墙头上。芙宝被吓得大哭,恰巧梨花在附近的地里干活,听到呼喊,朝我家方向跑来。墙头的男人蒙头遮脸我们都看得不真切,又听到我母女二人呼喊,她也顾不上那么多,赶紧冲上前去将人给扯了下来。两人撕斗在一起,这才发现爬我墙头的是本村的光棍向家大郎。”

众人其实早就猜到了事情的经过,如今听着董芸这么说,也不过是证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想。这向大郎没事就往曾家的方向来回转悠,他心里的那点小九九谁还能不知道。

向大郎听到董芸把自己称为光棍,顿时面目扭曲,正要出声,却被一旁的张三爷瞪了一眼:“现在是她说,她说完了再轮到你说,不许插嘴。”

向大郎只得恨恨闭上嘴。

第17章

见到所有村民都在望着她,董芸道:“向大郎被梨花从墙上拖拽到地上,顿时恼羞成怒,翻身和梨花厮斗一起,捡起地上的石头朝梨花后背砸去,梨花背后如今还有瘀伤,我刚给她上完药。至于向大郎否认他爬了我家的墙,眼睛要是不瞎的人仔细看一下那边的墙头,就能看到上面还钩着一块灰色布料,只要把那块布料拿下来,和向大郎后背破损的那一处比对,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

向大郎心中一惊,他根本没有注意到这茬,下意识地扭着头往后腰看去,太后边了看不到,又拽着衣服往前拉了拉,果然发现屁股那一处被勾破两指那么宽的口子,露出里边土黄色的内衬。

顿时面如土灰。

其他人目光都集中他身上,见他副神情哪里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董芸又继续道:“至于向家二房的,我已警告非邀不得内,她擅自入院被我的狗吓晕,这也是她咎由自取,在场的人均可佐证,就算到了衙门,县官升堂我也是有理,村正叔,话我已说完,请向家人把人从我家院子里抬走,否则我就让我的狗把人拖出去,到时候大家脸面可都不太好看。”

所有围观的人听完这一番话,全都目瞪口呆,他们只知道村里的董寡妇长得美,但不知道这董芸口齿居然清晰厉害至此,这完全就不像是一般农户家出身的女子。

向老二听说要让那大黑狗把自家婆娘给拖拽出来,赶紧叫嚷道:“你的狗咬了人了,你不给银子看病,人我们不会领回来。”

这伸手要钱的模样,和向婆子如出一辙。

董芸一听,脸一沉,拍了一下狗头,大黑立即会意,站起身朝周氏走去,张嘴一把叼住其衣领,一点一点的往外拖。

众人见到这一幕,顿时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老向头见状,赶紧喝道:“还不去把你婆娘给抱回来,让一条狗这么拖着成何体统。”

向老二被自家老子这么一喝,别无他法,只得上前,大黑见有人过来,放开周氏的衣领退回了董芸的脚下,又恢复一副温顺的样子。

向老二将周氏抱回来交给女儿照料,冲着村正恨声道:“三叔,董寡妇指使梨花伤我大儿在先,又放狗吓晕我婆娘在后,你今日要是不罚她,我不服。”

向婆子见到董芸说完,早就憋不住,眼下又再听到二儿子这么说,也骂骂咧咧地跟着附和。

人群中的梨花再也忍不住,高声道:“他爬人家墙头还有理了,人是我打的,不服来打我。”

这时熊氏也带着几个孩子赶到现场,见到女儿要上前出头,赶紧将她往后边拽。

这傻丫头,人家董芸都说得那么清楚,自有村正主持公道,她掺和什么,就她这脑子,上去就被人家抓住小辫子。

果然向婆子听到梨花出声,骂道:“你这个小贱人,你都忘了自己是哪家人了吧,看我回去不收拾你。”

张三爷抬手制止:“向大郎,刚刚芙宝娘已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清楚了,是你先去爬人家墙的,被拽下来还拿石头砸梨花,这些是不是真的?”

向大郎一听,一时间支支吾吾不知道该回答什么,毕竟墙头还挂着从他屁股上钩下来的那块布呢。

向婆子见状,就知道指望不了这个大孙子,只得火力全开,准备第二轮叫骂。

可张三爷见到她张嘴就知道她想放的是什么屁,沉下脸摆起了官腔:“向大郎是当事人,我询问当事人的意见时,旁的人不许插嘴。”

向婆子一肚子的火力又被吞了下去,心里那个憋屈啊,抓心挠肝,实在难受。

她只能转过头看着自家老头子,使劲地使着眼色,想让他赶紧想办法,否则在董芸这里就讹不到钱了。

老向头看着眼前这一幕,已经知道今日这事向家是占不到什么便宜了,只能陪着脸笑道:“张老弟,大郎来找董€€€€芙宝娘也是有事,怕是人在屋里听不到敲门声,这才上墙去看看在不在家,引发了误会。”

人群中顿时就有人啧啧啧道:“敲门不开就爬墙,有这个道理吗,谁知道你有没有敲门,人家一个年纪轻轻的寡妇,为啥要给你开门,你一个二十多岁还没讨媳妇的光棍,无事去人家家里干什么。”

“呸,说白了就是想占人家寡妇的便宜呗。”

“上墙还有理了,怕不是敲门不开要翻墙进院去偷东西吧。”

“就是啊,不过向大郎这种人,能有什么好心思,孙寡妇都被他调戏过几次了,这次又轮到芙宝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听着大孙子被村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就这样埋汰着,老向头一张老脸也是青一阵白一阵的。

张三爷看着向大郎道:“都光是你爷奶爹娘出声,你自己没嘴吗,你为什么去扒芙宝她们家的墙头?”

“我€€€€我€€€€我就看看€€€€我这不是什么都没做嘛”向大郎此时早就没有往日的蛮横,支支吾吾道。

“既然你扒人家墙头,就怨不得人家打你,那你还寻什么仇?”

“这€€€€是我奶非要来的,我没想着来,我只想教训一下梨花而已,是她打的我€€€€村正叔,梨花是我们向家人,我们教训自己家的人,旁的人管不着吧?”向大郎说完,似乎又寻回了底气,不禁挺起了胸膛。

“梨花是因为芙宝娘呼喊才上前帮忙,而且你都拿石头砸她了,她也受伤你也受伤,不就是扯平了吗?”张三爷拧起了眉头,这一家子如此胡搅蛮缠,平日里对大房态度又那么差,上次听说卖了梨花,这次回去还不知道要怎么对待大房。

“我不管,反正她打了我,既然是我们家的事情,就不劳烦村正叔费心了。”

张三爷听着这一番话,沉下脸来,道:“还真没想到我这个村正在大孙侄的眼里就是这么招人嫌。”

老向头一听,赶紧转头呵斥大孙子道:“胡说什么,脑子发昏赶紧回家去,在这里丢人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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