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着脸看着眼前几人在吵,试图了解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的张春景被张老五质问,不悦道:“小孩子抱一下又不会少块肉,我们又没怎样她。”
“喝,你要是想女人就去窑子里找女人去,别把你的脏手伸到小孩子身上。”
见到众人围了上来,张春景的脸色也很难看,声音不禁跟着大了起来:“张老五,你说什么呢,你脑子里有脏东西,看别人也是脏的。”
张老五喝哟了一声道:“我脑子里有没有脏东西我不知道,但你是真的脏,不然无缘无故为什么要抱人家董娘子家的女儿,你今天不说个子丑寅卯来,这事就没完。”
向大郎和张春景二人没想到这事没办成就先惹了一身骚,只觉得晦气透了,向大郎气着狗蛋坏了他们的好事,还有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张老五,瞎嚷嚷着把事情给闹大,眼睛一转,又冒出了个恶毒的想法,冲着张老五道:“我们可什么都没做,你自己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就冲着我们大骂,莫不是想在众人面前耍个威风,好讨董娘子喜欢€€€€”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巴掌重重地拍在脸上,打得他脑袋嗡嗡直响,他气坏了,张口就要骂张老五,却不想站在自己跟前的是一个高大壮硕的身影,正是张老五的妻子石榴。
石榴左边一个巴掌拍得向大郎怀疑人生,还没等他清醒过来,右边一个巴掌又跟了过来,拍在右脸上,震得他眼睛直冒金星。
“第一个巴掌是你拽了我儿子狗蛋,老娘的儿子生下来不是给人拽,你手痒就去拽你老母去,碰我儿子一根汗毛,就是跟我石榴过不去!”
“第二个巴掌是你污蔑我丈夫应得的,我石榴的男人,不偷不抢不赌不嫖,顶天立地,容不得你这样污蔑他,你要是不服,尽管来找我,我倒是愿意教你怎么做人!”
向大郎和张春景二人知道张老五媳妇彪悍,却不知道竟彪悍至此。
村里人也一天天笑着他惧内,石榴是风风火火没错,但当着全村人面和两个大男人干架确实头一遭见,看到向大郎被她狂虐,众人心中直呼过瘾。
张春景见势不妙,正要溜走,却被一旁的梨花暗暗伸出脚绊了一下,直接摔了个狗吃屎,倒在石榴面前。
石榴见他还想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揪起他的头发左右开弓连扇了几下道:“狗日的敲我儿的脑袋,我儿子脑袋是镶金的,也是你能敲的吗?”
扇完了总算是解气,站起来冲着身后的狗蛋道:“儿子,娘刚刚说得没错吧,他们欺负你。”
众人不敢吱声,哪有先打了再确认的,可他们哪敢把心底的话说出来。
狗蛋道:“对,敲我脑袋,拽我€€€€还哄芙宝有糖吃,要抱芙宝€€€€”
后面一句,那就是典型的拍花子哄骗小孩的手段,众人顿时嘘声一片,对二人指指点点。
张春景是个不正经的,平日没少调戏村里的寡妇,口头点小媳妇的便宜,但总算没太出格,大家伙也睁只眼闭只眼,如今被众人这么围观者,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张春生没想到自己这个堂弟竟惹出这样的事情来,被他这么一拉下水搞得自己也抬不起头来,先前梨花上山把狼引开救他和儿子憨子,而董娘子又是梨花的恩人,自己这堂弟竟然想利用董娘子的女儿来做文章,简直就是在打他的脸,赶忙上前冲着各位道歉,又扇了张春景一巴掌道:“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快滚回去,还想继续在这人丢人吗?”
张春景刚被石榴打了五六下,这会儿又被家里大堂哥再扇上一巴掌,两边的脸痛得不行的,心里悔不当初,就不该听这个向大郎的馊主意,害得眼下里外不是人,赶忙从地上爬起来冲着石榴夫妇和董芸方向连连鞠躬道歉,这才掩面而逃。
见到张春景跑了,向大郎心知不妙,脚底抹油也想溜,刚转身,就看到了眼前长身玉立的梨花站在前方,挡住了他的去路。
向大郎急了,冲着自己以前时常欺负过的小丫头咬着呀道:“怎么,你也想学那悍妇揍我吗,你这个小贱人€€€€”
话音未落,梨花的拳头已经冲向他的面门,左右开弓连打十几拳。
想到系统刚刚跟她说的两人商量的计划,又是一阵怒火攻心,将他踢翻在地,补了十几脚,见这杂碎没力气动了,这才像拖着一条死狗一般拉着他的衣领子就这么拖出晒坪,往向家的方向而去。
没有人敢拦着她,在场的所有男人们都集体失了音,一句话都不敢吱,因为他们一个晚上连续见证了村里的两个悍妇诞生,前一个打的时候还一个巴掌给一个理由,后面一个甚至连理由都不用,上去就是干。
没见到向大郎都被揍成猪头了吗,谁敢拦她!
熊氏也没出声,大根没来,她这个当娘的本该上前拦一栏,只是想到当初在向家时候母子几人被那样苛刻地对待,孤苦无依,自己那几个孩子哪个不被向家几个孩子揍过?那些往事每想一次就会心痛一次,如今看着女儿和石榴胖揍姓向的时候,心中竟生出快意来。
才不去拦,女儿有分寸,只要不打死人,揍残了也是他们活该!
第52章 报应
向家, 二房周氏扛着木盆子出门倒洗脚水,不想天黑看不清路,被脚下一个什么东西给绊到, 随着一个趔趄,“哐当”一声木盆子重重地砸在地上, 水花四溅,周氏也整个栽倒在地,伸手一摸, 竟摸到了一个人,瞬间魂飞魄散, 啊€€€€的一声尖叫起来。
各房掌灯, 纷纷跑出来看看是什么动静。
老向头提着油灯一照, 向三郎眼尖,一眼就瞥见了那张肿得跟猪头一样的脸,惊呼:“是大哥!”
众人定睛一看,果然,那躺在地上的不是向大郎又是谁。
周氏当即如天塌了一般,两腿一伸, 一屁股坐地嚎啕大哭起来:“可怜的大郎的,是谁这么狠心, 把你打成这个样子€€€€”
向老二也赶紧伸出手去探了探鼻息,“还有气儿€€€€”他松了一口气道。
老向头没好气地把他的手拍掉:“还用你去探那儿?他身子就是热的,还能死了不成?看看伤了哪里, 严不严重?不行就得抬去镇上找大夫医治。”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纷纷围上前去查看向大郎的伤势。当看到他身上青青紫紫的伤痕, 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伤势虽然不致命, 但也绝对不轻,整个头都肿了起来,不仔细看根本辨不出他原本的样貌。
但听到老向头说要把人抬去镇上,几人又沉默了,说得容易,不说大晚上的医馆不开门,就算去了没银子谁给你看病。
这时向大郎的妻子石秀秀打着哈欠从屋里出来。
周氏见状,张口便骂道:“你这个懒货,你男人都被人打成这样了,你现在才知道起来,你是怎么做人媳妇的!”
石秀秀看着躺在地上的向大郎,面无表情道:“劝他不出门他不听,非要跑去跟村里寡妇鬼混,如今被人打了这能怨得了谁?”
“你这个贱人,谁跟你说他出去鬼混,一上来就胡咧咧,跟个死猪一样也不知道难过,你就那么盼着自家男人被打吗?你安的是什么心啊你!”
“哦,那他是怎么被打的?”
“你问我我问谁去,是你男人你还不去打探打探是谁打了他!”
石秀秀却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向大郎,面无表情道:“我才进门几个月又不认识村里的人,你让我跟谁打探去?再说了我现在又有了身子,外面黑漆漆的,你就不怕我摔着了把你的孙子给摔没了?”
周氏听到这话,瞬间答不出话来。这个儿媳妇是用她女儿荷花去换来的,一想到这个她就气得心肺痛,再加上石秀秀自入门以后好吃懒做,不下地不说,家里的家务也从来没干过,更不用说孝敬公婆,偏偏石家也不是什么善茬,她根本拿这个儿媳没有办法,不过两人气场不合,在家里只要一对上,准得开骂一场,周氏对这个儿媳妇是又恨又恼。
石秀秀见到婆婆语塞,眼底闪过得意,语气凉凉道:“倒是爹和娘在村里几十年,坐在这里号哭,还不如自己去问问。”
“你€€€€你这个贱人€€€€”
“够了€€€€”老向头喝道,“都别愣着,还不快把大郎抬进屋去。”
众人不再敢吱声,向老二一人抬不动,眼睛往周围扫了下,看见向老三却只是锤了锤自己的腿,并没有要帮忙的迹象,向有才更是抱着胳膊冷眼旁观,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
周氏无法只得从地上爬起来,去抬向大郎的腿,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把人弄到床上。
再指挥儿媳去检查向大郎的身体,石秀秀做出一副要吐的模样表示不舒服,直接往茅厕去了,周氏气得直咬牙。
“爹,你看,背后的衣服都被勾烂了,看样子是直接被人给拖了一路回来。”向老二将儿子的身子翻过来,露出背后被刮得破破烂烂的衣服和刮痕累累的皮肤。
老向头一听气得浑身发抖,随后才拍着桌子道:“是谁这么胆大包天敢动向家的人!老二你赶紧去打听打听,他今晚都去了哪儿?”
向老三幸灾乐祸地插嘴道:“还能去哪儿,和张春景鬼混去了呗。”
“那就去张春景家问个清楚,好歹也得把药钱拿回来。”
向老二没得办法,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赶忙点着火把出门去了。
没过多久就回来了,说张春景睡下了,不愿开门,也不答话,不知道咋回事。
老向头见他无功而返,骂他猪脑子,又遣他去村正那里问。
不要一会儿,向老二又回来了,给的回答和刚刚一样,“村正也睡下了,怎么拍门都拍不开,其他几家也是,真是奇了怪了。”
老向头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沉着脸道:“定是这败家子做了什么出格的事,被村里的人一起揍了,现在谁都不向咱们了,行了,今晚就不去了,现在去也没人给你开门,等明早再说。”
若是以往,向婆子定是闹翻了天,毕竟是自家亲亲大孙子受人欺负,大半夜也要从村头到村尾都骂一遍,可今晚却难得安静,一声不吭。
直到躺下,老向头道:“明日一大早你去找各家婆子打听是咋回事,这些女人嘴碎,定能问出点东西来,不能让大孙子白受这顿打。”
向婆子没好气道:“我不去,让老二媳妇去。”
“老二媳妇能问出个什么东西。”老向头没好气道。
“我半截身子快入土了,不想再操这份心了。”
“一个个不是你儿子就是你孙子,你不操心谁操心!”
向婆子这下是真不爽了:“那你咋不操心,说得好像不是你儿子孙子似的,当初我们两个一起在的牢里,家里明明就有二十两银子,可最后却只拿出了十两去,还有另外十两呢,让二房一家子分了个精光,留着我在牢里等死,现在遇上事了就别再指望我了。”
老向头听到这话,转过来无奈道:“我就知道你心里还藏着这个疙瘩,当初我也说过了,出来了就会找银子救你,可你隔两天就被放回来了,家里也就没必要再筹银子了,再说了,你现在人也好好的,还想怎么样?”
向婆子呵了一声,“要不是牢头嫌弃我在牢里浪费粮食,我能出得来?我回来的时候你们在做什么,一个个跟二大爷似的在家里躺闲,什么时候想过我!”
“你真是个心冷眼冷的婆子,这些孩子都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你难道还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败下去不成?”
“你都能我为什么不能。”向婆子反驳道。
老向头气不打一处来,抬起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很是清脆。
向婆子闭了嘴没再说话,捂着脸起了身,抱着木枕往堂屋去了。
老向头满肚子的气无处可发,一把将床边柜子上的东西给扫落在地,乒乒乓乓的好不刺耳。
各房缩在自己的地盘,没人出来理会。
直到第二天一大早,向老二夫妇起来后挨家挨户去询问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到底是谁打了他们儿子,每个人皆是摇头,都表示不知道,没看见。
夫妇二人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地回家了。
直到中午向大郎醒来,众人才得知是梨花动的手。
周氏气得七窍生烟,挽起袖子就准备往东山脚去找大根一家子算账。
然而还没出门,家门口就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来人张口就是骂,骂向大郎不是人,要诱拐自家孙女去卖。
不是曾婆子还有谁。
周氏刚正在气头上,曾婆子这一来更是让她火上浇油,指着对方的鼻子骂道:“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如今我儿子都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了,什么时候去拐你孙女了?你给我滚回家去,别在我家门口喷粪!”
曾婆子闻言拍手道:“看吧,这就是报应!真是老天有眼!最好让他一辈子都下不来床,死了更好!他要是死了,我明天就去买鞭炮来放!”
周氏气得浑身发抖,“你这个贱婆子!心比锅底还黑!竟然敢诅咒别人家孩子死!你才是不得好死的那个人!”
“老婆子我不像你和你婆婆那样,带着别人家的女儿上街去卖!老天罚不到我头上!倒是你们向家人坏事做尽,就等着老天收了你们吧!”
周氏被戳到了痛处,顿时说不出话来。当初卖梨花那件事如今已是众人皆知,更可恨的是那十两银子后面又被拿了回去,还被那群人贩子另外讹了二十两。每每想起这件事,她就恨得咬牙切齿。
周氏自己骂不过曾婆子,只得转头将矛头对准了自己的儿媳妇,“人家都追到家里骂你丈夫了,你就跟个锯了嘴的葫芦一样一声不吭!莫不是想让别人骑到你头上来欺负你不成?”
石秀秀眼皮子一翻,没好气地道:“我现在一大声讲话就想吐,你让我怎么骂回去?”说着她还假模假样地干呕了两声。
周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就你金贵!怀个孩子才几天就叫死叫活!就好似天下就你一个人会生孩子似的!”
石秀秀懒得理她,直接钻回屋里躺去了,留下周氏一个人站在门口和曾婆子对骂。
曾婆子今早一大早才得知昨晚向大郎和张春景想对芙宝下手,憋了一肚子气,脸也不洗就直接往村头来。
张春景光棍一条门一关一个屁也不敢放,她骂着没劲,于是又往家方向来,这会儿才骂两嗓子哪里肯罢休,更是在向家门前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下来打算一天都耗在这里了。
顺着曾婆子那些骂人的话,向家人这才大概整理了思路,那就是向大郎联合张春景想利用芙宝做饵拿捏董芸,梨花和董芸交好,帮出了这个头,把向大郎打了一顿。
周氏整个脑袋嗡嗡直响,自己儿子先去招惹的别人,这要怎么样才能扳回这一局。
棘手的是,打人的是梨花那个贱人,这个婆子纯粹是胡搅蛮缠,简直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