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了,找来两根粗木头和一个板凳,在门口那里叮叮当当地又是一顿削,等弄完这些,天就已经黑了。
屋里的董芸听着她在外头的动静,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想着这人表面顺从身子里一身反骨的特质,也只能轻叹了一口气。
然而,此刻她还要面临着一个尴尬的问题€€€€她需要上茅房。
刚刚吃饭的时候没注意,加上菌菇鲜美,让那丫头给喂了一大碗鸡汤,这会儿小腹胀胀的有点想小解。
她倒希望梨花快点走,自己扶着墙说不定也能勉强撑着挪到茅厕,可那人要是在,怎么可能让自己自行解决……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脚步声,少女高挑的身子出现在门口,拿着火折子将屋里的油灯给点亮,随后走到床前道:“我抱你去茅房。”
董芸的耳朵瞬间就热了,她下意识地拒绝:“我没有想上茅房。”
梨花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你喝了那么一大碗鸡汤,今天又下着雨,你也没出汗。我都去了两趟了,你再能忍也得去一次吧。”
董芸坚持道:“不要你抱,天黑了你赶紧回去,我待会儿自己去。”
梨花轻笑一声:“就你现在这个样子,天黑了能自己去?不过我给你做了个恭桶,你要不想去就在屋内解决。”
说着从屋外拿了个东西进来,是一个剜了一个大洞的凳子,还有个盆子。
董芸瞬间就觉得臊得不行,再次出言赶她。
梨花对她赶人的话已经免疫了,将凳子和恭桶摆好,随即走到床边,一把将她抱起,挨近那张特制的凳子,道:“扶着柜子,我给你解裤子。”
董芸只觉得羞愤难当,伸手去推她。
梨花被她这小动作给挠得上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股劲儿,用力地一把将她搂住,嘴唇也咬了上去。
怀里的女人呜咽一声,还想挣扎,但身子被箍得太紧,上边的唇又被梨花强势攻入,贝齿被撑开吮住了舌头,瞬间就歇了声。
就这样浅浅地含了一会儿,董芸才渐渐恢复了神志,用力将人推开。
梨花偷香成功,心里一股火也下去了,不过也没再跟她商量,一只手揽着她的腰,一只手撩了她的裙子解了她里边的亵裤,将她安置在剜了洞的椅子上,道:“人有三急,没什么可害臊的,你慢慢来,我出外头去等。”
说着不待她回应,就起身出去并关上了门。
董芸被一群人从小伺候到大,各种隐私小事在宫女太监眼中,都被当成一件大事对待,根本毫无隐私可言,她也没觉得害臊,都习以为常了。
更何况一路逃亡,都伪装得了乞丐婆子,还有什么苦是不能吃的。
可是偏偏是面对这个人,却忍不住生出一丝羞赧来。
好在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女人,她压着还在疯狂跳动的心脏,努力适应这个新型的恭桶。
但脑子里还停留在前一秒被少女强势入侵的场景。
不禁有些头疼,明明已经在克制着将人推开了,可是怎么感觉两人之间的磁场却愈演愈烈呢?
口腔里似乎还残留着被肆虐过的感觉,想着刚刚还含着她那根火热的舌头……董芸不禁呼吸一滞。
终于完事,为了不让那人进来给自己扯裙裤,董芸艰难地自己将裤子拉起来,扶着柜子往床边挪。
谁知门外的人听到里头的动静,推了开门。
于是乎,董芸又不出意外地落入了少女的怀里,很快就被安置在床上。
看着对方手脚利索地将盆子端出去,她红着脸撇开了眼神。
等梨花再进来的时候,她鼓着眼睛瞪着对方,但已经说不出驱赶的话了。今天说了不知道三次还是四次了,对方哪一次不应得好好的,可哪一次又真的答应下来了。
梨花轻声说道:“今天有些晚了,明日我烧好水,给你洗洗头发。”
董芸是很想反驳,但看着自己的手,至少十日之内是不能碰水了,今天又在泥水里滚了一圈,要等十天,哪里能忍得了。
逃亡有逃亡的活法,但现在不是……
梨花道:“我让芙宝去和她奶睡了,免得她晚上睡觉不老实,踢到你的伤口。”
董芸无力地哦了一声。
两人的角色微妙地反转了过来,之前是她发号施令让梨花离开,梨花虽然表面应承,却依旧我行我素。现在轮到梨花来安排她的生活,她动弹不得,又无法拒绝,只能像埋在沙子里的鸵鸟一样,装聋作哑,默默接受了对方的安排。
“芙宝不在,你身子不方便,身边离不了人,晚上我就睡你屋里了。”
董芸一听,急急道:“我晚上不用起夜,你回去歇着吧,你……今天也累坏了。”
没能把人推远,倒还让人登堂入室了!
梨花却顺着她的话道:“我在哪儿都能睡,这里也能休息,我看你柜子里还有一张被子,我就睡在旁边的榻上。”
董芸无奈地叹了口气:“梨花,你真的不用这样,你这样……让我心里实在不安。”
梨花哦了一声,转身打开柜子将被褥拿出来铺在榻上:“姐姐困了吗?我准备吹油灯了,还是你想亮着睡?”
董芸彻底没了辙,转过身朝着里侧气鼓鼓地躺下。
梨花看着她那小模样,嘴角微微勾了勾,想着张大夫白日里的交代,还是留了灯。
直到半夜,果然被床对面的呻/吟声给惊醒,赶忙起身,一摸女人的脑袋,触手就是滚烫。
急忙去了外头舀水,将毛巾打湿,敷到对方的额头上。
又解开她的衣裳,用另外一条毛巾一点一点擦拭着她的脖子,腋下和大腿根部,一遍又一遍。
直到温度渐渐降了下来,这才松了一口气,挨着她的身边躺了下来,半睡半醒之间,手掌还时不时往她额头上探着。
而此时的董芸也有了短暂的清醒,默默地流了会儿眼泪,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
梨花又伺候她洗漱解了手,经历昨日那一轮,今日这次倒是没那么尴尬,只是董芸原本的羞赧逐渐又变成了内疚,内疚着自己现在拖累她,照这么发展下去将来还要拖累她,心里情绪反复折腾,整个人变得恹恹,加上身子伤痛,连半碗面都吃不完。
梨花见她吃得少,心里也难过,让芙宝跟着一起哄,她这才勉强又吃了半碗。
收拾完了,见到炉子上水热,又抱着董芸到了榻上,让她的脑袋搭在床沿,垫了个凳子给她洗头发。
来来回回折腾几次换了几次水,总算是把一头秀发洗干净,再细细给她擦拭。
夏寻雁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梨花见她来,站起身给她拿了凳子,自己就出了屋子,给她们留说话的空间。
如今在梨花面前,两人的关系已经不是秘密,董芸也再懒得装模作样,靠在床上淡淡问道:“不是要授课吗,怎么得闲过来了?”
夏寻雁即使坐着,腰杆也笔直端正,宛如一棵苍松。
“晌午学生用饭,我过来看看。”
她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不徐不疾,目光落在了董芸刚洗过的头发上,“她把你照顾得很好。”
董芸听到这话,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倒宁愿她不要对我这么好。”
夏寻雁:“你一再拒绝,她会伤心的。”
董芸:“一时伤心总好过一世连累。”
夏寻雁摇了摇头:“明月啊,你不能总是这么想。你觉得自己活着是对别人的负担,但你有没有想过,没有人把这些当成负担?护卫为掩护你身死,这是他们的职责所在。你活下来,他们就是死得荣耀。”
“你以为不是为了你,你五姑姑就不会被赐婚羯族吗?不要把所有的担子都压在自己的身上,这样太累了。”
董芸沉默片刻,突然盯着夏寻雁问道:“那你呢?”
夏寻雁苦笑一声:“我啊……我祖父看不过宇文敬的为人,借病致仕归田,三请仍不出山,夏氏式微。你觉得就算不是因为你,我还能独善其身吗?”
董芸以前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之前每每想到渡江的那一夜,她就觉得难受得不行。如今听到当事人在自己面前风轻云淡地提起这件事,她突然有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夏寻雁看了看门口,继续说道:“她很聪明,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董芸咬着唇,一言不发。
夏寻雁这才转了话题询问伤口的事,见她确实是在恢复中,又见梨花把她照顾得很好,也终于完全放下心来。
聊了一会儿,看着时间差不多,这才起身告辞。
梨花在灶房里忙活了一阵,见她出门,赶忙追上来道:“夫子,我做了午食了,您吃点再走吧。”
夏寻雁笑道:“杏花也做了饭,我得回去跟她一起吃,若是我不吃剩了,该被那小丫头念叨了。”
说着撑着小伞,一身飘逸离去。
今日吃的是菌菇炒肉和野菜蛋花汤,梨花在系统的指导下,磕磕绊绊地也总算做好,总之盐分和火候保持好,饭菜味道都不会太差。
董芸自夏寻雁来了一趟后,心情稍稍好了一些,鸡蛋是梨花家老黄鸡下的,蛋汤好喝,娘俩算是喝了干干净净,至于菌菇炒瘦肉,董芸吃了菌菇,肉则大部分进了梨花的肚子。
梨花看着她挑剔的样子,心里盘算着下午再上一趟山,给她寻些野味。
系统自从昨日梨花暴揍刘有铁后,就不太敢招惹她,这会儿竟讨好道:“宿主,你知道为什么你董姐姐不爱吃猪肉吗?”
“为什么?”
“因为这些猪都不阉,口感不好。”
梨花哪知道这些,对她来说,能有肉吃就不错了,哪还能去追求口感,在她看来,猪肉就是那个味儿,这不挺好吃的吗?
也只有董芸这种自小锦衣玉食的人才能品出不同来。
可这又如何,她天生就是皇家贵胄,本该一生不惹尘埃,无奈命途多舛明珠蒙尘,没了往日的骄傲,舍弃了昔日的排场与奢华,仅剩的这点口味上的挑剔,自己难道还不能满足她了?
自己的确不能如夫子那样能吟风弄月出口成章,可昨日发生的那一遭,换成夫子来救姐姐,她能否做到?
如果说以前梨花是自卑的,那么如今她开始多了一些底气。
想起昨晚上再次亲了姐姐之后,姐姐的反应……
梨花忍不住咬着唇。
以前懵懂不知事,从未在乎两人之间的身份差距,后来慢慢长了智慧开了眼界,就变得诚惶诚恐起来。但这一刻,她发其实这些东西说重要也不重要,说不重要也重要,姐姐喜欢才是重要。
不出意外,姐姐当然是喜欢自己的。
第80章 喂饭
梨花下晌又准备往山上去了, 出门之前把昨晚上削好的两条拐杖靠在床前道:“我要出去一趟,你要是实在不得不下床,就用这玩意儿, 卡在腋下走起来不是难事。”
董芸一个上午并没有察觉她在准备这些东西,问道:“什么时候做的?”
梨花道:“昨晚和那椅子一起弄的。”
董芸想起刚刚她又抱着自己去解了一次手, 气得牙痒痒的,没好气道:“有这东西你怎么不早些拿出来,抱着我搬上搬下的很好玩吗。”
梨花道:“这拐杖用得有我顺手?有我在这儿你要什么拐杖?”
董芸如今发现自己不管怎么说, 好像已经没办法像以前那么奏效了,俏脸一沉, 道:“你现在油嘴滑舌, 不再像以前那样乖巧听话, 我不欲与你多说话,你要干什么便干什么去。”
说着转过身去,拿着后背对着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