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高岭之花种田养娃打天下 第177章

“这么多天过去了,慕容九天那边一点进展都没有,糟坊的生意被人抢了个精光,连晋城衙门曲辕犁的合作事宜都被钱家捷足先登。你就是这么回报阿父的信任?”

李莲心抬起头,“晋城如今百废待兴,慕容九天忙于事务,我多次邀约,也未能如愿€€€€”

“狡辩!”李文通粗暴地打断她的话,脸上露出鄙夷之色,“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怎么不学学你母亲,衣服一脱便万事成?慕容九天一介莽汉,难道你还拿不下他?”

李莲心面无表情地听着这些刺耳的言辞,声音依旧平静如水:“堂堂沱东李家为了拉拢一个小小城主,还需要将女儿送到人家的床上,大兄若是觉得这事传出去很光彩的话,妹妹倒是没什么问题。”

李文通冷哼一声:“真是长着一张巧嘴,跟你那母亲一样,迷得男人为她逼死嫡妻,生下你这个孽种!”

李莲心听他屡屡提起母亲,眼底闪过恨意,道:“杀人夺妻,囚于铜楼,却反倒被大兄说成是我母亲的错,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大兄想说什么便说什么罢了。”

她的话音未落,李文通便怒不可遏地跨前一步,狠狠地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

“你这个贱种,也敢跟我顶嘴?付雪那个贱货,如果她不是蓄意勾引我父亲,我母亲怎么会郁郁而终?如果不是她,沱东李家何至于被外人谈论时只记得那陈年艳史,而不是祖祖辈辈辛苦打造的数百年基业。”

李莲心冷冷地笑了笑,她的眼底闪过一丝恨意:“你父亲自己造的孽,你却要怪罪在我母亲头,大兄当真是偏心得很!若非当年李玄横插一脚,我母亲现在指不定过着怎样的神仙日子呢。”

李文通顿时满面扭曲,“什么你父亲我父亲,你我都是一个爹,而我是正统的种子,你不过是个下贱的贱种,父亲再怎么荒唐,但没有他就没有你这个贱种,你想活下去,还得看他脸色,看我这个大兄的脸色!你最好搞清楚自己在这个家里的位置,管好自己那张破嘴!”

李莲心低下头,眼底尽是讽刺:“是,妹妹明白,大兄教训的是。”

李文通看她左右不顺,骂骂咧咧出门去了。

跪在身后的仆女见他离去,不禁松了口气,赶忙上前搀扶着李莲心,将她搀到椅子上坐好,拿起手巾轻轻地擦拭着她红肿的脸庞,心疼道:“主子,大公子太过分了!”

然而李莲心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淡淡道:“他又不是今天才过分。”

仆女跺了跺脚:“平日在家中这样也就罢了,在外头还是如此,一点面子都不给您留,当真让人心寒。”

李莲心只是摇了摇头:“心寒有什么用,李玄若是死了,以后这个家还是他当家,只要我们在这个家一天,就得看他脸色,心再寒,也无济于事。”

仆女不禁鼻子一酸,“大公子对主子尚且都是这个模样,对文昭公子就更不用说了,往时主子在,还能护着文昭公子,您一走,他就是个受气包。”

李莲心叹了一口气,“好在李文通现在出来了,阿昭在家里,也能好受一些。”

第137章 隐情

大柳树村。

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骑着马冲进村子。

村口有人已经在收稻谷了, 男人见到路边有村民,瞬间勒住缰绳,那匹骏马高扬前蹄, 一声长嘶划破午后的宁静。

男人目光如炬,盯住眼前的村民问道:“这里可是大柳树村?”

张春生刚从稻谷堆中直起身, 手中还抓着一把黄澄澄的稻谷。他抬头一看,被那男人的气势震慑,不由自主地回答:“此地正是大柳树村, 客要找何人?”

男人眉头紧皱,声音急切:“先前有一个叫做夏寻雁的女子, 曾在此村执教, 她人现在何处?”

张春生瞬间警觉起来。

自从出了公主被反贼张孝师骗走一事后, 大柳树村村民对外来打探公主和夫子下落的人都尤为警惕。

他轻描淡写道:“哦,那女子啊,早几个月前已离村而去了。”

男人一听,神色立即变得焦躁。

“她去了哪里?”

张春生摇了摇头:“这咱也不知道啊,她走的时候也没跟大伙儿说。”

男人咬牙追问:“她为什么要走?她在这里教书不是教得好好的吗,怎么突然要走, 是不是你们村子里的人欺负她了?”

张春生瞬间就不高兴了:“你这人怎么说话,上来不分青红皂白就责备我们村子里的人, 她腿长在身上,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我们又拦不住她!”

男人的手紧握成拳, 关节发白,眼中徒生出一股戾气, 突然跳下马来,大步走到张春生面前, 一把拎起他的衣领,低喝道:“她性子沉稳淡薄,干得好好的怎么会走,定是你们做了什么事惹了她不快,她这才走的!”

张春生个子矮小,被他如提小鸡般拎起,双脚离地乱蹬,吓得大呼小叫。

他妻子儿子见状,急忙冲上前来,附近的村民也闻声围拢过来。

“你想干什么,进了村子就想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有村民骂道.

男人瞪圆了双眼,怒吼道:“我乃凌州镇南将军孙迁,来寻我妻子夏氏,谁敢拦我!”

说完将张春生往地上一丢,扫视周围这群人一眼,“关于夏氏的事,尔等若知情不报,就是与朝廷为敌!”

村民们被他的气势所震住,一时间鸦雀无声。

倒不是因为他有官爵在身,就算是有官爵在身又怎么样,他们见过更大的,镇南将军又怎么样,能大过公主吗?

很快便有人壮着胆子反驳道:“夏夫子明明是寡妇之身,何来丈夫一说?”

孙迁一听,脸色一沉如同乌云压顶,声音冰冷:“我当年奉命出征北蛮,被困敌境,手下寻不见我,这才误传我阵亡消息,但是我没死!我今日回来就是要寻吾妻回去!”

众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这人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但仍心怀警惕。

有人出声道:“镇南将军,夏夫子已经不在我们大柳树村了,你还是去别处寻她吧。”

孙迁脸色依旧阴沉沉的,“据我所得消息,她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你们大柳树村,除了这里,我还能去哪里找?”

“那也没办法啊,我们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儿。”村民回道。

孙迁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最后问道:“她先前在村子里的时候,与谁家走得最近?”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无人敢答。

孙迁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猛地拉过离他最近的一个村民,手中佩刀出鞘,抵在那人的脖子上,厉声道:“说!不说我就杀了你!”

那人被吓得魂飞魄散,双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其他村民见状,纷纷指向东山脚的方向。

孙迁得了答案,收了刀,将那人推开。翻身上了马,朝东山脚方向奔而去。

大根和熊氏在地里割稻谷,芙宝在树荫底下逗着大黑狗玩,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

见到有马蹄声传来,夫妻二人循声望去,远远看上去是个陌生人。

芙宝抬头一看不是梨花,失望地低下头去。

大根怕是城里来捎信的官差,连忙对熊氏说道:“我去看看。”

说着便收起镰刀,朝家的方向走去。

熊氏看了一眼天上的日头,也收拾了一下农具,唤上芙宝一起回家。

乡下没有关院门的习惯,男人径直入了内,叫了几声不见人影,正要转身往外走,却见到门口走来一个汉子。

便开口问道:“凌州镇南将军之妻夏氏,先前是不是住在你们家里一段时日?”

大根看着他,问道:“你是何人?”

“我便是镇南将军孙迁,夏氏的丈夫,特来寻妻归家。”

大根一听,和先前村民的反应一样,惊讶不已,但没办法验证对方的身份,也斟酌着回道:“夏夫子来鄞州,被贼寇劫持,为我女儿所救,确实住过我们家里一段时间。后来村里得知她是夏相孙女,请她去给孩子们教书,自那以后她就搬到学堂去住。不过夏夫子三个多月前已经走了,具体去了哪儿,我们也不得而知。”

孙迁却很快抓住了重点,问道:“你女儿呢?”

大根道:“孙将军要找夫子便自行去找便是了,无需再寻我女儿,我已经将我所知告知€€€€”

“我问你,你女儿呢!”孙迁看着大根,咄咄逼人。

正在这时,芙宝从外头哒哒哒地跑了进来,孙迁见状,一把捞住小姑娘,那如鹰爪一般的手指就扣在小团子细嫩的脖子上。

“回话!”

芙宝吓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大根大惊失色,连忙喊道:“你做什么对一个孩子动手€€€€”

孙迁却置若罔闻,冷冷地看着大根道:“让女儿出来见我!否则我就抠烂她的喉咙!”

“我数到三€€€€”

大根瞬间慌了神,连忙说道:“我女儿在青梅庄,她是雾隐军的领队€€€€”

孙迁这才将芙宝放下。

熊氏在外头听到孩子哭声,赶忙冲了进来,只见孙迁那只如铁钳般的大手刚刚松开芙宝细嫩的脖子,孩子正惊魂未定地大哭着。

她双眼瞪得溜圆,仿佛要喷出火来,就要上前去推搡孙迁,却被大根一把抓住了胳膊。

见男人把芙宝放下,大根这才放开她。

熊氏再顾不得其他,一个箭步冲上前,紧紧将芙宝搂进怀里,不住安慰。

孙迁得知了所需的信息,不再理会其他,转身大步走出屋子,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熊氏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齿,“这天下怎么会有如此丧心病狂之人,竟然拿一个孩子来威胁人!这种人死了都比活着强!夏夫子那么善良的人,怎么会嫁给这样一个恶魔!”

说着转头瞪向丈夫大根,催促道:“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告诉女儿这个消息!万一出了什么大事,那可就糟了!”

大根闻言,如梦初醒,赶忙跑去牛棚牵马。

先前为了方便和村子联络,梨花给家里也留了两匹好马。

上了马后,大根小心翼翼地避开平日进城的大道,抄了一条小路朝着青梅庄方向跑去。

马是好马,二十多里路跑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不出意外他会比孙迁先到达青梅庄,毕竟那男人人生地不熟,多少要停下来打听一下位置。

然而到的时候,却得知梨花不在青梅庄。

大根心中一紧,赶忙吩咐门口的守卫:“若是有人来找梨花,就说她不在庄内,要找人就让他等着!”

守卫是荷村的人,自然认得大根,一口应承下来。

大根不敢耽搁,又调转马头朝城里方向奔去。

好在梨花今日就在衙门,见到老父匆忙赶来,忙问怎么回事。

大根当着她和董芸的面,把孙迁前往大柳树村寻找夏夫子的事说了一遍,包括他如何拿芙宝作为要挟的细节也没有遗漏。

董芸听完之后脸色骤变,“当初阿雁是为了救我才委身于孙迁那个畜生!如此乘人之危的恶贼,原想着死了更好,没想到他居然还活着回来!”

夏寻雁嫁镇南将军的内情,梨花先前并不十分清楚,如今听到死去的人活着回来,不禁担心道:“可不管怎么样,他名义上仍是夫子的丈夫,若是他要求夫子跟他回孙家,那该如何是好?”

董芸冷笑道:“阿雁嫁给他之后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因为没能拦截住我,孙迁被降了一爵,更是被派去北边平乱。直到战死的消息传来,孙家便认为阿雁是不祥之人,将她逐出家门划出族谱,她的贴身衣服、被褥及所用首饰等一切用具被尽数丢出府外,任由那些乞丐疯抢……孙家这样的人家,她如何还能回去?”

“从孙家出来后,她孤身一人,无处可去。京都夏家,夏相致仕归隐,又被宇文敬随时监控,对她无暇顾及。她自幼母亲就去世,父亲续弦纳妾后对她渐渐地不闻不问,又因她年少才情出挑,被庶弟庶妹所嫉妒,乐得见她不好,又岂会管她死活。”

先前因和公主通信的事,董芸与夏寻雁细聊了分别之后的境况,尽管对方避重就轻不过寥寥数语,可董芸又如何不知道她当时处境艰难。

也就是那时候,长公主的人偷偷悄悄找到她,帮她度过了那段最艰难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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