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夏寻雁这样的体质,肌肤上都罕见地渗出了一层薄汗。
其间更是换了张褥子。
看心爱的女人浑身发颤,哪里还有平日清冷高贵的模样,慕容锦心中无比满足,更是怜爱不已,倾身将她搂在怀里,细细地亲吻着她的脸颊。
直到对方渐渐平复下来,她才出声。
“明日我去找皇姐要两颗药丸吧。”
夏寻雁浑身发软,还沉浸在刚才的愉悦之中,冷不丁听她突然来这么一句,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想要孩子?”
慕容锦嗯了一声,“想,你喜欢小孩子吗。”
夏寻雁在被子下摩挲着她的手。
“喜欢的。”
喜欢她们的孩子。
慕容锦道:“在没遇到你之前,我也早就做好了嫁人生子的心理准备,反正天底下大部分女人的人生都是这么安排的。那时心想着,有个人,能容许我婚后继续行侠仗义游走江湖,我还是挺愿意为他生儿育女。”
“现在有了这么个人,她爱我,我也爱她,我焉有不愿意的道理?”
而且自从她和夏寻雁在一起后,爹娘虽然是同意了,但她能感受到他们的忧心忡忡。尤其是她爹,总担心她们将来老了孤零零的。
要是能有个孩子,爹娘就不应担心了。
夏寻雁听到她说着情话,说愿意为自己生儿育女,心跳得有些厉害。
却很快就听旁边这人不解风情地道:“呃……你会不会觉得孩子跟你没有血缘关系就不太乐意……”
夏寻雁本是个斯文人,在床上不做那事的时候,一向都是规规矩矩,如今听到慕容锦这么一说,忍不住转过头在她肩膀上咬了一口。
听到对方嘶的一声后才松口。
“梨花和芙宝有血缘关系吗,陛下不也不是芙宝的亲生母亲,你却把我想得这般自私又小肚量,是我平日哪里让你有这样的错觉?”
慕容锦嘿嘿地干笑了两声,“我这不是把丑话说前头,好让你来反驳吗?”
夏寻雁转头看着她,问道:“为什么不让我生?”
慕容锦侧过身子搂着她的腰,道:“你身子骨不好,当年你和我阿姐冬日下寒江的事阿姐已经和我说了,本意是让我平日关心你的身子注意给你保暖。你说我怎么舍得让你这个小身板为我生儿育女。”
夏寻雁道:“还说我,你自己当初受了多重的伤你都忘记了吗?”
慕容锦摇了摇头:“我这个是外伤,好了就好,不像你,是内伤,浸蚀肺腑。”
夏寻雁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问道:“你是不是觉得皇家子嗣凋零,又不想你阿姐过于为难,才想主动分担?”
慕容锦笑道:“是有这层意思在里面,毕竟我也不愿阿姐身子受损了还要为了皇室血脉去受孕。但前提是我也挺喜欢小孩子,要是能生一个跟芙宝一样的,可可爱爱,软软糯糯的,叫我娘亲叫你母亲,就觉得心里软软的好不欢喜。”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她的这位丞相大人,自小就没了母亲,有了继母之后,父亲对她就再不闻不问,也不受兄弟姐妹的待见,她二十多年的人生,大多是与孤独作伴,还经历了被亲人遗弃被无良婆家驱赶的遭遇,她想给她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
孩子无疑是一个家里最好的调剂品。尤其是阿雁冷冷清清的性子,和一个软糯调皮的小坏蛋处在一起,被那小家伙像猫儿一样地往身上爬手忙脚乱的巨大反差,光是想象,就直接击中了她的内心。
听她这么一描述,夏寻雁眼珠子动了动。
家。
听着就很温暖呢。
“可我也不愿你辛苦……”她挨着慕容锦的颈窝,闷闷道。
慕容锦抱着她道:“寻常人家女子,无法阻隔受孕,一生都在不停生育的道路上,等年老的时候肚皮才能闲得一刻,可年轻大好的时光也过去了。比起她们,我们能随时云雨,又不用担心生育问题,什么时候想要孩子还能定个日子,要幸运多了。”
“至少在我们俩这儿,孩子是受期盼而来,是美好而不是负担。”
“对我来说,不是辛苦。”
“当然,你要是实在也想当母亲,我们先去找太医看看可不可行€€€€”
夏寻雁听了,环住她腰的手紧了紧,摇头道:“我没这个想法,但如果你想要孩子又不想生,我就生。”
慕容锦一把搂住她,狠狠地啵了一声在她脸上,口中嗔道:“自己什么体质不自知,还想来跟我逞强。”
转口又道:“不过我现在才二十又一,咱们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我可不想每天晚上挺着大肚子跟你做,至少要等个一年我再吃那个药丸子。”
夏寻雁听她这么大落落地把床笫之事给说出来,耳朵一红,道:“什么时候都行,但不能太晚,年纪大了不好生。”
慕容锦满口答应。
见她歇好,又蠢蠢欲动起来,伸手去抱她,道:“眼下还早,咱们再做一轮好不好,我还没够……”
最近慕容锦回去跟江娘子学厨艺,小有所成,三天两头给小夏相煲汤,又监督她的工作时间,夏寻雁觉得自己身子似乎没以前那么羸弱,甚至还胖了好几斤。
身子好了,时间多了些,就有精力培养性趣爱好。
加上两人夜夜笙歌,夏寻雁被她解锁了超多姿势,早已没了之前的拘谨害怕,如今刚享受到这种蚀骨的滋味,又怎能按捺得住。
被慕容锦稍稍一撩拨,就直接软了身子,与她纠缠一起。
第204章 (瑛慧)生生世世
水波一荡一荡。
大长公感觉自己就像是泡在水中一般, 意识魂魄也在这沉沉浮浮之间出了窍,飘在半空中,毫无目的地往前飞去。
最后来到一个熟悉的地方。
那是她二十多岁以前在上京皇宫中的寝殿。
她恍惚记得, 在西塞濒死之际,也曾梦回这个地方。
却不知道怎的这会儿又回来了。
依旧是浓浓的酒味。
她看到喝得烂醉如泥的自己, 一边哭着一边往自己嘴里不停灌酒。
突然,一阵细碎而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名身着淡青色襦裙的少女急匆匆地闯了进来。
少女明眸皓齿, 已初具倾国倾城之姿。
见到长公主这个模样,急得两眼通红, 想都不想就上前来夺她的酒杯。
“皇姐, 别再喝了, 求你了€€€€”
少女焦急地劝阻着,试图安抚长公主的情绪。
却不想,眼前的长公主迷迷糊糊抬起头,捧着她的脸就凑上来。
少女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她本能地往后仰去,试图躲避。
“皇姐, 你看清楚了,我是慧儿, 不是李月娥,我是妹妹啊€€€€”
少女急切地辩解着,同时用力推开她。
但长公主却仿佛没有听到似的, 用力地环住她的腰,将她的手紧紧贴在自己胸前, 眼中含泪地恳求:“你摸摸我……你要了我,就不要再想嫁给别人了, 好不好。”
听到这话,少女瞬间愣住了。
手指尖传来的触感让她心跳加速,不知所措。
“不,皇姐,你醉了……”少女咬着牙,似乎也在跟自己内心剧烈搏斗着,试图挣脱女人的怀抱。
然而,此刻的长公主却已经胡乱地扯掉了身上的衣裳,将她紧紧拉向自己。
少女被眼前的春光晃花了眼睛,在对方大力地拉扯之下,最后理智终于崩塌,埋下头去,迎上了她的唇。
天上的这缕意识目睹了这一切,大长公主内心几乎崩溃。
当年慧儿并没有错啊,是自己强行引诱,她才与自己发生关系。
直到后面坦诚相对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眼前的人不是李月娥,但那时的慧儿已经被诱惑得失了神智。
她所有的记忆也是从这时候才开始。
但这个时候她并没有抗拒,因为身子已经动情。在得知与李月娥几乎没有可能之后,她放任了一切的发生。
如今再看全貌,慧儿的确无过。
即使是她在上边。
她们之间最多是你情我愿,没有受害者,也没有施暴者。
那么,李月娥自作主张的报复,就是赤裸裸的陷害。
说到底,自己才是始作俑者!
随着意识颤动,眼前一花,场景瞬间切换到了那个即将启程前往西塞的夜晚。
少女冲入她的寝殿,双眼红肿,声音哽咽,一遍遍地哀求着。
“皇姐,带我一起走吧!我求求你了,我不想嫁人,不想被困在这京都的牢笼里……”
“让我和你一起去西塞好不好?”
“是我错了,你原谅我,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带我一起走吧……”
可怜的人啊,从始至终,都一直觉得是她的错。
她那时候才多大啊。
在她的心里,一直将那晚的过错揽到了自己身上。
以至于这么些年来,她一直在赎罪。
即使面对李月娥以爱人的名义屡次陷害,她也觉得是自己应得的惩罚。
看着跪在跟前的少女,那一缕意识抑制不住地颤抖。
她后来知道,自己出发去西塞的当日,她被关在寝宫里,哭了一天一夜。
半年之后,她去求母后,下嫁病秧子。
原本纯真的女孩,慢慢地,变了个样。
尤其病秧子死后,她在自己的公主府里,收纳了一批又一批的歌妓和舞女,终日寻欢作乐。
从那时起,她的名声开始变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