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抱歉大家,今天不是“酒后越界”,是“酒后闹别扭”(._.)确实即将越界了,不过这次不是因为酒。
◇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目标
那晚在丽都中庭的谈话,表面上是和平结束,实际上不欢而散。
临走前靳以宁让边亭好好考虑他的提议,其实只给了边亭两个选择,一是远走他乡,远离风暴中心。二是继续留在四海,安心当个游离在外的边缘人。
边亭哪个都不想选,靳以宁也寸步不让,于是一场冷战就这么开始了,连神经粗如丁嘉文都好奇地来打听,他最近又怎么惹到老板了。
有很长一段时间,靳以宁不再时时把边亭带在身边。边亭忽然就有了空余时间,他没有其他地方可去,索性就都泡在了学校里。
周六的中午,教学楼里一派冷清,边亭坐在消防通道的台阶上,腿间摆着电脑,鼻梁上架着防蓝光眼镜,手指一刻不停歇地在键盘上敲击着。
他在赶论文,离蒋楚君给他划的deadline,只剩下两天了。
今天秦冕也在,为了契合校园氛围,他特地穿了一身宽松T恤配牛仔裤,打扮得像个男大学生,刚一露面,边亭就嘲笑他老黄瓜刷绿漆。
“你说请我吃饭。”秦冕瞅了眼手里干巴巴的三明治,难以置信,“就吃这个?”
“有得吃就不错了。”边亭空出一只手,从塑料袋里划拉出一杯冰美式,打发他,“喏,拿着喝。”
秦冕接过咖啡,愁眉苦脸地吸了一大口。
“依照你的推断,这条水路的终点位于M国边境,新南河下游的某处热带雨林里。”
秦冕斜斜倚靠在扶手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翻了两页边亭带来的资料,说:“为了提高运输效率,他们还打算在临近的山上打通一条秘密隧道?”
“对。”边亭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口中回答着秦冕的问题。“根据从廖文希那里得到的信息分析,这个隧道应该位于帕图山脉。”
“现在我们可以把范围缩小到M国新南河下游河段,临近帕图山脉的位置。”秦冕咬了一口手中的三明治,因为太过难吃,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但是单凭这些,还不足把这条水路上的各个站点都挖出来,需要更详细的信息。”
秦冕的顾虑很有道理,边境雨林里隐藏着许多秘密港口,如果划定了一个范围之后就展开行动,容易打草惊蛇,到时对方来个弃车保帅壮士断腕,又是一场空。
“明白,再给我一点时间。”边亭在文档上敲下一个句号,飞快地浏览了一遍前文,抬头问秦冕,“我托你帮我查的事怎么样了?”
秦冕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件事,他低头从怀里掏出一只牛皮纸袋,递给边亭,“这是港城比较有名的几个蛇头的资料。”
就在边亭即将拿走纸袋时,他又抽了回去,“你只能看看,不要轻举妄动。”
“知道。”边亭一把夺下纸袋,没好气地说了一句,“€€嗦。”
今天边亭约秦冕在大学里见面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目的,就是让他帮忙提供一些港城蛇头的信息。
究竟是谁在打着他的旗号做着人口偷渡的生意,一直让边亭耿耿于怀。
眼下各自想要的情报都拿到了,午饭姑且也算吃了,此地不宜久留,秦冕站起身,拍拍屁股,准备走人。
然而就在这时,消防门外一声闷响,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力。
一个男人的声音随即传了进来,“楚君,楚君,等等,你听我解释。”
有人来了!边亭拽起秦冕飞奔到门边,合力将门抵住。
消防通道的门打不开,虽然不符合规定,但也是常有的事,外面的人没有深想,停在门外,没有再进来。
“再多的话不必和我说,蒋天赐。”女声的情绪很激动,“我真的没有想到,你和爸爸做的居然一直都是这样的生意,那么多违禁药品,会害了多少人你们知道吗!”
是蒋楚君和蒋天赐,边亭用口型对秦冕说。
秦冕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听。
“我们只是把东西运回来,又不是我们分销出去的,那些药只是在港城没有批文,在国外都是合法的。”蒋天赐不敢再刺激她,急切地握住她的手腕,不让她走,“只要有需求,就会有市场,这生意不是我们做,也会有别人做,我们是无辜的,要怪就要怪那些买的和卖的人。”
“蒋天赐!”蒋楚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用力甩开丈夫的手,“你这是诡辩!”
“不是,楚君,我不是这个意思!”
蒋天赐的这番话没能把蒋楚君绕进去,反而让她更加生气,他不敢再说下去了,立刻换了个说辞。
他拉起蒋楚君的双手,让她看向自己,“你以为我们愿意一直这样吗?船大难掉头,我们已经没有选择了。”
“你们有得选,蒋天赐,你们都有得选。”蒋楚君闭了闭眼,眼尾有泪珠在闪烁,“回头是岸,你们还有机会的。”
“你太天真了。”蒋天赐苦笑着摇了摇头,“事情没有你想得这么简单。”
“天赐,无论是你、爸爸、还是以宁,你们不能再错下去了!”蒋楚君抹掉脸上的泪痕,“念在夫妻一场,我给你们时间自己去自首。”说这,她抬头看向蒋天赐,一根一根,掰开他掐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平静地说出几个字,“否则我就去报警。”
“楚君,你不要冲动,我爱你,我做的一切,都只是想给你最好的生活,让你没有后顾之忧地去追求你的梦想。”蒋天赐慌了神,立刻说道,“还有爸爸,爸爸那么大年纪了,你忍心让他下半辈子在牢里度过吗?”
“比起坐牢,我更不愿意看到你们万劫不复。”短短几分钟时间,江楚君已经收拾好了情绪,她不再哭,也不再激动,“我给你时间,好好考虑。”
说完,蒋楚君甩开蒋天赐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蒋天赐像无头苍蝇似的在门外转了几圈,最后狠狠踹了一脚消防门,快步追了上去。
边亭和秦冕则在门后,听了完整的墙根。
“看来要找个机会,和这位蒋大小姐聊一聊了。”二人走远之后,秦冕伸了伸蹲得发麻的脚,笑着说。
“不行,她从来没有参与过四海集团的生意。”边亭警惕起来,警告秦冕,“不要把她卷进来,蒋家这几个人没有底线,为了利益什么都做得出来。”
秦冕没有表态,拍了拍边亭的肩膀,从消防通道离开了。* *之后的几天,边亭想和蒋楚君聊一聊,奈何一直没有合适的时机。
很快,机会就来了。拍卖行的冬拍即将开始,靳以宁和蒋楚君作为VIP,都收到了预展的邀请函。
前次的不愉快还没过去,靳以宁是不会主动提出带他一起去的,边亭找上了齐连山。 齐连山揣着明白装糊涂,什么都没多问,就把他塞进了那天的排班表里。
预展这天,边亭久违地和靳以宁一起出了门。展会照例办在会展中心,去展馆的一路上靳以宁不主动说话,边亭也不开口,两人在后排一左一右地坐着,表情凝重地犹如去参加追悼会,连带前排的齐连山和丁嘉文也不敢出声。
这样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了会展中心里。靳以宁一露面就被工作人员迎走了,边亭没有跟进去,在一幅清代工笔花鸟画前站定,仿佛被这幅作品深深吸引。
边亭在这展厅里最显眼的位置前站了没一会儿,果然有人找了上来,不过这个人不是他要等的蒋楚君,而是廖文希。
“边亭!”
廖文希的外貌条件不错,身材挺拔,长相俊朗,他拨开人群走向边亭,毫不在意周围探究的目光,热情招呼道,“这么巧,居然在这里遇见。”
边亭点头和他问了声好,又指向不远处的珠宝展区,对廖文希说,“和老板一起来的。”
廖文希挑了挑眉,往边亭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很快又收回视线,笑道,“没想到靳总对这次拍卖也感兴趣。”
边亭顺着他的话茬,问,“廖总有目标了么?”
“有是有。”廖文希故弄玄虚,“就是不知道最后能不能拿下。”
预展现场人员复杂,边亭不敢松懈,虽然他今天另有目的,但注意力也始终牵在靳以宁的身上。
他随口敷衍廖文希,“拍卖当天就能见分晓了。”
廖文希摊了摊手,意味深长地笑道,“那倒未必。”
在拍卖会的预展上,所有拍品都会展出,供嘉宾近距离观赏了解,甚至还能上手把玩。廖文希放着满屋子的奇珍异宝不去看,无所事事地站在画前,和边亭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边亭有意从他这里探出点消息,况且他还是主动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于是耐心地和他攀谈起来。
就在二人“交谈甚欢”之时,一个脖子上纹满了纹身的西装男走了进来,附在廖文希耳边低语了几句。
“你可真会挑时间,专挑休息日送过来。”廖文希听完西装男的话,一脸扫兴地对他说,“给我吧,晚点就看,看完回复。”
西装男闻言,从包里掏出一只信封袋交给廖文希,廖文希接过来,漫不经心地拿在手里掂了掂。
这个西装男边亭认识,是蒋晟身边的人,待他走后,边亭收回目光,看似随意地问,“廖总周末还要加班呢?”
“公司那帮老头呗,说什么南边那条路的路线设计不合理,容易暴露不安全。”边亭是自家公司的人,还是靳以宁的亲信,廖文希没有防着他的必要,压低嗓子说,“最近又做了新规划,有几个码头的位置和线路要改。”廖文希扬了扬手里的袋子,“喏,新图纸刚送过来。”
能者多劳,边亭的视线落在白色的纸袋上,笑了笑,客气地奉承了他一句。
“改就改吧,改完了又火急火燎地要我看。”廖文希已经被这条水路折磨了好长一段时间,忍不住向边亭抱怨道,“我说他们自己做决定不就完了呗,非得让我看一眼。”
有些话廖文希说得,边亭说不得,他用一句场面话应付,“蒋董看重您。”
“这话也就骗骗你们这些愣头青,再怎么看重,毕竟是外人。”
廖文希肆意惯了,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他把信封袋举到边亭面前,弹了弹,“南边那边的渠道可不止这点,我进四海也不不久了,总共就掌握了一条。更核心的资源,都在蒋天赐和靳以宁的手里捏着呢。”廖文希叹了口气,像被伤心似的,“亲疏到底是有别。”
廖文希说者无意,边亭听着有心,短短几句话里,可以分析出很多信息。
他不露声色地给他戴了顶高帽,“廖总说笑了,将来谁想当这个家,还不得您点头么。”
【作者有话说】
明天休息~提前祝大家五一节快乐!
◇ 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这样够不够劲?
珠宝展柜前,工作人员取出一串通透翠绿的翡翠珠串项链,捧到靳以宁面前仔细展示。
蒋楚君的生日快要到了,靳以宁知道他这个姐姐没什么别的爱好,就喜欢收藏点小玩意儿,所以打算在拍卖会上买件礼物送给她。
工作人员小姑娘温柔亲切,讲解得很专业,这珠串项链也很好,但靳以宁的心神,始终被不远处的两个人牵引。
廖文希刚出现在边亭身边的时候,靳以宁就注意到他了,不知道两人哪来的这么多共同话题,凑在一块儿一聊就聊了小半个钟头。
对于廖文希,靳以宁的印象不好不坏,谈不上喜欢,但也并不讨厌。但是今天,靳以宁发觉此人有些面目可憎,特别是边亭眉眼弯弯,冲着他笑的时候。
靳以宁暂停了工作人员的介绍,转动轮椅,走上前去,来到两人面前。
“聊什么呢,这么有意思?”
果不其然,靳以宁刚一靠近,边亭脸上的笑意蓦地就消失了。他往后退开了一步,没理会靳以宁,也不再说话,活像见了债主。
这样的区别对待,让靳以宁心中的邪火,莫名又往上蹿了一分。
廖文希在这时转身迎向靳以宁,笑意更浓,“靳总,有的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有边亭这么能干的左膀右臂。”
靳以宁把注意力从边亭身上收回,也笑了,“阿亭一直做得很好。”
再怎么不高兴,也不能在外人面前失态。
不知廖文希从靳以宁的话中品出了什么,他的表情变得微妙,眼珠子在两人身上来回转了一圈,主动将话题从边亭身上绕开,和靳以宁寒暄了起来。
有些场面话点到即止就好,聊得多了,反倒没多大意思,靳以宁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准备结束交谈。
就在这时,廖文希忽然说,“靳总,我有个不情之请。”
“怎么了?”靳以宁放下手,问。
“您也知道,我最近琐事缠身,每天都忙得抽不开身。”廖文希的态度温和,言辞恳切,“我想,不如暂时让边亭来我这边帮我。”说完,他又看了边亭一眼,有点不好意思地笑道,“正好我新买的一匹马刚到家,也想让边亭帮我掌掌眼,顺便帮我调教调教。”
廖文希这意思,是想向他要人。
这是廖文希的想法,还是边亭自己的意思?
这两人的关系,已经好到这个地步了么。
若是在几天之前,靳以宁听到这样的请求,肯定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但是如今,他的心境发生了一些变化。
前一次在丽都酒店,边亭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他有他想要的东西,没有人有权利替他做决定。
靳以宁几乎没有犹豫,云淡风轻地说道,“廖总难得开口,我没有拒绝的道理。”说着,他看了眼边亭,“不过还是要看边亭自己的意思,他要是愿意,我也没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