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再提一嘴,之前没和余迢说,是因为还不确定。但现在....路先生,你夫人这情况,很可能是手术失败的后遗症,重新进入分化期,我建议你再带他去医院做一次详细的检查。上次我劝他他不听。”
路款冬这下皱起眉:“分化?”
“对,一定要重视。不过你最好询问一下他的意见,愿不愿意变成一个omega。如果愿意,需要长期打催剂、喝药,然后通过手术帮助分化。和之前那场手术不一样,他不需要植入腺体,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排异反应,他自己的腺体已经成长了,失败率也没那么高。”
“只是喝药打针的过程会比较痛苦,如果不想受这份罪,像我说的那样满足他就行。”
“分化成omega对他有帮助?”路款冬问。
“当然有,如果发忄青太频繁,纵 谷欠 过度,对身体也是不好的啊!”
“......”
“看样子你和他的信息素契合度应该很高,标记后能让余迢有安全感,你也能放心些不是。”何柳明苦口婆心地劝道。
如果他知道余迢和路款冬的婚约只是一张冷冰冰的合约,估计会后悔说出这些话。路款冬当初想找个beta结婚,就是因为beta不能生育,没那么多意外。
“很晚了,”路款冬把余迢的手塞到被子里,“送客。”
没享受到一点客的待遇,何柳明也不想在这待了,他拿起医药箱,说了句有事情可以再找他,而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路款冬简单洗漱,随后躺到了余迢旁边。后半夜被余迢烫得惊人的温度扰醒,他本就没睡着,面露不耐地起身,掀开被子,将余迢揽到自己怀里。
他释放信息素的时候体温很凉,余迢烧得神志不清,眼睛都还没睁开,巴巴地贴到了路款冬身上,嘴里呢喃:“好热...难受...”
几个beta佣人一直在门外等着,是路款冬吩咐的,有什么动静就马上进来帮忙。
忙碌地端来几盆放着冰块的水,来来回回将额头的毛巾换了三四次,酒精在他胳膊、脖颈、小腿擦拭,又喂了退烧药,体温才降下来些。
司机这时候回来,外头不知何时下了雨,肩头浸了雨水的痕迹。
在路款冬示意后进房间:“这是监控,按照您的吩咐,夫人单独出镜的画面都毁掉了,这里是备份。”
“少爷...你把夫人留在那个客室后,他...”司机轻轻咳了一声,没再说下去。
路款冬听懂了他隐晦的言语,沉声问:“你看了?”
“没有!我第一遍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就立马关了!”司机赶紧辩解。
“嗯。”路款冬指尖轻抬,“视频给我,其他人可以出去了。”
音量按到最小,路款冬面无波澜地看完了整个过程。
直到屏幕都暗了下去,才慢慢回过神。
脑海中有两个字一直缠着他的思绪€€€€标记。
这个念头不是没有过,比如上一次的易感期。
和往常一样,他戴着止咬器去Feeling找了omega释放信息素安抚他焦躁不安的情绪。
他的易感期不常有,一旦来了就很凶猛。
可往常明明都能忍受,那次也不知怎么的,omega散发的信息素绕在他身边,他只觉得厌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契合度不高的原因。
能和路款冬信息素契合达到80%的少之又少。
最终稀里糊涂地回了家,余迢在梦里睡得不安稳,朦胧之间,路款冬听到了他叫了其他男人的名字,没听清楚。
忍耐许久的 谷欠 望在此刻尽数涌出,易感期带给他的高热使他神志不清,人大概永远臣服于氵敫 素飙升带来的忄€€ 感。将余迢弄醒,yao在他白皙的后颈。
路款冬心里扎根的种子慢慢生长,强烈的占有欲让他扭曲€€€€为什么不是omega?为什么不能标记?
可以为他挡刀,是不是也有一点点感情?
这些很不像路款冬的心理,他本人也没意识到不对。
直到第二天摸到余迢滚烫的体温,看到自己在他身 亻本 留下的红红斑痕,他猛地回神€€€€他对余迢似乎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相处。
可是为什么?不该这样,路款冬穿上衣服,匆匆离开房间,只剩余迢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
佩子的审核我只能到这了orz...最近甲流住院,更得慢慢的,非常抱歉TT
第19章 如果我是omega
19余迢睡了整整一天,隔日晚上才醒来,视野由混杂的黑慢慢变得清明,天花板的吊灯不再散光,定在一个点上。
抬起胳膊揉了揉眼,身上盖的被子微微掀起,余迢垂眼,发觉自己的衣服不知被谁换过€€€€而且不是他常穿的那件睡衣,袖口和领口都有点大,稍微动一动就能露出半个肩膀。
余光里门把手轻轻扭动,路款冬大概是刚从公司回来,身上的西装还没换,一进门看见他醒了脚步一顿:“还要睡一会么。”
余迢透过窗帘的缝隙看到外面夜色已深,很自然地把这句话理解为路款冬在阴阳怪气,昨天韩落因为吃了他给的东西过敏,而自己居然能心安理得地睡这么久。
他摇摇头,路款冬盯着余迢看了一会,颔首说:“吃点东西。”
“噢。”
尽管不饿,余迢还是撑着床坐起身,全身好像没有一块儿地是好的,不然也不至于痛成这样。
“腺体难受?”路款冬端起桌子上的一盘吃食走过来,放到床头柜。
大概是余迢下意识捂着后颈的动作让路款冬误会,腺体已经不痛了,余迢说:“不难受...路款冬,对不起,韩落、怎么样了?你去看过他了吗?”
自动略过了那句道歉,路款冬瞥他一眼,不冷不热地回道:“明天去。”
“你现在去也可以,没事的话我也能放心。”
“不是说花生酥是他自己拿的?这会又说这些。”路款冬已经看完了全程监控,余迢没撒谎。
“可你认为是我干的,”余迢抿了抿因干燥起皮的嘴唇,耷拉着一双眼,“所以我说什么都没用。”
腺体无事,余迢的心绪跟着平静下来,他现在最后悔的,就是昨天和路款冬顶嘴,应该立马道歉,然后去给韩家赔罪,路款冬的怒气说不准能少些,自己的日子也就好过一点。
空气凝固,余迢没敢看路款冬的眼睛,他不喜欢在这个极为相似的眼睛里看到厌恶、不耐的目光。
过了几秒,路款冬沉声说:“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你自己。”
而后便开始算账:“昨晚去哪了。”
一帧帧的卡顿画面袭来,导致余迢整个人也是顿顿的,他眨巴眨巴眼睛,说话断断续续:“我、好像,跳窗...然后,路上遇到了陌生人...再然后、再然后、下雪,不对,是下雨...身体很热...我不记得了,对不起...”
这么说路款冬肯定会生气,因为他最讨厌别人不能把一件事情表达完整,讨厌去揣度别人的心思€€€€尽管他从小到大都很擅长、也习惯了去做这件事。
“遇到了陌生人?”路款冬冷笑一声,“你管那些人叫陌生人。”
而不是心怀不轨的坏人,路款冬蹙起眉,他思考余迢是不是喜欢把人往好了想。真蠢,被人卖了还要帮着数钱的那种蠢。
“那我怎么回的家?”余迢总算把重心转移到自己身上,他不傻,所以很快接上自己的话,“是你找到我了对吗?谢谢你。我当时太难受了,有个人说要帮我叫救护车,我怕把事情闹大,就跳窗跑了。”
见路款冬没有表现出多生气的样子,余迢又默默为自己辩解了一句:“而且有一点点黑...我有一点害怕。”
“继续,”路款冬抱肘倚靠着墙,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还有呢。”
“忘了自己发忄青的那副样子了么。”
其实这句话省略了发忄青的对象,路款冬本来是想加进去的,最后不知道为什么又简化了。
“啊?”余迢懵了,老老实实地回,“我是beta,我不会发忄青的,最多就是...”
“就是什么。”路款冬一步步逼问。
“就是...可能会有点像发忄青,但不是的,alpha对我来说没用,我也散发不了信息素,不会给你造成影响的。”三缄其口,还是模糊了说辞,没把自己手术失败的经历告诉路款冬。
好失败...过去这么久了,余迢还是需要很多钱€€€€因为他永远欠着一条命,等到那个人再给余迢发短信的时候,就要拿出很多钱。
不能让路款冬觉得他是个麻烦的家伙。
“是么,”路款冬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让人捉摸不透眼底情绪的深浅,“昨晚我差点要以为你是个omega,对我又哭又闹,说想闻我的信息素。”
余迢张大了嘴,这怎么可能呢。可路款冬一向不会拿这种事去逗他。
“要不是婚检的时候就知道你是个beta,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在骗婚了。”
“不是的。”余迢说。
“如果你能做一个omega呢。”路款冬弯下腰,双腿膝盖抵在床沿,因躬身的姿势使得领带在空中摇晃,蹭上余迢的手背,鼻尖几乎要与余迢相撞。
€€€€[手术一旦成功,你和其他omega无异。]两句询问在脑海中重合,余迢不清楚路款冬逼近的缘由,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问。
曾经尝试过,代价就是身体坏掉,像用另一种方法告诉他,顺其自然才是运行生命轨迹的正道,不要妄想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余迢身子往后仰,床单上两个人投落的影子空出一段距离,灯光趁虚而入,从路款冬耳鬓后沿着头发照过来,他的侧脸映在余迢的半边脸。
低下头,说了句违心的讨好话:“还是算了,如果我是omega,你也不会和我结婚了。”
更大一片光亮蔓延在余迢脸上,是路款冬直起身。
他坐到与床边有点距离的沙发:“医生说你身体太差了,这几天记得按时吃饭,按时喝药。”
得到关心的余迢知道自己的讨好很成功,立马点点头:“我知道了...那我什么时候去跟韩落道歉?是我自己去,还是麻烦你带我去?”
“我有让你道歉吗。”路款冬一字字问,神情很淡。
“如果能让你心里好受点。”余迢说。
“你去说服他和我结婚,我心里更好受,你怎么不去。”
“......”余迢这下闭嘴了。
“把佣人做的东西吃了,”路款冬拿起桌子上的杂志,随便翻开一页,“甜腻腻的难闻死了。”
余迢昨晚有些着凉,鼻子堵堵的,所以没注意到盘子里装着蛋挞。闻言立马行动,三下五除二地吃完了五个蛋挞,喝了一瓶牛奶,嘴边一圈白色的痕迹。
本来不怎么饿的,被蛋挞开了胃,又吭哧哧地吃完了一碗南瓜粥、桂花藕粉、苹果派,然后闭上嘴,闷闷地打了个声音很轻的饱嗝,说,“吃完了。”
路款冬有些好笑道:“我平时是饿着你了吗。”
“嗯?”余迢看见展眉微笑的路款冬有些发愣,呆呆地看了几秒才说,“不是,可能是睡太久了,刚刚胃还没反应过来。结果蛋挞做得太好吃了,把我搞开胃了。”
那笑转瞬即逝,余迢没有为此驻足很久。
“旁边有餐巾纸。”
“噢,好。”余迢擦完嘴,看见路款冬手里的那本杂志,很单纯地提醒了一句,“你的书拿反了。”
目光落回杂志上这些小字和图片。
路款冬指尖捏着书的边缘,一如既往地从容:“外面印反了,里面是正的。”
余迢深信不疑,没再继续多管闲事:“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