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瞒我瞒 第49章

“秦最带他走了。”

“你是不是疯了?秦最他在怎么说也是个alpha!”

“他起码不会像你那样对余迢,”韩郁影并未展现一丝怯意,“他不会强迫余迢。”

“那是因为他没资格,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吗?他喜欢上余迢就莫名其妙,很大成分都是为了和他父亲作对,他看余迢是加了自己的滤镜,哪天滤镜一碎,发现余迢不是那么好€€€€”

“那又怎么样,我只看眼下的结果,”韩郁影很绝情地打断,“余迢没有犹豫,说走就走了,什么也没留下,他对你真的是没有一点留恋。”

路款冬没忍住,抬起手往韩郁影脸上揍了一拳,这一拳下了狠劲,韩郁影往后退,弓着身,后背重重撞到了墙,右脸颊瞬间红了一片。

韩落受到惊吓大喊一声,连忙过来搀扶。

“路款冬你真的疯了是不是!你看看你打的谁?为了一个余迢你至于吗?!”

“你本来不就把他当成我的替身,现在装给谁看呢?”韩落气急败坏地骂了句,被韩郁影拍了拍手背示意自己没大碍。

“是,我是把他当成你的替身,”路款冬说,“但这件事上我和他扯平了,轮不到你们插手,我再问一遍,余迢去哪了?”

“你不是很能耐吗?”韩郁影在想他说的扯平是怎么一回事,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得放弃思考,问,“现在轮不到我插手了,要催剂的时候怎么挺心安理得的?”

“是,我就算不给你,你也可以用市面上的普通催剂,就是余迢需要承受更大的痛苦,你舍不得,而他又等不起了,现在你让我别插手,是不是太自私了?”

“你难道对他还有意思?”路款冬说,“那你就当我自私吧,我本来就不是会替谁着想的人。”

“我对余迢是愧疚,对高中时视而不见的愧疚,懂吗?”

路款冬是和余迢结婚后,才慢慢回想起高中时期,韩郁影似乎总在他身边念一个人。

他的记忆力其实说不上很好,倒不是发生在一些小事上,往往是很久远的,他听着身边人其乐融融地交谈,会恍惚觉得€€€€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从前他没深究过原因,现在看来,估计和小时候被路庭和电击失忆有关。

“愧疚什么?”

“我就像你口中的秦最一样,本来对余迢的好感,在听到那些谣言之后全部都消失了。我觉得我当初的好感很廉价,现在想弥补,当初不应该当个旁观者,可你呢。”

“如果不是还有点了解你,谁会信你喜欢余迢?放他自由吧,真的。”

头忽然痛起来,路款冬皱了皱眉,说:“他凭什么自由,他骗了我那么久。”

可他还说:“我被当做躯壳那么久,为什么不能再久一点啊……”

“韩郁影,你告诉我,余迢在哪,求你了……”

“刚刚不是很能说吗?现在为什么又不说话?”

“你们都要逼疯我是不是?”

身世的揭开,感情的迷雾,连朋友都在欺瞒与背叛,路款冬真的快要疯了。

“你冷静一点行吗?”韩落帮韩郁影擦了擦嘴角的血,“以前没见你对余迢这么好,你之前不是€€€€”

说到一半又止住了,韩落生涩地住口,他总不能承认之前自己是在吊着路款冬吧,结果现在因为他移情别恋又不爽,还是移到自己的替身身上。

“还有你韩落,”路款冬却把这道已经开了窄缝的门生扒开,不留任何余地,“我之前是追求过你,也被你拒绝了,这些年你所有的玩弄把戏我都知道,那是我看在韩家的面子上懒得说,你别作了行吗?你以为在我这你是谁啊?”

“我哪有拒绝你?”

“你那个答复还不如拒绝我,非要我把话说那么死?”

韩落没想到自己在路款冬面前早就暴露,一时有些慌,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从小被捧着长大的,谁敢说句讨厌他?

“有能耐你自己去找,”韩郁影说,“不用拿我弟弟撒气,你对他有几分真心?”

三人局面像一张飘零的纸船,终于经不住水流的冲击而塌漏。

“款冬,你可以有时间崩溃,有时候接受这一切,你现在已经拥有了你当初最想要的东西,”韩郁影屑屑地笑道,“你是不是贱啊,余迢在身边的时候拼命折磨,失去了才后悔。”

路款冬无力地垂下手,怔怔地盯着自己提起袖子的胳膊,看着那几个泛青的针孔,忽然想到余迢身上还有那么多痕迹,他要走去哪啊。

明明他已经准备好重新开始了。

在找到他之前,万一突发发忄青期的时候该怎么过……路款冬想到这,猛地反应过来,韩郁影前些天说的话,自己身上的针孔……

路款冬很无力地笑了下:“你想的倒是周全,真是为余迢铺了好路。”

然后直接转身,慢慢退出了这一隅,他不想在这浪费时间了,和韩家的关系往后怎么经营,他也不想管。€€

A市的温度比C市要高一些,余迢刚到的时候,差点以为早春已至。毕竟C市的春天总是来的很晚,一时有些不太适应。

秦最把他照顾得还可以,除了余迢不怎么爱说话这一点还没找出解决办法。

以及,余迢会突然地生理性流泪,没有任何缘由,有时候只是看到窗外飘过的一只飞鸟,有时候发呆坐在椅子上,突然抬手摸摸自己的腺体,然后眼泪就流出来了。

秦最去问了这种情况该怎么缓解,医生只说顺其自然,尽量分散他的注意力,不要让他一个人在那闷想。

医生还说余迢的发忄青期已经稳定,大概一月来一次,有时候可能头晕一会,就过去了,有时候比较严重。

秦最提议过好几次,带他到附近的福利院看看,不都说孩子是最治愈的吗,但余迢每次听到这个福利院的名字,就开始慌乱,慢慢归于平静,就如同平息的潮。

“我不想去,”余迢勉强笑了一下,“秦最,我自己一个人在这边挺好的,你不回C市了吗?我记得你说过,你学业很忙的。”

“不是想摆脱父母的控制么,你连书都不读了,怎么摆脱啊,读书很重要。”他们这种不以读书为挣钱目的,上学应该是件很幸福的事啊,何必总赖在没希望的事情上。

秦最沉默下来,这些天余迢和他说过很多次这样的话,字里字外的意思都很明确€€€€我感谢你帮我逃离,但也仅此而已。

早先他还会慌,怕余迢直接赶他走,后来他发现,余迢不会,他只会劝,所以总觉得自己还有机会。

秦明陆打过不少电话,秦最偏偏每次都接,他就想看自己父亲气急败坏的样子,也更加觉得和余迢待在一起是个明智的选择,一举多得。

“这个不用哥哥操心,你现在只需要好好养身体,”秦最蹲下来和他平视,问得很直白,“你最近心情怎么样?”

“挺好的,”余迢说,“我想睡个午觉,不用在我身边转了。”

秦最有些失落,但还是答应他,轻轻关上了门。

余迢在他走之后过了几分钟悄悄换了身衣裳,这个房间有一点不好,就是太阳晒不进来,总显得阴沉沉的,原来在路家那间房余迢就还蛮喜欢,当然仅限于朝向。

余迢穿了件高领,遮住了腺体上的疤,而后轻声走出门外,没料到秦最就在门口守着,但这段时间他太累,靠着门,一只腿屈起,头抵在膝盖上就睡了过去。

“……秦最?”

没反应,余迢松了口气,继续往外走。

该说巧合还是天意,秦最一直说的那个福利院,就是余迢小时候待的地方。

◇ 第53章 跟我回家

53[“闷闷,为什么叫你这个名字?”小男孩歪着脑袋问他,手里拿着隔汗巾。

“好吧,我知道了,你不太爱说话,对吧?”

余迢缩在角落里,对这个福利院新来的男孩感到好奇,点了点头:“你的眼睛,真好看。”

小男孩说:“你的也很好看啊。”

“你看上去一点也不像会是在这里的人,你叫什么名字,”余迢问,“为什么会被送过来?”

“我、我应该是没有爸爸妈妈,是孤儿,我没有名字,等有了愿意养我的爸爸妈妈,他们会给我取名字,院长是这么告诉我的,”小男孩不以为意,“不过,听说明天会有大人来选小孩,说不准我们很快就会有父母了。”

“嗯,真好,”余迢由衷地说,“我很想要爸爸妈妈。”

“这么想要吗?”

“对啊。”

“那没关系,如果选中我了,我就让给你,如果选中其他的坏小孩,我就把他们的爸爸妈妈抢过来给你。”]这家福利院在余迢小时候只是收留孤儿的地方,现如今也收留一些天生残疾的孩子。

小时候孤儿院并没有给余迢带来多好的体验,小朋友可爱的很可爱,坏的也是真坏,尤其是还没有接触过何为“教养和礼貌”的小孩。

所以他不愿意来这,他的童年回忆寄存所大多是噩梦。

可是昨晚迷迷糊糊做的这个梦,那个小男孩的眼睛……

院长年岁已高,现在的记忆不比以前了,但余迢一来,院长还是能念出名字€€€€或许是因为他是唯一一个走出这家孤儿院还常来探望的孩子。

初中和高中会抽时间过来,院长对余迢很好,余迢就是这样的,给他一点甜,他就会把你当做很重要的人。

“你这个孩子,好久没来了,差点以为要把我忘了,”喜极而泣,院长布满皱纹的手握着余迢的手,触感变得粗糙,是岁月留下的痕迹,“怎么瘦了这么多啊……以前就瘦,现在更没人样了!”

“没有,我这几天还胖了的。”余迢反拍拍他的手背示意安抚,“我来是想问您件事。”

“诶,好,好,院长记得一定告诉你。”

“您记不记得有个小男孩,只来了一个多月,就被他的养父母接走了……大概是三四岁?”余迢不太确定的语气,“您知道他叫什么吗?”

“款冬啊。”

没料到院长脱口而出,余迢的心像被突如其来的小石子砸了下。

“我记得他,一点也不像三四岁的孩子,感觉懂的可多了,特会犟嘴。”

“刚来的时候一直说自己头痛,我以为又是一个患有先天性疾病被抛弃的,结果一查,健康的很啊,”院长说,“后来养父母来了,选他做孩子,想把他接走,他死活不要,说让他们选你,哭着闹着要见你,那天你发烧呢。”

“我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结果过了两三年,这孩子大半夜突然到福利院门口,保安以为是什么野狗,还被吓了一跳!”

“我一眼就认出他了,我问他来这干什么,他不说话啊,急死我了,我把他带到屋子里,他说我也不知道,走着走着就来这了。”

“我又问他是不是过得不好啊,养父母对你好吗?他说,挺好的,但很快就要不好了。”院长喝了口水,“然后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我的爸妈一点也不好,我不让给他了’。”

“我问他还给谁?他沉默了一会,说不记得了,你就说怪不怪吧!”

种种巧合,都不得不让余迢与路款冬的经历联系到一起,世界上哪里还会有这么巧的事。

三四岁……又过了两三年,那时候路晚出生了吗?

不过比起这件事,余迢更好奇,路款冬小时候怎么和他长大一点也不像?

也不对,都是一样的强势,抢父母这话居然也说得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午饭没好好吃,余迢忽然有些无力,默默地用手撑着桌子。

来到A市后,余迢一直凑活应付,秦最也劝过,但没用,他没胃口。如果是路款冬,大概已经被强制喂下去了。

为什么又想到路款冬了。

余迢晃了晃脑袋,对院长说:“我知道了,谢谢您。”

“小鱼问这个做什么呢?”

“就是突然梦到这个男孩了。”

“那他肯定是想你了,或者埋怨你为什么不想他?”院长开玩笑,弯着眼角,“我就记得他小时候黏你,还老爱打人,一个你被欺负了不说,一个他净干调皮捣蛋的机灵事,可让我头疼了。”

“不说这些了,都小时候的事,不记得也正常。最近几年在哪发展啊?考上了什么大学,有没有遇到喜欢的人?”

“在C市,喜欢的人……”余迢笑笑说,“我已经离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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