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装嫁给失忆大佬后 第165章

  说完又转头问陆骘:“陆将军,你看那是圣上吗?”

  开玩笑,这种事能等李€€来?李€€来了,对方真认得老皇帝,这事还怎么收场?

  自然得底下的人“自作主张”。

  陆骘会意,立刻接话道:“属下没见过圣上天颜,不过城楼上的老者目光瑟缩,神情恐慌,丝毫没有天子威仪,想必只是叛军随便抓来欺骗我等的普通人。”

  李禅秀同意点头,又问其他人:“你们有谁见过圣上没有?可能出来认一下?”

  事实上,他自己就见过,但那时他太小,老皇帝又没有现在这么苍老狼狈,他没认出也正常嘛。

  后方众人互相看一眼,都摇头不答话。

  半晌,有人小声道:“裴将军应该见过。”

  李禅秀:“哦?裴将军呢?”

  “禀殿下,裴将军、裴将军不在。”

  李禅秀:“那就不等他了,攻城!”

  说着同时取箭弯弓,竟直接瞄准城楼上的老皇帝。

  朱友君一见大惊,忙让人把老皇帝带下去。

  李禅秀遗憾放下箭,就在老皇帝被带下去后不久,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熟悉声音:“听闻殿下方才找我?”

第 129 章

  随着李禅秀方才令下, 后方将士已喊杀冲天

  城墙上箭如雨下。城墙下,弩箭、投石车也不断向城楼攻打。

  李禅秀在喊杀声中转过头,怔怔看着眼前许久未见, 但每次收到书信, 就会在脑海中浮现,魂牵梦绕的身影。

  良久,他眨了一下略微湿润的眼睫,压下心底异样, 克制着浅笑问:“俭之怎么晚来一步?”

  裴椹此刻穿着玄色甲衣, 暗红披风, 清俊的面容冷肃,双眸却似含暖意, 看着面前人秀丽出尘的容颜。

  良久,他也含笑道:“中途有事耽搁,比殿下和陆将军晚来一步, 见谅。”

  说着朝李禅秀和陆骘客气拱手,陆骘也客气回了一礼, 随即叫上宣平一起, 给两人让出空间。

  裴椹这才骑马上前几步,俯身在李禅秀耳边道:“我方才若也在,若没认出圣上, 恐怕没人会信。”

  温热的气息令耳廓一阵微痒, 沙哑好听的声音更如响在脑海深处, 令头皮一阵微麻。

  李禅秀微僵,蓦地攥紧手中缰绳, 在他撤开身后,才终于想:原来他猜到朱友君会拿老皇帝当靶子, 又猜到自己会如何应对,才特意晚来。

  这种想到一处,又默契配合的感觉,令人心情愉快。

  他勾唇笑了笑,很快深吸一口气,转身亲自指挥士兵攻城。

  裴椹将自己带来的三万军同样交给李禅秀指挥,又道:“杨元羿另领十万军,在攻另两处城门。”

  他从并州出发时,只带十万军,但一路打下来,又收编不少朱友君的败军,手底的兵反倒越打越多。

  李禅秀和陆骘也同样,此前大败朱友君后,在兖州收编其溃军,眼下带来攻城的兵力,也有十二三万。

  两边加起来,有二十五六万军,夸张点的话,号称个三十万大军,完全没有问题。

  李禅秀同时又命人喊话,说朱友君连失司州、兖州,如今只余青州府城,败局已定,城中士兵何必继续为他卖命?义军优待俘虏,对城中百姓亦秋毫无犯,与其跟着朱友君一起走向死路,不如开城门速速投降。

  城中守军知道朱友君大势已去,本就没了信心,再听到喊话,更是心神动摇。

  朱友君得知后,气得连斩数名士兵,以儆效尤,怒道:“敢言投降者,杀无赦。”

  在他镇压下,守军不敢言降,可也无心继续为他卖命,军心早已动摇。

  而城外,云梯、攻城车等都已被架在墙边,士兵们正冒着箭雨拼命往上冲。

  先登、陷阵、斩将、夺旗,都是九死一生,但一旦成功且又活下来,就能迅速从一个普通士兵晋升成军官,一辈子甚至子孙后代都衣食无忧。

  如此诱惑,从来不缺勇猛的士兵为之拼搏。何况李禅秀为早日破城,又许下重赏,义军也愈发勇猛。

  围城不到半月,义军便攻破府城,长驱直入。

  朱友君在城破前一刻,被手下将领拔剑斩杀,头颅送到李禅秀面前。

  李禅秀蹙眉,问:“朱友君的妻子家眷何在?”

  送来头颅的将领忙答:“还在府中。”

  李禅秀点头,对身旁张虎道:“命人好生看守照顾,不可冒犯造次。”

  张虎立刻领命前往。

  李禅秀和裴椹对视一眼,也骑马踏入城中。

  进城后不久,陆骘忽然派人来请。

  来人说完,又附耳对李禅秀小声道:“陆将军抓到了那位。”

  李禅秀立刻明白,是抓到老皇帝了,他不由转头看向裴椹。

  裴椹会意,拱手道:“殿下,我正有事要寻杨少将军。”

  李禅秀轻轻点头,目光相送。在他调转马头的一刻,却忽然又道:“等等!”

  裴椹勒马回头,眼中带着一丝柔和。

  李禅秀心跳微快,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最后却只干涩说:“等会儿见。”

  裴椹怔了一下,勾唇浅笑:“好。”

  再次目送他离开后,李禅秀才叫人去把张虎喊来,然后与来禀报的士兵一起去见陆骘。

  裴椹确实不太适合去见老皇帝,他毕竟是老皇帝的旧臣。等会儿见了面,老皇帝必然会辱骂,日后见面时的事传出去,于裴椹名声也不好。

  在士兵领路下,李禅秀很快到一处清幽府宅,刚进宅院,就见老皇帝被捆住手脚,扔在地上。宣平正和一名士兵要将他架到椅上,他却不断挣扎,又摔下来。

  李禅秀:“……”

  他挥挥手,让带路的士兵先下去,随后道:“既然他喜欢躺在地上,那就让他躺着。”

  他声如碎玉,温润含笑。

  话音刚落,陆骘就转过身,忙拱手道:“见过殿下。”

  正在挣扎的老皇帝身体一僵,霎时抬头看向他。

  和之前在城楼时的惊惶不同,朱友君一死,老皇帝反倒忽然硬气起来了似的,一双浊黄眼睛死死盯着李禅秀€€€€这张令他熟悉却又陌生的年轻面容,有他兄长的影子,有李€€的影子,令人厌恶,实在令人厌恶。

  老皇帝死死咬着牙关,身影佝偻,半晌,带着恨意挤出几个字:“小畜€€€€”

  “啪!”还没骂完,李禅秀就冷下眉眼,示意张虎。张虎也不客气,直接一巴掌打下去。

  他本就生得魁梧,手掌更厚实得像铁,一巴掌下去,打得老皇帝眼冒星光,耳中嗡鸣,口中也一阵血味。

  旁边宣平都惊呆了,平时见张虎老实巴交,半天都冒不出一个字来,没想到其实这么胆大,对着老皇帝,说打就打。

  虽说对方已经是阶下囚,但毕竟当过皇帝,何况李€€还认其为帝,他一时半会儿都不敢说打就打。能拿绳子绑,就已经让他手脚都有些发软了。

  事实上,张虎打完,也觉得一阵手麻,脊背都冒出虚汗。但来的时候,李禅秀特意交代过他,让他放心打。

  况且他听闻,就是这个狗皇帝把小殿下关了十八年,真不是个东西,连刚出生的娃娃都囚禁。

  李禅秀是他的恩人,恩人让他打,那就打。

  这么一想,张虎又放下心,甚至觉得这个所谓的天子也不过如此,跟他们村里那些普通怕死的老头没什么区别。可能因为他身上没有天命,也没被神光护佑吧。

  张虎之前跟在李禅秀身边,有幸见过李€€,觉得真是威仪不凡,令人不敢直视,就连小殿下也一看就气势不一般。他没读过书,识字也不多,只觉似他恩人和李€€那样,才像天下之主。

  老皇帝显然被这一巴掌打蒙了,即便在朱友君手里过得再不好,再不受尊重,他也没被人打过巴掌,尤其还是被一个在他看来只是个低贱武夫的人打。毕竟朱友君留着他有用,有些表面功夫还是要做。

  可李€€的这个儿子,简直是在故意羞辱他。

  回过神后,老皇帝忽然剧烈挣扎,怒视李禅秀,声音嘶哑粗粝:“朕当初就该把你掐死,把李€€也杀了……”

  李禅秀不耐烦地又挥手,这次不必张虎,陆骘就会意地立刻叫人将他嘴堵住。

  见老皇帝终于“安静”下来,李禅秀再次低头凝视他,道:“在朱友君手里害怕,到我手里就不怕了?”

  继而冷嗤:“你恐怕不知道,我的手段比朱友君要狠得多,你喜欢骂人?那把舌头割了如何?还有,你喜欢躺在地上,不如就把手脚也都打断。反正在外人眼里,你已经死了,我就说朱友君自杀前,把你也给杀了,如何?这样我如何报复折磨,天下人都不会知道。”

  老皇帝瞳孔骤缩。

  李禅秀却不再看他,忽然对陆骘道:“把他先押下去,严加看守,等父亲来处理。对了,他被抓来的事,没有太多人知道吧?”

  “殿下放心,只有在这个宅院的人知道。”陆骘道。

  李禅秀放心点头,带着张虎离开。

  先前他们攻打兖州时,金陵的李桢忽然联合薄胤,趁机夺下淮河,并进攻洛阳和长安,形势危急,李€€暂留在司州调兵。

  直到前几日,李禅秀才收到消息,得知父亲已往青州来。算算日子,估计也快到了。

  李禅秀轻叹,负手在之前和裴椹分别的地方走了一会儿,迟迟不见对方回来寻他,又微皱眉。

  天色渐晚,冷风骤起。

  旁边士兵来说给他安排了城中一处府邸,问要不要先去休息。

  李禅秀看了眼身上的尘土和血迹,正要点头,却忽然又问:“可知裴将军住哪?”

  “就在您隔壁,正是裴将军安排的。”

  李禅秀:“……”

  “带路吧。”他轻咳道。

  到了宅院,却还是不见裴椹,听闻是军中有事,一直在忙。

  李禅秀连日攻城,确实疲惫,便让张虎也下去休息。随后自己到房间,先让人送来热水,打算沐浴换衣后,再吃饭休息。

  但许是连日疲惫,加上刚才在外面吹了寒风,且又快到寒毒发作的日子,刚浸入热水中,他便忍不住舒服得喟叹,只觉周身暖洋洋,疲乏仿佛也顷刻消去大半。

  他靠坐在木桶边,轻轻闭目,想多泡一会儿。但困意来袭,很快竟睡了过去。

  意识朦胧间,好像听见木门开关的吱呀声,接着是走向厢房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李禅秀骤然惊醒,他没有沐浴时让人来伺候的习惯,意识到有人进来,几乎下意识紧张,转头低喝:“谁?”

  

  同时抬手一把拽过旁边椅上衣袍和剑,披上衣袍从水中站起,手中长剑亦出鞘,刺向屏风后的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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