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先生,”孟煦洲收起手机,郑飞这才看到他手机后壳还插着和余藻的照片,“五十万都是孟潮东的极限了,你以为他能给你一千万?”
孟煦洲弹了弹写满郑飞经济纠纷的纸张,扔到一边,“就算是他爸,所有银行卡的现金加在一块都没有五百万。”
孟€€本就不是做生意的好手,目前挂名万野还能领点钱,加上分红和之前的投资,勉强维持家里人的开销。
孟潮东之前在餐厅对余藻做出那样的事,孟煦洲也不会再给父亲那边的亲戚面子,这事孟漫野也无法劝说他。
如今孟€€交给孟潮东唯一的运动品牌公司也被孟煦洲拿走,孟潮东一无所有,也只能啃啃老。
可惜老也没什么能啃的,爷爷奶奶还试图说服孟潮东给孟煦洲道歉,他也不认。
郑飞:“不可能……”
孟煦洲:“你们签合同了?”
这种事有合同才怪,中年男人本就佝偻的背更佝偻了,他依然不敢相信,“他说父母也会为他……”
孟煦洲:“父母?”
男人平日冷峻的面容噙着微笑本就更趋向不善,此刻威慑力更是放大了无数倍,“我和他是一个父亲,家里什么情况我会不知道?”
“我就直说了,你要是真的这么做了,你的家人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不仅会还不上本就还不上的债务,还会背上更多。”
秘书之前跟着孟煦洲处理过不少事务。
孟家给孟潮东擦了无数次屁股,之前都能靠人脉和赔偿解决,这次惹到了孟煦洲,他之前每一次的揭过都是叠加,这次堆在一起,是彻底过不去了。
冷汗从郑飞额头流下,孟煦洲再次开口:“我不会许诺你其他的,但可以避免你背上更多。”
余藻恨父亲,恨母亲去世后丢下他迅速结婚的父亲,恨他恬不知耻地打扰和索取。
孟煦洲不会告诉余藻他的父亲想做什么,他听到了满意的答案,看了秘书一眼,在保镖的簇拥下提前离开了。
秘书:“这是婚礼当天的婚车路线。”
……
傍晚,余藻站在店外面确认灯牌。
如果只是他一个人开一家店,恐怕也是之前的模式。
不过万野这边也有人来帮忙,运营方面反而不用余藻考虑,后续的分店都先看第一家的收益。
他站在夕阳下抬头看挂上去的符号,殊不知有人从街口停车,拎着西装外套朝他跑来。
这条街的人都知道这里有一家新店要开,也知道背靠大公司,估计不会像之前的店铺那样很快倒闭。
高个的西装男跑得不符合外形,也有游客到此一游,不小心拍到有人狂奔抱走正指挥工人调整位置的新店老板。
余藻吓了一跳,里面的余羽航大叫一声,他妹妹哇了一声,“当街抢人啊!”
余羽航认出了孟煦洲松了口气,“吓我一跳。”
黄琴闲得没事干在擦玻璃,看了眼被余藻锤但纹丝不动的男人,忍不住嘀咕:“都是男孩,怎么长的。”
余羽航膝盖中枪,哼哼唧唧地说:“总不能千篇一律吧。”
余藻被孟煦洲吓了一跳,被男人抱走两步才跳下来,还是孟煦洲扶了他一把才站稳,“你跑过来的?司机呢?”
男人目光黏在余藻身上,“我自己过来的。”
余藻拍拍他的脸,笑着问:“去哪里了?”
孟煦洲:“有事。”
余藻给他理了理领子,实际抓着孟煦洲的领带,迫使男人不得不俯身,更近了几寸,问:“什么事?”
孟煦洲:“终身大事。”
余藻:“和我有关?”
孟煦洲握住他的手,“那当然了。”
“接下来还有新婚之夜的露营,蜜月和好多好多以后,小藻不期待吗?”
余藻:“这位先生,天气很热,不要再靠近了。”
店内的余羽航啧了一声,“大船哥怎么长的,感觉表哥都烦他了。”
他妹妹甩了他一抹布,“小藻哥喜欢得很,你看他的手放在哪里。”
第56章 第 56 章
余藻和孟煦洲的婚礼地点早就公开, 流程也可以从电子请柬中看到。
贺饮在后台点了看了看又点开,结婚当天早晨还凑过去看余藻后台的访客,“有好多高中同学啊, 这群人果然默默吃瓜。”
要结婚的人还没有贺饮这个参加婚礼的亢奋, 贺饮坐在转椅上摇来晃去, 问:“小藻,你真的一点也不紧张?”
镜子里的青年看不出什么大表情, 戴着口罩的造型师都说这是她见过最淡定的。
余藻:“紧张。”
贺饮又看了他好半天, “隔壁孟煦洲还在背稿子呢, 你没有吗?”
余藻摇头, “我不上台致辞。”
他的性格连开直播裱花都算是过度开窍,即便是和喜欢的人结婚,也不向往什么轰轰烈烈。
孟煦洲就不一样了, 贺饮从他们结婚的请柬都能看出给孟煦洲搭好了台, “我看你老公有单独的十五分钟啊,干什么,结婚还是solo出道?”
边上的造型师笑出了声。
这套流程都是孟家人定的, 余藻光忙活开店的事了。
虽然知道以孟煦洲的性格肯定不以当众示爱为耻,此刻也头皮发麻,“不会的。”
隔壁又传来严柘崩溃的声音,“大哥,别念了。”
贺饮笑得肚子疼, “小藻,孟煦洲没在你面前排练过?”
余藻摇头,镜子里的青年头发微卷, 做过妆造的脸比平时更夺目,“我让他饶了我。”
贺饮看了他好几秒, 似乎带着双重语境,“我看他不会饶了你的。”
余藻不是很想懂,贺饮又说:“我刚刷到孟煦洲他爸的账号呢,老头还发新视频说参加儿子婚礼。”
孟€€完全不能被归到老头的行列,或许是年轻的时候小有姿色,两个儿子的相貌也不差,但孟煦洲身材还能再加几分,至于人品,贺饮把自己的微信群给余藻看,“小藻,好多人给你隔空祝福呢。”
余藻:“小饮,你睡过帐篷吗?”
贺饮:“这位同学,你今天要结婚,你怎么净想着晚上的新婚之夜。”
隔壁的严柘走过来,似乎被孟煦洲的致辞草稿肉麻得无语,连西装衣摆都被他拧得皱巴巴,对贺饮说:“我们先坐车过去吧,这里留给要结婚的人。”
贺饮看他满脸写着快逃,笑着走了。
结婚的别院离市区很远,原本规划好的是他俩分开,各坐各的。
音霞外婆拗不过她外孙这个大号面包虫,最后行程单临时更改,变成了余藻和孟煦洲坐一辆车离开,家里人比婚礼当事人更早抵达现场接待来宾。
造型室内只剩下余藻,孟煦洲从隔壁过来,推开门就看见镜子前的青年。
室内灯光明亮,余藻穿着一身纯白的西装,看着镜子里的孟煦洲,神色揶揄,“到底写了什么,能把严先生都吓跑了?”
孟煦洲对婚礼的重视远超余藻想象,甚至在开会中场休息的时候也要删删改改,婚礼致辞写出了期刊论文的严谨。
上周余藻在家还企图趁孟煦洲去洗手间偷看,可惜计划失败,还被某小肚鸡肠的已婚夫索要罚款,导致第二天差点没按时和贺饮见面。
孟煦洲:“他不懂。”
余藻还在镜子里欣赏孟煦洲,对方却上前一步,忍不住从后面包住余藻的腰,正要贴上青年的脖子,被余藻推开,“我们要出发了,不许撒娇。”
孟煦洲:“我们一辆车。”
余藻还记得外婆的不高兴和孟煦洲的据理力争,“是会……”
孟煦洲:“不说这个,我们走吧。”
婚礼中午举行,他们在路上就能看到各种现场视频。
不少来宾早早抵达,在大厅寒暄,也有不少远道而来的合作方,更像是借结婚名义的商业活动。
孟煦洲和余藻一起看群里的视频,说:“晚上才最重要。”
余藻看了他一眼,孟煦洲解释了一句:“动物园夜游。”
“哥哥没别的想法?”余藻问。
他喊哥哥的次数屈指可数,似乎也觉得成年人喊叠字有些微妙。
或许是这样的想法多了,喊出来的语调也意味不明,更像是某种暗示和邀约。
孟煦洲:“当然有,但这是亲子活动。”
他也知道孟€€期待这天期待了很久,“你可以中午在山庄补个觉。”
孟家请的策划都是全国顶级的,活动也不似寻常婚礼,山庄也有专门的套房供婚礼的活动。
余藻:“那我们几点走?”
孟煦洲正要回答,突然听到一声巨响,他们前面一辆婚车被路口突然窜出来的小型面包车撞到,一起冲向了护栏。
路上的车紧急避险,很快就有救护车过来。
孟煦洲没有下车,余藻皱着眉看窗外被担架抬走的男人,正好看见担架上熟悉的人。
是他血缘上的父亲。
余藻:“这是怎么回事?”
孟煦洲看了看他的表情,问:“小藻不惊讶吗?”
余藻见过孟煦洲的秘书多次,自从他新店并入万野旗下后,他和孟煦洲某种意义上算同事,贺饮没少打趣你结婚结成了办公室恋情。
余藻:“隐约能猜到你想干什么。”
孟煦洲一直致力于扫清余藻的障碍,好让余藻心无旁骛地做喜欢的事。
余藻从前还会觉得愧疚,时间长了,心态扭转,知道这是孟煦洲喜欢的表现,他喜欢的人也需要这样的表现。
孟煦洲:“你会害怕吗?”
郑飞还是接受了孟煦洲的要求,他没有按照孟潮东说的做,前排的车也接到通知,这起事故不会按照孟潮东的预设有重大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