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鸣曦小孩子似的,不对,小孩子知道配合,他连小孩子都不如,头晃来晃去,故意躲着白竹,不让他好好洗。
白竹生气,干脆拿手捏着他的耳垂,让他动不了,笑骂道:“还敢不敢捣乱?还要不要好好洗?”
张鸣曦吃疼,伸手护着耳垂,拉下白竹的手,乖乖道:“不敢了!”
白竹忍不住嗤嗤笑,松了耳垂,认真给他洗脸。
宴宴炒好菜,拿碗来盛,一转身就看见俩人一个坐,一个蹲,黏黏糊糊的,他哥被小哥扯着耳朵,连声喊着“不敢脸”,乖得要命。
宴宴从来没见过他哥这没出息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讥笑道:“哈哈,哥,你有点出息吧!洗个脸还得让小哥拧耳朵,你没长手吗?”
第 377章 笑屁
张鸣曦生气地瞪了他一眼,骂道:“你好意思说我?不是李立维给你洗脸的吗?你自己袖着手,一动不动的让他给你洗脸,你才是没长手吧!”
宴宴引火烧身,一时语塞,红着脸重重哼了一声,转身去盛菜,不理他厚脸皮的哥。
白竹一边给张鸣曦洗脸,一边笑嘻嘻地看着他兄弟俩斗嘴 ,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对啊,人家李立维给宴宴洗脸,是汉子心疼夫郎。他一个夫郎为什么要给汉子洗脸?
应该是张鸣曦给他洗脸才对,搞反了,吃亏了!
白竹反应过来,自己又被张鸣曦诓了。
他把帕子使劲一抖,往张鸣曦脸上一盖,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就跑。
张鸣曦反应迅速,反手就来抓他,可惜没抓到,白竹兔子似的溜了。
张鸣曦一把抓下脸上的帕子,占到了便宜,望着白竹的背影乐得哈哈大笑。
白竹吃了亏,跑到宴宴身边站好,回头使劲瞪他,三人笑成一团。
天热,三人围着后院的小桌子吃饭,张鸣曦才恢复了正行,向俩人说了买牛的经过。
娘知道,张鸣曦一直都想买头牛,毕竟家里田地多,农忙时没牛犁田,真的很不方便。
但之前一没钱,二没遇到合适的牛犊,就一直拖着。
前几天,李大贵上山打猎,遇到了柳树村的老相识在山上放牛,闲聊之中,老相识说想把半大牛牯卖掉。
李大贵见牛牯一岁多了,骨架大,以后能长成一头犍牛,就动了心思。
俩人闲话一阵后,李大贵回家就和胡秋月说了,胡秋月顿时心动,带信让张鸣曦回去,自己相看。
张鸣曦其实是买头大牛的,买回家秋收就能派上用场。
李大贵拍着胸牌保证,这个小牛牯已经成年了,买回来就可以用了,他负责教牛犁田,不会耽误秋收。
张鸣曦同意了,当下和李大贵一起去去了刘树村,好说歹说,花了八两银子买下来,从此以后,他家就是有牛一户了。
对于乡下人而言,牛是最贵重的家畜,一般人家是买不起牛的,他家买得起牛,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羡慕呢。
张鸣曦一边说,一边揉着鼻子笑,望着白竹,挤眉弄眼,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白竹望着他喜眉笑眼的乐呵样子,心里发软,忍不住跟着笑。
白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煞风景地道:“哎呀,你昨天说,刚刚攒够了二十两银子,准备还给姐夫,这一下被你花了,姐夫的钱就还不了了。”
张鸣曦一下子没了精神,收了笑脸,扒了一口饭,闷闷地嗯了一声:有什么办法呢?窟窿太大了,挣钱的速度总赶不上花钱的速度。
白竹见他刚才还喜笑颜开,自己一句话把他打回原形,有点于心不忍,懊恼自己煞风景,想说几句安慰一下。
没等他开口 ,宴宴抬头看了他一眼,望着张鸣曦笑道:“哥,你真厉害。我觉得你想做什么就能做成,实在了不起,是我学习的榜样。姐夫的钱没还就没还呗,我猜他们压根就没想到你们能这么快就还钱。就算下个月再还,也准能让他们大吃一惊。我担心的是,姨父真的能教会小牛犁田吗?”
张鸣曦被宴宴安慰到,抬头欣慰地望着他一笑:“这个应该没问题。姨父说,小牛牯年纪和力气足够了,换做别人家,夏收就该犁田了。”
白竹吃了一筷子菜,问道:“现在教牛时间太紧了些,万一秋收时还没教会,耽误事,你怎么不干脆买只大牛?”
“我想过了,买牛犊便宜,大牛最少得要十五两银子,哪有那么多钱。”
“嗯,牲口越来越多,娘在家更忙了,你有没有请到长工?”白竹最担心张鸣曦要回去秋收,店里人手不够,他和宴宴两个忙不过来。
张鸣曦几口把碗里的饭扒完,抹了一把嘴,笑道:“姨父把牛牵到他家去了,说是这段时间他来喂,娘就没那么忙了。长工没请到,今天忙不赢说。不过,我跟娘说了,让她问问石头兄弟愿不愿意干,目前只需一个长工,一年给三两银子。平时负责种田,锄草,喂牲口,总之,家里有什么活计就得干什么,农忙时再请几个短工就差不多了。”
白竹放心地舒了口气,笑嘻嘻地伸手掐他的脸:“鸣曦,你真的成了地主了,居然雇起长工了。”
张鸣曦不以为然地笑道:“这算什么?一共才六亩田的活计,我不在家,家里没人干活,才请的长工。不然我一个人就够了,哪里需要请长工。”
短工贵,长工便宜,短工是论天,长工是包年。
本来不请长工也行,忙时请几个短工,花的钱更少。
但张鸣曦怕累着娘,还是干脆请个长工包揽所有活计,娘能轻松点。
宴宴笑嘻嘻地插话道:“小哥,我哥是地主,你就是地主婆!”
白竹瞪了宴宴一眼,用筷子头敲了一下他的脑门,笑道:“你就是地主哥儿!”
张鸣曦笑嘻嘻地道:“别争,现在还不是地主。等有钱了,我多买几亩田,就真的是地主了,一家地主,个个都有份。”
白竹和宴宴对视一眼,忍不住红着脸嘻嘻地笑。
张鸣曦站起来往卧房走,边走边道:“宴宴,立维说他明天来。他打算今晚去下套子,若是套着了猎物,明天来镇上卖。”
“那要是没套着呢,就不来了吗?”宴宴快言快语地马上接话,说完才觉不妥,红着脸看着白竹。
张鸣曦拿这被宠坏的弟弟毫无办法。不理他,装作没听见,直接去了卧房。
白竹伏在桌子上笑,肩头耸动,脸都笑红了。
宴宴红着脸使劲揉他的头,把他一头黑发揉得乱七八糟,红着脸骂道:“笑屁!就知道笑我,有点哥样儿吧!”
白竹刚要说话,忍不住“噗嗤”一声又笑,怕宴宴不好意思,使劲咬着牙憋着。
宴宴忍不住气笑了,干脆红着脸跟着他呵呵笑。
第378 章 中秋团圆
张鸣曦放好钱袋出来,见俩人傻子似的对着乐,皱眉道:“笑屁,两个傻瓜!”
一句话没说完,白竹憋了半天的笑一下子忍不住了,“噗嗤”一下,喷了宴宴一脸口水,鼻涕泡都笑出来了。
宴宴条件反射地揩了一把脸,这下可找到报仇的地方了,顾不上说话,指着白竹的脸,拍桌子哈哈大乐。
张鸣曦也忍不住笑,赶快拧了帕子过来,嫌弃地道:“脏不脏啊?真服了你两个,多大的人了,鼻涕泡都能笑出来。”
宴宴才不管他说什么呢,一个劲地拍着桌子笑,差点笑得背过气去。
白竹羞得脸通红,吸了吸鼻子,忙伸手接帕子擦脸。
张鸣曦一躲,一手扶着他后脑勺,一手拿帕子给他擦脸,嘴里骂道:“一天到晚就知道疯笑,有点哥样儿吧!”
白竹一听,又要笑,怕被骂,使劲忍着,身子一抖一抖的,抽筋似的。
两条鼻涕蛇似的,随着他的憋笑呼吸,一下子探出来,一下子缩回去,鬼头鬼脑,贼兮兮。
宴宴笑得眼泪鼻涕横流,话都说不利索。
张鸣曦没了法子,忍着笑,像牵小孩似的牵着白竹到井边洗脸,让他和宴宴分开,才止住了俩人的傻笑。
……
八月份,张鸣曦连着回去了两次,都是下午去下午回,搞定了请长工的事,眼看着李大贵把小牛喂得好,已经教会它犁田了,才放心好好的开店。
这天,李立维来了,早早地来了。
他套了两只野兔,一只野鸡,送到镇上来卖。
来得早,商铺大多还没开门,他没去找买家,直接过来找宴宴。
俩人好几天没见面了,这一见面,躲在宴宴卧房,叽叽咕咕地说话,黏黏糊糊的舍不得走。
白竹生怕野鸡野兔死了卖不掉,站在房门口问道:“立维,这两只野兔,一只野鸡能卖多少钱啊?”
李立维以为白竹催他快去卖,不以为意地道:“卖不了多少钱,大概八九十文吧!”
白竹想了想,笑道:“我给你一百文,干脆卖给我吧,省得你还要去找买家。不过,你哥没功夫,你得帮忙宰好。”
李立维是个大方人,闻言笑道:“小哥,你要就拿去吧,什么钱不钱的。正是呢,我现在宰了,你中午炒个麻辣兔丁,看看好不好卖。”
白竹笑道:“好,要是好卖,以后你套了猎物,直接送过来,免得到处找买家。”
李立维以前有熟悉的酒楼,套了猎物总是送到那里。不过人家总是压价,他早就不想送了,这时找到新买家,喜出望外,高兴地拿了菜刀准备宰兔子。
白竹站着看了一会儿,见李立维开始剥皮,不敢见这血腥的场面,转身进了卧房,拿了一串钱给李立维。
李立维抬起手臂擦了一把汗,摇头道:“送你们的,不要钱。”
白竹脸一沉道:“客气什么?亲兄弟明算账,才是相处之道。我能白拿你的东西,你哥就能骂我。”
李立维知道白竹为人,再推辞不要不仅显得假,还会惹他生气,当即不再多说,一手拿着菜刀,一手提着兔子,笑道:“好吧,我哥骂起人来,我也怕的。宴宴,钱你拿着。”
宴宴摇手不要,白竹懒得和他€€嗦,把钱往他手上一塞,笑道:“傻子,干嘛不要?”
白竹和李立维一个要给,一个不接,倒是便宜了宴宴这个旁观者,白得一百文。
李立维和宴宴在后院宰兔子,野鸡,白竹跑到店堂,让张鸣曦写张告示贴在门外,中午有新鲜的野鸡野兔,赶快来啊,腿慢无啊。
没想到中午的麻辣兔丁,野鸡香菇汤非常受欢迎,一百文的东西卖出了近三百文的进账。
白竹喜出望外,当即就和李立维敲定长期合作,包销他家的野味……
八月初十开始割谷,张鸣曦不放心,每天下午都回去看看,帮忙割一把。
跑了几次,他就放心了。
家里没男人,李大贵负起责来,安排具体活计,比张鸣曦本人还尽职尽责,考虑得周全。
其实人手是够的。娘在家里做饭,李立维父子,石头兄弟,四人干了两天,二叔三叔来帮了一天,六亩田的谷子就割完了。
六亩田的谷子在院子里堆成了一座谷山,黄灿灿的照得人眼睛疼。
打谷的事情交给了石头兄弟,胡秋月照看着。
李大贵拉着小牛开始犁田,准备种冬小麦。
他怕小牛力气小,干不了重活,每天只舍得干半天,下午就牵到山上吃草,晚上还要丢一捆青草给它加餐。
小牛过上了好日子,吃的比干的多,虽然秋收忙累,身上还长了一点肉。
张鸣曦经常往家跑,店里的事只能靠白竹。
俩人比过去更忙,白竹身上好不容易养出的一点肉不见了,不过俊俏的脸上总是带着笑容,精气神比过去更好。
八月十四晚上,张鸣曦从家里回来,笑嘻嘻地道:“娘说了,明天下午回家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