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诃知道云照的软肋是什么,躲开那一刀后,每一掌都冲着云照小腹袭去。
云照为了腹中孩儿,丝毫不敢使用内力,最终叫宁诃钻了空子。
“别动!”不知何时,那短刃出现在了宁诃手中,刺眼的寒光抵着云照脖颈,似乎稍一用力便可人首分离。
沈阙见状,一时站在原地踌躇不前。
“不想让你们的摄政王受伤,就都给我退下!”宁诃冷眼望着对面的一众士兵,威胁道。
士兵们面面相觑,都在等候沈阙的指令。
四面八方的脚步声愈来愈近,伴随着刀光剑影之声,宁诃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可就在她认为大局已定的时候,宫外倏然传来的声音让她顿时慌了神。
不等她反应,只见宫门外缓步走来一道身影,锋利的佩剑十分随意地搭在肩膀上,可即便如此,那周身散发的威压还是叫人忍不住退避三舍。
怔愣间,云照最先回过神,语气难掩喜悦地望着那人,“裴勉?”
不远处,裴勉冲他一笑,似是在告诉云照无需害怕。
原来,早在行军途中,他便收到了手下眼线的来信,也是在那时,他知晓了当朝太后的野心,也猜到了此战回城后,等待自己的或许不是加功晋爵,而是一纸讣告。
于是自那时起,他便决定除掉宁诃,就算是为了云照,他也要拼上性命除掉这个祸害。
因此在回程时,他快马加鞭地写了封家书送到将军府,这也就是为什么云照后面去将军府求借兵符,裴暨会那般爽快地答应。
桩桩件件的事情连贯起来,就连裴勉都觉得顺利得可怕,但或许是天意弄人,她宁诃就没那个造反的命。
另一边,宁诃还在为裴勉的出现而震惊,全然未觉云照蠢蠢欲动的手正悄然而至。
忽然€€€€€€“呃!”
一声痛苦的低吟自那朱唇中溢出,宁诃不可置信地回眸望向云照,嘴巴费力地张了又张,却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云照漠然注视这一切,鲜血顺着他手中的匕首滑落,染红了纯白的衣摆,直到眼前的人应声倒地,他才扔掉那沾血的匕首。
最终,身负重伤的宁诃被沈阙那帮子人抬了出去,经过一夜的搜索,裴勉找到了被宁诃关在暗室的云€€。
但大概是受惊过度,云€€一连几日都高热不退,云照身为摄政王,又作为云€€的皇叔,夜以继日地照顾云€€不说,还要兼顾着朝堂事宜,几天下来,整个人看上去都瘦削了不少,惹得裴勉心疼不已。
直到某日下朝,大概是过于疲累,云照在去承乾宫的路上直接晕了过去,这可叫裴勉吓坏了,当即强制云照卧榻修养,说什么也不让他再上朝了。
无法子,为了腹中小崽子的安危,云照只得乖乖听话,但因为放心不下云€€,他好说歹说才让裴勉允许自己暂住宫内,一来方便照看云€€,二来朝臣们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也能第一时间知晓。
于是就这么过了几日,云€€的身体已经大好,只是由于这次的经历,他不似从前那般大胆,整日黏着云照同榻而眠,可是把裴勉气坏了,嚷嚷着就要送云照回府。
“跟我回府,现在就走!”某日,趁着云€€上朝的间隙,他拉着云照就要走。
天色未亮,云照亦未醒神便被一股拉力强硬地从榻上拽了起来,紧接着便投入了一个柔软的怀抱之中。
迷糊间,他揉了揉困倦的双眼,在瞧清对方的脸后顺势往人胸前一倒,打着哈欠呢喃道:“还这么早,做什么去?”
裴勉一刻也不想多逗留,连包袱也没收拾便抱着人往外走,“回府,你跟那小鬼再多待一天,我怕我忍不住揍他。”
巨大的颠簸让云照的困意稍稍消了些,听到裴勉的话,他睁开眼半挣扎道:“等等,你先放我下来。”
裴勉哪里听他的,丝毫没有松手的意图。
云照见此有些愠怒,“€€儿身子还未好,我得留在宫里照顾他。”
“就他那整天活蹦乱跳的样,那叫没好?”裴勉忽然拔高音量反问,“再且,就算他身子没好,还有太医和宫人照料着,你还是先照顾一下你自己吧。”
说罢,他脚步逐渐加快,似乎生怕云照钻空又溜回去。
云照自知这些天冷落了裴勉,此时的裴勉又正在气头上,怕是说什么也听不进去,便只好随他去。
待回到安王府,裴勉一脚踢开房门,直接把人扔到了床上。
柔软被褥顿时将云照吞没,他有些恼怒地瞪了裴勉一眼,正欲起身,却不料裴勉倏然欺身而下,死死压住了他的两个腕子。
“你要做什么?”云照盯着眼前满目忿然的人,问道。
裴勉视线扫过云照双眸,接着一路向下,野兽般不停吞咽着口水。
一别半月,他本就念云照念得入骨,如今班师回朝,又好容易扫除了敌人,本该搂着云照好好庆祝一番,谁知被云€€那个小鬼抢占了先机,说不生气是假的。
“云照,几日未有同房,叫我好生想念。”指尖划过对方脸颊,他喑哑道。
云照心脏猛地颤了一下,推搡道:“你别发疯,快起来。”
裴勉哪里肯听,哼笑道:“我发没发疯,你难道不知道?”
说着,他手指慢慢下移,一把扯去了云照腰间的封带。
第五十八章 不、不好了,宁太后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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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气云照这几日冷落了自己,裴勉这一吻是发了狠的,他一手钳制着云照双腕不让其动弹,另一手顺势掐着对方下颌。
云照无从反抗,只好任由裴勉肆意妄为。
但很快,胸腔内没了空气,他逐渐变得头晕眼花,可裴勉却像只发情的狼犬,完全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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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了清嗓子,“那个,云照…………”
下一秒€€€€€€“啪!”
巴掌应声落到脸上,裴勉愣了一愣,紧接着捂脸斥问:“你、你打我做什么?”
云照飞来一记刀眼,哼道:“这才几日便如此按耐不住,真是没一点将军的样子。”
裴勉一脸的有苦无处说,半天才忸怩地小声回怼:“还不是因为你成天照顾那个小鬼,害得我我整日独守空房。”
云照听罢,一时不知该气该笑,“€€儿不过是个孩子,你怎的还同他计较上了。”
裴勉那叫一个委屈,“孩子又如何,我还是你相公呢,也不见得你对我有多好。”
眼看那双星目泪眼朦胧,云照无奈叹了口气,他往前挪了挪,接着双手捧起裴勉的脸轻轻在那唇上吻了一下。
“这样,可消气了?”他问。
裴勉还未从怔愣中回神,紧接着云照又吻了他一下,这下儿他是真有些手足无措了。
眼见云照还要再来,他立即向后仰去,躲开了对方这一吻。
“怎么了,不喜欢?”云照见裴勉躲开,不甚高兴地问道。
裴勉连连摆手,“当然不是,只是…………”
“只是什么?”云照穷追不舍。
裴勉一时哑口,心想难道要告诉云照自己有反应了?
但紧接着他又否掉了,若是将这事告诉云照,只怕那家伙又要嘲笑自己毫无意志了。
于是,秉着绝不能让云照知道的心思,他轻笑一声,转移话题道:“对了,你打算怎么处置那个女人?”
云照听后道:“她罪孽深重,安律当斩。”
裴勉若有所思,正想着该说些什么,云照忽然问他:“不过我倒想知道,那日是谁放你出的大牢?”
“这个么…………”裴勉跟着卖起了关子,纠结半晌才开口:“我说了,你可不能生气。”
云照被他这一说搞得有些好奇,道:“你说,我不生气。”
裴勉这才解释了缘由。
原来那日率军退敌,裴勉险中敌军陷阱,拼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魔窟中死里逃生,后面又使计让敌军身陷绝境,眼见没了赢的希望,那敌国使臣这才带着降书求和。
“想不到你这榆木脑袋,到了战场上还挺有用的嘛。”听了裴勉的阐述,云照笑道,“不过这跟你出狱有何干系?”
裴勉撇了撇嘴,继续道:“放我出狱的,正是他们求和带来的质子。”
“什么?”云照陡然拔高音量。
裴勉对此早有预料,但仍没躲过云照的口水攻击,听着云照的声声指责,他自知理亏,因此并未反驳,直到对方说累了,他才钻着空子笑嘻嘻凑上去道:“都说了不能生气,你怎的还发那么大火?当心小崽子以后不理你。”
云照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气得将头扭了过去。
裴勉见状再次黏上去,好说歹说道:“你听我说呀,那个质子我颇有了解,是个苦命的人,母亲本是个普通百姓,被那楚王玷污后便怀了身孕,生他的时候又遇上难产,差点儿一尸两命,因此他记事起就非常痛恨父亲。”
“虽然单凭这个不能证明什么,可谁叫当时事态紧急,我实在找不到帮手,只能叫他暂顶一下了。”
云照大概是气昏了头,默默拧着眉心不出声音,裴勉左哄右哄才终于把人给哄好。
最终,云照的火气被磨没了,但嘴上还是警告道:“下回切勿如此莽撞,毕竟是敌国派来的,就算是求和的质子,也要提高警惕。”
“是是是。”裴勉贴到云照身上,甜嘴道:“夫人说得对,都听夫人的。”
云照被他这回答气笑了,佯装忿然地敲了下儿他的脑袋,“下不为例。”
裴勉听罢顺势往云照肩头一推,云照一个不留神,顿时仰后倒去,等他回过神,裴勉已然重新压在了他身上。
“既然消气了,是不是该轮到我尝尝甜头了?”裴勉压制着云照,挑眉道。
云照只觉得有些力不从心,或许是想补偿这些时日的冷落,他抬手撩开裴勉额前碎发,警告似的道:“那你可不能弄疼了我。”
裴勉没想到云照会答应地如此爽快,顿时乐得合不拢嘴,“好,我定不会叫你疼。”
屋外旭日初升,散落了一地金黄,亦将屋内缠绵的二人裹进暖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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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裴勉故意拖着云照,说什么也不让他进宫,美其名曰休养身体,但云照心里比谁都清楚,裴勉分明是醋坛子打翻了,还没来得及扶呢。
于是就这么相安无事地过了几日,直到某天,王府迎来一纸诏书,二人才终于舍得收拾行囊入宫面圣。
金銮殿内。
云€€坐在高堂上,堂下众人齐跪,听着李泓申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沈元帅之子沈阙,平叛有功,朕心甚慰,特赐良田百顷,黄金万两,望尔日后持之,钦此!”
“臣沈阙,谢陛下赏赐!”宣读完毕,李泓申将圣旨合上,交到一旁的小太监手中,那小太监接过,径直下阶递到沈阙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