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别跟疯批谈恋爱 第30章

谢微星苦口婆心拍拍他的肩膀,“你不懂,这是我能为你找到的,最亲密的关系了。”

“最亲密的关系?要论亲密,还是前辈跟王爷的关系更亲密才是。”说着,宋九枝表情突然严肃,“说实话,我接这个任务的时候就有个问题,到现在还未得到答案。”

谢微星也正色起来,问道:“什么问题?”

“在我看来,这是一个很简单的任务,为何前辈却一直说无法完成,一再推让呢?”

“很简单的任务?”谢微星歪了歪头,他后退一步靠在墙上,双臂抱在胸前,表情带些嘲讽的意味,“你所谓的简单,就是栽赃陷害拉人下马?或是为达目的以色侍人?”

他太懂宋九枝这种新人在想什么了,这也是初做任务时的一个误区,大家都想着以最简单最粗暴的方式完成任务,毕竟那张任务卡片上只有寥寥几个字,只要做到就可以,全然不顾之后会怎样。

“你只想着将这天下易主,可有没有想过,若是把朝政交到一滩烂泥的陆凭手中会是什么后果?陆凭难以独当一面,一旦瞎理乱理,最后苦的还是百姓,不是陆寂不愿放手,是陆寂还不敢放手。”

所以他当年做完保住陆家的任务后,又多待了五年才回去,饶是这样,他还在一次次回来,为自己当初做下的事善后。

宋九枝垂下眸子,面露愧意,“是我思虑不周,前辈教训的是。”

“再给你明确一下,你的任务不是把这天下抢过来丢给陆凭,而是教导他一步步地、顺理成章成为一个合格的帝王。”

谢微星肩膀一挺,离开墙面站直身子,“行了,回去吧,你的事我会尽早给你安排的,这几天我或许会很忙,你尽量不要去摄政王府找我。”

两人并肩往外走,宋九枝好奇打听:“前辈不是被困在摄政王府吗?最近在忙什么事?”

谢微星抬头,盯着那始终紧闭的门窗,叹了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作者有话说】

前前章小修一下,陆寂的雅间挪到二楼了嗷~

◇ 第32章 天崩开局理朝政,舌战群儒不认输

“西门公子,请。”

“有劳。”西门梓颔首,昂首挺胸推门进屋。

陆寂正站在窗边,听到声音,转身朝门口看来。

见里头等待的竟是陆寂,西门梓心中一惊,掀起袍子跪了下去,“西门后人西门梓,见过王爷。”

陆寂朝前迈了一步,刚好站在阴影与烛光的交界处,脸也被一分为二,在暖色的衬托下,那双眼睛愈发阴沉冰冷。

这副模样,不像要善待人材,倒像来寻仇的。

西门梓终于觉出一丝后怕,开始回想方才在下头有没有说过什么不该说的话。

“赐座。”陆寂说完便旋身坐下,手中握的仍旧是那串佛珠,可这次他没有捻动,仅是搭在虎口慢慢摩挲着。

西门梓松了口气,竟也不胆怯,谢恩后起身,端端正正坐在陆寂对面。

“你方才说,萧远桥曾于西门先生门前长跪一夜,现在把这件事给本王好好讲讲,从头到尾,不得有半分隐瞒。”

西门梓一怔,陆寂叫他上来竟是为了这件事?

他虽来长安不久,但也听过几段逸闻趣事,自然也知道那萧独横后来做下的孽障,于是他眼珠一转,心中有了自己的盘算。

“回王爷,那是景和元年的事……”

景和元年,改换年号的第一次早朝,众朝官在殿前等了足足半个时辰,才把那萧国舅等到。

萧远桥怀里抱着熟睡的小太子陆凭,身后跟着静王陆寂,走进来时还睡眼惺忪着,“抱歉啊诸位,不知道要这么早上朝,睡过头了。”

虽嘴上说着抱歉,实则半分歉意都没有,他往座位上一坐,翘起二郎腿,双眼一眯脑袋一歪,竟是要续上方才的觉。

几位老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使着眼色,最后推出一人前去说话。

“呃,萧国舅啊,既然这个年号已改,那太子殿下登基€€€€”

“那个不急。”萧远桥突然睁眼,眼中已然清明,他站起身,把陆凭交到陆寂怀里,走到殿前来回瞅。

就这么瞅了半天,那老臣又问:“萧国舅,您找什么呢?”

萧远桥抬抬下巴,问道:“那孙荣章可来了?”

这个名字一出,在场众人神色各异,有几个心大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竟直接转头朝孙荣章看去。

这时孙荣章从人群中冲出,“扑通”一声跪在陆寂跟前,大喊道:“太子殿下恕罪!臣也是万不得已才向那田庚善诈降,臣一颗忠心€€€€”

“等会儿!”萧远桥抬手制止他的话,围着他转起圈来,“诈降?那我们怎么知道,你是真降还是诈降?”

孙荣章没把萧远桥放在眼里,他一拱手,嘴里喊的仍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臣入朝已有十五载,太宗在时常夸臣忠心耿耿,臣怎么可能向那田贼投降啊!”

萧远桥转到孙荣章前面,把陆寂挡了个严实,居高临下看去。

“你耳朵是不是有毛病?跟你说话的是我,你老跟一襁褓小儿汇报什么?他能听懂?”

孙荣章梗着脖子一声不吭。

“降就是降,田庚善方破城你就屁颠屁颠上去喊着田大人,你管这叫诈降?奥!敢情田庚善赢了就是真降,田庚善输了就是诈降,什么好事全叫你占了?”

“你!”孙荣章从地上爬起来,一双三角眼狠狠瞪大,指着萧远桥质问:“你说这话可是故意扰乱朝纲?”

萧远桥嗤笑:“就现在这个情况,能不能有景和二年都不一定,我还能怎么扰乱?”

田庚善硬生生打到宫城里头,那劳什子的朝纲,什么藏书青史,全都一把火烧了个干净,连大臣都杀了一半,现在他们在这儿议事,跟建了个新朝没什么区别。

甚至开局只有两个小孩,简直是天崩地裂。

“那你这番话是想做什么?”

“做什么?”萧远桥脸上露出个无语的表情,“太子登基前,自然要把那田庚善的余党清理干净,既然孙大人已经投向敌军,那便该一同处理了。”

这孙荣章实在是不开窍,叫他浪费这么多口舌,也或许是心里早就开了窍,只不过贪生怕死,在这儿跟他强词夺理混淆视听呢。

孙荣章不信萧远桥有这么大胆子,他脚一跺,又将老皇帝抬出来,“太宗在时我乃御前行走,你一个无品无阶之人,有何权力处置我?”

萧远桥不想再磨叽,余光瞥见站在一旁的陆寂,草稿都不打一个便脱口而出:“我是没权利处置你,静王殿下总有这个权利吧?静王昨夜都同我说了,今日上朝第一件事就是把你处死。”

孙荣章一张脸“唰”地白下去。

陆寂看向萧远桥,眸子闪了一下。

他怎么不知昨夜说过这样的话?

但他没否认,只是紧紧抿起嘴角,算作默认。

孙荣章指着萧远桥,气到胳膊抖个不停,“一派胡言!一派胡言!我乃御前行走!我只听君命!君要我去死,我立刻便死!若君不说,谁也不能处置我!”只听君命?

这里能称得上君的,也只有一个马上要继位的陆凭,可那小婴儿连眼都没怎么睁,要等他开口下令,还得再过两年。

孙荣章这便是厚颜无耻胡言乱语也要为自己脱罪,寻一条生路了。

既然孙荣章不要脸,那萧远桥也不想再扯皮,他朝殿外喊道:“来人,给我把孙荣章拿了。”

孙荣章自然不信萧远桥能有这么大本事,“嗤,你不过是萧家人,没个一官半职,又如何能号令€€€€”

话未说完便被擒住,孙荣章扭头一瞧,拿他的竟是萧远桥从兰陵带来的人。

他慌慌张张看向萧远桥,拼命挣扎又被死死按回去,“你放开本官!萧远桥!你这不合规矩!你凭什么拿我!”

经他提醒,萧远桥这才想起什么,他环顾四周问了句:“我不懂朝事,敢问诸位,像孙荣章这样的汉奸,按规矩该怎么处置?”

有人颤颤巍巍上前来,回道:“萧国舅,按律例,当诛九族。”

“诛九族?”萧远桥一愣。这么严重?

他双手负至身后,翘起一根手指在空气中一下下点着,又在殿前来回走了几趟,嘴里不知在嘟囔什么。

“萧国舅?”

萧远桥回神:“啊?那就诛九族吧。”

说罢他别过脑袋挥挥手,“赶紧带下去。”

那孙荣章终于明白萧远桥要来真的,方才的嚣张气焰瞬间消失,竟嚎啕大哭起来。

“萧国舅饶命!萧国舅饶命啊!我也是万不得已啊!我家中共三百一十二口,最小的孙儿还在牙牙学语,为了他们我不敢不投啊!”

萧远桥突然看过去,就在孙荣章马上要被带出殿门时,他长叹一声,还是开了口。

“稍等。”

孙荣章哭声一顿。

萧远桥道:“别诛九族了,流放吧,看在你那些妻女孙儿的面上,回去好好待她们。”

待孙荣章被带下去,事情终于回到正轨,众人又催促道:“萧国舅,那我们赶紧商议一下太子殿下登基的事吧。”

萧远桥一哂:“诸位怎么这么着急,可是怕我不愿扶持太子殿下,自己上位做那皇帝?”

古往今来,敢在朝前开这种玩笑的,也只有萧远桥一人。

“没有没有,萧国舅误会了,老臣只是想让朝政赶紧稳定下来。”

“对了,说起这个,我有件事要同诸位商量一下。”萧远桥施施然转身,往陆寂那边瞥了一眼。

“萧国舅请说。”

萧远桥直接往人堆里丢了一颗炸雷:“太子殿下尚在襁褓,无力梳理朝政,倒不如让静王殿下继位,诸位觉得如何?”

殿中瞬间安静下来,陆寂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倏地抬头看去,胸腔里那颗心脏拼命跳动起来,双耳如同灌了隔绝一切的泥浆,除了那一下下越来越响越来越快的“嘭嘭”声,什么都听不见。为什么?

萧远桥为什么要拥他继位?陆凭才是他亲外甥不是吗?

这时众人也明白过来萧远桥什么意思,纷纷大呼:“萧国舅!万万不可啊!”

萧远桥奇道:“这有什么不可?静王殿下也是皇家血脉,为何不能继位?”

“萧国舅,太子殿下是萧皇后所出,身份尊贵血脉正统,可静王殿下不过是太宗不小心临幸某位宫女所得,怎堪当大任啊!”

“不小心?”萧远桥被这三个字惹怒,他眉头拧起,心中早就把那劳什子太宗骂了个狗血淋头。

什么叫不小心,不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裤腰带,搞出人命来,又觉得这样一个孩子并不如其他正统所出会讨人喜欢,便干脆丢之弃之。

“迂腐!”萧远桥骂道:“一群老顽固!用你们那生了锈的脑袋好好想想,太子殿下继位能做什么?他是能上朝还是能批奏折?”

因为这件事,近百人在庆元殿吵了整整两个时辰,萧远桥以单舌战群臣,到最后都没吵出个结果。

吵得累了,萧远桥做了个暂停的手势,丢下烂摊子吃饭去了。

可第二日上朝时,关于陆寂继位一事又引发一场争吵,有大臣早早准备好了说辞,跳着脚同萧远桥对阵。

“萧独横,你是不是疯了!你同太子殿下才是亲舅甥,你不扶太子殿下,你扶他做什么!”

萧远桥吃饱喝足,战力拉满:“我看你才是疯了,太子肚皮上那脐带扣都没掉,我扶他上位,未来十年谁坐这龙椅?谁来治这朝政?”

又有宦官上前一步:“长安有文官七十一人,武官五十三人,何须担心朝政,我们自会全力扶持太子殿下。”

萧远桥反唇相讥:“是是是,扶着扶着就宦官当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但我奉劝你还是先想想当下,隔壁大辽虎视眈眈,别说十年,我看你这脑袋过两年就得挂在辽人的长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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