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天下有敌 第48章

这也是顾绛选择何家入手的原因,何家底层的弟子都来自市井,没什么世家之间的利益勾连,正是仗义屠狗辈,也可充作耳目斥候,他们聚在何家门下,也是认同何家的作风,如果有一天何家的门风变幻,就会失去自己的根基,底层和高层彻底脱节。

以朴素的正义征服市井小民、街头游侠儿,这才是何家这么多年始终秉持正道的根本。

但随着何家招惹到赵佶蔡京君臣,他们的手也伸到了何家内部,这导致近年来何家底层的弟子对上层争权夺利的风气颇有怨言,转而投入到顾绛手下的也越来越多。

随着这些深耕于市井的人手加入,顾绛以越来越快的速度架空了多地蔡京一党的贪官,不是没有人向汴京求援,只是他们的书信出得了州县,过不去长江,就算顾绛手底下的人总有疏漏,那些饱受蹂躏的百姓知道谁能保护自己,谁在迫害自己,都是天然的眼线。

顾绛原本以为彻底掌握江南少说也得要花上十年,结果在赵佶君臣的帮助下,三年的时间,江南已经有了“不识赵官家,只拜江南王”的说法。

既然在江南站稳了脚跟,他就能暂时离开,返回汴京看看那边的情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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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在迷天盟的总舵后院,四岁大的小女孩坐在父亲的腿上,给他看自己这段日子读的书:“爹爹,那些《三字经》、《百家姓》和《千家诗》我都已看过了,也背过了,前两天我读的《叙古千文》也会背了。”

“太和氤氲,二仪肇分。清浊奠位,乾坤为门。品物流形,睿哲超群。维河出图,显道之源。伏羲画卦,爰始斯文。俨€€衣裳,下臣上君。”

顾绛笑着点头道:“这《叙古千文》是学史的入门,说是启蒙,其实多有冷僻字,理解起来也不容易,不像是他们拿来给你读的。”

温纯眨了眨眼睛,她生得和温小白简直一模一样,但因为天生经脉脆弱,更文静纤弱些,像个白瓷娃娃,慢悠悠地说道:“我倒是觉得刚好,那些书太简单了,苏家哥哥说,这才是他年幼时读的书,我也觉得很有意思。”

顾绛知道她说的是苏梦枕,前些日子赵佶听说了苏梦枕“神童”的名声,把他招来问询了一番,还准备给这个十三岁的孩子封个闲职的官当当,被苏梦枕借着身体不好婉拒了,这小子在殿上顺着皇帝说,哄得道君皇帝要给他封官,回来后却冷着脸决然道:“今上不足与谋。”

经过这三年的调养,苏梦枕的病症好多了,没有再被阴寒之气迫得整夜睡不安稳,天寒后咳嗽不止的毛病也大为减轻,所以往来于小寒山和汴京的次数频繁起来,也有了心力帮助父亲管理金风细雨楼的事务。

反倒是苏幕遮的身体有些不太好,苏梦枕请他去看过,随着这两年迷天盟在汴京收缩势力,关七转去江南,在东南之地极有嘉名,苏幕遮的态度也较之三年前有了改变,在顾绛直言“你这是心病”时,也能自嘲笑道:“我确实是个想不开的人。”

想起逝去的妻子和难以达成的平生夙愿,苏幕遮眉宇间都是愁绪,去年凄凉王长孙飞虹终于抓住了蔡京出门的机会,刺杀奸相,却功败垂成,自在门四大名捕中的老四元限拦下了凄凉王,使他只能抱恨而走。

今年初,楚相玉第二次刺杀皇帝,这一次他已经到了徽宗身前,却被他赵佶身边的高手拼死抵抗,也不得不离开。

昔年曾与诸葛神侯相交莫逆的傅宗书也投向了蔡京一党,他们对前朝贤良之人的迫害越发酷烈,苏幕遮出手救过几次人,也落下了不少伤。

身上的伤和心里的伤叠加,让他还未到暮年,就有了油尽灯枯的迹象。

这也是苏梦枕开始插手金风细雨楼事务的原因之一,能让苏幕遮少耗些神,多活几年。

他们父子俩虽然意见不同,毕竟是彼此唯一在世的亲人了,感情至深。

顾绛摸了摸温纯的腕骨,心底叹息,他怎么感觉自己在《天龙》学了几十年的医,都用在了这群伤病员身上了呢?

苏梦枕的身体不好,苏幕遮的身体也不好,关七自己被炸出了好歹,至今还会有晃神错乱的时候,温纯这小姑娘也生来体弱,和他关系不错的许笑一更是被人设计毁了一身经脉,再也不能修习内力,去年长孙飞虹行刺蔡京失败,被围攻受了重伤,也是他治好的。

眼下凄凉王还在江南养伤,顺带帮他看着些江南的局势呢。

温纯握着父亲的手,笑道:“爹爹,你不用忧心我的身体,自古来姜尚、张良也未曾有万夫不当之勇,不也一样运筹帷幄吗?等我再长大些,就能帮上爹爹的忙了。”

顾绛微微挑眉,没有说话,温纯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道:“他们都说,六分半堂的雷总堂主有雷大小姐剑法通神,金风细雨楼的苏伯伯有苏公子刀法独绝,唯独我爹爹的女儿继承不了他旷古烁今的武功。”

温纯虽然才四岁,但也从这种对比中感觉到了一些东西:“爹爹的女儿不会比他们逊色的。”

顾绛笑了起来:“这些话,你听听就罢了,想要替自己争一口气很好,但大可不必想着替你爹争儿女的气,你爹的气有他自己来争。你要想的是,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在我耳边说这些,可这些话能够传到你耳朵里。”

温纯靠在父亲的臂弯里,她的身体确实不好,哪怕是久坐都会觉得累,虽然有顾绛精心养着,也比同龄的姑娘差很多,这使得她极少出门,外面的人只知道关七的女儿在胎里就受了损,并没怎么见过这位迷天盟的大小姐。

顾绛看着这个年幼的孩子认真思考的样子,她虽然像是一个缩小版的温小白,但聪明才智远胜过她的母亲,若是真由雷损培养长大,多半能在心计城府上青出于蓝。

可在顾绛看来,这样的聪明都用在心计上,只为门户计,太过狭隘了。

温纯小声道:“爹爹是说,咱们迷天盟总舵里渗沙子了?”

顾绛笑道:“渗沙子,这说法是谁教你的?”

温纯道:“是苏哥哥说的。”

顾绛开始考虑让苏梦枕带着阿纯一起看书是不是靠谱了,苏幕遮的本意是培养两个孩子之间的感情,顾绛则想着智商水平相近的人在一起更好相处,却没想这俩孩子,一个敢说,一个敢学,倒是一拍即合。

温纯又道:“不过爹爹应该都是知道的,苏哥哥说,爹爹虽然身在江南,但汴京的事,你都知道。”

瞧这一口一个“苏哥哥说”的,温纯生来聪明过人,加上她关七独女的身份,只有苏梦枕能和她说到一起去了,虽然苏梦枕并非一直留在汴京,就是在京中也有许多事要做,真算起来,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温纯和他的感情确实不错。

顾绛念头一转,不管他们俩怎么相处,只是继续说道:“我在江南,他们怎么可能不趁虚而入?我去江南还要留下迷天盟的总舵在汴京,就是为了让他们趁虚而入。”

温纯毕竟还小,到了这里,她就有些想不透彻了,但她不喜欢直接询问答案,准备等自己想几天,摸到点头绪,再来问父亲对不对,她笑问道:“那爹爹不在江南,又是为什么呢?”

顾绛悠悠道:“当然也是为了,让人‘趁虚而入’。”

楚相玉刺杀赵佶失败,遁走东南,这一次赵佶没有再放过他的意思,派人穷追不舍,因为他手里有了一样东西€€€€简王临终托付给他的血书,包括向太后召见简王时写下的亲笔诏书。

有了这两样东西,楚相玉足以动摇赵佶的“正统”,证明哲宗将死时,有亲笔写下遗诏,封简王为“太子”,继承皇位,是向太后早有准备,扶持赵佶夺位,焚烧了哲宗的遗诏,但向太后自己也没想到,赵佶会为了将此事彻底掩埋,竟连向太后都要杀,她感到危险,才把简王招来留信,报复这个自己一手扶持的皇帝。

楚相玉以“奉先皇遗诏、讨篡位逆贼”为名,联络绿林道上七十二分舵舵主,长江三峡二十六水道道主,共谋起事,其中就有顾绛的人,消息转手就到了他手上。

顾绛当然不会这么不长眼地阻碍绝灭王,在他起事之前就“秘密”返回了汴京,还把江南那边交给同样对赵佶意见极深的长孙飞虹照看一下,想必只要楚相玉不过界,长孙飞虹一定很乐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到时候无论是蔡京一边的人来问,还是诸葛正我一边的人来问,顾绛都能说一句“我什么都不知道”。

至于他们信不信?只要抓不住顾绛的首尾,那他们当然是要相信的。

在顾绛看来,北宋的气数还未尽,绝灭王这一遭不可能真的成事,尤其是这京中接二连三的刺杀事件,使得徽宗对诸葛小花的倚重程度加深了,这不无给了诸葛一种自己可以这样做到一些事的“错觉”,楚相玉虽然厉害,却不是诸葛正我的对手。

顾绛本人是不可能和绝灭王“共襄盛举”了,但他手底下的人倒是可以由此联系上长江水道的道主,认识认识这些绿林人士。

等楚相玉的风头过去,他就去见见这些愿意和楚相玉一起起事的人。

顾绛摸了摸温纯细软的头发说道:“阿纯你要知道,你苏哥哥能有今天的名声,是他自幼就苦读诗书,熬着身体不适还勤学武艺得来的,雷媚我虽不了解不多,但也知道她幼时很苦,母亲早逝,雷震雷一度准备续娶,后来还是因为唐家和雷家的矛盾,辜负了你苏哥哥的师父,对这个女儿也疏于照顾,她独自在阴谋的漩涡里长大,心思甚至比她爹还深。”

“任何成功都是需要积蓄和隐忍的,即便年少成名者,也在等着最好的时机,才能一鸣惊人。”

【作者有话说】

温瑞安世界里的哲宗皇帝,无情的亲爹,真正的套娃之主,腹黑的一把手,无情的智商应该是像他亲爹,他活着的时候就让两党争斗互相死公主和皇子,隐瞒了自己还有一个亲子的事,快死时把遗诏给自己弟弟,把简王推上去和向太后一党争,其实把自己的亲儿子送出了宫,要不是和诸葛正我一起的傅宗书投了蔡京,哲宗自己的亲儿子至少能在诸葛他们的庇护下平安过一生。

第65章 迷天 15

“但是阿纯,忍也是有讲究的,如果你心胸坦荡,知道自己要走的路在哪里,那暂时的隐忍退让是让你积蓄力量,就像武功,内力足时才能施展招式;但不可让忍摧折了性情,变得懦弱、阴沉,封闭心胸,耽于阴谋,就像习武不求其道,只想偷袭杀人。”

“以阴谋图事者,难成大器。”

顾绛并不觉得女儿就应该困锁在宅邸阴谋中,他既然要走的是一条争夺天下的路,那温纯作为他的独女,生来就在风口浪尖上,应当有八风不动的定力,和超出旁人的视野。

温纯慢慢地眨了一下眼睛,轻声道:“女儿记住了。”

顾绛道:“如今江南的局势已经快稳固了,再过两年,你的身体也好一些,我就带你去江南,你也好在那里读书习武,凡事多看,少说,等你有了些火候,再跟我去北边。”

“你既然以运筹帷幄为目标,又怎么能不见见如今天下最强的兵阵呢?”

西夏的铁鹞子,北辽的铁林军,宋朝的静塞军,以及即将崛起的金国拐子马、铁浮屠,乃至于后来蒙古的怯薛军。在武功普及的世界里,这些闻名天下的百战精兵想必不是一般世界的军队能比的。

血河派源于西北,顾绛问过方歌吟关于血河派的武功。方歌吟自己以萧秋水的传承为主,但也知道血河派的根底,昔年卫悲回修习的武功的确近乎魔功,魔功的特点在于追求高效,这往往会导致副作用严重,而过强的副作用又反过来导致修习者的性情扭曲暴虐,毕竟能够克制自己骨子里魔性的人并不多。

武功和文化是相关联的,在文化熏陶下不忍杀生的人会追求制住对方,而不是断手断脚断脖子,招招向着下三路,但西北游牧民族在恶劣的环境中求生,必然会追求更高效的杀人法,因此武功的主流偏向魔功也很正常。

顾绛自己也是练过魔功的,十分清楚这些功法的凶狠致命之处。

那是和中原截然不同的作风。

“你要亲眼去看一看,看看这南方的风物、北方的山河,见到了天下,心中才会有天下。”顾绛不指望温纯一下子就能明白他的意思,但他也很忙,能照顾这孩子的时候不多,所以想说的话都会先告诉她,让她多想一想。

他对温纯的教育和整个时下的风尚都是不同的,自安史之乱后,受到异族的打击,整个中原的风气不复汉唐时的开阔浪漫,开始内缩收敛,这种情况在宋朝甚至不能一统的现状下形成了一种定势,这样层层内缩,最终会在南宋彻底压下来。

这个世界对女子的刻薄使其处境之艰难,更甚于《天龙》。

虽然偶有几个出色人物,好似也能掌握家族大权,但改变不了整个国家民族的风气。

如果温纯只是想和王语嫣一样在家读书,做个闲人,那他不会和她说这些,就做个闺秀小姐,不问世事,专心做自己的学问也很好。

但这丫头大概是和苏梦枕处多了,苏梦枕的师父就是女子,他本人又孤标傲世,不屑俗风,再加上顾绛这个父亲的离经叛道,受他们俩的影响,温纯小小年纪就以姜尚、张良做比,显然是不想做一个只读诗书的大家闺秀。

想要在这样的世界和时代真正的有所作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过,既然她想做,那就去做好了,只要她有这个本事,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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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楚相玉闹出动静后,诸葛正我就被派到了东南一带去镇压,他独下长江,面见诸位水道道主,劝服他们放弃叛乱,又安抚了各路绿林舵主,楚相玉事败。

只是,在诸葛正我被东南的叛乱牵绊住的时候,一桩杀人灭门案,在他无暇分身时发生了,顾绛留在那家的眼线直到凶手放火离去,才匆匆冲入火场,抱了他家的小公子出来,一路回京让七圣主治伤,正与闻讯惊变的诸葛正我错身而过。

顾绛也没有想到,他当初只是布下了一步闲棋,却突然有了变化。

此人是他手下一处帮派的高手,因为受过原帮主的大恩,虽然知道那人行事有违道义,又因恩情只能劝谏,后来整个帮派都被迷天盟收过来,他心灰意冷,想离开又放不下自己属下的兄弟,所以顾绛干脆让他去白瀑村伪装村民,也不要做什么,就看着盛家的动静回报。

顾绛主要是想通过这条眼线看看诸葛正我他们到底想用这个孩子做什么,身为哲宗的亲子,以那位哲宗皇帝的手段,他不可能不给自己的儿子留东西,只怕还有一份遗诏在盛家,或者在诸葛正我的身上。

这些年赵佶越来越过分,而这个孩子年纪越来越长了,诸葛正我会怎么选择呢?

然而还没等诸葛正我来选择,投靠了蔡京的傅宗书就派他手下的杀手替他们所有人做了选择。

昔年也曾声名赫赫的江湖高手如今俨然一副老农模样,他不安地攥着双手,看着在榻上奄奄一息的孩子,想到自己看着这孩子一点点长大,在他心里和自家子侄一般,却变成了现在这样,心中滋味委实难受。

温纯坐在一旁,看着这个比自己大两岁的男孩,没有去看他不能动的双腿,只静静望着他惨白的脸,也不打扰父亲看诊,小声劝慰道:“你放心,我爹爹是天下最好的大夫。”

这六岁大的男孩扯了一下嘴角,道:“我会好好活下去的,我还要替爹娘报仇。”

顾绛开口道:“这个仇,只怕你没那么容易报。”

这孩子猛地咬住了嘴唇,甚至咬出了血,他盯着顾绛道:“您知道那些人的来历。”

顾绛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你的腿骨断了,经脉受损严重,要养好你这双腿少说也得有两三年,好在你年纪尚小,筋骨还在长,只要不失元气,总能养回来。”

他看向松了一口气的老农:“老张,你先去休息吧,托你不眠不休地一路把他送来,还一直运功为他疗伤,也该去休息了。”

老张默默点头,他没有多问,甚至也没有说再来看对方,倒是这孩子突然道:“张阿爷,等我好一些,你还教我吗?”

老张黝黑的脸上露出了柔和的神色:“小公子,你好好养伤,等你好一些,我就来看你。”

按理来说,老张把这孩子从火海中救出来,是他现在最信任依靠的人,顾绛不该把他遣走,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确实不适合说给旁人,只留下温纯这个无害的小姑娘陪在这命途多舛的孩子身边,姑且安他的心。

顾绛和这孩子对视,从他稚嫩却清醒的眼神中明白了这小孩儿也是个早慧的天才。

这个世界可真是奇怪,想想苏梦枕,温纯还有面前这个“小太子”,古有甘罗十二为相,被视为神童,他们这儿这种等级的神童都是到处跑的吗?

而且聪明过人的必然身体不好,这难道是写进世界规则里的定律吗?

再次怀疑了一下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是来履行道途的,还是来开医馆的,顾绛缓缓解释道:“我虽然不知道动手的凶徒是谁,但他们背后的人很好猜,这段日子出了好几件十三凶徒灭门的案子,被害者都是前朝清流,你父亲盛鼎天本名成亭田,曾是前朝王相手下的得力干将,为先帝心腹,后因党争辞官退隐,隐居在白瀑村。”

这位小公子颤抖着声音道:“所以,那些人,是为了杀我爹爹。”

顾绛平静地反问道:“你觉得可能吗?你爹在前朝时就被排挤出了朝堂,这些年一直隐居不出,如今的朝堂被蔡京一党把持,蔡京他们借以掌权的台阶就是当初的党争,蔡卞可是王相的女婿,非要说,你爹曾经的立场和他们是一致的,就算不再是同路人,他们又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力气,去杀一个早就离开朝廷的官员?”

这孩子深吸了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因为我爹手里有他们想要的东西,是了,他们一直在逼问我,我娘的针诀藏在哪里。”

可说到这里,他自己都带着疑惑顿了一下,低声自语道:“他们的武功高绝,我娘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要我娘的针诀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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