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相的桃花债 第43章

屋外两人斗嘴,屋内的谢蕴站在榻前,揖礼大拜,“殿下,您的孩子找到了。”

“孩子?什么孩子,孤都没有成亲,哪里来的孩子?”承桑茴抱着枕头,直勾勾地看着谢蕴,“陛下让我过继宗室子嗣吗?”

一句话让谢蕴无法继续说。

良久后,她低声开口:“殿下,您与西凉太子的女儿就在殿外,等着见您。”

“西凉太子?你脑子是不是坏了,就你还做丞相,你干脆脱下官袍回家种红薯罢了。”承桑茴不耐,上前就要撕下谢蕴的衣裳。

谢蕴吓得后退一步,不想,她追了上来。

承桑茴跑得飞快,直接拦住谢蕴的后路,上前就扯过她的襟口,吓得谢蕴脸色骤然白了。

承桑茴一面骂一面扯:“你个蠢货、蠢货、这身衣裳太便宜你了……”

门外的谢昭宁闻言推开殿门,一眼扫过,承桑茴压在了谢蕴身上,她吓得魂飞魄散,“殿下、谢相。”

谢昭宁上前就扯开承桑茴,承桑茴力气大得惊人,直接推开她,再度朝谢蕴扑去。

这时,承桑梓拦住她,她抬手一个耳光抽在承桑梓的脸上。

“疯子、你个疯子……”承桑梓大叫一声,脸上火辣辣的疼。

谢昭宁趁机去拉起谢蕴,承桑茴无奈,索性扑向承桑梓,一脚将人踢翻,顺势压在她的身上,一连抽了三五个耳光。

谢昭宁惊魂未定,下意识将谢蕴拦在自己的身后,“来人、来人……”

宫人们鱼贯而出,领头的宫娥哎呦一声,“殿下、殿下、您怎么又打人了,殿下,那是太女殿下,是您的侄女呀。”

承桑茴恍若没有听到,伸手就抓花了她的脸,“做官不为民办事,那就回家种红薯,没用的东西,来人,拉出去,脱了她的官袍,永远不准录用。”

殿内乱作一团,宫娥们手忙脚乱地去拉开两人,谢昭宁站在门口,静静看着废太女。

承桑茴的话昭示她的过往,她是煊赫的太女殿下,掌万民生死,握百官生杀。

最后怎么会疯了呢。

她看向殿内的摆设,完全不像是废太女该生活的殿宇,倒像是养尊处优的公主寝殿。

宫娥将承桑茴拉了起来,承桑梓被打得起不来,来时小脸白玉无瑕,此刻如同一张网,鲜血淋漓。

承桑梓好不容易爬了起来,怒气冲冲,指着疯女人:“孤要杀了你!”

“你放肆,在孤面前还敢孤,来人,拉出去杖毙。”承桑茴不甘示弱,横眉冷对,目光凌厉。

论威仪,承桑茴丝毫不比承桑梓差。

宫娥们拉开承桑梓,承桑茴觉得不够,还要追过去打,宫娥们团团围住她,低声哄着。

“殿下,该休息了,您先更衣,陛下等着您呢。”

“殿下,陛下喊您去大殿,您息怒。”

宫娥的人很有效果,承桑茴听话地跟着她们去更衣了,走前,扫了一眼谢昭宁的方向。

谢昭宁倒吸一口冷气,道:“她压根不记得生女的事情。”

半疯半失忆,她将痛苦的过往都忘了,自己成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谢蕴也是叹气,未曾想到她会这么抵触。

“罢了,回去吧。”谢蕴身子晃了晃,手臂酸疼,后背也疼,刚刚狠狠砸在地上,当时不疼,如今缓过来,疼得直不起来。

谢昭宁没时间想其他的,伸手去扶她,“走,太女那边,怎么办?”

“那是她姨娘打的,怪得了谁。”谢蕴嗤笑一句,“吩咐人去殿前传话,就说殿下将我也打了,抬回相府了。”

听到那句‘抬回相府’,谢昭宁唇角勾了勾,险些笑出声。

谢蕴疼得不行,扶着谢昭宁的手一步步往外走,脸瞬息都白了。

谢昭宁伸手将她抱了起来,大步往前走,谢蕴靠在她的怀中,心里被填满了。

两人登上马车,龙辇来了,两人想下车,龙辇跑得飞快,直朝冷宫而去。

谢昭宁皱眉,告诉谢蕴:“谢相,我怎么觉得陛下对废太女殿下好得不大正常。”

成安帝驾崩多年,按理来说,陛下早就悄悄弄死废太女殿下了,不但没有,陛下还将她的亲姐姐养成了娇贵的小公主。

谢蕴阖眸,知晓谢昭宁看出端倪,不得不说道:“陛下、喜欢她。”

“喜欢?”谢昭宁浑身都麻了,“她们是亲姐妹。”

“嗯。”谢蕴低低应了一声。

当年她知晓真相的时候,也是浑浑噩噩三月,对于当年的事情,多半也是有秘密的。

谢昭宁捂着自己的嘴巴,浑身抖了起来,当今天子竟有这种骇人的想法,若被天下人知晓,她还有何面目面对天下人。

“谢相。”她低低喊了一声,“我不会说出去的,但我觉得质子与废太女殿下的事情未必是真的。”

谢蕴没有回答,疼意袭来,让她无暇去思考其他事情。

马车停了下来,谢昭宁将人抱下马车,“去找大夫,去拿伤药、快……”

谢昭宁一嗓门,门里门外都知晓谢相受伤了。

金镶玉闻讯赶来,眼皮子跳了又跳,眼瞧着谢昭宁抱着谢相疾走,她又愣住,“怎么那么大的力气。”

她看着自己的手腕,转头问落云:“你抱抱我,试试。”

“你比谢相重多了,谢公子必然是练过的。”落云不上当,金镶玉那么重,傻子才去抱她。

金镶玉哼了一声,“活该你单身没有媳妇,给你机会都不把握。”

落云直直地看着她:“你送给我,我都不要,我怕我天天戴绿帽子,一戴就是十八顶,我脑袋顶不住。”

“你、真是不解风情,算了,我去问问谢相这么受伤了。”金镶玉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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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昭宁将人放在床上,累得直喘气,相府太大了,险些给她累断手臂。

她揉了揉手臂,谢蕴的婢女走来,“谢相,您伤哪里了。”

“伤筋动骨啦。”谢昭宁玩笑一句,而后搬了个凳子坐下,“谢相,您这是第几回搬起凳子砸了自己的脚。”

谢蕴疼得抽气,闻言朝她招手:“你过来。”

谢昭宁闻言,只好走过去,谢蕴挣扎着坐起来,脊背肩膀都处传来钝痛,她凝着看热闹的人:“你是该高兴,今晚你圆不了房。”

“谢相,你就是纸上谈兵,实践的时候,你就会跑了。”谢昭宁不信她了。

嘴上说得如狼似虎,亲一亲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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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无视婢女, 斗了一句嘴,谁都没有讨到好处。

谢蕴伏在榻上,疼得皱眉, 谢昭宁不好再气她, 搬个凳子贴着床沿坐下。

谢蕴睨着她, 眼中透出几分意味深长的笑, 谢昭宁被她看得害羞,白净的面上露出红晕, “你笑什么?”

“你长得很好看,尤其是穿裙子。”谢蕴唇角不自觉弯去起, 疼意暂消,“谢昭宁,你就是一祸水。”

谢昭宁不平:“我怎么就是祸水了。”

“你这张脸就是祸水。”

谢昭宁反驳:“你的脸就不是祸水?太女殿下对你是势在必得, 逼我与你和离呢。”

“休听她的。”谢蕴深吸一口气,玩笑道:“太女不过是储君罢了。”

承桑茴做了近乎二十年的太女,临门一脚被换了, 疯魔成性。

提及太女二字, 谢昭宁眼睫颤了颤, 悄悄说道:“你和我成亲, 是不是躲避太女?”

“我避开做什么, 她想疯自己疯,再者……”她顿了顿, 唇角勾了抹笑, 伸手抓住谢昭宁的手腕,“谢昭宁, 是你求娶我的,全京城都知道。”

又来了、又来了!

谢昭宁叹气, “好,是我求娶你的!”

认命了。

大夫赶来了,谢昭宁起身让开,她提醒大夫:“是摔伤的。”

谢蕴扫她一眼,眼中情绪复杂起来。

大夫是男子,不好查看伤势,留了外伤的药,又开了内服的药汤,而后就走了。

摔伤是无法止疼的,半日内也好不了。

大夫走好,谢昭宁端着伤药,扭头看向谢蕴:“我给你上药?”

“不要你,你的手重。”谢蕴拒绝了,上回在船上换衣裳,手就重。

谢昭宁自觉地放下伤药,转身走了。

谢蕴望在她的背影,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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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起来,谢蕴疼得没爬起来,派人去告假了。

谢昭宁屁颠屁颠地过来找她,探头一望,她还躺在床上,婢女也不去管她,随她进去。

“你今日不上朝?”谢昭宁趴在屏风上,笑吟吟地望着谢蕴。

她依旧穿着澜袍,今日换了一身绯色的,衬得肌肤雪白,整个人明艳动人,尤其是小脸,白皙添了粉妍,肌肤更似剥壳的鸡蛋。

清晨见到美人,谢蕴心情也好了许多,挣扎着起身同她招手,道:“不去了,你过来。”

谢昭宁乖巧地走过去,“我要去铺子里看看,我买了五间铺子。”

五间?谢蕴凝眸,“谢公子真有钱。”

“比不得谢家有钱,我这不过是江州谢家的九牛一毛,都是谢家爹娘给的。”谢昭宁继续装傻充楞。

谢蕴一噎,没好气地看着她:“你找我做什么?”

“好奇你没去上朝罢了,还疼?”谢昭宁有些意外,昨日那一摔有这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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