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被她折服了,“钱是没有,相府账面上没有那么多钱。”
“你钱呢?”谢昭宁震惊了,“你这是多败家。”
“钱不是不借,是真没有!”谢蕴羞得捂住脸颊,“一万两还是有的。”
谢昭宁:“……”
“不如你想办法给我卖了银庄,可好?”她真是服气了,“败家的。”
谢蕴拍了拍她的手:“所以你努力赚钱。”
谢昭宁:“我赚钱的速度怕是赶不上你败家的速度,我给你三万两,才几月啊。你就拿不出来了。”
“你给我三万两?”谢蕴唇角勾了勾,“你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谢昭宁:“……”说漏嘴了。
她忙问:“我记得我好像给你三万两了,有没有这么回事?”
“没有!”谢蕴不承认了,无辜地望着少女:“你都失忆了,什么都记得,这桩事是你凭空臆想出来的吗?”
谢昭宁服气了,好歹一百官之首,怎么就会这么耍无赖呢。
“那我记错了,我自己想想办法。”
服气、彻底服气!
谢昭宁坐下来,托腮苦思,趁机吹小风:“清月长公主这么跋扈,你不管管?”
“管不得。”谢蕴摇首,“她只要不动手,我就不好管的。”
毕竟是皇女,陛下宠着,她不能为这些小事去陛下跟前说三道四,结仇于她而言,十分不利。
谢昭宁垂头丧气,“那我就不卖银庄了,去卖其他铺子。”
谢蕴骤然觉得不累了,同她一起托腮对视,“我得空去和她说一声,不过,你离她远一些。”
她说得轻轻巧巧,像是随口敷衍,谢昭宁自然不信她的话,不过她算是见识到了公主们的狂妄,连奴婢都十分狂。
她问:“我能打人吗?”
谢蕴眼皮一跳,“你要打谁?”
“背后搅事的人。”
谢蕴想了想,“让落云去办,你别冒头。”
谢昭宁哼了一声,瞪她一眼,直接走了。
“你瞪我做什么?”谢蕴被看得莫名其妙,“我哪里说得不对吗?”
人跑得没影子了。谢蕴喊了两声,人也不回头,她纳闷,道:“我又不是不让你去,你哼什么哼。”
谢蕴自己做了下来,思绪万千。她自己解决不了,还过来闹脾气,到底是谁没理。
两人各自生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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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昭宁回谢府去了,和谢夫人告状去了。
“她都不帮我,你说,她怎么就帮我呢。”
谢夫人给她递了个果子,道:“她没有意识到该帮你,那你就让她意识到帮你。”
谢昭宁疑惑,上前讨教:“怎么做?”
谢夫人睨她一眼,“我已经说了,接下来自己想。”
谢昭宁自己冥思苦想,谢夫人催促她:“你二人何时成亲?”
“我的宅子还没修缮好,过些时日。”谢昭宁搪塞一句。
谢夫人动了动嘴皮,想来是谢相买了宅子,搬出相府居住了。
谢昭宁叹气,领着人离开御史府邸。
银庄卖不出去,钱周转不过里,其他铺子进货就拿不出钱,她愁死了。
回相府,门旁停着一匹马,她下车,裴暇从一侧走了出来。
殿试结束,他中了,得了二甲十二名。
“谢兄,我来,是同你道谢的。”裴暇脸上带了几分喜色后,随后递给她一只匣子。
谢昭宁没有接,“随手的功劳罢了,不必在意,我是不能收的。”
“听闻你要成亲了,也是给你的贺礼。”裴暇坚持,“我接了调令,要离京,都不知道可能回来。”
谢昭宁想了想,伸手接了过来,道:“到地方了,记得来信告诉我一声,我就在京城里。”
裴暇颔首,伸手同她行礼,弯腰一拜,“谢兄,保重。”
裴暇很快又打马离去了。
匣子里摆着一叠厚厚的银票。
谢昭宁嘴角抽了抽,果然江州出身的公子都不缺钱。
她刚收好匣子,谢蕴回来了,诧异地盯着她的匣子。
谢昭宁将匣子藏在背后,谢蕴眯了眯眼睛,“你藏了什么?”
“裴暇送我的。他说是送我的成亲贺礼。”
谢蕴笑了,“见者有份,分我一半。”
“你、过分了!”谢昭宁瞪她一眼,将匣子拿出来,打开随手拿了一叠,递过去:“给你。”
谢蕴坦然地收下了,意外道:“他倒是实在,直接给你送钱,若送些簪环首饰,容易让人误会。”
谢昭宁磨磨牙齿:“你得了便宜还卖乖,对了,你怎么现在回来了?”
“带你出城去玩儿,今日,西凉使臣入城。”
“为何带我去?”
“有好戏看。”
谢昭宁狐疑,被谢蕴带着上马,两人一前一后,后面跟着一众侍卫。
金镶玉与落云,一道跟着去了。
今日鸿胪寺的人出城去迎了,谢蕴一行人装扮成百姓,挤在人群中打探。
许是知晓西凉使臣入城,城门处多了许多看热闹的百姓,乌泱泱的两侧挤了不少人。谢昭宁与谢蕴站在人群中,金镶玉与落云站在左右。
落云悄悄问金镶玉:“荣安郡主死了吗?”
她记得风轻扬去杀荣安郡主了。
金镶玉沉着脸摇首,“刺杀失败了,由此可见,她们很警觉,知晓一路不安全,提前做了防范。”
“风姐姐呢?”
“没回来。”
两人的声音被百姓的声音淹没了,谢昭宁朝两人看去,两人都停下来了。
杀荣安郡主?
谢昭宁没听到具体的话,狐疑地看向身边的女人。
谢蕴转身,同她对视。
两侧百姓挤满街道,谢蕴伸手牵住谢昭宁的手,说:“你待会好好看看,会很精彩的。”
“精彩?”谢昭宁不明白她的意思,“如何精彩?”
谢蕴淡笑:“见了就知道了。”
城门处声音大了起来,车队驶了进来,百姓们伸长脑袋去看车队后的马车。
谢昭宁也被勾起了兴趣,定定地看着那辆马车。
马车从面前过,车帘起伏,露出人影,可那张脸却看不清楚。
车队走去了,除了一抹人影外,什么都看不清。
“你看到什么?”她问谢蕴。
谢蕴叹气,“她藏得很严实。”
谢昭宁问:“她长得和好看。”
“她长得和你很像!”
她们扑了空,只能离开城门。
一行人翻身上马,谢昭宁浑浑噩噩,谢蕴说道:“我入宫去瞧瞧,回来告诉你。”
“我也想去。”谢昭宁被勾起了兴致。
谢蕴却说道:“你二人撞个正着,再问问她是哪家的,从哪里捡来的?”
金镶玉噗嗤笑了出来,谢昭宁闹了个脸红,她哼了一声,“你带我来的,又不让我看。”
“她们说荣安郡主马上功夫了得,我只当她骑马,没成想坐马车入城。你也没事,回家数一数裴暇给你送了多少钱。”谢蕴笑着宽慰不高兴的人,“数好了再分我一半。”
听到这么黑心肝的话,谢昭宁一声不吭的打马就跑了,害怕再走一步,又得分出去一半的钱。
她走后,谢蕴就不笑了,甚至脸色有些难看,她翻身上马。
这回,她损失不笑,风轻扬带走不少好手,原本以为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没成想,竟然败了,对方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这是谢蕴怎么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十分棘手。
谢蕴带着金镶玉,赶回宫里了。
此刻,荣安郡主领着西凉使臣从正宫门进宫了,鸿胪寺少卿将人引到大殿。
谢蕴先入大殿,打眼一看,险些没惊得倒下去,女帝将废太女请过来了,她就坐在皇帝下首,宫娥伺候她喝水吃果子。
金镶玉也看到了,惊得有些稳不住自己,“陛下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