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女与权相暧昧,你觉得谁先死?”谢蕴收敛了笑容。
谢昭宁想了想,说道:“得看太女的权势,若是无权,自然她先死。不过陛下就这么一个女儿,死的肯定是权相,所以你不敢招惹她?”
谢蕴嗤笑,“她没有你好看。”
“她先和你认识的。”谢昭宁不信。
谢蕴说:“我喜欢好看,她不好看的。”
谢昭宁:“……”承桑梓听到这句话,多半会气死。
她又问道:“那你二人的谣言怎么那么多?”
“ 那你的桃花怎么那么多?”谢蕴反问谢昭宁。
动心
谁都回答不了谁的问题, 谁也无法说服谁。
谢蕴拨弄着少女鬓角的碎发,语气柔和下来:“谢昭宁,幸好你心思正, 若像清月长公主那般, 只怕你的府里都装不下为你要死要活的女人了。”
谢昭宁听着感觉€€得慌, 下意识拨开她的手:“你也说了我心思正, 你放心,我不会带女人回府的。”
“嗯, 男人也不成!”谢蕴坐直了身子,满意的点点头。
马车停在宫门处, 恰好看见了相府马车,谢蕴下车走过去,秦思安坐在马车上。
她恼怒了, 道:“你做我的马车,还赶我下去,你是人吗?”
“怪我?你自己脑子不做主, 我让你走, 你就走, 我让你去巴邑, 你怎么不去巴邑。”
秦思安理直气壮地反驳谢蕴, 目光扫向一旁的少女,眼眸顿住, “你这模样, 让我想起了荣安,小畜生。”
谢昭宁听后, 无动于衷,谢蕴挑眉:“你骂谁小畜生?”
谢昭宁扯了扯她的袖口:“小畜又不是骂你, 你作何生气,快入宫去,我要回家去了。”
秦思安冷冷一笑,跟着也下了马车,走了两步又觉得不对劲,回头看向稚气纯净的少女。
小东西,胆子不小。
谢昭宁早就爬上马车,与谢蕴挥挥手告别了,“我回家等你。”
谢蕴颔首,扭头就见秦思安晦深莫测的眼神,便道:“我知道她好看,你别盯着了。”
秦思安气个仰倒,“你以为我是你那样见色起意,我不过是好奇她为何与荣安那般相似。”
“所以你该去一趟巴邑,问一问,真相大白了。”谢蕴郑重点点头。
秦思安不理她,抬脚就走了,走了两步又觉得不甘心,问:“你没找到她的身世?”
“找到了还和你掰扯去不去巴邑?”谢蕴瞥她一眼,“我能试的都试了,也让人去户部查户籍,她的户籍是从京城流出去的,但你也知道,伪造户籍之风盛行,未必能查得到。”
“伪造户籍之风该阻止。”秦思安干巴巴地说了一句。
两人同时入宫见陛下,秦思安将西凉的意图说了一遍,女帝并未动怒,只看向谢蕴。
“谢卿,你怎么想的。”XΖF
谢蕴上前回道:“臣以为不可行,此与民间冥婚有何区别。”
一句冥婚就让女帝变了脸色,“西凉敢如此欺辱我朝皇女,实在是过分。”
“陛下,为此事挑起两国不和,刀剑相见,非圣人之举。”秦思安及时劝说。
谢蕴提议:“不如杀了荣安,一了百了,赔些钱给西凉。”
“我朝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秦思安不赞同,“你怎么那么有钱阿。”
谢蕴却说道:“此事用钱能解决,你该烧高香才是,万一解决不好,两国开战,烧的还是钱。”
秦思安说道;“不战而屈人之兵,是耻辱!”
“百姓生灵涂炭,就是荣耀?”谢蕴嗤笑一句,“要不然你学学先帝,再送一个小的回去,就说她与我朝王爷苟合,送个小的安慰西凉国主凄凉的心。”
一时间,秦思安无话可说,脑子忽而一动,说道:“不如杀了荣安,让你家小娘子回西凉,等到人回到西凉再死了,那就与我朝无关。”
谢蕴眼中情绪变了,凝着秦思安:“你敢动她,我就让金镶玉爬上你的床。”
秦思安彻底说不出话了。
女帝敲桌,“秦思安,告诉鸿胪寺卿,我朝兵马已等候多时,巴邑王虽老,我朝善战者如过江之鲫,定不让西凉国主失望。”
秦思安揖礼:“臣领旨。”
女帝转向谢蕴:“你家那个小娘子到底什么来历?”
谢蕴正经回答:“回陛下,她失忆了,小时候五岁被我大嫂灌了药失忆,来京路途上中箭,箭上有毒,她又失忆了。连她如今的父母,都是我臣给她寻的,她也信了。”
秦思安嘴角抽了抽,“怎么天底下倒霉的事情都让她碰上了呢。”
“想来是天妒红颜,老天给她一张好看的脸,必然是收去些好运的。”谢蕴睁着眼睛说瞎话,面色正经,认真极了。
秦思安笑出了声,“荣安呢?”
“荣安有她好看吗?”谢蕴不赞同了。
秦思安又说不出话了,两人长得相似,谢昭宁一袭澜袍,温柔有礼,谦和有度,惊艳的容貌与温柔的气质,让人挪不开眼。
相比较之下,荣安肤色偏黑,气势嚣张,让人怎么都无法喜欢。
看着秦思安吃瘪,女帝与谢蕴说道:“找个机会让她二人私下见面。”
谢蕴皱眉:“我怕我家那个会被荣安打死,金镶玉赢了她的比试,回去后就被人刺杀。”
“朕会派人暗中跟着。”女帝拂袖,“就这么定下了。”
谢蕴无法反驳,只好遵从旨意。
两人一道退出大殿,谢蕴脚步略快,秦思安追赶她的脚步,“让你显摆,出事了吧。”
谢蕴忽然停下来,看向远处:“金镶玉来了。”
“我先走一步,先去鸿胪寺。”
秦思安脸色微变,小步跑着走开了。谢蕴好整以暇地看她奔跑的身影,嘴角抿了抿。
哪里有什么金镶玉,不过是虚晃一招。
金镶玉去查户籍去了。
京城是我朝都城,户籍之多,数月也看不完。金镶玉进入户籍室,闻到一股霉味,熏得脑袋发晕。
户籍室的小吏说道:“十多年前的户籍了,不好找。大人是找哪里的?”
“什么哪里的?”金镶玉捂着鼻子哼哼。
“就是哪一片的,每一处和每一处都是分开的,找到哪一片就好找了。”
“我也不知道哪片的。”
小吏一听头都大了,大海捞针,怎么找啊。
金镶玉想起一事,“转出京城的户籍,你从这里着手去找。”
小吏想了想,“成,劳您和我一起找。”
“这里就你一人吗?多找几个人来找,谢相吩咐的。”金镶玉搬出了谢蕴的名号。
小吏不敢耽搁,还是同上司请示,上司派来五个人,一起去翻看户籍记录。
金镶玉坐在一边等,随手翻看着册子。
熏了大半日,她已经习惯了霉味,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等到天黑,她也没等到有用的消息,派了人来等着,自己先回相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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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院子里堆了一地的西瓜,谢昭宁用银勺挖着瓜心,最甜的那一块留下。
婢女忙着将西瓜分类,先给其他大人府上送一些,剩下的给她们分了。
谢昭宁挖了一碗瓜心,端着走进屋里,“吃些,很甜的。”
谢蕴没接,她低头看着册子,谢昭宁挖起一勺递到她的嘴里,她抬头看了一眼,“确实很甜,我买对了。”
“都是西瓜的瓜心,能不甜,这里挖了三个西瓜呢。”谢昭宁一面说一面又挖了一块喂到她的嘴里。
谢蕴很满足,将手中的事情放下,说道:“陛下有意让你和荣安私下见一面,令你探探她的底细。”
“我如何探?”谢昭宁纳闷,怎么都喜欢给她找事做,“我还要去看宅子呢,管事通知我,有人买银庄了,我没空。”
“陛下旨意,等我安排好。”谢蕴也有些拿不准。
她握着谢昭宁的手,将她递到她自己嘴边的西瓜给夺回来,放入自己的嘴里。
“很甜。”谢蕴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谢昭宁没心思和她讨论甜不甜,问谢蕴:“此事如何收场?”
“陛下不会答应西凉的,要么开战,要么西凉主动回去。再者,她也在怀疑荣安的身份,更不会送出长公主殿下。只中间还有巴邑王,我也不知他想做什么。”谢蕴一直想不明白巴邑王的人杀牙侩是什么意思。
若谢昭宁是真的,荣安多半也是真的,若是假的,巴邑王的人杀牙侩做什么。
一团乱麻。
谢蕴自己都理不清了,原本以为荣安是假的,巴邑封地内那个也是假,或许谢昭宁是真的。
偏偏两人长得相似,让人糊涂不已。
谢昭宁也被说糊涂了,不知该说什么。
思衬须臾,她说起宅子的事情,“我让人拿了图纸回来,按照你的喜好去修缮。”
她只会生意上的事情,其他事情也帮不上忙。
谢蕴忙得焦头烂额,闻言道:“你自己去修就好了。”
“你若不喜欢,还得重新修缮,多此一举,你有时间就去看看,没时间就等你。我不急。”谢昭宁咬咬牙,加重后面三个字,自己不急!
谢蕴无言以对,对上少女清澈的眸子,说道:“我有那么挑剔吗?”
谢昭宁问:“吃瓜只吃瓜心的的人,不挑剔吗?”
谢蕴言语闪烁,没有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