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相的桃花债 第72章

“威胁我做甚?”谢蕴问道。

秦思安说道:“谋害陛下。”

“是吗?那我等着她来找我。”谢蕴决定不与秦思安这个胆小如鼠的人筹谋计划。

秦思安意识到就猜错了方向,急忙问:“你的意思是谢昭宁是长公主的女儿?谢蕴,我有些晕了,不行,我要去问问顾漾明。”

“你去了,她就杀了谢昭宁。”谢蕴拂开她的手,抬手整理自己的衣襟,“你想个其他办法,不能让朝廷知晓顾漾明还活着。确保不能逼得顾漾明狗急跳墙,你去问问长公主,她二人是何关系。若是君臣就罢了,若是……”

她顿了顿,瞅着秦思安:“若是其他的,就希望顾漾明理智些。”

“去找她,问清楚最好。”秦思安不理会她的话,“她在哪里?”

谢蕴不赞同她的说法:“不知道,我的人顾及谢昭宁的性命安全,没肯说。”

“那就逼一下。”

“滚!”

谢蕴抬脚就走了,秦思安又慌了,“谢蕴,不如你一人进去,她若放你回来就罢了,回不来我给你请假。”

谢蕴止步,望着她:“我死了,你就是秦相了。”

秦思安没忍住笑出了声,“我可不敢这么想啊。你休要胡思乱想,我会派人去救你的。”

“罢了,等。”谢蕴说道,“要么你去宫里找长公主,要么就等。”

别无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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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漾明的人脉渗入京城各个世家,稍有风吹草动,她都会得到消息。

她将一枚令牌递给谢昭宁,“下有一百多暗探,皆有名姓,这是号召的令牌。你无害人之心,但要有自保之力。倘若有一日,你与谢蕴分道扬镳,这就是你活下去的勇气。”

“少傅,你为何不东山再起呢?”谢昭宁不肯去接。

顾漾明靠着软榻,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唇角失去了血色,她望着少女:“如何起,她如今,这般模样,如何让朝臣信服呢。我救不了她,照顾你,还是可以的。”

她兀自笑了,玩笑一句:“你与她长得不大像,气质却像,可你没有她的气势。在谢蕴的身上,我看到殿下的影子。漾儿,你娶她,倒也合适。”

娶她?谢昭宁不敢再想了,只说:“我想将母亲接出来,寻一山水之地,奉养她便可。”

“别痴人做梦了,就算她死了,承桑珂也会抱着她的尸体哭上三日,尸体都不给你。”

顾漾明笑容淡淡,“你得换个思路,将她拉下来,你自己坐上去,奉养你的母亲,那倒合适。”

“做不到。”谢昭宁自觉地承认自己的无能。

顾漾明阖眸,有些犯困,她总是力不从心,睡不着,睡不醒,梦回过往,梦里都是那人的影子。

浑浑噩噩,睡着了怎么都醒不过来。

“确实不好办。”顾漾明轻叹一声,“我努力了十八年都没有成功,我们明明就在一座城,我更知晓她在哪个方向,偏偏见不到。你说,可气不?”

自揶的语气,让谢昭宁笑不起来,她望着形销骨立的人:“少傅,你觉得我能办到?”

“办不到,除非她醒了,若不然,你就是逆臣。懂吗?”顾漾明声音轻轻缓缓,像是一阵风略过湖畔,掀不起一圈涟漪。

谢昭宁点点头,无奈极了,她被先帝废了,但她还是长女,不像自己,长公主的女儿罢了,并无资格去肖想那个位置。

她想了一圈,只觉得头疼。

顾漾明在她遐思之际,昏睡了过去,消瘦的模样,让人心疼。

她明明处于锦衣玉食中,却过得人不人鬼不鬼。

谢昭宁在想,倘若自己避开,离开京城,会不会也像她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

那样,还有何意思呢?

她站起身,将顾少傅身上滑下的被子往上提了提,掖好被角之际,看到她手中紧握的令牌,她的心颤了颤,接着轻轻退出卧房。

浮清在外守着,见到她出来,主动开口:“少傅醒的时间越发少了,您最好趁早做决定。”

谢昭宁沉默,她若是换句话说:你若不做决定,将会死在这里,亦或怎么样。

自己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被人威胁了,不为自己难过,而为威胁自己的人难过。

当真是可笑。

谢昭宁直接在门口的台阶上坐了下来,托腮望着空中的云,“浮清,你们日后是不是都归我了?”

“少傅所有的人脉都归您,包括属下。”

谢昭宁问她:“你们在宫里有人吗?”

浮清说道:“自然是有,但陛下跟前没有,无法安插进去。”

谢昭宁恍然明白了,顾漾明的无奈不是不能动手,而是动手之后,国无储君,朝堂之上,分崩离析。

若自己选择做逆臣,杀女帝,夺皇位,改写史书,如何评判交于后人言语。

局面将会改变了。

她懂了顾漾明的心思。

顾漾明是良臣吗?

她觉得:是。

谢昭宁在门口坐了半日,顾漾明始终没醒,她一日间就清醒半个时辰,精神好的时候,坐轮椅出去走走,不好的时候,坐于屋里看情报。

谢昭宁跟了她两日,熟悉了她手中的情报工作。

不用顾漾明说,她自己主动接了过来。

顾漾明望着她:“逆臣可是被千古后人骂的。”

“陛下是逆臣吗?”谢昭宁将桌上的情报一份一份丢入火盆里,“她不是啊,但比起逆臣,过之而无不及,后世如何评判呢。”

顾漾明也算饱读诗书,这回说不上话了。

她望着少女从容的姿态,不觉笑了,“你想通了?”

“我是个人,就该想通。若不是人,就想不通了。少傅,去见见她,可好?”谢昭宁转过身子,背映着火焰,目光灼灼,身上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静。

她二人,皆是锦衣玉食,可这样锦衣玉食,让人窒息。

顾漾明无动于衷,抬首望着屋顶,口中说道:“你呀,你有一点不好,太过良善了。不知这点,会不会害了你。我觉得那个荣安,寡情了些,太过阴狠,又不如你。”

她说了一句,就说第二句,“谢蕴喜欢的是你这张脸,还有你的心思,若是初见荣安,她大概会杀了荣安。”

“漾儿,这就是缘分。”

谢昭宁回身,继续烧情报,看到一封关于谢蕴的情报:谢相去秦府见秦思安,秦思安披衣而出,两人拉拉扯扯……

“你在秦家还安排了探子?看到两人拉拉扯扯?少傅,你这、你这……”谢昭宁不知说什么好了。

什么叫披衣而出,什么叫拉拉扯扯?

顾漾明‘哦’了一声,揶揄她:“你吃醋了?当日她与太女勾扯不清,还是我派人去提醒谢蕴,好在谢蕴聪慧,及时抽身,辞去少傅之职,你该谢我才是。”

谢昭宁:“……”你不仅在朝堂上有一手,感情上更是有一手。

她反手就将情报放入火坑里,顾漾明咳嗽一声,她将其他的情报放下,转身去倒水。顾漾明自己直起身子,道:“市面上有一本话本子,说是便是谢蕴和太女的事情,可以看看,挺精彩的,可惜卖得不好,都喜欢看才子佳人的故事。”

“您怎么知道卖得不好?”谢昭宁周身发麻,面前的顾漾明究竟是少傅,还是谋士,亦或是书肆写手?

顾漾明说:“我托人去卖的,人家说卖得不好,没有情情爱爱,拉拉扯扯,没有人喜欢看。”

“你写的?”

“我写的。”顾漾明直接就承认了。

谢昭宁倒水的手抖了抖,水直接倒在了桌面上,“您写这个做什么?”

顾漾明半阖眼眸:“给你看,让你看看你这个姑母是怎样的人,话本子还没去青州城,你就来了。想来,谢蕴是什么样的人,你也最清楚了。”

谢昭宁气道:“殿下是什么样的人,你也最清楚了。”

“那是自然,所以我说她不会与什么质子苟合。”顾漾明低低哼了一声,十分不满。

谢昭宁不知该说什么好,她还傲娇起来了。

她转身将水杯递过去,“少傅,喝水。”

“少傅?”

睡着了。

谢昭宁叹气,将水杯放下,照旧将她身上的被子掖好。

院子里静得出奇,婢女们悄然无声,谢昭宁无地可去,照旧坐在门槛上。

这一刻静下来,她在想自己在等什么?

等顾漾明死吗?

谢昭宁感觉自己无力极了,极大的困境中什么都做不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谢蕴在做什么呢?

她扭头看向门口的浮清:“我能出去吗?”

浮清说;“您是自由的,想去哪里都可,但您出去被发现,这里的人都会陷入被动中。”

“说了等于没有说。”谢昭宁埋怨一句,“不出去就不出去。”

她吩咐浮清:“你去街上,买一本你家少傅写的书回来。”

“你要哪本?”浮清问。

谢昭宁睁大了眼睛:“你家少傅写了几本?”

难不成写七八.九十本吗?

相遇

谢昭宁也说不上哪本, 便道:“将你家少傅的书都买回来。”

浮清颔首,“属下这就去。”

谢昭宁是哭笑不得,也是无趣, 坐在门槛上等着浮清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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