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相的桃花债 第95章

“谢昭宁, 你很可怜。”

谢昭宁将脑袋埋进被子里,低哼一声:“所以我不睡床。”

谢蕴笑得喘不过气,扯到伤口才收敛一二,饶是如此,她还是好笑。谢昭宁很实诚。

这么想着,谢蕴就不笑了,歪头看着裹成一团的人,无趣得开始翻旧账:“你说,你若娶了秦晚晚,你会不碰她吗?”

谢昭宁闻言从被子里露出来,眼眸湛亮,“谢相,你知道有一句话,有一就有三,有三就有无数次,是你招惹我的,如今怪我?孩童尝到了甜味,就会想起来要第二块糖。”

两人四目相对,谢昭宁目光炯炯,盯着谢蕴:“你不觉得甜吗?”

甜?

谢蕴开始想多了,哪里是甜,大概是一种美妙的滋味。

但她不说,冷冷地看她一眼,闭眼睡觉了。

一日便又过去了。

谢昭宁早起,着素服,没有吵醒谢蕴,自己悄悄走了。

等她走后,谢蕴便又睁开眼睛,装作无事发生,侧身又继续睡了。

下葬一事都安排妥当了,葬在山林中,鲜少有人去的地方,只要不是有心,压根找不过去。

谢蕴睡到日头大亮才起来的,换了药,京城里来人了。

内廷使一职,至关重要,门下诸人,在女帝跟前伺候笔墨,牵一发而动全身,下面的人陡然失去了上司,只怕也慌得厉害。

下属来报:“风姐姐回来了,伤势未愈,在相府内养伤。其二,陛下发怒,罢黜了数人,其中一半是秦大人提拔上来的。职位空缺,您看我们要不要安排我们的人?”

“你们去办,我只要结果。”谢蕴颔首。

“还有一事,陛下秘密发了调令,调了温粱回来。”

温粱是谁?

谢蕴抿唇,道:“陛下当年贬她出京就想到了今日。”

温粱是女帝跟前的伴读,是先帝跟前丞相温颂的孙女,温颂去后,温家地位一落千丈,温粱入朝厚,与秦思安政见不和。一次被贬,温粱就消失在了众人视线内。

秦思安一去,温粱回来,恰好合适。

“静观其变,既然如此,告诉陆白红不必再举荐内廷使。”谢蕴吩咐一句,不出几日,温粱就会回来了。

下属很快就走了。

没等谢蕴喘口气,外面送来一叠情报,是给谢昭宁的。

谢蕴来了兴趣,一一打开,突然翻开一封信,是温家的。温家内修缮旧屋,似有人归来。

一瞬间,谢蕴僵住了,顾漾明究竟埋了多少暗探。她的人是无法入宫,但将各大世家盯得牢牢的,一旦有很忙风吹草动,她们就会立刻察觉。

比如温家的事情,联系朝堂上,顾漾明若在,必然能猜出温粱要回来了。

谢蕴烧了情报,一人冥思苦想。

谢昭宁是到黄昏才回来的,风尘仆仆,一身泥土,回来后就去洗澡了,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才出现在谢蕴面前。

“我们是不是明日就要回去了?”谢昭宁累得不轻。

谢蕴看着她;“你想回去吗?”

“该回去了,京城里好多事要去处置,我还要给你赚钱呢,你说是不是?”谢昭宁对谢蕴,温柔一笑。

谢蕴睨她一眼:“用完我就要回家去了,我不想回去,这里舒服,我想多待两日。”

她这么一说,谢昭宁自然不好勉强,点点头:“那就多玩几日。”

谢蕴看她,“你怎么不丢下我,一人回去?”

谢昭宁纳闷:“我为何要丢下你,一人回去?”

“你着急呀。”

“我着急也不能丢下你呀。”谢昭宁十分不理解谢蕴的想法。

谢蕴说:“你可以丢下我,先回去。”

谢昭宁:“……”往日的教训提醒她,此刻不能回嘴了,会出事的。

她默默的抓起桌上的的西瓜,狠狠咬了一口,嗯,好甜了,像撒了蜜糖一般的甜。

一连吃了两块后,她放下瓜皮,擦擦嘴挤到谢蕴跟前,说:“少傅下葬了,秦思安不想走,金镶玉说陪着她,我想让她冷静一段时日,日后再说。至于浮清,我想带回去,该接手的事情还是要接手,这么大的摊子丢给我,我不能不要,也不能松懈,你觉得呢?”

都是大人了,有辨别大是大非的能力,谢昭宁身兼重任,这个时候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至于走到哪里停下来,此刻谁都做不了主。

谢昭宁依旧处于浑浑噩噩中,她顺着顾漾明的路往下走,明白将来的路,要么救出长公主,要么被今上发现身份。

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了。

谢蕴沉默,没有干预她,该做什么,她有想法,旁人说什么都没有用。旁人无法体会她的难与哭。

谢昭宁倔强地看着她,她温柔地笑了,“随你。”

嘴上说得简单,真正去做的时候,才会发现太难了。

处理完顾漾明的后事,谢昭宁感觉自己脱了一身枷锁,她累了,第一次承担这么大的事情,她感觉不容易。

与皇权对抗,是一件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事情。

夜间,两人依旧分开睡,谢昭宁今夜安静了许多,睁开眼睛看着横梁。

谢蕴注意她,“你不高兴?”

今夜情绪不高啊。

谢昭宁翻了个身,面对着谢蕴:“谢相,你不怕吗?”

“怕什么?”

“我的身份。”

“你的什么身份,你不是谢家的幺女吗?”谢蕴装傻。

谢昭宁深深看她一眼,不问了,蒙着被子睡觉。

谢蕴笑得眼眸弯弯,闭眼、睡觉。

****

回到相府,谢昭宁就出府去了,谢蕴懒洋洋地靠着迎枕,不自不觉地睡了过去。

风轻扬来的时候,她刚睡着,风轻扬轻手轻脚靠前,深深地看着她,见状,轻轻退了出去。

没等谢蕴清醒,谢昭宁回来,大步进屋,吵醒了谢蕴。谢蕴睁开眼睛,就看到少女朝气蓬勃的面貌,她好奇,道:“什么好事?”

“有钱了呗。”谢昭宁巴巴地拿出一份单子,递到谢蕴面前,“你瞧,浮清整理后给我的。”、

京城内三分之一的铺子都在纸上,密密麻麻,看得谢蕴脑壳子疼。

好家伙,谢昭宁倒有八九分像顾漾明,都是做生意的好手。顾漾明用十八年的时间给顾昭宁留下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十个谢家拍马都追不上。

谢蕴惊叹:“你这个二娘、很不错,值得你拼死拼活的保留她的全尸。”

谢昭宁扬起眉梢,道:“你可以败家了。想怎么败就这么败。”

谢蕴:“……”没一句好话。

她将单子还给谢昭宁,“你有的忙了,接手生意于你而言不难,难的就是你该如何接手暗探,浮清可说了如何做?”

“暗探是浮清负责的,有人养着,不算难事。”谢昭宁收敛了笑容,认真说道:“我发现她们还做海外的生意,许多新鲜玩意,改日给你带回来玩儿。”

谢蕴歪头看着她。她恍若与初见一般,可又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谢蕴说不上来了。

谢昭宁坐了片刻就走了,风轻扬走了进来,“谢相。”

谢蕴回神,淡淡一笑,“你回来,伤势如何?”

“属下的伤不要紧,倒是您,可还疼?”风轻扬垂头,望着谢蕴,眼中带着心疼。

随后,她拿出一瓶伤药,放在了谢蕴的桌上,“此药去疤痕。”

谢蕴颔首,“好,近日就在府上休息,不必外出。”

风轻扬闻言,退了出去。

谢蕴看着药瓶,目光淡淡,随后一笑。谢昭宁又跑了回来,一眼就见到了药瓶,咦了一声,“哪里来的?”

“风轻扬给的,说是去疤痕的。”谢蕴意兴阑珊。

谢昭宁点点头,可又觉得不对劲,“她怎么给你送这个?”

“不可以送吗?”谢蕴反问呆子。

谢昭宁感觉怪怪的,说不上来的奇怪,便道:“可以送的。”

“你怎么又回来了?”谢蕴见她呆头呆脑呆得莫名可爱。

谢昭宁说:“我来找你、对了,晚上吃什么,我去外面买些吃回来。”

说她呆,她又不呆了。谢蕴叹气,说:“你不该给我准备去疤痕的药膏吗?”

谢昭宁眨了眨眼睛,突然间,有人和她争宠了,便道:“那你等着,我给你出去买。”

言罢,她转身就跑了。

谢蕴哭笑不得,少不得牵扯伤口,疼的便是自己。

等人真的走后,她才去书房见幕僚。

****

谢昭宁先去药铺,询问药膏和去伤痕的药膏,挑了好的去买。

一连跑了三五家药铺,准备回府的时候,遇见老熟人。

清月长公主的人拦住她的马,奴仆招呼她上前,“谢小娘子,殿下有请。”

先帝亲女有三女,清月是过继的,她娘去得早,养在了先帝跟前,按照辈份,谢昭宁该喊一句表姨娘。

谢昭宁嘴角抽了抽,亲姐妹之间关系都不正常,很难想象出这个表姨娘与表侄女之间会怎么样。

谢昭宁不想过去,好脾气说道:“我给谢相买药,谢相等我家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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