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相的桃花债 第198章

“你想伤好后再挨十板子吗?”

谢昭宁:“……”

“我查我的,您打您的,我会在您动手前先将内廷司去岁的账目找一遍,您说,秦思安会不会崩溃?会不会天天来您跟前哭诉?不仅内廷司,还有……”

承桑茴捂着她的嘴,生无可恋,道:“朕走了,记得去偷黄金。”

吵死了。一张嘴叨叨叨,叨个没完,也不知道随了谁,吵得人头疼。

谢昭宁终于小胜一回,目送陛下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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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昭宁养伤半月,出东宫时,已是二月了,谢蕴送回三封书信,皆是报平安。

二月二龙抬头,谢昭宁回了相府,与蓝颜商议,借走二十万两黄金。

蓝颜倒也大方,说道:“您说借便是与谢相生分了,谢相临走前说了,您若要便给您。”

“那你给我取出来,分批送到帝陵,莫要招人察觉。”谢昭宁颔首。

蓝颜问:“二十万两黄金,够吗?”

谢昭宁反问:“谢相给我留了多少?”

“她说,你想要多少,都有,都在库房里,太傅的黄金没有动,谢相的意思都给您。”蓝颜解释。

谢昭宁琢磨了会儿,哀叹一声,说道:“那就都送过去。”

物尽其用,太傅的钱给她和陛下修陵寝,也算合适了。

站在相府门口,她仰首看向碧洗的天空,微微阖眸,兜兜转转,又送回去了。

她回宫给陛下复命。

“偷到了?”

“是拿到了,偷这个词不合适。”

“不是你的东西,你就是偷。”

谢昭宁懒得给她辩解,转身要走,她将人喊了回来:“站住,去哪里?这就查账去了?”

“您还有事吩咐?”

“过来,搬张桌子,朕说什么,你听着。从今日起,朕在这里待着,你就待着。”

谢昭宁惊讶,“这是做什么?”

“谢蕴走了,你的镜囊妙计走了,你不想想如何上进,一天到晚捣鼓你的账本。”承桑茴呵斥一声,招呼内侍去搬桌子,示意傻子近前。

谢昭宁:“……”

谢昭宁被迫坐下,很快属于她的小桌子上摆了许多奏疏,累起来,快比她的人还高了。

看着一本又一本奏疏,她想反驳,张了张嘴,又吞下去。

算了,斗不过她,听着就是了。

谢昭宁认真地边看边听,一日间倒是听了不少东西,眼看过亥时,陛下还不走,她悄悄提醒:“该回去了。”

承桑茴看她一眼:“困了?”

谢昭宁点点头,“我喜欢早睡。”

承桑茴淡笑:“那从今日改了,晚睡早起。”

谢昭宁:“晚睡早起不长个子。”

承桑茴:“你不需要长个子了,上天吗?”

谢昭宁默默低头,困得打哈欠,一直等到子时才回去,她劝说道:“陛下,您这么熬,对身子不好,老的快。”

“老了又如何?朕又没有小朕十岁的小妻子。”承桑茴凉凉地说一句,而后笑着走了。

谢昭宁一人在殿门前吹着冷风,深吸一口气,不生气,又不是说我,说谢蕴呢。

谢蕴听不到,等于陛下没有说。

第一日,尚可接受。

接下来,日日如此,谢昭宁熬不住了,没人的时候趴在桌上睡觉,冷不防给喊醒,像极了学堂上被先生抓包。

可她太困了,晚睡早起的日子,让她时刻都想睡觉。

一回被喊醒,承桑茴给她递了杯热茶,道:“你精神这么差,和谢蕴在一起也是这样吗?”

若是旁人,肯定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但谢昭宁与她相处一两年了,如何不明白。

“我们那不过是偶尔罢了,休沐又不用早起。”她抿了口茶,精神了些,继续说道:“陛下,您有没有身子被掏空的感觉?”

“被什么掏空了?”承桑茴一本正经的继续问她。

谢昭宁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尴尬得脸色发红,“政事,我说的是政事。”

“是吗?朕以为你说的是情.欲。”承桑茴哀叹一声,轻轻一笑,袖口中的右手抖了抖,她旋即起身,招呼谢昭宁过来,“坐。”

看在近在迟尺的龙椅,谢昭宁怂得摇首:“臣不敢、您自己坐,臣坐这里挺好的,风景不错、甚好、甚好。”

“坐就坐,你怕什么,将来就是你的。”承桑茴朝她点点头,“别害怕,坐了便是,又没有刀尖戳你。”

谢昭宁没有办法,认命地坐了下来,接着,承桑茴吩咐她:“念。”XΖ€€

念、念、念……

谢昭宁吞了吞口水,拿起奏疏磕磕绊绊地读了一遍,读完后猛喝了一大口水,对面的承桑茴凝眸,反问她:“你怎么看?”

“不知道,民生、不、不会。”谢昭宁摇头,“您说,我给您写。”

承桑茴睨她一眼,道:“朕说,你写。”

谢昭宁如同算盘珠子,陛下说一句,她写一句。

待见朝臣之际,她与陛下换了坐席,她坐龙椅,陛下坐在她的位置上托腮小憩,正大光明睡觉,她什么都不能说。

一连几日,谢昭宁都活在心惊担颤中,各地奏报、民生、政事,像是蜜蜂般嗡嗡地围着她绕。

好不容易熬到了休沐日,谢昭宁准备哪里都不去,躺在床上补眠,可刚天亮,承桑茴将她从床上拖起来,“今日适合出宫。”

“出宫做什么?”谢昭宁抱着被子,恨不得将手中的被子丢到她身上,“今日休沐,我不归您管,您想去自己去。”

承桑茴低叹一声:“年轻人,朕是在教你。”

“殿下,该起了。”东宫詹事靠过来,低声喊着谢昭宁。

“上朝都没这么早。”谢昭宁炸毛了,“谢蕴不在,你就这么欺负我。”

“谁让你要赎回荣安尸骨,是谁信誓旦旦要不计一切代价赎回来的。朕又没有逼你,你喊的时候,没想过结果?”承桑茴淡笑,甚至歪头看着她,眼中带着狡黠,让这位帝位看上去,十分平易近人。

谢昭宁点点头:“行,出宫我要坐车。”

“不成,朕坐车,你骑马。”承桑茴轻易驳回她的请求。

谢昭宁被折腾疯了,不得不问一句:“去哪里?”

“春耕。”

****

春日里的日头暖和,照在身上,更是催发困意。

出了城后,谢昭宁被太阳照的挪不开眼,索性丢了马,躲进马车里睡觉

秦思安、陆白红等人亦是骑马跟随。

两人看向前面的马车,陆白红握着缰绳,说道:“听闻陛下在加紧修帝陵。”

秦思安听后说一句:“你怎么知道的?”

“工部说的。”

秦思安疑惑,“为何那么急?”

陆白红摇首,“许是陛下喜欢早一日修建好。亦或是觉得现在的帝陵太寒酸,委屈了太傅。”

京城二十里地外有大片的水田,庄稼也是不错,一行人下车,跟随女帝查询春耕。

谢昭宁磨磨唧唧地跟在众人后面,看着面前精神非常好的两人,她纳闷道:“你们精神怎么那么好?”

陆白红认真地说:“年岁大了,觉少。春困秋乏,殿下又是年少,正是爱睡觉的事情。”

一番话堵得谢昭宁无话可说,她看向对方,深深又看了一眼,“陆大人,这是多大了?”

“臣比谢相大一岁,秦大人比谢相大……”

“好了。”秦思安将陆白红的话题打住,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谢昭宁犯困,小脸却是白里透着粉妍,被陛下亲自拖了起来,早起也没有时间涂抹脂粉,可一张脸十分惊艳,肌肤吹弹可破。

眼光下,脸上肌肤泛着光泽,引人羡慕。

谢昭宁疑惑道:“来这里为何要选休沐日,平常的日子不能来吗?”

非要耽误休息的时间?

果然谢蕴走了,陛下行事,没人能劝。

她看向秦思安:“你怎么不劝劝,陛下也是要休息的。”

秦思安老实:“我不敢,我没谢相不怕死的底气。”

谢昭宁又看向陆白红,陆白红低头:“臣也不敢。”

谢昭宁叹气,“没谢相,都得散!”

众人等候陛下,她却与农夫攀谈,询问近些年的收成,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份。

她挨个询问,问了许久,不时微笑点头。

等候许久,陛下又问了几人,见时辰不早才从田地里上来。

午后回宫。

入宫,天色已黑得阴沉。

谢昭宁骑马往东宫跑去,临走告诉承桑茴:“今晚不要找我,您再找我,我哭给你看。”

好好的休息日,就这么被白白糟蹋了,下一回休沐还有等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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