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相的桃花债 第200章

浮清只能等。

等了两三日,送粮车队被偷袭。

当日夜晚,我军偷袭西凉大营。

谢蕴坐在院子里,一夜未眠,等着消息。

这一回再败了,她就没有机会了。

荣安尸骨夺不回来,陛下连最后补偿的机会都没有了。

谢蕴枯等了一夜,天明之际,忍不住去大营等。

等到黄昏,才见一队人风尘仆仆地赶回来。

她匆匆迎了过去,是先前部队回来了,不见浮清。

谢蕴的心沉了下去,浮清……

春风扑在脸上,像是催眠,催得人昏昏欲睡。

谢蕴只能等,等到天黑,依旧不见人回来。XΖ€€

一天一夜,谢蕴觉得自己的耐心都要耗尽了,可急是没有用的。

没有办法,只能等。

熬到天明,终见大部队匆匆回来,众人迎着一具棺木回来。

看见棺木的那刻,谢蕴悬起来的心终于放下了。

尸骨已有些腐烂了,谢蕴让人去找冰块,又请人收敛,匆匆回京。

尸骨夺回来的当晚,谢蕴就派人送信回京,以安帝王之心。

急报呈至女帝跟前,她扫了一眼,随后看向一侧昏昏欲睡的人,她拿起奏疏砸了过去。

啪嗒一声。

谢昭宁捂着额头,顿时就醒了,歪头看着承桑茴,也不说话,继续低头看自己面前的书。

她就像是课堂上偷懒的学生,偷懒一刻是一刻,自己舒服了再说。

承桑茴拿她没有办法,只得说道:“谢蕴要回来了,你去迎一迎。”

昏昏欲睡的人顷刻间就醒了,歪头看向陛下:“真的?”

“若是不想去,朕就派秦思安去,算了,还是让秦思安去。”承桑茴又改变主意了。

“陛下、臣愿意去、臣愿意。”谢昭宁忙跪下来,“我愿意去。”

“朕后悔了,你留下。”承桑茴轻轻地笑了,像是得意,又像是看热闹,告诫她;“你敢跑,朕还会揍你。”

“君无戏言,您刚刚让我去的。”谢昭宁面色羞红,“您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承桑茴说:“朕又没下旨。”

“您耍无赖。”谢昭宁气个仰倒,“您、您、您这样,君无戏言,出尔反尔。”

承桑茴在意她的话,吩咐人去传内廷使。

谢昭宁继续叨叨:“我想去,我愿意去。”

“那是你的事情。”承桑茴不为所动,“朕给了你机会,是你自己放弃了。”

谢昭宁据理力争:“我没有放弃,是您没等我反应过来就改口了。”

承桑茴说:“就是你自己没有把握机会,怨不了旁人,回到你座位上待着去。”

谢昭宁幽怨地瞪了一眼,“您是在报复我。”报复她领着安大夫给她看病。

“说得极对,就是报复你、欺负你。”承桑茴大大方方答应了。

谢昭宁发觉自己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气得干瞪眼,对方不仅不安慰她,甚至嘲讽:“要不等谢蕴回来,你拉着谢蕴宫变,朕让位给你。”

“她都回来了,我还造反干什么?”谢昭宁不客气地翻白眼,已然不顾自己的仪态了。

承桑茴说:“也对,你现在也没有机会造反了。”

母女二人越说越偏,直到秦思安过来,两人依旧都不肯搭理对方。谢昭宁委委屈屈,承桑茴则高高兴兴地拉着秦思安说去迎谢蕴一事。

秦思安疑惑,“此事当由殿下去才是。”

小祖宗最合适。

承桑茴说:“她哪里合适?她又不闲,那么多事情要做,晚上还要睡觉,不让她睡觉就像割肉一样。”

谢昭宁:“?”

秦思安笑了,想卖谢昭宁一个人情,便说道:“陛下,殿下合适,不如让殿下去迎。”

“别劝朕,她不合适,你若不去,朕让陆白红去。”承桑茴识破秦思安的诡计,“她不配去。”

谢昭宁:“?”

和配不配,还有关系?

秦思安想笑,却又不敢笑,劝不下来,自己只能答应下来:“臣这就去安排。”

“去吧,朕等你们回来。”承桑茴摆摆手。

谢昭宁生无可恋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眼睁睁看着秦思安离去,自己只能继续低头做自己的事情。

看着奏疏上的字,她认命地写下自己的见解,交任务一般交给陛下。

承桑茴看着螃蟹横走一样的字,转头不好意思地问她:“太傅夸你自幼聪慧,写字也是好看,你这是敷衍真?”

“心情不好。”谢昭宁张口就回答。

承桑茴将奏疏丢给她:“重写,见解很好,再誊抄一遍,抄不好就继续抄。”

谢昭宁无怨无悔拿着纸,继续抄、继续抄。

接下来几日,朝臣发现奏疏上的字变了,不再是陛下的字迹。

蛛丝马迹就能掀起一团风雨,不少人都往东宫打探消息。谢昭宁则是一副‘我被她折腾’的模样,对于各府的送礼,也是不收,哪里送来的,还回去。

她又不缺钱。

缺钱的是陛下,她收下了,指不定就被陛下薅走了。

一连十日,奏疏上的笔迹都是东宫太女的,意味着陛下准许她代为理政。

休沐前一天晚上,谢昭宁溜出宫了,没有去相府。

承桑茴派人去相府捞人回来去郊外查勘田地庄稼,人没找到。

竟然没有去相府。

承桑茴纳闷,将人收回来,自己也不去了。

休沐结束,谢昭宁出现在朝堂上,承桑茴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就问她:“你昨日玩得可高兴?”

谢昭宁不解,“陛下是何意?”

“朕听闻你出去玩儿啊,听曲儿了。”

“陛下,臣没有。臣不过是在清月姨娘的府上住了一日罢了。”谢昭宁着急解释。

承桑茴若有所思,原来跑去清月府上了。

她记住了。下回找不到人,就去清月府上找人。

谢昭宁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暴露,解释过后,反而轻松下来。

又逢休沐日,谢昭宁故技重施,没出宫门就被人拦住了,送回东宫。

翌日,女帝领着她出城,又是外出的一日。

临近夏日,日头晒人,田里的庄稼拔高不少,庄稼人守着田,早出晚归。

谢昭宁与陆白红坐在树荫下,听着女帝与百姓交谈,谢昭宁纳闷:“休沐日外出,这比当值还难受。”

她想说,陛下怎么不去玩,去泡泡泉水也是好的。

陆白红也被晒出一身汗,深深看她一眼:“陛下或许喜欢和百姓说话,其实农业司的人隔几日就会去各处田里查勘,不需陛下过来的。”

“她为何要过来?”

陆白红也想不明白,揣摩一句:“觉得您太悠闲了?”

祸水又泼在了谢昭宁的身上,谢昭宁百口莫辩,眨眨无辜的眼睛,“陛下可能喜欢和我出门。”

陆白红干笑不语。

又是跟着晒太阳的一天。

临回宫之际,谢昭宁买了一个早西瓜,半路上被陛下薅走了,美其名曰孝顺她。

谢昭宁苦不堪言,回到宫里,倒头就睡。

早出晚归的生活,让谢昭宁忙了起来,没时间查账了,日日跟着陛下,耳提面命。

直到谢蕴归来,陛下乔装,亲自出城去迎。

一行人黄昏入城,棺木内外放置冰块,饶是如此,依旧腐烂了。

承桑茴下马,走到棺木前,深深看了一眼,不知在想什么,但很快,她又转身,吩咐道:“送往帝陵。”

秦思安询问:“陛下,以何名义安葬?”

黄昏时分,瑰丽色的云层挂在了西边,橘黄色的光搭在了承桑茴的紫衣上。

承桑茴没有及时回答,而是看向谢蕴,“谢相,你说,以何名义安葬?”

难题丢给了谢蕴。

谢蕴一时语塞,似有风刮过,她说道:“帝女。”

秦思安惊讶,“若是这样,等于推翻了之间的旨意,于陛下名声有损。”

之前都说,荣安只是计家女,如今又说是帝女,百姓怎么想?怎么看待皇家的事情。

四下静寂无声,只余风声。

谢蕴扫过她一眼,无奈惋惜,陛下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秦思安偏偏不懂帝心。

陛下生前不敢将人赎回,怕影响士气,又恐巴邑王从中作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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