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迟一点儿都不怵:“我可是怀着孕呢。”
傅周顾道:“孕中期,医生说不要紧的。”
周迟依然不慌:“可是不行,你说过的,我太敏感,太容易激动,每次看着情难自控的样子,就已经让你很爽了。”
傅周顾道:“so?”
周迟气定神闲道:“so,我这么敏感,这么容易激动,刺激到了宝宝怎么办?”
傅周顾道:“……”
脑子里骂了个很脏的字儿。
傅周顾道:“我温柔一点,不要紧的。
周迟道:“NO。”
傅周顾立刻垮了脸,刚刚的美飒荡然无存:“老婆你不爱我了吗?我都已经5个月没有了,快死了!真的!”
周迟不为所动道:“你的信息素依赖症,半年前就已经好了哟,现在还有新型的抑制剂,实在不好受就去打抑制剂叭。”
好一个“叭”,不是说自己成熟稳重的吗?我好不容易把你养好了,你就过河拆桥不管我了是吧……叭?
傅周顾不敢压着周迟的肚子,只敢弓着腰搂着周迟的脖子,哭唧唧边亲耳朵脸颊边撒娇道:“我好惨呀,当年老婆误会我,我明明都快憋死了,还拼命忍着,甚至都想抠腺体忍着,老婆却以为我对她不感兴趣,那晚之后还跟我生了好~几个月的气,要不是我哭着喊着,非要跟你好好谈谈,还不知道你要误会我到什么时候?”
傅周顾亲着亲着亲到了周迟的唇上,得寸进尺地勾着周迟的舌尖,继续含浑不清哭诉:“20多年前买的睡裙,我等了盼了那么久,想让你穿一下给我看你也不肯,连为什么都不肯说,你是不是真的不爱我了?是不是真的因为有了宝宝就觉得我可有可无了?”
傅周顾本来是故意撒娇的,虽然alpha撒娇说出来真丢人,可奈何周迟就吃这一套,傅周顾这两年也是学得炉火纯青了。
可撒着撒着,傅周顾就有点真情实感了。
傅周顾的眼泪滴了下来,哽咽道:“你都不说爱我,一次都不说,全靠我自己脑补,可我每次还都脑补错,所以你其实真的不爱我吧?当初愿意嫁给我,是为了帮我治病吧?现在还愿意跟我在一起,是因为肚子里的宝宝吧?我这么爱你,你都不爱我……”
傅周顾的吻混着咸涩的眼泪,换来了周迟的喘、息和无奈的一声低叹。
伴侣比自己小,还这么能撒娇,能怎么办呢?
勾住傅周顾的脖子,回吻了几下傅周顾,趁着喘气的空档,睁着湿漉漉的眼眸对傅周顾道:“我告诉你行了吧?就是咱们婚礼的那天晚上,我其实是故意等着你上来才换衣服的,我本来是准备穿上那条睡裙的,我让你关门也是让你关门进来,谁知道你走了,我就误会了,就又把睡裙塞了起来。”
“啊?”
傅周顾痛心疾首,她还以为是最近的事儿,没想到居然是那么早以前?!她居然那么早以前就错过了?!
呜呜!不想活了!
周迟头痛道:“怎么哭的更厉害了?你都多大的人了?不是说自己沉稳成熟吗?不是说要当我坚强的依靠吗?这说哭就哭的样子,你自己说能依靠吗?”
傅周顾一边哭一边亲,手上的动作也不停,周迟推不开,没办法,只能揪住她的头发道:“你干嘛?这可是阳台,你疯了?大白天的,你想给谁看?”
她们现在可不是在市区的出租屋,而是在周迟的别墅里,这边都是独门独院的别墅,对面窗户看过来可是能看得一清二楚。别说对面,就是斜对面、斜斜对面,还有左右两边的邻居,但凡出来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甚至不出来隔着窗户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傅周顾抬起泪湿的眼,说道:“我就是想证明给你看,我就是哭唧唧也照样不耽误*你。”
周迟气地拍了下傅周顾的后脑勺,没怎么用力,就是不打她一下心里不解气。
周迟道:“我说的靠是这个靠?是依靠依靠!”
傅周顾搂着周迟,哼哼唧唧道:“那你就说我成不成熟,能不能靠?”
周迟是真的拿傅周顾没办法:“能能能,行了吧?”
傅周顾立刻狡黠一笑,抱起周迟就往屋里走。
周迟吓得赶紧勾紧了傅周顾的脖子:“你干嘛?把我掉下来就完了!我现在可重着呢!”
傅周顾道:“怕什么,你以为我天天练散打,把马甲线又练回来是为了什么?就为了好看?”
傅周顾把周迟放到床上,撩起衣摆给周迟看马甲线:“看,练的不错吧?想不想摸摸?”
傅周顾牵起周迟的手就往自己的马甲线上按,周迟嘴里骂着“滚”,手却老实的被她牵着。
傅周顾幽幽一笑,鲜红的舌尖舔过唇角:“既然不想摸我的马甲线,那就……”
傅周顾牵着周迟的手往上挪了挪。
周迟道:“……”
傅周顾按着周迟的手,俯身吻了下去,周迟呜咽道:“你、你要干嘛?”
傅周顾道:“干你刚才答应我能干的事啊。”
周迟道:“我答应你什么了?”
傅周顾道:“一孕傻三年吗?我的好老婆,你再回想回想。”
周迟道:“……”
周迟道:“卑鄙!”
傅周顾道:“嗯。”
……
春光正好,两只喜鹊飞过天空,拍打着翅膀穿梭在暖阳中,它们时而这只在前,时而那只在前,不断飞翔,羽毛在气流中飞快扑簌,速度之快,仿佛穿越了时间。
周迟猛地睁开眼,她站在医院的大厅,深夜时分,大厅空空荡荡,原本该站着傅周顾的位置,空无一人,只剩下沉甸甸的塑料袋坠在地上。
周迟深吸了口气,一步一步走到塑料袋前,俯身去领了塑料袋,整条胳膊都在抖着,整个人都在抖着。
她拎起袋子重新走到电梯前,电梯门开了,她一路上了妇产科,走到了手术室门前,门前守着很多产妇家属,护士从里面出来,抱着一个死婴。
“29床的家属在哪?29床!”
没人理会。
护士又皱着眉喊道:“29床,傅一帆的家属,在不在?”
周迟这才迟钝的反应过来走了过去,护士见只有她,又问了还有没有直系亲属,见没有,这才为难道:“生下来就是死胎,这要怎么处理?是院方处理还是你们自己带回去?”
手里的塑料袋掉在了地上,周迟颤抖着手抱过那小小的一团,脸上露出了飘忽的笑:“她好小,好可爱,她在冲着我笑呢。乖,我会好好把你养大的。”
第170章 穿回去的第170天
周迟好像有点不对劲, 第1个发现的人是傅一帆,那天护士抱着死婴找家属,周迟当时就已经不对劲了, 吓得护士赶紧把死婴又给要了回来, 原本周迟还不肯撒手, 护士说要给婴儿洗澡, 周迟才松了手。
护士当然不可能给一个死婴去洗澡,主要还是因为周迟并不是家属,只能算是朋友, 死婴只能给直系亲属, 尤其是孩子的父亲。
然而护士并没有等到孩子的父亲,只费尽心思才联络上了傅一帆的父母。
傅一帆的父母来了之后直接说死婴交给院方随便处理, 看到那孩子的尸体, 他们都嫌晦气, 根本不可能去管。
他们还认为只要他们不接受这个死胎,晦气就找不上他们。
傅一帆只在医院住了一天就被父母强行带走,同行的还有顾星河。
顾星河不肯听家里的话, 坚持要照顾傅一帆, 为此还跟家里闹翻了, 可结果也没能如愿。
顾星河硬生生被家人拖走了, 赵翠兰也不想弄得两家关系恶劣, 主要也是怕得罪了顾家人,再把女儿未婚先孕的消息传扬出去, 毕竟都是一个地方的人,传出去他们家可就丢大人了, 因而非常配合顾家人。
顾星河中间有跑出来过一次,跑到出租屋里面去看傅一帆, 被赵翠兰“好言相劝”了出来,还让顾星河不要为难她,说顾星河一来傅一帆就会哭,坐月子掉眼泪对身体很不好,就算是为了傅一帆也别再来了,等回头在学校又不是见不到。
顾星河木着脸走了,走到了没人的拐角,捂着脸蹲在地上哭。
周迟也经常去看傅一帆,赵翠兰原本是不欢迎的她的,主要也是觉得丢脸。
可周迟每次去都不空手,今天拎排骨,明天带乌老母鸡,不贵重,却正合了赵翠兰的心意。赵翠兰虽然怪女儿,可还是想帮着女儿把身体调养好,这样将来嫁人才不容易出问题,因而就说不出不让周迟来的话。
傅一帆就是这个时候发现周迟不对劲的。
周迟每次来都会陪她说话,但是说的话都很奇怪,会问她奶水够不够?用不用帮她买奶粉?还会看向她的旁边,冲着空空如也的床笑,有时候甚至还会伸手虚抱着,好像怀里有个小婴儿似的。
傅一帆并没有觉得惊恐,也没有跟赵翠兰说,反而还帮周迟掩饰着,赵翠兰觉得周迟不对劲的时候,都是傅一帆帮着圆过去的。
傅一帆知道傅周顾死了,就在那天晚上,周迟和傅周顾一块儿下去给孩子买包被,傅周顾被医院的滚动灯牌砸中了脑袋,当场死亡。
当时动静大的,医院小超市的老板都惊了出来。
那老板跑出来的时候周迟还没走,周迟就那么走到了尸体旁边,拎起了塑料袋就去了电梯,把那个小老板都吓呆了,原本还想喊周迟的,最后愣是没喊出口。
那塑料袋拎到楼上的时候,袋子上还沾着血,警察后来还找过周迟,但是周迟说话颠三倒四,杨华莹就以女儿受了惊吓为由,没有再继续接受笔录。
周迟和傅周顾的感情那么好,傅周顾那样惨死在周迟的面前,周迟一时接受不了,精神出现异常也是很正常的。
只是傅一帆想不明白,为什么周迟会认为她的孩子是傅周顾?
傅一帆曾装作若无其事地问过周迟,周迟竟然以为她在开玩笑,还说道:“你逗我玩呢?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傅一帆是真的不知道,她猜着大概又是周迟精神失常胡乱想了什么,原本已经不打算再问了,却没想到周迟竟然真的给她解释了起来。
周迟说,傅周顾是从未来穿越来的,来这里就是为了拯救自己的妈妈,也就是她。
周迟编得似模似样的,还说她将来会因为这个孩子过得很辛苦,不过幸好有顾星河一直帮着她们娘俩。
周迟说,傅周顾之所以从未来穿越过来,是因为将来有一天她会在路边遇见歹徒,然后被这个歹徒打成植物人。傅周顾不愿意妈妈变成植物人,甚至不愿意妈妈再生下自己,所以才来的。
说完这些,周迟还一脸认真的对她说道:“你放心,这回不只有顾星河,还有我,我不会让你受苦,这个孩子由我,还有顾星河,咱们三个一块把她养大。”
周迟的说法相当的荒谬,傅周顾怎么可能是从未来穿过来的?周迟还说她知道,说顾星河也知道,可她们根本就不知道。
傅周顾的确没有家人,傅周顾是个孤儿,很小就被抛弃,杨阿姨的车撞到傅周顾的时候,孤儿院还来了人的,还是周迟告诉她们的,怎么到了周迟嘴里就是傅周顾装失忆?
而且周迟说,派出所轻而易举就给傅周顾办了身份证,这更不符合逻辑。倒不是说派出所不给办,特殊情况应该还是可以有特殊办法去办理的,比如人口普查的时候还是会给办的。
可绝对不可能办那么快,总还是要把傅周顾的消息公布出来,确定一下到底有没有亲人,然后在各个省份去对比数据库,要确定傅周顾是不是逃犯或者偷渡客之类的,至少要全部确认清楚了,才有可能给办理身份证。
然而从周迟的嘴里,傅周顾轻而易举的,只短短一个多月,不仅办下了身份证,还能让教育局亲自出面,把她安排进全市最好的重点中学。虽然也是考了试的,可从教育局亲自出面这一点就已经不符合逻辑。
或许有熟人的确可以安排,可是让教育局出面,那得是多大的脸?而且教育局也是要避嫌的,就算是教育局暗箱操作,也是绝对不能摆到明面上的。
在周迟的口中,傅周顾只是一个失了忆的黑户,又没有什么重大贡献,也没有在新闻媒体大肆报道让教育局不得不出面,教育局为什么要出面呢?
这样一个错漏百出的故事,周迟却深信不疑,她认为她和顾星河都是知情人,也是唯三的知情人。
看着这样的周迟,傅一帆只觉得心酸。
相比于周迟的精神失常,傅一帆倒没有因为孩子太过难过,她虽然失去了孩子,可这孩子本来就来自意外,她也不喜欢孩子的另一个妈妈周早,她甚至早就联系不上周早了。
她之所以一直没有去打掉孩子,是因为医生说胚胎的着床位置很危险,如果强行流掉,很可能她再也无法生育。
如今虽然孩子没了,可她是通过正常分娩生下来的,对她的子宫并没有伤害,也不影响她以后的生育,还不用承担未婚生子的苦楚,难过了两天之后,她其实就想开了。
如今傅一帆情绪低落,一来是觉得委屈,她没想到她的妈妈居然不顾她的死活,哪怕这会儿对她挺好,可当时在医院她真的很绝望。
二来是看到周迟这个样子,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心里难过。